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在屋外守着,原本听见屋内慢慢安静下来,以为殿下和太子妃已经准备歇下。
殊不知,房门一开,强烈的气流涌动,冲开飘落而至的雪花。
春分不由闭上眼睛,后退一步。
长孙宗璟冷着一张脸,已经大步离开。
春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走进屋。
“太子妃……”
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床榻上传来一声严厉的斥责。
“跪下!”
卿九坐在榻上,脸色严肃,清凉的眸子摄人心魂,紧紧盯着她。
丫鬟心中一颤,双膝落地,磕头:“太子妃……”
“谁给你权利,开口留太子在这里过夜?”
卿九缓缓坐直了身体,站了起来,走到春分面前。
卿九心里清楚,这小丫头是为了自己好。
但是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春分根本就不明白。
春分鼻头一酸,眼眶湿润,泪水滚落掉下。
“奴婢……”
春分说不出话来。
刚才太子殿下离开的时候,分明是心情不好,都怪自己,一个丫鬟,也敢擅自插嘴主子的事。
春分跪得更低,深吸一口气,泪水直流:“请太子妃责罚。”
卿九垂眸,看着丫鬟颤抖的肩膀,冷冷淡淡扔下一句。
“今夜,你就跪着吧。”
春分抬手抹眼泪,抽鼻子,“太子妃,对不起,奴婢不该多嘴。”
“这不是多嘴不多嘴的问题。”
卿九冷淡道:“你不是我,无法体谅到我的处境,你以为我一心想讨太子的欢心,却不知……”
卿九想了想,没往下继续说下去。
卿九走到书桌前,拿起春分之前准备好的碗,放在面前。
桌上烛火跳跃,照亮卿九苍白的脸。
她低头认真的抄写金刚经,额头上很快蒙上一层薄汗。
笔尖红如朱砂,纸上楷书漂亮整齐。
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卿九才淡淡道:“起来吧。”
春分摇摇头,觉得愧对卿九,不愿意起身。
“我说话,是不是越来越不管用了?”卿九有气无力,声音虚弱。
“不是的,是奴婢有错在先,奴婢愿意跪一整夜自罚,下次一定长记性,不会再擅作主张。”
卿九唇角惨白,无力的笑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你要是跪坏了膝盖,谁来伺候我……”
话音未落,卿九纤细的身体失去平衡,朝着地面倒去。
春分大惊失色,急忙跪着上前,接住卿九,定睛一看,惊得大声叫道。
“快来人啊!”
屋外的丫鬟们听见动静,赶紧冲了进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卿九抬上床榻。
“快,去请大夫!”
春分一脸担忧,紧张的握着卿九手上的伤口,看向书桌。
桌上,白瓷小碗里殷红一片,纸上仿佛朱砂点点。
太子妃,竟然用自己的血在抄写经书!
春分后知后觉——
太子妃刚才罚她跪着,是因为知道若是当着自己的面,用血抄写经书,一定会被阻止,才一直不让她起来。
卿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缓了一口气。
春分眼眶湿润,哭了:“太子妃,您这是何苦?”
卿九微笑不语。
后天就是回丞相府的日子,她得有点诚意,先把禁足这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