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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混账东西!”怒火爬上松平诚的脸庞。

  “难道这不是好事?松平大人,我知道,你对组织的忠诚是建立在信念上的——可是要我说,你们小日本的所谓世家、门阀……还有你这个可笑的姓氏,根本不值一个虱子。你乐意抱着这些东西去为组织死掉,与我何干?”

  狂刀如龙。

  大般若长光直刺陈卓咽喉!刀光掩映下,松平诚的脸色苍寒可怖。

  陈卓不闪不躲,只发一声低喝:“好啊,接我一击:冰杀·纵横!”

  随喝声,陈卓双臂并举,在面前交叉,十指呈钩,同时凌空下抓!

  寒流乍起!

  空气里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豆声——陈卓十指,竟然无中生有,钩出了十道灿烂的冰刃!

  冰刃十字纵横,脱手飞射!

  松平诚来势太急,仿佛送上门来,只觉得眼前寒光乱颤,躲避不开,顿时由攻转守,将刀一竖,左格右挡,叮叮当当,砍下无数冰片。

  “怎么不再叫好了?”一击逼退松平诚,陈卓轻笑道,“把你那个吃货器灵叫来啊。”

  “汪诗贝,跟你,什么关系?”松平诚嘶声问道。

  天狗面具挡住了陈卓的脸色变化。他刻意挑逗着松平诚的情绪,自顾自地续道:“是啊,我对组织的忠诚,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利益。这有什么不对?”

  “高野圆明流·斩鬼!”松平诚断喝。

  喝声未尽,刀势已成。

  刀尖划出的弧线在阳光下闪烁,刀锋跳动,直取陈卓咽喉!陈卓上身后仰,不料刀势如影随形,利刃破空又至!

  陈卓背后就是半截塌倒的围墙,他左脚一点地,跃起三尺,右脚朝后一蹬,发力跃过松平诚的头顶。

  此刻,松平诚又喝:“二段斩鬼!”

  他刀势似尽,可是身如陀螺一般打起转来,腰间发力,往半空飞旋!而大般若长光刀锋随之上挑,刀光射进正悬空的陈卓的小腹!

  陈卓退。

  面对无可避让的刀势,他猛一撤腰,手脚相触,身体仿佛从中折断,恰恰夹住刀光——只是,耳畔但听松平诚厉声叫道:

  “三段!”

  陡然间,松平诚四肢伸展,悬空摆成一个“大”字!大般若长光像是写字的书家被人撞了手臂,一画飞起——刀刃刺了进去!

  陈卓的身形已被逼到了头,他虚悬空中,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正是无可奈何——一阵灼热从腰间升起。

  被刺中了!

  “封!”陈卓双手距离松平诚持刀的右臂不远,电光火石间,他的两只手上闪烁起冰刃的寒芒。

  冻气如毒蛇。

  松平诚右臂衣袖顿时碎裂,白霜在他臂膀上飞快蔓延!松平诚不管不顾,昂声叫道:

  “四段——”

  ——这大般若长光的刀势,竟还能再进!

  瞬时间,一声锐音骤响,如龙吟经天。

  松平诚的吼声戛然而止。他身法也迟滞,手上刀也停顿,抬头望去,正见陈卓面沉如水,眼中射出无穷恨意。

  ——青霜剑,出鞘了。

  一泓寒寒秋水,映进眼中。

  这一口剑,自从战起,一直挂在陈卓腰间,他却始终不曾动用。一瞬之前,松平诚刀势应尽不尽,连生变化,再三再四,陡然将陈卓逼入绝境——

  于是,青霜剑出!

  于是,大般若长光不得寸进。

  “松平诚!”陈卓的脸色比剑光更冷。

  双剑相击,两人各自借力弹飞,重又落在庭院中,但不等站稳,陈卓满是怨毒的眼光已将松平诚射透!

  “你该死!”陈卓拔剑出鞘,以看死人的目光冷冷盯住松平诚,低低地道,“阿青,速战速决。”

  青霜剑嗡嗡而鸣,似在应答。

  过了一个小时,汪诗贝看到车站“习志野市”的标牌,她放松了一点儿,眼睛从这边扫到那边。

  行人匆匆。现在是上午七点二十分,往东京通勤的工薪族大都顶着一张睡眠不足的脸孔,表情呆滞。车站旁的两家二十四小时店客流轮转效率很高,饭团、肉包、三明治……和写着“睡魔退散”、“二日醉对策”之类的精力剂等等,货架上转眼就空了,店员抱着特大的塑料箱补充。

  汪诗贝心有余悸般地回头望去,银鱼庄的方向一片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天气晴好,风也轻柔,远远的海面有粼粼波纹,蓝起蓝伏,茫茫的静。

  但汪诗贝确信自己刚刚经历了生死危机。她把手抄在口袋里,因为剧烈的颤抖一直停不下来。

  那个变态的小女孩……风间朵……难道死了吗?什么人死了会突然化作一团黄光?汪诗贝仍然想不明白。考古系的学生很容易听说一些诡异的事,可是真撞上了才会发现,那帮不上什么忙:胆子是天生的。

  我是傻大胆,对吧,苏夜?所以我逃出来了!汪诗贝努力握紧拳头,可是手还在抖。

  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无法解释的……事!汪诗贝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逃跑,坐上往东京去的电车,投奔大使馆——可能还是躲不开那个追寻“那根链子”的组织的追索,但是现在一定是有机会的!松平诚被天狗先生缠住了!他们打得风生水起……

  汪诗贝却无法摆脱自己惊鸿一瞥的印象:

  他们的打斗……是超自然的啊!松平诚顶盔掼甲,那一定是五百年前、德川家的“齿朵具足”——为什么会放射炫丽的光芒!还有那柄剑!天狗先生手中,那青青的宝剑上竟然升起了冰川!

  ——我究竟被卷进了什么?

  “小汪。”有人轻声叫道。

  汪诗贝陷在思索里,充耳不闻;她越想越是心悸:苏夜,失去联络第五天了,你还没有来——你也出事了吗?我……是不是给你惹下大祸了?

  “小汪。”说话这人轻轻碰触汪诗贝的肩膀。

  “啊!”汪诗贝吓了一跳,她扭头看见那人,失声惊呼,“天狗先生!”

  “小汪。”说话的人声音沉静,好听。他三十来岁,穿月白色的西装,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碎了一片,多少有些灰头土脸。细看的话,能够发现他腰间胡乱地缠着绷带,绷带下隐隐有血外渗。

  他手上抄着一个精致的天狗面具。天狗的鼻尖断了,露出白色的木茬。

  “我叫陈卓,是苏夜叫我来找你的。”陈卓晃晃手中天狗面具,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好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