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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好人还是恶人


老二高声喝道:“对面的好汉听着,我看你也是一条好汉,怎么不敢出来与你家二爷大战三百回合。偷偷摸摸暗杀下手可不是好汉的行径。”这是江湖上常用的激将法。

“对面的老二听着,你要是好汉,小爷自然要真刀真枪与你见个高低。可惜你只是小爷裤裆里的老二,又骚又臭还见不得光,小爷我自然懒得理你。”不远的地方,传来阿错的声音。

“哇呀呀,狗贼找死!”老二气得头、发懵,挺剑就向阿错追了上去,什么小姐的命令、什么美妙的小娘们都置诸脑后,这一刻只想快点把阿错抓住,一刀一刀零碎割了方才解恨。

阿错和贼人头领一前一后,一个跑一个追,沿着山坡向西奔去。山坡上一会是树林,一会是光秃秃的空地,两人的身影也是时隐时现。

这老二的功夫还真不错,阿错中间用铁丸偷袭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把距离拉近不少。那老二看着前面七八丈远的阿错,却怎么也追不上,恼怒之下掏出几个飞镖,一边追一边发镖,没头没脑的打向阿错,嘴里嚷嚷着:“二爷叫你跑,吃二爷一镖。”

阿错躲闪不及肩头中了一镖,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就这一点停顿功夫,老二心中大喜抓住机会扑了上来,他脚下一点,纵身而起,如一只老鹰扑食,双手举剑从身后劈向阿错,不料阿错突然转身又是一把铁丸迎面打来,老二人在空中无处借力躲闪,慌乱之下只有挥剑击打,竟然被他全躲了过去。

老二还没来得及放松,阿错已挥动长剑恶狠狠地扑了上来,看样子也是被追急了,就大战一场看看这老二到底本事如何,到底鹿死谁手。

老二瞬时明白,感情刚才这小子中镖也是装的,不是自己反应快又他娘的死翘翘了,这小子太狡猾了。心念电转之间,老二不慌不忙迅速挥剑格挡并趁势借力向后跃起,落在地上,一个后蹬,又扑了上来,与迎面扑来的阿错叮叮当当打了起来。

阿错真正交手之人,除了源义狗,这是他遇到的最难缠难的一个对手,步伐灵活、反应快,行事谨慎小心,阿错的连环杀招、卑鄙偷袭均未见效,既让阿错沮丧又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乘着另外两个贼人没有上来,决定与这老二在剑法上见个真章。

弹指间两人就打了二十几个回合,竟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低上下,老二忽地跳出圈外,一摆手:“且慢。”

“老二,你有什么话说?”从早至今,修炼、连番奔跑、使诈、厮杀,阿错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也想趁机喘口气,其实这贼人老二又何尝不是如此?两人一样想法,却都认为对方不知晓。

“你有如此剑法,肯定不是无名人物,请报上名来,我们再战。”

“老二,凡是知道小爷名字的,都会死在小爷的剑下,你确定你一定想知道?”阿错尽量拖延着时间,恢复一下体力。

“我的绝招根本没有使出,实话告诉你,就凭你的剑法,还伤不了我,你但说不妨,二爷剑下不杀无名之鬼。如果你现在不说,一会二爷拿出绝招,你只有做个无名鬼了。”这老二东拉西扯,同样打着拖延时间的注意,心里直恨后面的两个家伙怎么还没有跟上来。

“既然你不怕死,那你听好了。”阿错张嘴欲说,老二也竖起耳朵静听,阿错忽然想起什么,“慢着慢着,这不公平,你看到我的脸了,我去连你长什么样也不知道,这不公平。你先把那块破布摘下来,让我看看你英俊不英俊?不会一脸麻子放光彩吧。”阿错双脚自然站立,神情放松,两眼咪咪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老二。

“这个……”老二下意识地伸手,又觉不妥,刚要放回手来,一阵长啸迎面冲来,如滚滚波涛瞬间将他淹没,他心神恍惚极力挣扎,、阿错不知何时已扑到面前,长风剑寒光四射如泰山压顶已经到了头上。

一般人到此了此地只有束手待毙了,但这贼人头领老二内力深厚胜于阿错,反应也快,间不容发之际横剑招架,两剑相交,并没有金属交击的震耳声响,反而是嚓的一声刺耳发酸的声音,阿错的长风剑竟然削断了老二的宝剑,余势不改,一道剑风照旧向着老二的头颅就劈了下来。老二大惊急忙躲闪,头是躲过去了,肩膀却留下了,在鲜血迸溅与野兽般的吼叫之中,老二的左肩膀齐根而断,跌落在地。

阿错刚才趁老二不备,先使出狮子吼惑人心神,又使出最后的力气加上从没用过的冲击波顷刻间连续三次冲击,加上长风剑的无比锋利,一举削断了对手铸造也很精良的长剑,才终于给这狡猾只比阿错差一点的老二一重伤。

此时阿错也是强弩之末,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一咬牙,迷风步使出,长风剑劈砍削刺围着老二痛下杀手。这老二极是顽强,虽然身受重伤但知道一不小心就会丧命此地,所以辗转腾挪奋力挣扎,如一头困兽。而且他的剑法也蓦然一变,一柄断剑忽东忽西飘忽不定,阿错倒也一时难以得手。不过这也就是时间问题,这老二鲜血不停涌出,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就在这时,一阵风声作响,阿错一躲,数枚暗器擦身而过,随即两个人哇哇叫着扑了上来,舍命般攻向阿错,正是老二仅剩的两个手下。

这两个贼人是老二的心腹,虽然轻功较差但内力、剑法不弱,平常跟随他们的二大人也学得性如狡狐,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此时见自己的老大危在旦夕,也顾不得许多了,救人要紧,否则二大人死了,也是死路一条。

按照平常时光,这两个贼子虽然功夫不弱,但也不是阿错的对手,不过是多费些力气而已。问题在于阿错现在已经没了力气,招式缓慢,在三个贼子的拼命反扑下反而处处危机。而且阿错还发现,后来的两个贼人和老二的剑法一样,迅捷异常,还带有若有若无的黑气,使他突然想起源义狗,醒悟到这应该是一拨人,黑气中带有莫名剧毒。

既然现在一时拿对方无可奈何,时间长了甚至可能会中毒,尤其洞中的莫姑娘不知道怎么样了,让阿错不敢恋战。他稍作盘算,瞅个机会,跳出圈外,向东跑去。

老二止住两个要追上去的贼人,望着阿错在消失在远处,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昏倒过去,呲着牙斥道:“你们两个还发……什么楞,快点帮我止血……上药。”

阿错跑了一阵,看看后面几个贼人没有追上了,松了口气,不过他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脚步,方向一拐,奔向山洞方向、

此时夕阳夕阳早已不见了踪影,大片大片的乌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了出来,暮色苍茫而又阴沉,阿错心砰砰跳着,念叨着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使出全力接连跃起,钻进有些黑蒙蒙的山洞。

“莫姑娘,莫姑娘!”阿错急切叫道,却没有任何回音。

“莫姑娘!”阿错心里一沉,叫着走到莫姑娘所在的位置,发现莫姑娘还在原来的地方躺着,一动不动。

阿错摸索着把手伸到莫姑娘的鼻子前,呼吸还算平稳。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少女的脸蛋,触手有些冰凉但很柔软光滑。看来暂时不会有大碍,阿错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山洞里空荡荡的,除了尘土什么也没有。洞外开始滴滴答答下起小雨来,一阵阵阴凉的山风不时夹着土腥味吹进不深的山洞,让阿错打了个寒颤,透骨的凉意涌了上来。他忽然想到,莫姑娘还躺在冰冷的地上,一个柔弱的女孩家还身受重伤,又流了那么多血,她怎么受得了?

阿错骂着自己粗心,可该怎么办呢,洞里什么也没有,生火取暖又下雨了,而且那几个贼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万一生气了火被贼人顺着火光摸来了,可是大大不妙。这样的天气回去也不用想,莫姑娘承受不了风吹雨打。

也只有这样了。阿错脱下自己有些破烂的长袍,俯身将莫姑娘抱了起来,自己靠洞壁坐下,让少女坐在自己腿上,身体靠在自己胸前,然后把自己的长袍给盖她上。

刚开始莫姑娘还有些颤抖,浑身冰冷,渐渐地变得有些温暖起来。尤其阿错,青春年少,软香温玉在怀,柔软的躯体,淡淡地清香,都让阿错心潮难平,心猿意马,浑身燥热,连带把少女的身体也温暖了。

看着怀中少女长长的眼睫毛、笔挺的小鼻子、苍白而又白嫩的脸蛋,他心中涌起无限爱怜之情,心想要是能这样一生一世抱着这个善良而又美貌的少女一辈子,也算是天大的美事。

当他的视线移到少女微微翘起犹如花瓣盛开的柔唇上时,心中突然有了强烈的冲动,他把脸微微低下,就要去亲吻这略微有点干燥的双唇,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这种突然涌出的想法来自内心深处,是从没有过的陌生,也从没有过的强大,只知道应该这样做,这样做了或者说两唇相接之时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当然,这样的意识潜藏在阿错的内心极深处,在他没有察觉的地方,偷偷指挥着、****着阿错。

眼看双唇相接之时,一个情景忽然跳进阿错的脑海里:鲜血顺着期雪赛霜的皓腕流了下来,流进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碗中。一个少女神情恬然,双目澄净如秋水,柔弱而圣洁。

阿错猛地抬头来,腾出右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真是畜生啊。这样一个好女子,在素不相识的时候就挺身相救,自己不思报答,却干这种趁人之危的龌龊事情,和淫贼花正开又有什么两样?

况且这少女举止端庄,气质高雅,行事稳重,一看就不是出身于寻常人家。自己这么一个傻小子穷小子无爹无娘的野小子,怎能干这种冒犯恩人清白之躯的无耻之事?想到这里,阿错不由大感自惭形秽,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他喘了几口粗气,左手臂稍微放开一些让姑娘的脸庞离远了一些,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察看了一下她的腰部,看到一块很大的血斑,但也没有新的血液涌出,知道血已经止住了。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摸索着掏出一个早已备好的炊饼,大口咀嚼起来,恶狠狠地,似乎对自己刚才的恶念大为不满,要一口吞下去。

春雨沙沙,如催眠曲,阿错吃了些食物,又呆了半刻,然后闭上眼睛,在春雨中的淋漓声中睡着了。进入梦乡的他左臂不自禁的收拢了来,将姑娘搂在怀中,脸伏在姑娘的秀发中酣然入梦。

这一觉睡得是如此的香,口水都滴在了姑娘的秀发上也不自知。

洞外追逐的鸟儿的鸣叫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他睁开眼来,发现怀中的少女吃了一惊,仔细一想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来,不仅又是一阵心情激荡。他将少女扶正,换个位置靠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刚想活动一下有些发麻的左臂,莫姑娘睫毛颤动了几下竟然睁开眼来,和阿错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两个人一霎时都愣住了,一动不动,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恼怒、惊惧、羞涩的神色片刻间转换了一遍,莫姑娘首先清醒过来,她手推阿错的胸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刚站起一半,浑身无力又重重跌了回去。她想要再要站起却毫无力气,不禁有些发窘:“还不扶我起来。”

“好,是。”阿错胡乱答应着,双手扶住少女的温暖的躯体,将她推离自己身体,看着莫姑娘颤巍巍扶着洞壁勉强站好,自己也慌忙站起来,孰料一夜未动,又被姑娘身躯压着,早已麻木的没有了知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去看看外面。”阿错呲牙咧嘴地忍住酸、胀、麻,跌跌撞撞逃一般地奔向洞外。

天已经微明了,雨后清新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鸟儿的婉转鸣叫又增添了无限生机,到处是绿油油的一片。

阿错叹了口气,忽喜忽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姑娘。就此离开自然不妥,莫姑娘重伤在身,美貌若斯,很容易被歹人窥伺。想到这里,阿错忽然跳出一个念头,自己是好人还是恶人呢?自己当时如果没有悬崖勒马呢?他激灵灵打个寒颤,不知该把自己置于何处。

好人,恶人,难道真的就是一线之差?

“这位兄台,请过来一下。”洞里传来莫姑娘微弱的呼唤声。

阿错迟疑了一下,觉着不是错觉,心里七上八下走了回去,却见莫姑娘坐在地上,略显憔悴的面庞上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像要把阿错看个清楚明白。

“地上多冷,莫姑娘你怎么又坐在地上了。”阿错最害怕的就是莫姑娘的这双眼睛,太纯净了,容不得一丝的污垢。他只有王顾左右而言他,而且也是真的担心莫姑娘承受不住。

“我没有力气,只好坐在地上。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竟然不责怪我,还要感谢我,多么通情达理的姑娘啊!哪像海朵朵那个野蛮的丫头又掐又拧外带拳打脚踢的,阿错感动得简直要热泪盈眶。

“姑娘说哪里话来,只要不怪我就行,我也是担心姑娘……”

“不必多说,我明白。”莫姑娘轻轻一摆手,“对了,那些贼人没有追来了吗?”

“那些贼人被我杀了四五个,他们的头领被我砍掉了一只肩膀,领着剩下的两个人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真的?想不到阁下的功夫如今如此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错就把过程大致说了一遍,听得莫姑娘眼睛直眨,美眸直直盯着阿错,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如此狡猾。”也不知道是说阿错还是老二一群贼人。

“对了,莫姑娘,这些人是谁啊?为什么要杀你啊?”

莫姑娘沉吟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好像我一出家门就被他们跟上了,我的其他同伴都被他们杀死了,幸亏遇见你。尤其那个老三,数段极其残忍,每次杀人都要……,要不到情谊地死在你的手上。再次谢谢你。”

“莫姑娘不要这么客气,你也救过我的命,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对了,小青姑娘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莫姑娘有些促狭地看了阿错一样:“怎么,想你的压寨夫人了。”

没想到沉静如水的莫姑娘也会这样说话,阿错有些吃不住,吃吃道:“姑娘说哪里话来,我只是顺嘴一问。”

莫姑娘不再说话,扭头望着山洞外越来越亮的景色,眼睛掠过一片迷茫之色。

本来气氛是尴尬的,因为刚才不咸不淡的对话有些冲淡,让阿错有些放松,却也隐隐有一些不知道原因的失望。现在莫姑娘突然一停,静寂的山洞里又充满了压抑的气氛,让阿错很不自在。

“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什么?”阿错有些不明白。

“在笔架山,你掉落悬崖下,我们都以为你……小青伤心了好长时间。因为有急事,我们不得不离开。”莫姑娘这段话说得很不连贯,阿错也大致明白了,就把自己如何侥幸得脱大难的事情三言两语讲了一下,心中也有些温暖,虽然不知详情,看来在莫姑娘心中还是牵挂自己的安危的。

莫姑娘又陷入长长的沉思之中。

“莫姑娘。”莫姑娘重伤之躯,久坐凉地十分不妥,阿错鼓了半天勇气,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的伤势较重,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