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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别


  其实我们都知道,成铭不过是气不过小姨不俗面子的揭短才有这么一说,心下不由为他的孩子气而好笑。

  〝你个臭小子!〞小姨笑骂了一句,转而对我说:〝瑾儿呀,你好好教训教训这兔崽子,越发不知道夭高地厚了。〞

  我微笑应了下来。出到院子里,抬手起式,示意成铭来攻,地微踌躇了一下,便也起了攻势。

  开始我也只是运了当年师尊专为自己女儿,也就是我师娘量身订做的幻影迷踪步,只守不攻,倒是把成铭给气着了一下,于是在他的强烈抗议下,我偶尔也做一点反击。

  陪他过了会儿招,耳里传来沁儿的脚步声,姑摸着该是来叫吃饭了,我便一错身,拿住了成铭右手,一个擒拿,把他给制住了。我将将放开他,沁儿他们也正好进了后院。

  沁儿将人问候了一遍,便叫了小丫头打水过来泣我们洗漱了,随后便一同去花厅用饭。饭罢,成铭和小姨又到我房间坐了一会儿,小姨来是与其我相叙,问问我这七年过的如何,再问问我的打算,想要何时回宫,另外再告诉我一下宫中诸人的情况。而成铭跟来只是纠结于败于我的事实,一个劲的说姨夫忽悠他,否则凭他三岁开始和姨夫习武,怎么可能连我都打不过。

  见他一脸的纠结,我心下好笑,暗道,若是他能打赢我,那不是白费了师傅师娘七年来幸苦为我寻找草药,也白费了我每隔七日便泡一次那些草药熬成的药汁?

  师傅准我出师时有言,我能七年即出师一是因为我有资质,二个便是我身上因这些药汤而呈现的近一甲子的功力,三便是这些功力要灵活运用必须经过江湖风雨的洗礼,否则我便犹如守着宝山却不知如何养活自己的愚人一般。

  我将相关缘由告诉成铭,也告诉他原来他爹能够当上御前侍卫证明他家的功夫自是有独到之处的,所以只要好好坚持下去,总会看到成果的。

  未几,各自聊过,约了第二天一起逛逛倾城镇,便各自回房睡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陪着小姨逛了大半天,而胡夫人与沁儿也就直接充当了向导,是以倒也尽兴,而成铭则是很悲催的处理起从县城送来的相关账目,只是早间与我一起打了一通拳。

  当天晚饭过后我便和小姨他们说了自己打算明早离开。

  沁儿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一通闹被爹娘私下教训了,也可能是想通了,倒是没那么大反应,而成铭和小姨却是不依了,成铭的难过尤为明显,撅着嘴,和小时候玩游戏却忘记他时一个德行,看得我生了许多愧疚,然而这次我没有留下的借口了,还有,我的时间其实不多,算算,我腊月十二生辰,如今是四月,我只有不足两年的时间任自己游走,两年后是哪般光景仍未可知。

  我略有些艰涩的提笔,写着,我此番入江湖,其实想看看这山山水水,师傅说我需要开阔心胸,方能打破心里的枷锁,或许下次再见,我就可以正常人一样和你们交流了。

  “果真?”小姨犹豫的问着,换来我点点头。

  “如此,也好,不过瑾儿,你是个女孩儿家,一个人闯荡似乎多有不便呀!”

  我正打算摇头表示无妨,成铭却是急忙道“娘亲要不让我陪着去吧,我可以保护瑾儿姐姐!”

  小姨似乎有些动心,然而我却拒绝了,成铭是家中长子,如今正是在学习经营的好年纪,怎好让他陪我,何况,我还不知道我会去到哪里,经历怎样风雨。

  被我拒绝,成铭有些不乐意,而见我坚决,也不好再说,倒是小姨看得更开些,没在坚持,只是交给我一块被雕刻成青松形状的玉坠。

  “这块玉坠是当年你娘亲和我及笈时,你外公给亲手给你娘亲雕的,我的时翠竹。拿着这玉坠可以调动咱云雾山庄的相关势力和人脉,你娘亲身下你以后就让我帮忙保管,说是日后再交给你,我本不愿,但是你娘坚持,便也收了起来,想来当初应是你娘亲是觉得要守住你,难以花更多时间去应付对咱云雾山庄这块肥肉的人。”

  小姨顿了顿,看着我手中这块尾指大小的玉坠,眼里有着怀念,一会儿才又开口:“如今我把它交给你,也算完成了你娘亲的遗愿了,你安心拿着,这东西你外公姨夫都知道,小姨也知道,你从小是个要强的,怕是也不愿意倚赖什么,但是你拿着,我们安心,哪怕你不动用人脉势力什么的,只是缺钱时候能去提些钱也好,行走江湖,就当多一点自保的底气可好?”

  我点点头,小姨叹了一下,道:“罢了,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小姨不拦你,只愿你好好的,有空去江南看看老爷子,他想你的紧。”

  我听着小姨的话,鼻头有些发酸,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待小姨离开后,我写了几封信,没什么内容,都不过是一些告别的话,然后收拾了包裹,便歇下了,第二天天未亮,简单的洗漱后,给自己换了容貌便纵身离开。

  站在城门口,看到已经有拉客的车马停在那里,我挑了辆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马车,付了银子,让他往南方去。我记得,南方过去会是留仙城,之后便是宏景、天启和南梧国三国交界地带,也算是一片三不管地带。

  而我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南梧国。马车夫约莫是走惯了这条路的,路上也不住的给我介绍沿途的风景和人文,而他也知道我不会说话,一路上看我比比划划,倒也算是沟通无碍。

  马车夫也是个健谈的,见我路上风景似乎听倦了,转而说起自己所在村庄的是是非非,自家的媳妇儿女,倒是让我听得有些意味,那样的简单淳朴,是我没有经历过,也许一辈子也无法享受到的。

  知道我要往南梧国去,他也对我的一路表示担忧,他说那边虽有官方管制,但是侠以武犯禁,那边的强人还是很多的,我一个小公子哥儿,去那边着实不安全。

  我微微笑的听着,感受着来自陌生人的关心,轻轻摇头,比划到,正是因为年纪还小,才能年少轻狂,若是年纪再大些,怕是没有了说走就走的勇气。

  见我如是说,他倒没在纠结这个问题,做惯了这一路上的车夫,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拿捏的很清楚的,再者,他只需送我到留仙城,收了谈好的车马费用便好,之后如何便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