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回家之挤火车的秘诀

回家，对于大部分北漂来说，永远是一种温暖的痛。北京是老百姓公认的“全国好得没法再好”的城市，在这里工作总让人觉得“高人一等”，尤其是在像晓磊这样的农村。一听谁家的孩子在北京或是去了北京，街坊邻居总会竖起大拇指赞叹“有出息，了不起”，在他们眼里“去北京”跟“成就大事”“发大财”是同一个词。但这一句“有出息”带来的更多的是对父母的压力。

在农村，十岁之前，基本上是“子因家贵”，而自孩子在小学拿到第一张大红奖状后，便演变成了“家因子贵”。大学毕业后的孩子更不用说了，他已不再是孩子，而成了家里的一块招牌，承担着光宗耀祖的天生的责任。踏进北京那一刻，“光宗耀祖”这四个字就像岳母赐给岳飞的“精忠报国”一样，时时刻刻如芒在背。晓磊家父辈是典型的穷户，因而晓磊也顺利地成为典型的穷二代。他来北京最低目标就是“脱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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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舆论的力量是无穷的，而且极具成长性。当初的一句“了不起有出息”就如同在一棵小树上刻了个记号，等半年或一年之后，孩子从北京回家，邻居们会找寻他们当初刻的记号：“发财了吗？挣了十几万啊？工资到一万了吗？”他们哪里知道，这些问题对北漂来说，字字如刀，不仅刺向他们脆弱的内心深处，更刺向了父母的期待和在街坊面前的面子。

晓磊来到一个ATM机前，查询他卡里的余额。算上手里的现金总共还有四千四百块二十二元七角，除去给小张的票钱一百，还有四千三百二十二元七角，他眼珠一转，拿出一元和一角俩钢蹦，给了不远处的一个瑟缩在破旧被窝中的乞丐。这样他的余额就成了四千三百二十一元六角。

跟来北京时一样，很顺的一串数字！但这个很顺的数字并不足以抵挡街坊邻居们的流言之矛。

虽然没有经历过春运，但晓磊早就看过春运的报道，他知道春运火车上几乎没有立锥之地，因而他打算轻车简从，全部的行李只有一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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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惊叹他的简约。

1477是12点40到晚9点40的，这就意味着有一大半时间是白天，很不方便在车上睡觉。

候车室。

小张拉晓磊削尖了脑袋向前冲，这个过程跟往混凝土里敲钉子一样艰难。不来春运时候火车站，你很难想象中国13亿人口是个什么概念！哪天要是北京春运的候车室不这么挤了，北京的房地产也就要过冬了。

这么多人漂在北京，北京房价不高才怪。但跟房子有关系的人，是不大可能出现在候车室的。

小张拽着晓磊一直冲到闸门不远处。

“小张，咱又没座儿，抢这么靠前干什么啊？”晓磊疑惑。

“一看你就没参加过春运，”小张边脱羽绒服边说，“等会儿有座儿的都不一定能挤上车！咱得赶紧上去抢个旮旯之类的地方。”

“看来你很有经验哦。”

“春运那简直不是活人干的事儿！这一路下来，你不再是你，你是僵尸。唉，帮我拿一下。”小张把羽绒服给晓磊，自己打开背包，又跟晓磊换过羽绒服，使出吃奶的力气挤压，直到压尽所有的气体，看似庞大的羽绒服顷刻变成半个枕头那样大。小张塞进背包。

“穿羽绒服的话，等会儿挤的时候不方便，还容易划破。先收起来，车上冷的时候，拿出来当被子盖。”

“你太有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