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心获得的古画

第三章 好心获得的古画r

一路上我看妇人紧紧抱着怀中的东西，一言不发，只是用感激的眼神望着自己，而我也没有多说什么。r

走出了古玩街，我径直将那妇人带到一处偏僻弄堂，对那妇人道：r

“大姐，我看这古玩，您今天也别卖了，我这里有些钱，您先拿着去救急吧”r

那妇人已经感激不尽，而此时又见他塞给自己这么一叠钱，虽然动心，知道这钱能救命，但是却死活不肯收下r

“大兄弟，你真是个好人，今天要不是遇见你，而且，现在，我这，我这…”r

妇人过于激动百感交集，语塞起来，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我，想来想去便想给我下跪，我赶紧扶起那妇人道：r

“没事儿，大姐，不用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救命要紧，您还是先收下吧，这急病不等人，先给您的儿子找家好点的医院安顿下来，随后再做打算吧”我深知疾病给人带来的痛楚，但是这点钱远远不能治好我的左手，我很同情这妇人的儿子r

那妇人见我执意要帮自己，而且这些钱对于自己来说，的确是救命钱，干脆就做了个决定：r

“大兄弟，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这些钱，我，我收下了，但是，我不会白要你的钱”r

说完，将手上那抱着的古玩，再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递给了我r

“大兄弟，我不懂这个，但是这是从祖上传下的东西，肯定是真货，你看一下，这东西值多少钱，我，我把它卖给你，若是不够看病钱，就当，当是我问你借的，日后一定还给大兄弟”r

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过收这古玩，只是想帮这妇人，此时妇人一提，倒是对这东西产生了好奇。我本就是个对古物特别感兴趣之人，刚才因为忙着动脑子帮这妇人开脱，也没有怎么留意她所抱之物。从这妇人从一开始的紧张程度来看，想必对她来说也是非常重要之物，要不是儿子得病急需用钱断不会轻易拿出来卖钱，今天下午那风波不就正是因为这古玩而产生的么，那老头子虽然不识货，但是毕竟是做古玩生意的，他能看中的东西，多少总归有些价值。这到底会是一件什么样的宝物呢？r

想到这里，我便接过那东西端详了一遍。这是一只用老布包裹着的黑色木头盒子。盒子的外形又扁又长，摸上去果然是感觉有很长年头的东西，而且材质十分特殊，但是此刻用手摸了半天却任然没有摸出这盒子到底是用哪种木头做的。盒子虽然古老，但是上面雕刻着的东西却是并未有任何磨损，棱角分明，栩栩如生。上面所雕刻的图画里所有的人都穿着奇装异服。以我的经验来看，那些奇装异服并是汉人服装，却是有点像云贵那边的少数民族风格。那些人此刻正围在火堆边庆祝什么，载歌载舞。联系到这盒子，我又抬头观察了那妇人，颧骨凹陷，皮肤黝黑，也好像不似中土汉人血统，眉目中依稀透露出一股西南边陲少数民族所特有的气质。r

打开盒子，里面所收藏的是一副卷着的已经泛黄的画卷。我只是粗略看了一下，画卷边上已经有些残破，但是古代的画都是裱在纸上的，所以可能残破的只是外圈，想必当中的内容任然完好。这幅画从成色上看的确也是有些年头之物。因为是大街上，也不便再进一步细瞧，但是经过我的判断，是真货已经确认无疑。r

我关上盒子，便问了妇人儿子治病需要大概多少钱，那妇人是实在之人，赶紧将所需要的费用如实告诉了我，虽然已经大大超过了我对于这古画的价格估计，但是我心想，能帮也就帮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立刻带那妇人回旅馆，拿出治病所需要的费用，交给了妇人。并再三嘱咐千万别掉了。妇人千恩万谢之后，带着这些救命钱匆匆赶回去救儿子了r

晚上在家里随便吃了些东西，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我突然想起妇人的画卷刚才因为在外面也没怎么细看，此时正好无聊，便取出那盒子，整理书桌后打开灯，开始拿出放大镜仔细研究起来。r

盒子上那些奇装异服的小人再次吸引了我的目光，傍晚因为只是打开粗布大致看了一眼，并未看个齐全。此时才发现原来这盒子不但上面刻着许多图画，就连边上一圈，也刻着图画，而且这些图画只见看似有些关联。若是将所有的图案拼接起来连起来看，一个故事便出现了，这个故事始于盒子右下方的那个图画，讲述了在一个祥和的国度，人们安居乐业，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个妖孽，这个妖孽所到之处皆是死者，很快这个国家就生灵涂炭没有多少人了。直到有一天从外乡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了一个勇士，进到了这个妖孽所在的洞穴，将这妖孽消灭，谁知这妖孽却又死而复生，那勇士最后只能将自己和这妖孽一起封在那洞穴中。不过狐狸感到奇怪的地方是，相对于那些栩栩如生的勇士或者是村民等人物，图画上对于这个妖孽的描述实在是过于抽象，十分奇特，没有形状，仅仅是用一个轮廓来代替，而且最后一张图，更是说村民们都来到那山洞前，进行大型的祭祀活动，祭祀的对象竟然是这个死去的妖孽，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听到过的所有传说里，一般都是只有去纪念除恶的勇者，但是看到这纪念妖孽的却是头一遭。或许，其中还有另外的隐情，说不定那故事的原委就在当中的这幅古画上面。想到这里，我便决定打开盒子，准备取出古画看个究竟。r

这幅古画被裱在了一张泛黄的纸上，之前看到的画卷的边上残破的正是这张纸，而那副古画仍然是完整无缺。r

古画的年代和纸的年代看起相仿，也已经泛出了阵阵黄色，两边的卷轴，用的是和那盒子一样的材料，黑色的木头。只是这木头并不像是中原产之物，或许是因为本来就是黑色的，也兴许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和盒子一样，隔了那么多年，边缘几乎没有任何的磨损，仍然是那种光滑的手感，还散发出阵阵香味。想必是那木头本来就有的味道，也正因为这木头的特殊，古画才历经那么久也没有虫蛀和发霉。r

我的味觉要比一般人灵敏，当我闻到这股木头味儿的时候，立刻想起了自己以前好似闻到过这股味道，而且是在某个非常特别的地方。只是具体在哪里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r

我轻轻在书桌上铺开卷轴，随着卷轴的慢慢展开，一幅奇妙的风景画立刻展现在我的眼前。这是一幅山水画，用了一种黑色的墨水描画所成，主体内容是群山之中的一个村落，村落几乎占据了整幅画卷，周围的群山峻岭在这村子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的渺小，比例极其不对称。而那村落，或许应该就是盒子上所描述的那片国度的一部分，因为村子里的人也穿着和盒子上的人一样的衣服，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砍树，有的在烧火，有的在树屋上面看着，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祥和，只是…看到这里，我不禁心里犯起了嘀咕：这画中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盒子上所描述的东西，和这个村子有什么内在联系嘛？r

我是心思缜密之人，和普通人所不同的是，我欣赏古画，第一习惯是寻找其中的秘密。我认为所有的古画，都会包含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作者当时身边环境，或者是所处的位置，或者是当时的心情的秘密，他们会将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融入进自己的作品中，有的明，有的暗。r

刚才我看见这幅村子的图，便立刻将它和那盒子上面的图画联系在了一起。但是首先他必须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裱在纸上的画和裱纸，卷轴，以及盒子四者有无统一关系。经过我的观察，这外面的盒子和卷轴，用料特殊，而且属于同一时代的物品，这就排除掉了后人将图画放入先人的盒子中的可能，而且这裱画的纸和上面的画，不管是泛黄程度或者是褶皱，都是十分的匹配，也排除了将先人的画裱在后人纸上的可能，其次，这裱纸和那卷轴之间，也并未见得任何时代的差异，想来也必定是同一时期之物，再次，画中人物服装也和盒子一致，这也更加进一步证明了这画和盒子是同一时期之物，这画一般都会暗合外面的盒子上的内容，和盒子上的信息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只是，这种联系却无法从面前的这画和盒子上的雕刻有些许能够被反映的地方。r

难道这画讲的是因为妖孽被除之后人民的安居乐业？可是安居乐业为什么只用这群山峻岭中的一个小村落来表现，而不是像盒子上那样的举国欢庆或者是像清明上河图那样画的更加仔细？另外为何盒子上描述的环境和图中的环境，范围也是如此不协调，这么小的盒子上的图片描述着一个国家，而这么大一副图上面描述的却仅仅是一个村子。另外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为什么要祭祀那个只有一个轮廓的妖孽，却不纪念那个勇士？在这图里面却什么也没有提到。想到这里，我是越来越糊涂，或许是因为自己很久没有出去活动了，一直呆在旅馆修养，所以自己思考问题的能力也退化了，越是想，我的直觉告诉自己里面越是有什么文章，但是却越想越糊涂，最后干脆，灯一关，睡觉去了。r

那夜，除了那致命的疼痛外，我一直噩梦不断，不断地梦，梦中的自己正在一个古墓内探索，破除了几个致命机关后，进入了前方的主要墓室，墓室内的情景却是十分的诡异，四周墙面包括天花板和地面全部都被是红色，室内没有摆放任何的殉葬物品，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型棺材，那棺材足足有一人多高，颜色漆黑，看得出是由一根原木直接制作而成，奇特的是这原木本身颜色就如上过油漆般光亮，更从木头内散发出阵阵幽香，那幽香似曾相识，沁入心脾，让人神清气爽。我没有费吹灰之力便打开了棺木，起开棺盖，却看到棺材内摆放着一口较小一些的棺材，再起开棺材盖，又看到更加小的棺材在内，再打开，还是一口棺材，就这样一口一口接连打开了六七口后，终于，棺材内的尸体出现在他眼前，那尸体竟然穿着古代人的衣服，当我拿手电筒沿着尸体的身体慢慢往头部照射时，不禁大吃一惊，那尸体，竟然，竟然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r

见到自己躺在那口棺材里，我感到毛骨悚然，全身立刻布满鸡皮疙瘩。好不容易壮着胆子想伸手去探个究竟，却不想那尸体却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自己拉入棺内，还未等自己来得及挣扎，那堆在一边的棺材盖子很快一个一个又重新自己合上，自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r

“呼…呼…呼”我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喘着粗气，满头都是大汗，呆坐在床上，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r

这时候，那股幽香再次传入了自己的鼻子，没错，正是刚才噩梦里那口黑色巨型棺材所散发出的淡淡的幽香，只是此时自己并未进入梦乡，却又何来香味之有？我顺着香味飘来的地方转头望去，那幽香正从书桌方向传过来，书桌就在窗户边上，刚才因为过于疲惫，窗户和灯都没有关就睡觉了，所以窗户方向传来的风才将那放在书桌上的木头卷轴和黑色盒子散发出的香味带到了自己的床上，这香味和下午相比，却是更加得浓厚，难道是到了晚上这木头的香味会散发的更甚？这梦，竟然如此的恐怖，如此的真实。我虽然以前常做恶梦，但是至今还没做过关于那个骷髅女人之外的噩梦，今天怎么会突然奇怪，在梦中见到如此诡异的景象，难道？我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这香味会不会刚才那噩梦会不会有什么联系？r

正在这时，一个奇特的现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这绝对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那卷轴画因为之前看好之后自己没有收拾，就那么放在桌子上，所以一直铺着，刚才自己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研究出什么名堂后就睡觉了，但是这会儿，从我坐在床上的这个角度，却无意中发现了这画中的玄机之处，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象：那画上画的景色，不再是群山围绕下的村落，而是一个只有轮廓的妖孽，我一看便认出了这妖孽正是盒子上被降服和祭祀的那个，正作着一个奇怪的动作，好像是在惊恐地直视着什么东西。在那妖孽的前方，正是那个勇士，作出魁星踢斗样子，左手手臂上滴着鲜血，勇士手掌对着那个妖孽，右手拿着一把闪闪发亮的类似于刀或者剑一样的物件，那妖孽见到勇士要取刀而产生惊恐表情的瞬间，就这样被生动地捕捉了下来。r

看到这里我觉得非常好奇，难道这画也和木头的香味一样，一到晚上就会变个样子？于是赶紧下床穿好鞋子，准备跑到书桌边去看那画，只是当我来到画边的时候，却大失所望，这画，还是下午的那副群山围绕下的村落，当我反身回到那床边时，一回头，却又发现变成了勇士降妖图。咦，这画真是太神奇了，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的古画，越是搞不明白的东西，便越是要弄出个所以然来。我决定再尝试一次，这次，我连鞋子也没顾得上穿，目不转睛地从床上下来，慢慢走到那书桌前，只见眼前的这幅勇士降妖图，逐渐的自己慢慢拉长，等到我走到书桌前，便已经从勇士降妖图变成了群山围绕下的村落，而当慢慢从前面往后退时，这画便又渐渐缩短，变回了勇士降妖图。原来这是一幅利用人的视线变化来掩盖图画真实信息的立体透视图，妙，果然是妙，这古画能够有如此玄机，看来作画之人必定不是凡夫俗子，我也更感叹原来中国那么久之前就已经有这样的能工巧匠演变出如此的玄机，果然是一宝物。自己能够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得到此物，也算是天意了，若是落在那老头手里，估计也能有被当成普通古玩转手卖出的命运了。现在这一切都能说通了，内容也能够和盒子上的信息匹配起来了。只是，这副勇士降妖图，为什么要被用这样的方式给偷偷隐藏起来，这当中，会不会隐藏着什么秘密？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刚才一直想证实的一件事情：这勇士为何是用流血的左手指向妖孽，而不是拿剑的右手？凡是在古代有降妖伏魔场景的画中勇士一般都会用某种宝物，那宝物一般都是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的事物，或许在故事中有些宝物会被过分夸张为某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形状不完全相同，但是却都有着被夸张的依据，只要根据这些线索，便能推算出那些东西在现实生活中的原型。刚才自己坐在床上，所看到的是个盒子，这盒子里面放着的发光物体，应该是一把刀之类的冷兵器，但是具体到底是什么，因为距离太远，实在是看不清楚，于是我俯下身子，再次找到勇士的位置，想看看仔细，可是研究了半天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之后起身想看看这两个东西，在群山围绕下的村落的具体位置会变得如何，感到意外的是，那勇士的位置，经过透视变化后，在群山围绕的村落中，成为了一间小楼，而里面的刀却变化成了一个小人。正待他想凑近看个仔细时，没想到这一看，却又看出了新的问题。r

这楼和这小人，先前因为放在整个村子中大致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同之处，但是此刻细细品看，却发现这楼中小人和其他小人的不同之处：这小人目中有瞳，而且是朝着某个方向望去的，其他的画中小人目中虽然皆有瞳，但是却都是目光呆滞，瞳皆处于眼眶中央，这一细微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我的眼睛。当然，这也全是拜我起身后发现了整幅图的奥妙所赐，若是让我用放大镜在整幅画上做地毯式搜寻，便是寻他个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够发现出这个极其细微之处，这图上所有小人的瞳，皆仅有芝麻粒大小。同时我又发现，那小人虽然右手撑扶在那窗栏上，但是左手却做着一个兰花指造型，而那食指，正指向眼神所凝望着的那个方向。看到此处，直觉告诉我，这图中肯定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或许，这盒子上所雕刻的传说里描述的一切，曾经都真实地发生过，而此时这个不起眼的小人儿，犹如一个说书人一般，正在向自己诉说着那隐藏在这个故事背后的真相，一个不为人知的天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