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r
与弗兰克在尼尔街38号分手之后，肖恩独自驾车前往布拉德福德大学。r
布拉德福德大学的建筑古老而又优雅，错落在恬静的绿荫之间。建于1882年的学校主楼，在初夏的滂沱大雨中，依旧显现出一派硬朗的气象。r
科学院的主任马库斯教授接待了肖恩。r
“听到这个消息真让人难过。”马库斯教授说，“何塞·桑切斯博士是个好人。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他留给人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他很有涵养、学识渊博、待人和蔼，而且他在学生中间也很有感染力。”r
“桑切斯在这里任教吗？”肖恩问马库斯教授。r
“哦，不。抱歉，是我没说清楚。”马库斯解释道，“桑切斯博士所在的研究中心与我们科学院有长期合作的研究项目，这些项目向研究生开放。桑切斯博士是研究中心方面的代表，全面负责这些项目的运作。他也亲自带学生到野外考察，学生们很喜欢他。”r
肖恩点点头，接着问道：“都是些什么项目？”r
“都是些基础研究，我想你不会感兴趣的。”马库斯教授说，“核心的项目是‘南极冰盖年龄测定’，衍生的项目是建立‘南极冰盖冰岩芯储存库’，以及建立‘地球古气候与古环境数据库’。”r
“所以，你说的野外考察就是去南极考察，对吗？”肖恩问。r
“是的。”马库斯教授回答。r
“很频繁吗？”肖恩问。r
“五年前比较频繁，去的学生也比较多，效果很好。但是最近一年多项目搁浅了，没再去过，真是很可惜啊。”马库斯教授回答。r
“为什么不去了？”肖恩问。r
“桑切斯博士说，是因为研究中心经费有些紧张，暂时负担不了那么多学生的费用。”马库斯教授回答。r
“像这样的研究项目，是否属于高度机密？”肖恩问。r
“高度机密？当然不是，这都属于基础研究，谈不上机密。冰岩芯储存库和古气候与古环境数据库，这两个项目一旦完成就会对全世界开放，这也是这类基础研究的意义所在。”马库斯教授解释道。r
“那么，冰盖年龄测定呢？”肖恩接着问。r
“这些都是你要调查的吗，副局长？”马库斯教授对于回答肖恩的问题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r
“很抱歉我的无知，不过我的问题最好还是请您回答，这毕竟关系到您老朋友的生命，您说呢？”肖恩说道。r
“好吧。冰盖年龄测定虽然在技术上并不是很难，但是桑切斯博士主持的是一次超大规模的测定，基本上可以说是给南极的整个冰盖做了一次CT扫描。所建立的南极冰盖的数据库模型可以说价值非凡，但是谈不上高度机密。因为，这些基础研究的共享数据库的价值，最终是要靠收费来体现的。所以，最多属于商业机密。”马库斯教授说。r
“桑切斯所在的研究中心是研究生物医药的，他们为什么要研究这些与生物或医药完全不沾边的东西呢？”肖恩问。r
“这个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他们。”马库斯教授停顿片刻，接着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家私人研究中心，本身涉及的领域很广，像这类基础数据采集的研究项目或许是他们的商业投资。你要知道这些数据库的价值不菲，贩卖这样的数据库是大有赚头的。”r
“桑切斯在学校里有没有助手或同事？我想与他们聊一聊。”r
“没有助手和同事。”马库斯教授回答。r
“就他一个人吗？这么大的项目就他一个人，这不太可能吧？”肖恩有些不太理解。r
“事实如此。”马库斯说。r
“为什么呢？”肖恩问。r
“这和调查有关吗？”马库斯不解地问。r
“我希望对他的工作情况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肖恩回答。r
“实际上，这些项目都是研究中心在独自运作，我们科学院并未参与实际操作与管理。他们与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合作，目的是为了借学校的名义开展南极的考察和勘测。你要知道，私人机构要从事南极的研究是很难得到许可的。”马库斯教授似乎并不愿意谈及这些内容。r
“那么说，这里只是一个空架子喽？”肖恩追问道。r
马库斯教授做了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算是回答。r
“据说，桑切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学校一次，是这样吗？”肖恩问。r
“是的。”马库斯教授回答。r
“既然这里是空架子，那么他来这里都做些什么呢？”肖恩紧接着问。r
“这里有研究中心建立的冰岩芯冷冻储存库，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运一些冰岩芯过来，同时视察一下冷冻库的情况。”马库斯教授回答。r
“冰岩芯从哪里运过来？”肖恩问。r
“从南美空运过来。”马库斯教授回答。r
“南美洲？具体是哪里知道吗？”肖恩问。r
“福克兰岛。”马库斯教授回答。r
“福克兰岛？”肖恩不解地问道，”怎么会在那里？“r
“那里有个为各国南极考察队提供给养和紧急救援的联合补给站，也有民用机场，桑切斯博士就是在那里与学生们集结并出发去南极的。所以冰岩芯都汇集在福克兰岛，并从芒特普莱森特机场直接飞抵利兹－布拉德福德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