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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无耻


小二心道,你在人家手里还这么凶,得,咱惹不起,还是乖乖听话吧,得得上楼去了。

“楼上那两位,你们要是愿意走,也赶紧收拾东西走吧,以后也小心点啊,下一次不一定这么好运气,碰见我这么英俊潇洒又聪明智慧的大侠了。哎,旁边那金大金二滚一边,净挡着人家的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狗。”

金大金二气得冒烟:“你才不是……”

“我才不是什么?”阿错晃着剑,斜眼看着金大金二。

“我们什么也没说。”金大金二垂头丧气。

“小子,得意莫忘形,见好就收吧。把我家少主放了,此事就算了。”黄老终于看不得阿错的一再猖狂。

“黄老人家,黄老先生,在你面前我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也不能这么哄人。噢,我把我的金官好师兄放了,你们一拥而上把我弄死,你觉着我很傻吗?”

“你到底要怎么样?”黄老面沉如水。

“请问黄老高姓大名?”

“老夫黄不信!”黄老一脸的自傲。

“莫非是能和江湖第一恶魔王正伦不分上下、教出东京十万铁军、人称铁教头的黄大侠?”这个名字阿错算是如雷贯耳,因为中土有一个人人谈之色变但又无可奈何的江湖第一恶魔王正伦,所遇高手纷纷丧命,唯独这黄不信曾与他相斗仅受轻伤,因此很为江湖人称道。阿错之所以说和王正伦不分上下,当然多半出于礼貌尔。

“江湖朋友谬赞,多有过誉之处,老夫可不敢当。”

阿错不禁长叹一口气:“一代大侠,江湖人人敬重,竟然为这么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保驾护航,真让人扼腕叹息。”

阿错一副不胜惋惜的高人模样,倒也真的让铁教头黄不信老脸微红。

阿错边说话,左手也不闲着,摘下金官腰间的鹿皮剑鞘挂于自己腰间,又把细剑的剑鞘挂在金官腰间,又取过金官手中的长风剑,替换右手中的细剑,然后把细剑****金官的剑鞘里。动作繁琐,阿错做得有条不紊不慌不忙,金官倒也配合,一点没有轻举妄动。

倒不是一味的怕死,在金官的心里,阿错的命远远比不上自己,倘若不小心死在这里这样一个鄙贱之人的手里,真是窝囊死了。

“金官师兄,既然这长风剑你玩腻了想归还给师弟我,师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师弟也送一把上好的美人剑给你,以后见此剑如见美人,岂不妙哉。”

“阿错,数日不见,这嘴上功夫一点没有退步啊。废话少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本公子,说个条件出来,总不能这样一直僵持着吧。”

这时小二把一个小包裹递给阿错,阿错左手接过斜挎背上,那一男一女收拾完了来到自己身后,阿错笑道:“师兄就是师兄,果然言之有理。金官师兄,虽然你不仁,但我不能不义,只要你还讲一点同门情谊,给师弟我们一条出路,这个一切都好说。不然嘛,就是你逼师弟的,只好来个同归于尽。”

“说条件吧。”金官这一会冷静下来,明白无论如何先把自己的命保下来再说。

“第一条,你把我这几天住店的店钱、饭钱给结了。”

旁人一听差一点没笑出声来,赶紧捂住了嘴。

金官一咧嘴:“金大,给店家五十两银子。”别说五十两,就是五百两算个什么?

店掌柜的哪敢接这个钱啊,赶忙推辞:“不用了不用了,小店赠送了。”

金大一瞪牛眼:“叫你收就收,再啰嗦砍了你。”

掌柜差一点哭出来,知道这钱收不得,不收又不行,无奈哆嗦着手收下了。

“还有呢?”金官不笨,知道条件不会如此简单。

“第二条,铁教头黄大侠答应从此不得为难于我。”

黄不信看金官微微点头,答道:“好,只要你放了我家少主,老夫答应你又如何?但你若是以后故意找茬,可莫怪老夫失信取你小命。”

“那是自然。我见了黄大侠拍马屁还来不及呢,怎敢对您老人家不恭敬。”

黄不信不再理睬。

铁教头黄不信应承下来让阿错放心不少,一个自恃身份的大侠的承诺多少还是可以相信的。

“金官师兄,你呢?你以前数次派人杀我师弟都可以不计较,你看师弟我是多么的胸怀宽广气量宏大,你这做师兄的总要给师弟做个榜样吧。”

“阿错,以前算是师兄不是,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以后呢?”

“以后我们还是师兄弟,自当互帮互助。”尽管这一句话答得模棱两可,阿错心知肚明,但从前后之事来看,金官实在难以相信,但自己还是不愿动手杀他,当前形势也不能杀他。

“好,一言为定。”

“请师弟把剑拿开吧。”

“再等一会马上拿开,师兄莫怕莫急啊!”阿错安慰着金官。

“你们两个还不走干什么?”阿错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清香温馨,知道那两个人还在自己身后。

那一男一女相视一眼,叫小青的道:“阿错公子,我们先走一步了。”看来从刚才的对话中已经知晓了阿错的名字。

“快走快走!还有你们这些吃饭的朋友,听了这么多不能听的,看了这么多不能看的,以后还会有好果子吃?赶紧逃命去吧。”这些人一听如梦方醒,可不是,这金官一伙人可不是善男信女,进来之前就像刚杀过人,现在倘若不是被这个阿错制住,不定又杀了多少人呢。我们又看到了他被人家拿住的尴尬样,回头还不收拾我们。

胆小的直接撒丫子跑了,胆大的贪财的赶紧上楼收拾东西,大堂里立马空荡起来,就是那小二也跑得没影了,只剩下老掌柜犹豫不决,想走又舍不得这些一辈子积攒起来的家当。

“小子,好心计!”铁教头黄不信看着阿错,面露凝重之色。

“老人家过奖。”

的确,阿错让这些人逃走,就会把这儿的消息传递出去,承诺之类的自然对阿错有些益处,黄不信江湖上也大有名气,又是官面人物,食言而肥还是有很大顾忌的。

阿错看情况差不多了,对金官道:“金官师兄,师弟要告辞了,师兄自然不会失礼,要送到门口的,黄大侠、还有金大你们,请一并留步,有师兄一人足够了。”

金大金二一看少主人要被人带走,就要上前拦阻,被黄不信喝阻:“金大,休要轻举妄动。”

阿错知道那些食客门一出去,不知道都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会惊动什么人,意外随时可能出现,也不敢怠慢,带着金官倒退着走到门口正中,说了声“告辞”,猛一推金官,扭头沿着大道就往东面跑去。

然后就听见了里面的咆哮声,知道那是金官在发怒,这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将军之子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众目睽睽如此丢人,看来要气得半疯。

阿错可管不了许多,他可不认为金官是一个守信的人,随时可以翻脸无情,自己小命要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几天是药瓷盛会,来往人员极多,城门关闭的时间较晚,这就便宜了阿错,以比常人略快的速度出了东城门,又奔走了二三百丈远,趁人不注意,他哧溜钻进了旁边的玉米地。

玉米原生长于西方蛮夷,后来才传入中土,如今种植已较为普遍,高高的个子,稠密的叶子,非常便于隐藏。

阿错看好了退路,前面视线也比较好,所谓好,此时夜色朦胧,星光闪烁,只是相比较而言,能影影绰绰看见官道上的动静。

阿错留下来,就是想看看金官到底是什么态度,以便心中有数。

果不其然,不一会,一大群人马蜂拥而出,沿着官道向东追去,前面金大金二领头,后面看样子竟然是大队的官兵,金官的能量真不可小觑,竟然动用了军队,这以后还真是个麻烦。阿错虽小,也是个江湖人,既不愿和官府打交道,也害怕招惹上他们,以后还真得小心为妙。

下一步怎么办?倘若金官真的动用官府,弄一个什么海捕文书在各地悬赏缉拿自己,自己处处束手束脚,像老鼠一样不敢见天日,这日子可不好过。

看来山东暂时不能回去了,不能自投罗网,自然也不能在此等下去,万一被发现就不好逃了,得,往西通往少林寺去不得,往东更不行,先往南走,走一步说一步,过一段风声松了,自己功夫感觉满意了再回来。

说走就走,阿错不再犹豫,顺着野地先谨慎小心地往南走了一里地远,约莫不会有人听见了,向南方走去。

累了休息打坐,精神好了就上路,饿了就寻个小村庄随便弄点东西吃,绕开大路,专拣小径野地,又如进禹州之前一样,也像金官嘲笑的那样,像只丧家野狗游窜。

野地之中本就纵横交错,还不时无路可走,阿错也迷了路,四处转圈。尤其是时值盛夏,雨水甚多,可以辨别方向的太阳与星星倘若隐藏到乌云里,更是苦了阿错。

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丘陵山地渐渐多起来,土地越来越少越贫瘠,村落人烟越来愈少,有时走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阿错的胆子大起来,步子慢下来,他从纠缠不休的矮树灌木丛中脱身出来,看见前面是一汪清澈的水潭,心中大喜。

阿错身上早已不像个样子,简而言之,衣衫褴褛、蒙头垢面,不是那柄长风宝剑,十足一个叫花子。

时值正午,骄阳似火,只有发烫的野树、石山,和热辣辣的风。

潭里水儿清清,大小不一的鱼儿相互嬉戏,幽幽水草随着水的波动而摇摆。

阿错看那潭水十分可爱,想起自己好久没有洗澡了,风吹雨淋,热气一薰,身上已有一股臭味。

空旷野地四周无人,阿错索性将衣衫剥光,把剑等贵重物品放在干燥的地方用石块压住,赤条条跳进水里。

上面水有些温温的,下面有些凉凉的感觉很舒畅,他搓了搓身上的灰尘,鱼儿般游了几下,又把衣服揉搓了几下晾在树枝上,把鞋子涮了几下扔到一块石头上晾着,重又跳进水里,仔细洗搓起来。要洗干净还真不容易,身上都是伤疤,有些污垢就隐身其中,真把阿错好一番难为。

看看差不多了,他觉着附中有些饥饿,开始在水中捉鱼。这些鱼儿不大,估计是被阿错刚才一阵扑腾吓破了胆子,费了点劲才捉了十几条。

上得岸来,一摸衣服没干,阿错也不在意,玉皇顶上一帮小子在水潭洗澡时就经常光着屁股溜达嬉闹,在此荒山野地请也请不到人观看,倒不用太多顾忌。

光着屁股开始做大餐。

这么点大的小鱼直接用火一烤就没了,这难不倒阿错,他用泥巴裹住,取来常备武器火石生火熏蒸。

火苗忽悠悠着起来,炊烟袅袅升起来。阿错很是满意,寻了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盘坐下来,准备小小打坐一番,同时进行裸体日光浴,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

“哎呀!”

“无耻!”

“淫贼!”

阿错刚稳定下心神,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惊呼斥骂声,这一惊非小,吓得跳了起来,赶紧寻到衣服鞋子穿了起来,拿起宝剑四处张望,还一边喝道:“谁,谁在这里?”

只有风摇树叶的声音,哪有什么人影。

“莫非是我听错了?不会啊。”阿错自言自语,刚才声音虽有点远,但听得很是清晰。

“到底是谁?是不是山鬼啊?我可不怕啊告诉你,”阿错晃着宝剑,“要是女山鬼就出来陪我说说话我请你吃烤鱼;要是个男山鬼,有多远赶紧走多远,我手拿的可是少林方丈大师开过光的辟邪宝剑,一斩一个准。”想是自己也觉着胡说的不像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嘲道,“不理你们了,错爷要吃香喷喷地烤鱼了。”

鱼儿虽小,十分鲜美,就是刺儿颇多,阿错呸呸地吐着鱼刺,心道,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

烈日笼罩下的有山、有河、有平原。纵横南北的山在东西两边,山中间流下的溪水蜿蜒向南,汇聚成为一条河。河的两边是一块小小的平原,生长着神秘的高粱、低头的谷子、深藏不露的红薯和散发着各种香气的瓜果。

山的上端间或云雾缭绕,河上有一座年代久远的简陋石桥,小镇在河的南边。

跨过石桥,有三株极为古老槐树,槐树的南边,就是一个小镇,三棵树镇。

在这荒山野岭之间,有一座三四百户人家的小镇实属难得。

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之间,也很稀疏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数十几个村落,散布在云深不知处,这些人家平常买些日常东西,打些粗糙农具,就到三棵树镇。

所以,小镇不大,但对周围生存的本地人来说非常重要。

阿错在美美地洗完澡、吃完烤鱼,又经过一夜时辰跋涉,迎着近午的太阳,踏着烧脚而又坑洼不平的石头小路,来到了小镇上。

他决意在小镇上打个尖,好好休整一下,问问路,再决定下一步行程。

小镇只有一个十字大街,阿错沿着南北大街,向南走,越过十字路口,终于找到一个小客栈,客栈虽小,名字却是中土常用的悦来客栈,客栈一楼大堂依然是吃饭的地方,这对那些饥肠辘辘好不容易来到三棵树的游人商贾而言,实在有莫大的诱惑力,那些极平常的饭菜飘荡的仿佛也是从没有过的香味。

在悦来客栈前面,是一片颇大的空地,一些树木,一些乘凉的人群,几个不惧酷热玩耍嬉闹的儿童。

小二为阿错安排了一间充斥骚臭气味的上房,洗把脸,阿错进大堂吃饭。

每一次在外面吃饭,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这回会遇见什么事情呢?阿错不怀好意地想。

这个地方的饭菜与阿错习惯的面食略有不同,以稻米饭为主食,再加些个辣辣的炒菜,就是一顿饭。倘若你想尝尝本地的特产,倒是可以喝点小瓷壶盛的黄澄澄的米酒,度数极低,后劲很大。

阿错只点了饭菜,低头闷吃,吃到一半时,心里有了底气,看看吃饭的人还不少,装束上多是本地有些脸面的人,少数服装各异的是外地人,或交头接耳,或呼朋唤友觥筹交错,也很有人气。

有人气的地方来自于大堂中间,有三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吃得满嘴流油,嘴里骂骂咧咧,刀剑之类搁在木凳旁边顺手的地方。这几个汉子吃完了后站了起来,拿起刀剑,其中一个酒糟鼻子的汉子喝了口茶水咽半口,剩下的半口呸的一声吐在地上,骂骂咧咧道:“掌柜的,你们这是他娘的什么茶水啊?喝得老子肚子疼。”

“几位爷真对不住,这是刚采摘下来的毛尖新茶,估计不对爷的口味,真是对不住,这顿饭就算小店的心意了,欢迎几位爷下次再来。”

“哼,算你识相,这次就不让你赔偿了,下次可要小心些。”

“多谢几位爷,您几位慢走!”

几个人晃着膀子出去了。

他们一走,大堂里的声音大了起来,有的气愤,有的摇头,有的沉默不语

“这些笔架山的山贼太可恶,真是无法无天啊!”

“这些人吃饭不给钱算好的了,遇见那天心情不好还不弄你个家破人亡!”

“前几年倒是有一个阎罗剑挺厉害的,不过听说也不敢动这儿的山贼,那个山大王据说武艺十分高强。”

“那是,你可知道这个山大王是谁?”

“你知道?”旁边人一脸不信。

“我自然知道。听说过中土第一恶魔没有?”

“嗨,这谁不清楚,俺家幼崽都知道,一听第一恶魔就乖得很,不哭不闹。”

“这个山大王就是第一恶魔的唯一徒弟,听说叫什么唐有冲。”

“啊!”听众们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各位爷小点声吧,被听到了就没命了。”掌柜的赶紧劝道。

“哎哎,你们看,那三个人没走,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真的?我看看。”

“还用说,这些人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捞点肥油怎会甘心?”

吃饭的人多数都站了起来,顺着敞开的窗户大门朝外看,阿错也吃得差不多了,也凑上前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