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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龙息隐隐


上官楼兰一把推开小海,反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这时阿乖也摇摇摆摆跑了过来,身上羽毛竖起如根根黑色利箭,伸着脖子冲小海嘶声尖叫。

小海像个呆子一样站在那里,仿佛被打傻了。偏偏这时上官楼兰又上前拥住他的腰,仰头在他被打的右脸上轻轻一吻,然后退到阿乖身旁,轻轻抚摸它布满鳞片的头顶,一边笑嘻嘻的说:“这下不疼了吧?”

小海两边脸都胀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乖瞪着圆圆的小眼睛,看看自己的主人,再看看小海,然后把脑袋伸到主人面前,摆了两摆。上官楼兰一把推开:“阿乖你真坏,要找人亲,找小海去!”阿乖又把头伸到小海面前,一脸渴望看着他。

小海没有理它,只是嗫喏地说:“自从……自从六岁以后,你就没有……再没有这样……亲过我了……”

上官楼兰气鼓鼓瞪了他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让我们先来看看,这个婆婆妈妈的天空骑士到底明白了什么武学真谛。”

小海回过神来,走到木桩阵旁摆好马步,双掌一齐悬空击出。只听一阵风声骤起,前面三根木桩一齐折断。小海回过头来,得意洋洋看着上官楼兰,满心欢喜。

谁知上官楼兰却一脸怒意:“你真是个笨蛋。你把木桩打断了,明天人们肯定会发现,到时大家都会知道是你弄断的,你怎么解释?我们的秘密不就全让人知道了?”

小海挠挠头:“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

“秘密就是秘密,你都发过誓了,还要问这些,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上官楼兰走到木桩前,捡起地上断裂的木头看了看,摇了摇头:“你真是个笨蛋,完全没有领悟我教你的秘诀。你看看这木桩断的参差不齐,比阿乖啃过的还难看,我爹说这证明你完全没办法控制气的流动。我爹说,真正的高手,应该能够准确把握每一分每一毫的气流,能够让木桩断裂的地方,像木匠打磨过一样平整。”

小海有些不服气:“可是……”

“闭嘴!我爹还说,真正的高手,能够随意控制气的流动角度,击中面前的木桩丝毫无损,背后的木桩却碎成粉末。看来你还什么都不懂,小海。”上官楼兰把碎木头扔在地上:“现在,把断木桩处理掉,换上三根新的,然后好好想想那几句龙吟诀吧!”

看见小海一脸沮丧,上官楼兰又微笑了:“等你真正领悟了我告诉你的话,再来找我,到时……我可以亲亲你另一边脸。”

小海哭丧着脸说:“亲之前,可不能再先扇耳光了……”

上官楼兰缓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柔滑的小手摸了摸他的左脸,小海只觉一阵暖意直冲脑际。

“好了,已经扇过了。”上官楼兰说完拍了拍阿乖的角,阿乖伏在地上,待她骑到肩头,一双铁爪在地面一撑,振翅而起,转眼已飞过森林,不见踪影。

小海像木桩一样站在原地,望着上官楼兰离去,一声“楼兰姐姐”吞在肚子里没能喊出来。他满脑子都是那轻轻一吻,以及那只暖乎乎的小手缓缓抚过脸颊,掺杂着“可摧山,可倒海”的龙吟诀,如一坨浆糊般在脑海翻滚。

半晌,小海找来锄头,把被打断的木桩挖出来,扔到森林旁的碎木堆里,凌霄城的厨房执事火阿大每天会派伙夫来这里取柴。接着,小海又从新木堆里找来三根木头,那些木头都被削的平滑整齐,每根从外面看都一模一样。等把它们埋好之后,日头已经渐渐落到远方摘星塔的下面。

等干完这些,小海的心情也已平复下来。他明白自己在上官楼兰这个自幼玩伴的指导下,已经明白了武学至理。人力有时尽,无论一个人的内功连到多么深厚,总不能突破人体的局限。然而,从龙吟诀那几句来看,所有看似坚不可摧的东西,都能够被看似无形的气流所摧毁,关键就在于运用空气的流动。

御风术是把握空气流动的变化,借助气流从而能够翱翔半空。无论是小鸟还是体型庞大的阿乖,它们飞行的原理不过如此。而龙吟诀里的武学至境,则是利用人体的内力,在合适的角度,利用杠杆的力量,主动激发气流的变化,从而让气流为自己控制,再以无所不利的气流来击碎木桩,击倒敌人,甚至摧山倒海,皆有可能。

按照上官楼兰的说法,显然小海还没有达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他只是刚刚摸到了一点门道,要想真正如龙吟诀描述一般强大,他显然还需要加深对气流的领悟,同时苦练内力,只有自身的内力强大了,才能发挥更大的杠杆的力量。小海在不经意间明白了这一点,不由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但是,和上官楼兰之间的神秘约定,却让小海忧心忡忡。很显然,上官父女隐藏着什么秘密。上官连书如传说中是武学高手已确然无疑,那么,他那美丽无邪,自由和小海青梅竹马的女儿呢?她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吗?

等小海思虑重重离开练武场时,神龙森林已经洒满落日余晖。神龙木焦黑的树叶并不能反射霞光,但小海还是觉得,晚霞笼罩下的森林是世上最美的景色之一。微风飒飒吹过,神龙木的树叶纹丝不动却发出清幽的“呜呜”声,飞鸟走兽和昆虫都忙忙碌碌,除此之外整个森林就如世界尽头一般寂静。小海总是隐隐感觉,自己属于这片森林,是这些神龙木的一部分。

不过,他在波光粼粼的神龙湖游泳时,也会觉得自己本应是湖里的一滴水,一条鱼,或者,一只龙。每当这样想时,他就觉得有一股热气从丹田直往上冲,就像神龙的呼吸。

此时,小海边走边想,他的小伙伴云承欢是否还在湖里游泳。他要不要赶紧过去,在天黑之前跳到冰凉的湖水里,洗去一身的疲倦,以及满脑子的困惑呢?

忽然,一个少年从前方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边跑边喊:“小海,快……快……快去看哪,神龙出世了!”

小海定睛一看,正是天空之城城主之子,他从小的玩伴云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