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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取字


小家伙拿着根牙刷四处显摆,王助教觉得特别的牙刷特别的新奇,想着法儿要拿过来研究研究。“小丫头,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看看,我下次给你带糖果。”

“我才不稀罕你的糖果呢,我有很多的糖果。”小家伙把小手比划了一下,觉得手指还不够糖果的数量,就拿着牙刷在胸前划了个圈。

“那我给你看幅画,如果你喜欢,你就把手中的东西给我看看好不好?‘对于不喜欢糖果诱惑的小孩子,王刚没有太多的办法,只期望自己画的那幅《农家晨起图》能够打动小丫头。

小家伙看到画里面阿娘拉长着脸拿拐杖打哥哥她就开心地笑起来,不过自己用小手背擦眼泪她可不喜欢。“好吧,你只能看看,可不能够把它放到嘴里去。”哥哥说过,牙刷只能自己一个人用她可记得很清楚。

王刚拿过牙刷刚想用手去摸摸牙刷上的毛,就看到了小家伙瞟过来凌厉的眼神。只得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在换手的时偷偷的用手背去接触牙刷的毛,感觉那种种软软的触感。

“这样画得不好呢,要改改。”小家伙可不喜欢看到自己哭鼻子。她把牙刷收了回来,缠着王刚给她画一幅看着娘打哥哥笑嘻嘻的画。

小家伙和王刚去了客房画画,杜松和田朴,玉汉兴在大堂里教石挺写自己的名字。《春耕图》上的题诗得落石挺的大名。

按说石挺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文盲,放在现代这样的好诗词署上杜松他们三个名字顶替了就是,何必还要这一笔一画的捉着石挺的手练字这么麻烦。

这就是古代读书人的风骨,只要步入读书人的阵营一生就只有一样东西可以光明正大的偷,不是偷情,也不是偷心而是偷书,如果对哪一本书十分的喜欢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挟在衣服里拿走,主人看到了不仅不会责怪你,很有可能会把偷的这一本送给你还另外搭上一个漂亮的女儿。最惨的也会让你在他家白吃白喝,直到把那本书抄完。

读书人最不能做的是欺世盗名,你可以贪财,可以偷人就是不能偷别人的名声。偷了别人名声一旦暴露会成为所有士大夫的公敌,打压,敌意,侮骂直到你灰溜溜地跑到深山老林里躲起来。

杜松他们三个很热心,也很耐心,石挺想到自己的大名要上榜就觉得一句诗太少了。绞尽脑汁,左思右想终于给凑了一首诗。绿遍山原白满田,子规声里雨如烟。笑眉面对农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诗凑得怎么样先不论,起码跟面前这幅《孺子牛》是绝配。前两句写景,后两句写人。又有两子规声里雨如烟和俯首甘为孺子牛这两句名诗,把杜松他们是彻底的镇住了。

三人摇头晃脑,反反复复地念着这首《孺子牛》。

“石挺,你应该成年了吧,可有表字?”这首诗一现世,绝对流传诗坛之作。杜松既起了爱才之心,也有借东风之意。

给人取字可是大有讲究的,非长辈,师长不得给后人取字。杜松身为洪杜县令有督学这责,勉强也能算得上是石挺这个假童生的老师,给石挺取字也说得过去。

“五年前,你父亲离家赴考,你跟着病母,带着小妹生活颇为艰辛,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你还能跟父亲一样求学上进,很难得。给你取字”自坚”如何。”

石挺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开什么玩笑?自坚,武周识字的人不多,粗略一看白坚,娘的,春夜了无痕,仔细一看自坚,一撸到天明。不妥,不妥呀。

“我觉得步伟比自坚要好。”石挺认为不痿怎么也比自撸给力。

“步伟?嗯,也很不错。步,荀子在《劝学篇》中说到,不积蹞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自己的路。伟有高大,壮美,奇特之意。一步一个脚印的从小走到高大,也能明你务实的心志。好,我就给你取字,步伟。”

这字一取,石挺就变了杜松的老师,以后石挺要参加科举就得自承杜松门下。在田术和玉汉兴的指点下,石挺只得倒了一杯水当茶给杜松行了师礼。

写字实在不是一日之功,石挺那鸡扒字实在上不了台面,杜松只能把石挺字步伟几个字拓下来让他在画上蒙着摹。

杜松收徒,跟汉玉兴没有太大的关系,他闲得无聊了就把同曲辕犁从张木匠家里抱了过来,一个个部件拆开,要王刚帮他画下来,张木匠和银花两夫妻在旁边紧张得冒冷汗,小员外还没有验收呢。

花甲前脚进了石宅,罗正后脚就跟着进来,一进门就看到曲辕犁给拆得东一块,西一块的,他气得直跺脚,又拿汉玉兴一点办法都没有。

“社学和祠堂定于后天动土,明天在石家集宰牛祭春耕,开流水席庆贺社学和祠堂动工。”花甲向杜松和石挺传达了伏牛寨会议的主要会议精神。

明天开流水席,后天社学动土,这时间掐得紧,稻种的芽已经有寸把深了,等过两天再播到田里去都要烧死了,虽然今天的气温低了了些,但也只能播下去了。

稻谷出芽再播种,在武周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就是杜松这个京城长大的勋爵后代也觉得稀奇有看头,跟着田朴和汉玉兴三个这次知道把官袍脱了再去。

播稻种很简单的,只要把早先打好垄的田块,用趟板趟平,再把稻种均匀地撒在上面,然后用一把竹枝做的竹扫帚把稻种轻轻地压进泥里。

石挺给罗正和花甲发了趟板,汉玉兴,田朴和刚认的便宜老师人手一把竹扫帚。铁牛的职责就是拿稻种和看好调皮的小家伙。王刚就什么都不肯拿,说不下田,只在田埂上看,回来要把场景画下来。

罗正和花甲都是经常做农活的人,石挺做了个示范,他俩做得就比石挺好。汉玉兴几个人就不行了,石挺撒下的稻种,他们总是怕压坏了,费了吃奶的力把扫帚举得老高,落下的时候比搔痒还轻,石挺说可以重一点,就连人带扫帚全都扑在泥上。

石挺用来装稻种的木盆被小家伙拿去了,她说要跟铁牛一起捉泥鳅,等石挺撒完稻种去看,铁牛那傻大个在田里拼命的捉泥鳅,小家伙自己在田埂边上玩青蛙卵。

一夜之间仿佛伏牛寨的青蛙全都出来了,田里有水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像蜂巢一样的青蛙卵,透明的卵泡包着一个个小黑点连成一团。小家伙就玩得不亦乐乎,捧在手里看得到,一挤又什么都没有,滑到水里还是一团团的小黑点。

几个人播三十斤稻种也不容易,但比起留守在家的凤娘那是太轻松了,像杜松他们播完种后还有心情跟铁牛一起捉泥鳅。

伏牛寨开流水席,跟百家宴差不多。早上乡亲们带着自家最好吃的东西从四面八方赶到石家集,把东西集起来够一桌的饭菜就开始秀煮饭的本事。饭菜做得好吃的,可能会一滴汤都不剩,不好吃的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别人尝完。

这做饭菜的水平高低看似无关紧要,其实这影响可大发了,以后儿子娶妻,女儿嫁人,亲家最看重的就是你家在一年一度的流水席上的表现。

有了竞争,大家就都对流水席很重视。为了让明天的乡亲能够满意的秀出厨艺,凤娘拄着拐杖,顶着毛毛细雨,一家一家的上门叮嘱集子上的住户,今晚一定要把厨具和地方清理好。

匠户们把凤娘的话奉为圣诣,凤娘的脚还没有踏出门呢,匠户家里已经叮叮当当的清理厨具了。凤娘很满意,说话能算数,这才跟自己想像中地主家的主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