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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同一时刻,开心和沈城,还并排坐在医院的花园里。“我就是不明白,那个男人哪里比我好?我也可以陪她找人,陪她做这些事……”“我实在受不了你啦--”开心有气无力地喃喃着,“我说了多少次了,感情的事情不可以勉强的!”“我知道……”“知道还不改?”“我不甘心啊……你去哪里?”沈城看见开心站起来,慌得一把拉住,“开心!别走,陪我一下!别走……”“放开我!放开……”开心大喊,“我求你了,做做好事,放开我……我、我快忍不住了!!”“什么叫--忍不住了?”“我--我要上厕所!”开心气得眼冒金星,“放、开、我!”黑夜悄无声息地走了,黎明染白了远处的天空。站台上,一个女孩像雕像般,抱着包坐在长椅上,露珠湿透了她的头发。谁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

谁也不知道她还要等多久……高寒,高寒!青禾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他身上没带什么钱,手机都在自己的包里,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列车员查到赶下车?车上小偷、抢劫的那么多……这一刻,她根本没想到高寒上车的目的,这一刻,她心中所有念头,都汇聚成了一个--高寒!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白昼一分一分地过去了……又一个黑夜眼看着快要来临……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这个时候更漫长,没有任何一次等待比这次等待更难挨。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是那样缓慢而滞重地拖过去的……她不动、不喝水、不吃饭、终于引起了车站管理员的注意。“小姐,你在等什么人吗?”“他会回来的!”她喃喃地说。“谁?”那个好心的管理员有些明白,猜想是情人间闹了别扭,“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看你整整一天没吃过东西了。”“他会回来的,我要等着他。”她凝视着远方,似乎整个人都化成了石像。管理员摇摇头,叹息着走开了。怪女孩!看那样子,整个人都似乎死掉大半了一样。

天慢慢地黑了,夜色浓重……时间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地拖过去……“小姐!”还是那个管理员,劝说着,“要等也明天来等吧!这么晚了,这是最后一班过路车了。”青禾终于僵硬地抬起头,眸子里含着泪,无力地,疲倦地看了管理员一眼。“呜……”列车进站了,管理员走了开去。没过几分钟,车又开走了,青禾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四肢,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在喊:“青禾!”自己的耳朵一定出毛病了!她想,咬了咬嘴唇,再揉了揉眼睛,向远处看去。不,这是真的!站台的另一端,正有个人影,向她拼命地挥着手……这么说,这是真的!她突然反应了过来,是他!他终于回来了,是他--“高寒--”她大叫了一声,就往那个人影冲了过去。

无奈麻木的腿不听使唤,跑出几步,就跌倒了,她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跑去,风吹起她的长发,泪迷蒙了她的视线,她嘶哑着喉咙,只是一叠连声地喊着--“高寒、高寒、高寒……”“青禾……”高寒已经跑到了她面前,“青禾……青禾!我回来了!你看!我没事!我回来了……”“高寒--”她扑进他的怀抱里,脸上又是泪又是笑,“我知道你会回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同一时刻,月台的阴影里,有个女人,正静静地望着这一切,望着这一对相爱的人。她心中感动,眼眶潮湿,终于忍不住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青禾……”窗外,月色如水。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店里,廖心湖坐在床上,青禾和高寒分别坐在床边的两张小沙发里。夜,已经很深了,窗子关得很密,月亮把窗玻璃染成了灰白色。

室内,只亮着壁角的一盏有着绿色灯罩的落地台灯,整个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沉沉而绿阴阴。高寒给每个人泡了杯茶,本来,他坚持说要青禾先休息一下,有什么话都到明天再谈,但是青禾执意不肯,他只得随着她的意思了。他递给了廖心湖一杯茶,她轻声道了谢,眼睛望着杯子上的雾气,开始了她冗长的叙述。“那是二十多年前,我刚从公安专科学校刑侦专业毕业,被分配到西城区的刑警支队,做了夏队长的助手--夏仰山,也就是,你的父亲。”“什么?”青禾惊跳了起来。“让我慢慢地说。”廖心湖啜了一口咖啡,回忆使得她的眼光惨淡,停了好久,她才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父亲的情景,就像是在昨天一样,我永远忘记不了他冰冷而高傲的态度。当时,局长对他说:'这是分配给你的助手,小廖。'我伸出手来,想要和他握手,我说:'我认得你,大学时候你到我们学校来讲过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