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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山神传说(下)


“蛇比志,倒路鬼这些事,没有福份或者不是运气太差的人一辈子也碰不到一回,你们这些外地人把它当作神话故事听听长长见识就罢了。我跟你们说过深山老林里面危险重重,要是没有经验丰富的苗人做向导引路就会有生命危险。那接下来的故事你们可得听仔细了。”

黄毛一本正经,说得很庄严,慎重。鹰扬骑的士兵还真有点被他唬住了,伏牛寨的乡亲们也不识破他,黄毛讲故事的水平那可不是盖的,路上碰到一头狗,到他嘴里一吹很可能就是碰到一头熊或者一群狼,大家也想听听他今天怎么把天吹破,能把这些嚣张的汉人吓蒙,会给苗家人在茶余饭后增加新的乐子。

“你们看啊!乌木岭是这边这座山头,黑风岭是那边那座山头,这中间还隔着几座山呢,看山跑死马这道理你们应该知道吧,那你们猜猜我和铁牛只花了一个时辰就从乌木岭到黑风岭的?”借着清朗的月色,黄毛对着远处朦胧的群山指指点点。

“怎么到,用脚走呗!”

“用两腿走,你走我看,依我看呀,应该是跟我们来石家集一样,骑马。不对,他俩是走路去的,没有马,莫不是骑老虎,或者黑猪之类的大型野兽。”鹰扬骑的士兵对看山跑死马这话记忆深刻,来石家集的时候就体会过了,看着集口就在几座山后面,可快马加鞭的跑起来,战马都累到喘粗气了还没有到。

“蛇精帮忙!”

“山神座前有倒路鬼,就肯定有缩地鬼,缩尺为寸那就容易了。”

“用飞的,像鸟儿一样飞,要么就有大鹏鸟可以坐。”

士兵们的想像力很丰富,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你们把我们想得太神奇了,我们就两凡人,还是用两腿走的。”黄毛得意洋洋的解释,把伏牛寨的乡亲逗得笑翻了。

“那你故弄玄虚做什么,还假惺惺地问我们怎么到的,你直接说走到黑风岭南不就行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们看程高他们摔跤去。”

兵士们觉得黄毛太过份了,睿智的汉人被你一个野蛮人捉弄,实在太丢脸面。

黄毛见自己装逼装得有些过了,赶紧接着说:“这走可也不好走呀,崇山峻岭之间根本就没有道路相通,一路得爬山涉水,很累的。在深山老林里面找路,那就得小心再小心了。不仅要注意脚下,还要注意头顶。眼观四路还不够,耳朵也要听八方。山林里面厉害的东西有很多,最常见的除了毒蛇和蜈蚣蚂蚁子,还有马蜂和土蜂,这几样一不留神就会要了人的命,这些小玩意我俩见识多了,自然是不怕的,很快就翻过了乌木岭,往前走就到了虎跳涧。这深山里面,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一定会海子(沼泽),一眼看过去全是青翠的杂草,遮得严严实实的,人走累了只想躺在上面睡一觉。但你们可千万不要被这些草迷惑了,这沼泽就是南疆的地狱,它是山林瘴气的源头,各种飞禽在里面安家,还有各种毒蛇,毒物……,人和体形大些动物都不能够从上面走过,一旦陷进去,命就没了,旁人拉不出来,陷下去的人也不可以挣扎,越挣扎沉下去越快。”

黄毛这个说得不假,乡亲们边听还在士兵的旁边附和,士兵们听到陷在海子里面,只能够沉在泥潭里面慢慢等死,全身都发麻。

“海子的恐怖等你们亲自见过就知道了。我俩刚绕过虎跳涧前的这一大片海子再钻进山里,就听到林子里面有很大的动静。我拉着铁牛赶紧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只见两只大老虎带着一个小老虎在追赶一群野猪。老虎在后面慢慢腾腾的追,野猪满山林的里乱冲乱窜。按说碰到这样的情况,我俩应该赶快爬到树上面躲着看老虎捉野猪才对。谁知铁牛那家伙看到有一只野猪对着他窜过来,他从树后面闪出来,一拳头就把那头大野猪打蒙,紧接着翻坐在野猪的背上,抡起拳头砰砰地把野猪锤死。他锤得是痛快了,我在树后面可吓死了,还有两头大老虎在旁边看戏呢,老虎等铁牛锤死野猪才虎啸一声提醒他山林之王在这呢,铁牛那蛮子还是不跑,反而用力甩了甩胳膊迎着老虎走过去。铁牛和老虎大眼瞪小眼的对峙,另外一只老虎就在远远地看着转圈,白色的小老虎还欢快的在林子里跑来跑去看戏。我心想铁牛玩了,他再厉害也搞不过两头老虎。我又不敢拉弓射箭,因为我自知这一身骨头架子还不够给老虎塞牙缝,我眼睁睁地看着铁牛,急得直掉眼泪,这时正好那头小白虎从我旁边跑过,我猛地一扑,把它抱住,小老虎吓得直叫唤,两只大老虎一纵就到了面前不足三尺,我都能闻到刺鼻的腥味。两只大老虎先是狠狠地瞪着我,我浑身都发软了,幸亏靠着大树才没有滑倒,老虎见吓不晕我,就伏下身子把头埋在地上,尾巴不停的摆,虎目里流出晶莹的眼泪。我一看有戏,让还在那傻傻楞楞的铁牛爬到树上,我再抱着小老虎走到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面,把小老虎一放开,我也爬到树上躲着。大老虎跑到小老虎那,用嘴舔了舔它,对着我低吼了一句,野猪也不再追,叨着小老虎跑了。我跟铁牛顾不得采草药,扛着野猪回家。“

黄毛这小子越说越离谱,居然能够降猪伏虎,再说下去估计要降山神,捉蛇妖了。石挺实在是没有脸听了,转身就往另外两个人堆走。

柳青的手被竹叶青咬了,一时半会好不了,他同那个起风丹的士兵,穆雷和同样在比试中被擒的几个战友拉着罗栋在那里学乡勇的歌。罗栋唱一句,士兵就跟着学一句,旁边还有苗家的女子和上一句,好好的一首《父老乡亲》硬被他们唱成了对山歌。

唱歌的人没有听黄毛吹牛的人多,二,三十个人围成一圈,你一句,我一句笑呵呵地很开心,圈子的正中间薜直在那舞枪。

薜直的枪法快如闪电,在月光的映照下,他整个人都笼罩在白色的枪幕里,也不知道他舞的是薜家枪还是樊梨花的凤嘴梨形枪。

很美,一个英俊得很精灵一样的男子使出完美无缺的枪法,漫天的枪影包裹一个跳跃的精灵,再配上原声调的苗家山歌,视觉和听觉上的享受不亚于一场重量级的音乐会。

随着一首歌对完了,薜直也舞完了,这么激烈的运动下来,还是脸不红气不喘。他问问还在痴痴地盯着自己的石挺:“你懂枪法?”

“不懂,我只觉得你舞得很好看。”

薜直差点气死,枪法不是舞给别人看的,薜家的枪法更加不是。对牛弹琴的事,薜直从来都不做,现在更加不会,他拿出世家弟子的傲慢,瞟了石挺一眼,就不再理会他。

“我觉得你的枪法好是好,但不适用。”

这下薜直坐不住了,薜家就是凭借这套枪法,征东征西,走南闯北,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谁敢说薜家枪没有用?“你侮辱我没用可以,但不能侮辱薜家。”

“你理解错了,不是说你们薜家枪没有用,我是说你们薜家的枪法不适合其他的士兵学。我听别人说过,大道至简,武功应该也是如此,在战场上面,对上敌人,士兵们简单的劈,刺,挑等动作也比你这套枪法更有杀伤力。”

“大道至简?”薜直陷入了沉思。

对着一个呆子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那边看士兵虐乡勇。在操场上面铺上厚厚的一层草,乡勇和鹰扬骑的兵士就在上面摔跤,在山林里兵士们毫无还手之力,在平地上,乡勇能支撑两个回合的都少之又少。

程高就躲在草堆后面看摔跤,他也很想跟着薜直到人群中去舞他们的程家斧法,祖传的程家斧法比薜家枪法不逞多让,但他不敢露面,他那被土蜂蜇了的猪头脸会让人笑话,更让人笑话的是,他那脸上还涂满了羊子的乳汁,听别人说乳汁是治蜂毒的绝世良方,涂了乳汁脸肿是消了不少,痛也没那么痛了,但他顺带着得了个“养子”的外号。

喝酒,唱歌,跳舞,听故事,摔跤……这些对鹰扬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享受,但幸福,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天一大早,云峰就带着宿醉刚醒的士兵离开了石家集,带走的还有罗栋和他的第三小队,还有苗家少女们蠢蠢欲动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