生死间正不知几个光景,忽然半空里一条老绳垂下,燕翎羽看的仔细,原来已经快至山顶,急纵身抓住那绳,脚下几点,一跃飞了上去。
长吁一声放下师妹,见一半老道姑手持拂尘站立雪中。
“多谢师太相助!”燕翎羽感激道。
道姑未答直朝屋里走去,燕翎羽将师妹脸上小心擦去,环顾一看,周围无甚长物,只几枝落梅开在一口老井边上迎风而立。
那道姑进得门去却又背对二人站定,他便看去,原来门上挂着一副木联,
左书:苍山有井名为空,右边却是无字。
燕翎羽略一沉吟,飞刀直过:苦海无涯道千重
那道姑回头看过,这才略一点头:“进来吧!”
搀着师妹轻轻进屋,那道姑给两人看了座位,便掀起柳倾欢面上丝帕,仔细看过却摇头道:“如此绝世佳人,可惜,可惜了!”
燕翎羽眉上一皱。
井空师太回头对他:“施主慧根颇高,既知苦海无涯却为何不知回头是岸?”
两人不解,那道姑对着倾欢夫人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施主不如舍了这双眼睛吧”
柳倾欢急忙摇头。
井空师太叹息一声转道“你们为何上这苍山”
“师妹误中毒虫我们来魔族求药,在路上遇一瞎眼道长,听说苍山之巅井空师太可破解这金针蛊虫!”燕翎羽抱拳道。
“瞎眼道长?我在苍山久不见客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老身!”井空师太叹了一声。
“你就是井空师太?”两人大惊。
“不错,老身今年已经八十有七了!”井空师太自知两人所想。
“前辈,我的眼睛还有救吗?”柳倾欢踉跄着跪下。
井空师太低头不答少顷对二人道:“你们随我出来,老身自有主张”
柳倾欢急欲站起却觉身如针扎颤抖难行,原来以内力强撑这许多日,今日上了苍山方才稍作松歇,蛊毒一时盛发竟然侵袭全身,燕翎羽见师妹似乎更加严重心中甚急。
出得门来还未站定,井空师太忽然回首一抓将柳倾欢抢了过去,苍山派轻功世间绝顶,待燕翎羽反应过来她早点起脚下将柳倾欢带上屋顶,此时两指一伸竟朝她双眼戳去。燕翎羽大惊飞刀急出,快似流星,井空师太听得破空而至,身子一动急使拂尘去拨,怎知燕翎羽救师妹心切那刀内力十足,师太臂上一震便觉半身麻木,心中哀叹一声,只能借势急轻身上翻,前已说她轻功绝伦,这番借力更是直越半空,不待多想急运气一声--风声鹤唳!
那山上积雪齐齐坠落,柳倾欢喉中一顿一口鲜血吐出,燕翎羽大惊又一刀飞去,师太已知他斤两拂尘倒竖硬接一下,招式绝伦仍借那势跃起更高,朝下一声,尖啸再出,这声过去正是鹤鸣九天,方圆几十里鸟兽皆惊,逃遁无形。
柳倾欢已是气若游丝,燕翎羽已看不到那师太所踪,但他身经百战,周围愈静他心中更亮,急飞身上去单掌运东方神功护住师妹,使出那招----一刀破万象冲向头顶。
那师太半空里口中轻语—--大音希声,天清地静。天地间忽而寂然,一道波纹半空里轻划而过,燕翎羽浑身一荡,脑中炸开,抱着师妹掉下房去,久不能语,那师太手中拂尘尽碎,一口鲜血喷出从空中跌落下来,待至落地轻轻一滚急在院中雪地里打坐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