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人们看着，喝起了彩。r
“还有一种，是抹墙面坑坑洼洼不平的外墙，这样干……”说着，他将挖出来的水泥使劲儿地往墙根处一甩。一团水泥“啪”的一下子粘到了墙根上。接着，他拿起抹泥板上前唰唰唰几个漂亮动作，一团泥平平地粘在了墙根上。r
“好……”人们看着，鼓起掌来。r
“记住，抹灰这活儿有一个原则：只要是抹平，灰浆能薄则薄。太厚了，不易养生，还浪费……”r
“周师傅，要是抹地、抹顶棚呢？”有人提问。r
“当然也是如此了。”周横回答了那人的提问，又提醒大家说：“这种活儿呀，看着容易做起来难。嗯，我劝大家回去多练习几天。趁现在清土方没有结束，脚下遍地是砖头，到处是墙面，随时可以练。练好了这一手，可比卖苦大力强多了。”r
卧地沟社区办公室里，红英拿起了电话筒，兴冲冲地按了几个键。r
“喂，梁市长吗？我是红英。我告诉你，我们社区的再就业培训班开学了。”红英兴奋地汇报着。r
“噢，祝贺祝贺。”梁润东在电话里显得很高兴，连忙问：“参加听课的……有多少人？”r
“你猜猜……”r
“有……几十人吧？”r
“嘿，300多人呢。”r
“这么多呀！”r
“嗯，16岁到47岁的男人，都报名参加了。”r
“太好了。”电话里，梁润东发表起了自己的看法，“这一搞‘棚改’呀，人们都着急奔好日子了。劳动热情、创业热情高涨了。是吧！”r
“是啊……”红英接着说，“过去，我们社区招工时，谁也不报名。他们宁可受穷，也不愿意受累。这些日子，一听说有工作，人们是蜂涌而上呀！大家的生活态度积极了。”r
“嗯，好……要坚持把这件事儿办好。”梁润东表扬了她；接着，却又问到了另外一件事儿，“你们那几个钉子户，还在那儿赖着？”r
“书记，对不起。”红英为难地停顿了一下，“这几个人，态度太恶劣了。据说，他们都有后台。”r
“什么？后台？！”梁润东在电话里一下子火了，“红英，你告诉他们，你也有后台。你的后台就是市委、市政府、市公安局。谁要是再敢叫号，你不用客气！”r
“我想，再做最后一次思想工作。如果他们还敢硬顶，我就……强迁。”r
夜色里，原来密匝匝的棚户房变成了一片片瓦砾。r
黑牛的“桑那屋”，连同附近的几间房子，孤零零地立在那儿。r
芏子仕站在门前，正与黑牛聊着拆迁的事情。r
“老弟，形势不妙哇！” 芏子仕吸了一口烟，唉声叹气地说道。r
“风声紧了？”黑牛听了芏子仕的话，凑上前来。r
“是啊。”芏子仕抽了一口烟，咳嗽了几声，接着说：“今天，西区的饭店，北区的药店，都被执法人员贴上了《限期拆迁通知书》。看来，他们再不搬家，就要被强迁了。”r
“那我……”r
“你这儿，我看……也挺不住了。”芏子仕说起话来吱吱唔唔，“不行，就准备……撤吧。”r
“那可不行。”听芏子仕这样说，黑牛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接着便 发起了牢骚：“大哥，前几年，你私自干房地产工程。那些钉子户，可都是我和哥们儿冒死给你‘拔’走的。你现在又当官、又发财，不能过河拆桥呀！”r
“老弟呀，不是我不管你的事儿。”芏子仕为难地说：“我这儿，实在是顶不住了。”r
“顶不住也不行。”黑牛有些恼怒了，“我黑牛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r
“那你让我怎么办？”芏子仕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了。r
“唉，大哥，算了吧。”看到芏子仕的可怜相，黑牛扫兴地摆了摆手，“小弟哪儿能难为你呢！”r
“谢谢老弟理解。” 看到黑牛情绪缓和了些，芏子仕的神色也放松了。r
“看来，这房子拆不拆？你确实说了不算了。”r
“是啊。”r
“可是……”黑牛并未就此罢休。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酝酿出了新的主意，“如果补一个拆迁核实手续，这就是你权限之内的事儿了吧？”r
“太晚了。”听了黑牛的这个要求，芏子仕的脑袋拨郎鼓似地摇了起来，“你这房子……人家社区早就核实过，属于无照补贴地段。”r
“呵呵，大哥，别误会。”黑牛压低了声音，悄悄对他说：“嗯，这事儿，我也知道犯忌。我不会让你出面。”r
“不让我出面？”r
“对。我直接找你的部下，让他们给我办……怎么样？”r
“他们……不敢办。”r
“哈……大哥，你这人呀，对你的部下太不了解了。”黑牛笑了起来，“我呀，人一到，他们管保就给我办。”r
“这么灵？”芏子仕掸了掸烟灰，奇怪地问他，“你要打我的旗号吧？”r
“不是。”r
“难道……你要塞钱，贿赂他们？”芏子仕一下子瞪大了眼睛。r
“贿赂？哈……我黑牛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给别人送过钱？”r
“嗯，那你一定是……抓住了他们的什么把柄？”芏子仕猜出了其中的奥秘。r
“哈……知我者，大哥也！”黑牛放肆地大笑起来。r
“他们……真有什么舞弊行为吗？”芏子仕开始了追问，“现在，对‘棚改’的事儿，纪委紧盯着呢！”r
“大哥，明人不做暗事儿。”黑牛往芏子仕身前凑了凑，小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嗯，你每次开车来卧地沟，看没看到山冈下那几栋废旧房子？”r
“看见了。那不是鸡舍吗？”r
“是啊，原来是鸡舍。可是，现在，在你们拆迁办的帐本上，鸡舍变成人舍了。”r
“人舍？”r
“是啊。”黑牛眯起了眼睛，揭开了谜底，“这养鸡的人走了之后，房子不就空了吗。”r
“那就是废弃房屋了。”r
“废弃？哼，你的部下可不那么傻。”黑牛悄悄告诉芏子仕，“前些日子，他们来这儿核实房源，一看这儿是无主房。就把这鸡舍改成了住户，在房主一栏里写上了他们自己和亲戚的名字。”r
“呃？”芏子仕一惊，“这是骗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