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鼎震荡虚空,林染顺着鼎覆之时,全力催动凤凰令。令上光芒大放,诸天结界应光化去。
林染遂即封闭五感六识,任由身体在乾坤鼎的震荡中坠落而下。
不周山下,密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林染悠悠转醒。
蓝天白云,碧叶娇花,映入林染眼帘。泥土混着芳草的气息扑鼻而来。让林染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之感。
但,似乎有一些不舍,许是同一些人与物呆在一起久了,便生出了一丝眷恋。林染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去作想。
不过有一道身形却在林染眼前挥之不去。冰晶灵裙,白玉般精致的面庞带着点点笑容。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笑靥中似两道弯弯的月牙。
“你醒啦,林染!”这张挥之不去的面庞上,温润的粉唇轻轻开合,似真有声音传来。
“你,你怎么在这?这是哪里?天庭?”林染瞳孔瞬间放大,连用手揉捏数下,那身形依旧在此,惊得林染连忙站起身来。
“林染,你个子怎么长得这么快呢?才三年而已,怎竟长得和我一般高了呢?”冰鸾用手比划道。
林染忙看向周围。只见天上蓝天白云,太阳偏东。四周密林丛生,脚下是泥土大地,也无云雾弥漫。
林染确定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天庭了。这里便是洪荒,至于是哪里,林染不知。想来从三十三重天坠下,应该是在不周山地界。
“林染,你怎的不说话?不会是被摔傻了吧?”冰鸾看着林染,用手抚着林染脸颊,忧心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染问道。
“那日在离恨宫中。爹爹的乾坤鼎不知怎的不听话起来,直接便飞入空中,发出阵阵法则波动。我担心你,便跳进鼎里,想带你出来。
不过我找到你时,你似乎晕过去了。怎的叫你,你都不醒。然后我就和你一同从三十三重天掉了下来。”冰鸾仙子言道。
冰鸾开心笑道:“这下好了,如今你醒了,我们回天庭吧。爹爹尊上他们一定很着急的。”
“我,我不会回去的。”林染想了想,神色凝重道。
“为什么呢?”冰鸾不解道。
“不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回去了。”林染转过身去,欲至洪荒而去。
“你若不愿意,那我便陪着你。我还从未离开过天庭呢?”冰鸾扯上林染袖角笑道。
“你陪着我做甚?我自己一人便好。”林染停下脚步,淡淡道。
“你,林染,你不会要扔下我独自一人吧?”冰鸾一双美眸泪光闪烁。“你说过你要娶我的,你不会不认数了吧?”
林染转过身来,瞪大眼睛,道:“我何时说过?”
“你果然想抵赖!”冰鸾哭喊道,双目泪眼朦胧。“那日月桂树下,你亲口说过你愿意娶我的,还说会带我去临市下沙县拜祭你爹爹。”
林染瞳孔猛缩。临市下沙县,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这个只属于林染的名字今日却出于旁人之口。
林染低声吼道:“我还说了什么?”
冰鸾瞧着林染目光,心中不犹一紧。自幼无所顾忌的她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心悸一下。
“你还说你想你爹爹了。”冰鸾道。
“还有吗?”林染追问道。
冰鸾扯着林染道:“林染,我知道父神陨落后,你独自一人,定是很想念他。就像我自小娘亲便去世了一样。
你便让我随你一起好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冰鸾眼神诚恳道。
冰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许是天庭孤寂,千万年来无甚新人。自从与林染相遇,便多生出了许多乐趣。
相见时总是开心,不见时总是想念。
听闻酒仙言,若男仙与女仙结为道侣,便可长久在一起。冰鸾想要每日同林染一起。一起聊天,一起玩耍。
那日月桂树下,冰鸾望着抱着酒坛爬趴在桌上的林染,小心问道:“林染,你可愿娶我?可愿日日都和我在一起?”
“娶你?”桌上林染迷迷糊糊言道。
“我便知道你愿意。”冰鸾开心道,“那我们一言为定,我等着你来娶我。”
冰鸾只记得那日自己很开心,很开心。那是她这两千多年里最开心的一日。
闻冰鸾所言后,林染心中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许定是那醉酒后胡言被这丫头听了去。只是幸好未曾明言明语,不然今日自己是否还能站于此处却也难知。
“你随我一同也行,不过我不愿回天庭了。日后也再也不会有少神林染了。”林染思索片刻后悠悠言道。
“今后你便唤我‘层林’吧!”
这是一次完美的计划,不过在执行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至少林染是如此认为的。
既然已经离开了天庭,林染便从未打算过回去。至于冰鸾,也许玩一段时间腻烦了,想家了,也就便走了。
莫名的来了这世界,便放眼瞧瞧这光怪陆离的奇妙之所。不是以盘古之子的身份,而是以自己,一个凡人的身份。
冰鸾破涕为笑,抹了抹微润的眼睛道:“你既然换了个名字,那我也换一个名吧。嗯,那我便叫作‘望舒’,如何?”
“望舒,这名挺好。”林染道。“如此,我们便上路吧。”
“我们要去哪?”冰鸾问道,“是去临市下沙县吗?”
林染思索道:“嗯,我们便去临市下沙县。”
“临市下沙县在哪里?有多远啊,我飞得很快的。”冰鸾骄傲道。
“出来久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了。”林染望了眼天空,缓缓言道。
“喔。”冰鸾似懂非懂道。“对了,林染。不,层林,你的剑。”
林染盯着冰鸾递过来的赤红仙剑,惊道:“凤凰火翎剑!这剑你从何而来?”
这凤凰火翎剑乃天地间唯一的一根凤凰涅槃真羽所锻。临行前,林染分明记得将它放在了紫薇宫中。现如今,又怎会在此处?
“我醒来时这剑便在你身旁。我识得这剑,这是尊上的随身仙剑。不过听爹爹说尊上把这把仙剑赠与你了。”
“师尊?”
林染接过剑来,望向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林染回过神来,将手中仙剑收于内丹之上。低头对冰鸾言道:“我们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