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的的一条幽僻的小路,爬上一个很陡的山坡。其实没几步路就到了坡顶,坡顶上,有学校新建的院墙。在这学校的后山的院墙上有一个小小的铁门,铁门没有上锁,为了方便在学校院墙外的住在自家私房里的老师自由的进出。
坡顶有一根粗粗高高的电线杆,顺着电线杆再朝一个下坡走上将近二百米的下坡的小路,小路的尽头,靠右手,一座比邻居家都要高,院子要宽敞,用砖墙围成了一个大约有二百米大的院子,院子里被王凤种上了各色的花草,两棵新移载过来的银杏树种子院落的右边。王凤把厨房单独另建一处。
王凤建房时自己把高处建得比其他的私房的高度都要高,虽然洋楼也只建了三层,但地基下了也要高,所以整栋楼比别人家的显得高大的多。
王凤是在学校的那房子里住腻烦了,还是八十几年的建房,总共才八十几米的面积,而且,房顶离地面的高度很矮,冬天不暖和,夏天不通风,在春天的时候,房子四面八方的墙面冒汗珠…………
王凤而后在搬进木庄后,还想着那个时候,是怎么把木子华他们三个娃娃拉扯大的。…………
王凤把厨房建了一前一后两个门,前门可以到前院的花园。虽说是花园,也种了些黄爪在里面,又种了些花花草草,还有两棵枣树和两棵还很矮的银杏树。
那两棵枣树很能结枣子,一棵枣树被王凤种在了前花园的园边,每回到了枣子熟了,想要摘枣的时候,王凤木喻林他们还要搬个梯子走上几百米,绕上一个大弯,到花园的外面去摘。虽说那花园就在洋楼阳台前面,但花园要比阳台矮上一米多,从阳台他们没建台阶,到不了花园的,要到花园里,得经过厨房的前门才能进去。
另一棵直接种在阳台的的前边不远处,那棵枣树长高后,有几根树枝就伸到阳台上,等到枣子成熟时,在阳台上伸手就可以摘到。
那时候王芳,看着诱人的枣子,伸过手去,顺手就在枣树伸展过来的树枝上,摘下两个刚红的大枣,也不用洗,就往口里送,在牙齿咬在枣子的一瞬间,那清甜脆香的枣味就在口中迷漫开…………。
王芳吃过很多种新鲜的枣子,包括以前爷爷老家的种的,都不及妈妈王凤不知在哪里寻来种上的那棵枣树结的枣子好吃。
而且那枣子更使她很留恋是,就是在阳台上伸过手,摘下就直接可以吃上。只是那两棵枣树在妈妈王凤去逝后,木子华重新装修时,把那两棵枣树砍掉了,那花园都填平了,只留下几年就长得高高的两棵银杏树。那时候木子华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据说银杏树很值钱。
那庭院的两棵银杏树也真能长,从小小矮矮小草模样的小树,不几年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再过花园,前面就再没有私人建的房了,那是成片成片的桔子林。那桔子树远远望去,碧绿碧绿的,在冬天时,也显得生机勃勃。
有一年,王小红在木庄过年时,见到这成片的桔子林时,就说这风景好美啊…………
王芳就告诉她,这桔子树在春天时,不只是风景美,那满树满树的桔花开,花香的气味扑面而来,连晚上都在这好闻的桔花香中,那才更舒服………
再从厨房的后门,就可以到菜园去。
菜园就是王凤和木喻林刚想建房时被风水先生说成死穴的地方。
王凤先前建房都想离这块死穴十万八千里的,但被木喻林好说歹说,便应承了把房建在另一块风水宝地上。在日后房子建好后。那先前想买卖地的人家再找上王凤和木喻林,要把那块地卖给王凤的。王凤当时就跟别人卖地的人说上一大堆,大意就是:“这块地用银盘子托上送给她都不要了……”
卖地的像泄了气的皮球样…………。
此后出的价格一跌再跌。
一年春节,王凤把所有的亲朋好都请来木庄过年,那次好像是王小红结婚后第一次在家过年。
客人见到见到离厨房很近的一大块空地,就建议王芳在上面种上些菜,王凤就说这块地不好,就把请风水先生看过这块地详尽说给客人听,客人纷纷说:“种菜还要讲什么风水,又不拿它来建房…………”
王小红也在旁边说道:“这里的地这么便宜,南方的房子好贵,一套小小的跟学校那样大小的房子都要三十几万呢…………”
妈妈王凤听后,在客人走后,私下跟王小红说:“你猜我们这房子才要多少钱……”
“十万吧,……”王小红想着那南方那么小的房子都要上三十来万,这里虽然是小县城,但是楼房,而且还有那么大的院子,十万元总归是要的。
“十万,才四万多…………”王凤无不得意地说着。
王小红虽然那时还是没钱,但四万多能建这么高大的洋楼,王小红还是觉得“实在是便宜………………”
在以后,有客人再问木喻林建这楼房花了多少钱,木喻林就说花了十万多。
王小红在旁听了也不吭一声,但她知道王凤说的是实话。
………………
以前四万多就可以建那么高大的洋楼,现在的人都觉得是不可思议了。
但那十几年前确是这样…………。
陈应飞当时在他老家买了一套商品房,空壳花了五万四,而且一楼的只要四万。王小红当时也还是没什么钱,但是也觉得四万元,好便宜啊。
她直觉感到一楼的房不久,肯定不只四万,不过那时候的陈应飞都没什么钱,更不用说王小红了。
果不其然,还只有过了一两个月,一楼就有人转手把房子五万转去了。
当时是五万四一套房呢,那一套房少说也有一百多平米的。现在陈应飞的老家的房曾一度涨到过将近四千多平方,近来好像稍稍跌了些,但比起原来的四,五一套还是要贵上很多…………
那时候一套五万四,陈应飞也拿下不出来。王小红看到陈应飞当时,五万四千元,陈应飞一分不差地全都是找别人借过来的。而且他借的钱,好像好久都没还,那时没什么微信转帐,好像还是现金交易…………。王小红记得,陈应飞的堂弟答应就借了三万四千元,要他自己去武汉取的,陈应飞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拿了一摞装在信封里的钱。
木喻林在后面说起过:他们的拿的那块地是没怎么花什么钱的。
因为王凤在当时做个体户时,找别人盘了一个小小的铺面,那时的铺面好像也没怎么花钱。
随着国家越来越重视教育,学校越来越受到重视,县政府也开始重视学校的安全,把学校周边也扩大了地区,周边的住户也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了。王凤的店铺也在其中。
…………
政府好像给了木喻林他们优惠条件,要他们找两块宅地基,不过要他们在一定的时间里,找到地基,建好房,超过规定的时间不盖房的话,政府也就要收回地基的。
王凤和木喻林都是精明的人,他们的精打红算,加上以前的建材便宜的很,他们在建新房时确实没花很多的钱。
但到木子华后来只是把木庄简单地重新装修了一下,也花上了十好几万呢。
………………
在八几年的时候,学校,医院那些事业单位都是盖家属楼,给自己的员工住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事业单位已经开始,不再建房子送给员工居住,员工要房子的所有权,要拿出钱开始自己购买,商品房开始兴起…………。
王凤木喻林在建新房时,花得钱少,但是人很辛苦的。他们还在房子只是建好,还没粉刷的时候就搬过去了。学校里的那套房子,由于时代久远,地垫低洼,没有做过防水处理,一到春天,不管是卧室还是客厅,墙壁上到处挂着水珠。有一次,在雨季涨水时,水都满到了他们的房子里。
在他们建新房时,他们便想到把地基下的高高的。
王凤的老家留下的房子,在那一年,被他们拆除,拆除的砖,全都被他们倒在地基下面。他们的新房要比周围的房高上将近一米。
王凤只从新房建好,人都老上了好几岁。
…………
那时候,她请了一帮小工,虽然那时她找的小工不需要什么钱,但她做饭洗衣给那帮小工。自己有时太过于觉得劳累,就找上王芳帮忙。做饭时,找不上王芳帮忙,因为王芳在学校里上班。晚上回来时,就找上王芳,就要王芳帮那些小工洗衣。
王芳一向心高气傲,她每天白天借故学校有事,就不怎么去木庄去,到晚上过去时,没料到妈妈王凤还要她给那些帮工洗衣。她很是不情愿,她有她自己的理由,自己好歹读了大学,而且他们有手有脚,为什么不洗。她也不答应她妈妈,板着一张脸,反锁门睡自己的觉起来…………。
王凤虽觉得:王芳一向没有王小红听话,但王芳一直陪着她,虽然跟她吵,跟她闹,也不顺从她。但王芳从感觉上就好像要和自己亲近些
反而王小红从小不需要自己操心,但很奇怪,同样都是自己生的,好像王小红好像和自己隔了一层,总是和自己很见外。也很少回来,就回来,也和自己不怎么亲近。
就是王小红偶尔回来也总是自己收拾房子,打扫卫生。
在外面呆惯了的王小红,如果回木庄一次,好像有做不完的事样。每天都要拖地,都要擦桌子…………。
其实王小红没必要。她王小红没回来,木庄十天半月也不曾有拖一次地的。
王凤木喻林也做不动了,就是做得动,他俩都宁愿去花园里,菜园里,也不怎么会在房子里拖地。那王芳更是不会管这些,王芳自己做的卧室里都蜘蛛网了,桌子上厚厚的尘,也不愿意打扫,那还拖地。
王小红不怎么愿意回木庄,她回木庄一次,再回南方就病一次。……
从回木庄的第一天起,她就不停地动。
第一天到木庄就看不惯那桌子上厚厚的灰尘,看不惯地板上脏脏的脚印。
在木庄她总是醒来很早,好像醒来迟了怕人说,她也不知道怕谁说…………
在她把木庄收拾了自己看得过去了,她又觉得住了腻烦了,只想赶紧走才好…………。
…………
那一年,木庄刚刚建起的时候,本来是生了婆婆的气回来的,身上的钱也给婆婆要了干干净净的。
回来爸爸妈妈并没给王小红好脸色,可能父母建房的不易。
但王小红的小孩生病,王小红找上自己的妈妈再次借钱时。
王凤没给,只是要王小红用姜片给自己的小孩擦拭。
偏偏第二天小孩还发着烧,王小红不好意思再找妈妈王凤,找上姐姐王芳,王芳告诉王小红说,自己的工资都上交给了妈妈,手里也是一分钱没有。
见王小红呆呆地站着,便跟她说:“小石姐回来了,在楼上的房里,我去帮你问问她…………。”
这个倒是王小红想不到的,那时哥哥木子华已经跟小石姐离婚了。
王小红就要王芳去楼上问问,自己抱着小孩在后面的院子里站着。院子里还有些昨天从远处来的客人还没走完。
不一会儿,小石姐就和王芳下来了。
王小红就喊了声小石姐。
随口就向小石姐借钱,小石姐就笑她:“你还是从南方回来的呢,怎么就跟个讨米的样,一回来就跟人四处借钱呢,…………等下和你一起到医院去吧…………”
王小红听到小石姐和她一起陪她到医院去,才放心了下来。
看过医生,小石姐就陪王小红在医院里给小孩打吊瓶。医生说第二天还要给小孩打吊瓶,小石姐便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元钱来递给王小红,要王小红明天一个人和小孩来。
去医院的路上,小石姐就跟王小红说,你姐王芳在家还没去上班的日子也不好过,你爸爸总在吃饭的时候就骂她废物,你姐王芳总是盛一碗饭端得离饭桌远远的去吃。至到后面去学校里上班去了才好了些…………。
王小红听了很莫名的心酸,自己不愿意回家就是如此,从小怕挨打挨骂,大了怕看脸色的,即便是自己父母的,王小红也不愿意…………。
回来的第二天木子华也回了木庄。那时候木子华不在木庄住,总是在木庄呆一会儿就走。回来跟王小红说:王小红回来后就在家住,一个月给爸妈交一千元的生活费。王小华只得答应
快晚上了,王小红就去了学校的小卖部里,给陈应飞打电话,要陈应飞寄钱过来。
陈应飞用快件给王小红寄了钱过来,总共寄了二千元,顺手写了个备注,给妈一千元另有一千元给王小红。王凤收到钱后,就大声说:“这个小陈好好笑,还特地写个备注,要我另给小红一千元…………”一边说一边递给王小红一千元。
王小红想不出有什么好笑的。从王凤递过的一千元里抽出两百给了王凤说,前几天新房请客,我没钱送礼,现在给你补上。
王凤又拿下着两百元朝王芳扬了扬说:“你们看,王小红都晓得给我送礼…………”
王芳只道没听见,一边躲了去…………。
王小红又抽了三百,去楼上找小石姐,还给她借给自己的钱,小石姐说:“我本来跟你哥说了不要了,没想到第二天还要去医院打针…………”。
王小红自小石姐能给自己借钱,她已经分外感激了,那还有不还钱的理…………。把钱放在了小石姐的枕头旁才下楼去…………
王小红早都养成了不欠任何人一分钱的习惯。
回去的那一年还是春天。一天早上,一场雨过后,前面的桔子林云雾缭绕,空气格外的清新。王小红的小孩莫名地在阳台上哭着,木子华刚从外面打了一通宵的牌回来,被小孩哭得烦闷,就抓着小孩的双肩,很大声地吼她:“你每天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王小红在旁边心疼地看着个:自己的小孩好像在一个得了疯颠病的木子华手里,没去拦一下,她反应很迟钝,更多的是懦弱。
事隔多年后,她一直记得自己的懦弱……。
那时候王小红就在一旁冷眼地看着木子华。
在木子华放开自己的小孩后,王小红才抱起自己的小孩。
还是小石姐在旁边说了几句木子华:是不是得了神经病了。
木子华那时烦躁得很,刚好又有一个爱哭的小孩,搅得自己更烦乱:
刚刚离婚的前妻住在木庄,自己近来生意也没什么起色,一个情人整天在逼迫自己。
其实让他更烦的是:昨晚他手气太差了,输了好上千元呢,把口袋里的钱都输光了,前不久刚找自己的父母要过了,今天不好意思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