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他打了电话,确定余辉不在家。r
我蹲在地上,在篮子里,挑了两只橙子,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感觉不到它的香味了。r
我起身正准备去厨房,程骏叫住了我。r
“方桐,别忙了,我有事想跟你谈。”r
我回头望着他,他很沉着。r
他望着客厅朝着花园的门,感叹道：“不知不觉,春天就到了,我最喜欢你们这里湖边的春景了,不如我们去湖边走走,边走边聊。”r
“好啊。”r
我们并排走在湖边小道上,春天的味道在酝酿之中了,树枝上随风摇动的花蕾,我仿佛都能看到它们盛开的美景了。它们将无忧无虑地展示自我,不必在意人世的悲欢离合,这多让人羡慕啊。人的意义,永远都比不上自然界的真诚。r
程骏一直沉默着。r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谈吗？”我问他。r
“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吧。”r
他指了指石梯下的一把椅子,那里几乎就在湖水的边儿上。r
我们各怀心事,走向那里,郑重地坐了下来。r
“你和郑彬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开口了。r
我看着湖面,不语。r
“方桐,你怎么能这样糊涂呢,你知道你这么做,会给你带来什么吗？”他焦虑的口吻。r
“我已经跟余辉提出离婚了,但是他不同意。”我平静地说道。r
“提出离婚？怪不得这两天小青跟我说话就起毛呢,还说你对婚姻都没信心了,搞得她也郁闷,老在我面前说些带刺的话。”他不满地。r
我回头看他：“小青真这样？她不该这样的,你们才结婚几天呀。”r
“是吗,我也这么说,好了,好了,不说我们了,现在是要谈你们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提出离婚？为了郑彬吗？”他直言。r
我冷笑了一下：“怎么可能？”r
他认真地看着我：“不是为他,你确定？”r
“我为什么要为他,这不是很可笑吗。”r
“可是,你们的关系……”他转移目光,不安的表情：“我跟小青结婚那天,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当时我就意识到,你们关系不一般,我昨天跟郑彬也证实了,他承认与你已经……”他说不下去了。r
“是的,我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我面无表情,真惊讶,对第三人说出这句话,我竟如此不心虚。r
他也惊讶地看着我。r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们发生真感情了？”r
我摇摇头。r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过后果吗？”r
我还是摇头。r
他一下站了起来,走到湖边儿上,情绪不安。r
“方桐,我看你平时都是非常冷静的人,为什么也要跟其他人一样,去做这么傻的事情。”r
“什么其他人？也是你认识的吗？”我故意问他。r
他不说话,只看着湖的对面。r
“你在担心什么,我自己都不紧张,也不害怕。”r
“不害怕？你不怕被姐夫知道了。”他回头看着我,很不满。r
“他的事情都不怕被我知道了,我跟他,只是彼此彼此。”r
他全身转了过来,盯着我。r
“他的什么事？”r
“和赵敏的事情,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我冷冷地说道。r
他吃惊又尴尬地表情,令我不忍看他。r
“这么说,你全知道了。”他低沉的声音。r
“是的,而且连你已经知道这回事,我也猜到了。”r
“对不起。”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你可能怪我为什么一直隐瞒着,我只是,不想给你们家庭掀起风浪,我一直想找一个方法能平静地解决了这事儿,因为我心中也内疚,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认识的。所以我就去劝赵敏,叫她不要那么做。可是,她太固执了。自从我知道他们的事情后,我也很难受,我发觉不管我怎么做,都不能很好的帮助到你们任何一方,为这事儿,我跟郑彬还一起大醉了一场。”他痛苦地摇着头。r
我终于明白郑彬是如何知道这事儿的了。r
“现在,现在你跟郑彬又发生这种事,而且你们的认识,也是我促成的,这叫我怎么心安,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世间就这么疯狂。”r
看他的表情,我发现,他竟也如受过煎熬般。r
是啊,这世间,太疯狂了。r
“是我们的人性,都太疯狂了。”我说道。r
“跟他断了,彻底断了,也别跟姐夫说什么离婚了,你们再好好过日子。”r
我摇摇头：“已经不可能了。”r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是说对郑彬那小子没感情吗？”他着急地。r
“我什么都没说。”r
“别犯傻了,方桐,他对你不是真心的,是另有企图。”他脱口而出。r
我诧异地看着他。r
“你说什么？”r
他不说话了。r
“是他跟你说的吗？”我又问。r
“是我猜到的,也跟他……证实了。”r
“说说看。”我冷笑了一下。r
他在我身边重新坐下,沉吟着,大概是在想该如何跟我讲。r
“明康的TB2你知道的吧？”r
我点头。r
“它的前景是无限的,销量将会以成倍的速度递增,但是,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年代,技术如果不不断更新,很快就会被淘汰的。郑彬是个忧患意识非常强的人,他一直在追求着TB2的升级换代,但TB2的进一步研发一直困绕着明康,也深深困绕着郑彬。半年前,郑彬通过行业内的一位高人指点,知道了有一种叫GK73的技术,它可以将TB2的能量提高几倍,而且成本还可以更低,并有望脱离只依赖烯原的困境。而这项技术,目前已经被一家公司从研发者手里高价买断了。这家公司就是朝辉。”r
我微微张了张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r
程骏深沉地看着我：“你没有意识到吗,朝辉里,姐夫占了80%的股份,这中间有一半,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