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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子宫切除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天下午庄雅准备早点做饭,这几天噜噜没吃好,她今天特地去菜市场买了噜噜爱吃的大虾,还买了桂鱼,给孩子好好补补。她刚把鱼收拾好,正准备收拾虾,叮铃铃叮铃铃,这时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庄雅忙把手擦了擦,就到客厅去接电话。

“妈妈是我,一可……,妈妈”一可在电话里结结巴巴的带着哭腔。

“什么事,怎么急成这样,慢慢说。”庄雅忙问道。

“妈妈,刚才医院打我电话,说噜噜被车撞了,现在医院里。”一可惊慌失措说。

“严重吗?在那个医院?”庄雅大脑一下子空白。

“在家附近医院,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噜噜要哭出声了。

“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里外忙着:“家属到了吗?”

“已经在她手机上找到她老公了,马上就到。”护士回答。

“噜噜,噜噜……”一可先一步到了医院,一进医院大门就高声喊着,紧接着庄雅也赶到了。

“在哪呢?”庄雅一眼看到一可在大厅里边跑边问。

“妈妈,在急诊……”他们赶忙往急诊室方向跑去。

“家属来了吗?”医生再次出来问。

“来了,来了……”庄雅和一可同时答道。

“病人大出血,需要马上手术,家属签字。”医生一脸的严肃,把手术通知书递给了一可:“你是病人老公吧?”

“是是……”一可接过通知书,傻傻地看着庄雅。

“请问医生,病人情况怎样,严重吗?我是她妈妈。”庄雅沉住气问道。

“哦,情况是这样的,病人在路上被一辆面包车刮倒,其他部位倒没有大碍,大人没什么问题,不过肚子里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一直在出血,必需马上手术,否则大人也有危险。”医生把情况大致对庄雅说了一遍。

“孩子能保住吗?”庄雅想起噜噜曾经有过一次流产大流血状况,不禁担心起来。

“马上手术。”医生说。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林啸也赶来了。他们焦急的等待着,一可急得走来走去。门开了,医生急忙走出来对他们说:“病人流血不止,听说曾经有过一次流产引起大出血?现在子宫创伤严重,我们想尽力保子宫,看来保不住了,现在征求家属意见,必须切除子宫了,上次大出血,已经造成子宫内膜创伤,如果再继续流血,病人就危险了。”

庄雅闻此言,头轰一下子,差点摔倒。一可忙问:“求求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她还没孩子啊?”这时里面护士喊道:“主任,病人血压开始下降了!”

“救人要紧,大姨,噜噜生命要紧!”林啸急得赶紧抓住庄雅的胳膊说。

“对,救人,先救人,快、快救救噜噜!”一可突然反应过来着急的喊着。

庄雅顿感觉突然头痛难忍,她看了一眼一可,背过身子悄悄抹着眼泪。

萍噜噜躺在病床上,已经两天没说一句话了,她每天一睁眼就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和谁都不说一句话,一可这几天请假没去上班,天天坐在床前,任凭怎么哄噜噜,都没有效果,他急得问庄雅这可怎么办?可他更纳闷的是为什么妈妈也不愿意说话?一可就盼爸爸快点过来,一旦发生了大事,自己还真是处理不了,爸爸快点来吧,一可的心里快撑不住了。

噜噜脑子里乱七八糟,这次的流产让她想起上次的遭遇,两次要命的流产,最终毁掉了她的子宫,她今后将不能再生孩子。为什么老天对自己的命运如此不公,自己从小被阴错阳差的调了包,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又窝囊的跳了楼,养父又是个不着调的人。后来和一可结婚了,她认为好日子终于来了,她也知道一可爱自己,自己也爱一可,又怀上了小宝贝。可是突然被一封信击破了她美好的生活,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装没事人一样,吃不好,睡不好,每天精神恍恍惚惚,浑身无精打采。那天下班后,本想走到马路对面坐车去,谁知过马路时候。脑子不集中,也没看见周围的车辆,不知道怎么就被一辆面包车撞倒在地。多亏好心人拨打了120。她被送到医院,护士在她包里找出手机,根据号码薄,找到了写有”老”公的电话号码。

现在自己躺在了病床上,一瞬间什么都没了。她感觉生活已经失去意义。她漫无边际的想着,满脑子都是今后不能生育了,自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今后的日子在哪里了,一可怎么办,还会对她好吗,自己还有资格和一可做夫妻吗?一可还那么年轻,噜噜的脑子快要爆炸了。

生育这两个字像一把刀子一样老是明晃晃的在自己眼前晃悠,她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对这生育很恐慌,不知为什么一提到生育她就本能的感觉到一种疼痛,一种恐惧感充斥全身。懵懵懂事时候,生育好像又与作风有关,谁家姑娘未婚先育,她首先羞愧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听,以致后来自己竟然未婚先孕了,这让他蒙受了莫大的羞耻。那次事件后,她用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也多亏一可的关心,慢慢走出阴影。她还清晰地记得上次的情景,一根粗粗的弯头插入身体,随着电器发动声,小腹部中像是有根棍子在里面上下搅动,一阵阵剧痛使她咬紧牙关,仿佛全世界的痛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感觉自己要破碎了,这是对她破碎的爱情的惩罚。那恐怖的一幕刚刚过去,那破裂的伤口刚刚愈合。如今,更大一场灾难又来临了,从不相信命运的她,今天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安排,不得不相信自己天生可悲的命运了。

这次出事怪谁?怪自己吗?还是怪一可?噜噜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今后我该如何生活?该如何面对一可?自己能否原谅一可?一可是无辜的?还是罪魁祸首?老天啊,请告诉我!噜噜痛苦的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叨。

想这些还能作什么呢?现在什么都没用了,一切都晚了。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永远沉陷在忧郁孤独中么?我还年轻,已经没了生育能力,未来的生活也已经看到清清楚楚了,我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噜噜每天都这样想着。

噜噜依然是躺在床上不想吃不想喝,不言不语。大家非常着急。

江南下午急匆匆赶到了。

庄雅把他叫到外边简单把出事经过说了一遍。

“怎么好好的就被车撞到了?”江南不解。

“唉,说来话长。”庄雅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是问问一可吧?”

“一可怎么了?”江南不明白。

“前一段时间,我和噜噜收拾箱包的是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封信,信是一个女孩子写给一可的情书,让噜噜看到了。噜噜就有了心事,我本来是想找一可谈谈了解一下情况,结果那几天一可很忙,天天加班。噜噜自从看到那封信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天恍恍惚惚的,我也劝她,先把情况问清楚。结果还没问一可,她就出事了。”

“什么信?一可知道是因为这个吗?”江南问。

“一可还不知道是这个原因。噜噜手术后就一句话不说,谁也不理,一可这几天也累坏了,我没有告诉他。”庄雅说。

“信在哪里,我看看。”江南有些生气的问。

“等晚上回去再看吧”

“一可,我们到外边坐一会。”第二天下午,江南趁噜噜睡着的时候对一可说

“好”一可随爸爸一起来到医院外边小花园下面石头凳上坐了下来。

“一可,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江南严肃的说道。

“爸爸,什么事情啊?”

“孩子,爸爸了解你,也相信你,但是还必须问清楚。”

“爸爸,你说吧,我一定说实话。”

“爸爸问你,你在外边有别人吗?”

“什么别人?”一可一脸茫然的看着爸爸。

“就是别的女人。”

“没有啊,爸爸你怎么问这个话题?”一可不解。

“你那有一封信是怎么回事?”

“什么信?”

“一个女孩子写给你的情书。”

“情书?”

“对”

“哦,你是不是说我皮箱子里的一封信?”

“对,怎么回事?”

“那是误会啊,是有一个纪委的女孩,我们在一起办过案子,她是对我比较依恋,但那是她单相思啊,我没有一点意思。”一可委屈的辩解道。

“真没有动过心吗?”江南盯着一可的眼睛问。

“没有,怎么可能呢.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爸爸,怎么想起问这个啊,另外你怎么知道那封信的?”一可突然反应过来,有点懵了。

“你知道噜噜为什么被车撞的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看到了那封信!”江南气愤的说。

“啊?”一可像被打中一拳似地,浑身一颤。

“你既然没有那个意思,为什么把信保留呢?还藏在箱子底下。别说是噜噜看到了,就是我看到也要怀疑的。”江南提高了声音。

“我没想那么多,那个女孩后来辞职回老家了。我是感觉对不起人家,把信留下是想做个纪念。”一可低声说着,没有了底气。

“还做个纪念,你这个傻孩子,脑子进水了?你知道吗,这让人家很受伤的!”江南骂他。

“你看惹了这么大一个事情,害了噜噜一生啊,还有你。”江南很受伤。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噜噜不理睬我,连妈妈也不怎么搭理我,她们怎么不告诉我啊?”一可挺有理的说。

“你把她娘俩气坏了,知道吗?你都做的什么事情啊?我看你这个坏小子,是不是有坏心了啊?”江南越说越气。

“看你怎么解释去,噜噜还能不能原谅你,就看你自己的了。噜噜这个可怜的孩子啊。”江南气的东一句西一句的。

“爸爸,我会和噜噜说清楚的,我会请求她原谅我,我早想好了,没有孩子就不要孩子了,以后想要的话可以抱养一个。我不能失去噜噜。”

两人随即沉默了,难堪的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