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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江边之斗


阿错的讲述让丰色不时唏嘘感叹,惊险处不自觉紧皱眉头,不是阿错就在面前,真担心这个师弟就此见不着了。

“师弟,你有什么打算?”

“师姐,你要是方便,我就在这里待一段。”阿错不想说江湖****保护云云,倘若这么大一个黄鹤派都保护不了,自己不是说大话吗?他倒不怕丰色笑话,而是不想让师姐有心理负担。

“有什么不方便的?师姐还担心你一转眼又不见了影。你就安心住下吧,今天好好休息一晚,明个我们再聊。”

阿错是年轻男子,自然不方便在竹园居住,阿部带阿错进了竹园旁边一间颇为宽敞的客房,随意嘱咐了两句告辞而去。

阿错好好洗漱了一番,然后开始打坐。就在这天夜里,在他心情大为舒畅的情况下,内力突破到达了第六层。

不管是在逃亡中,还是休息中,阿错几乎一有时间就修炼,这算是水到渠成的结果吧。

尤其是在前一段树林之中,鸟鸣深山空,阿错赶路之余就大练狮子吼、冲击波、无为剑法,就连破浪境界也没落下,除了佛门狮子吼达到了惊人的三层,冲击波也可以达到四波,追风步和迷风步也在不停地奔跑中大有长进。

他兴奋得有些睡不着,看着窗外的星光开始了擅长的胡思乱想,忽然想到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应该是十月初了吧,嗯,肯定是,要不,也许是九月底,要是在北方,天气已经冷了吧。

这一夜的梦中,他竟又回到了北方,先是梦见朵朵埋怨他不先去找他,杜大哥和果果等人纷纷指责他不够义气。梦中他翻个身,谁知又梦见莫姑娘从河里爬出来,模样十分可怕向他扑来,将他吓醒。他喘了口气,发觉出了一身冷汗,心剧烈地跳着,起来喝口水,斜躺在床上乱想了一会,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终于没再做梦。

第二天一早,阿错吃了一位板着脸的弟子送来的早饭,任小歪就走了过来,他热情地笑道:“李师兄休息得好吧?”

“还好,小歪师兄怎么这么早?”

“我们今天上街买些东西,阿部说你需要换身衣服,让你和我们一道,顺便观赏一下江夏。哦钱你就不用担心了,阿部给了不少,足够你买几件衣服的,呵呵,李师兄,少夫人对你够好的。”

阿错得意道:“那是,谁让我是你家少夫人的师弟呢。走,我们去溜一圈。”

小歪扯着阿错就往走,不一会看到有七八个弟子等在大门以内,几乎都是阿错见过的昨天在大门口当班的人,那位板着面孔的陈师兄赫然在其中。

“陈师兄好,各位师兄好。”阿错急忙行礼。

其他人微微点头算是作答,陈师兄只是随意看了阿错一眼,忽然眼里掠过一丝诧异又瞬间消失,又看了阿错一眼冷冷道:“真是慢得要死,快走!”领着众人向大门外走去。

任小歪害怕阿错尴尬,低声安慰他道:“陈师兄就是这样脾气,人可是个好人,你别介意,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阿错一笑,心道我习惯了,比柳含霜、公孙瑾等好多了,这算什么。

大门口依然是七八个人当值,神色冷漠一脸死相,其中一个看来是小头目的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见陈师兄领人出来,冷言冷语道:“陈大个,听说你们这些废材要去街上,可要担心被邪教的人包了饺子。”

“哼,龚野狗,别把老子和你们这些无父无母的浪子帮的废物相比!”跟着陈师兄的众人故意哈哈大笑,簇拥着陈师兄向外走去。

阿错暗道,黄鹤派也不安静啊,和玉皇派差不多,也是很多人互相看着不对眼。

一行人下了蛇山踏上大街之时,已经日上三竿,大街上有了不少的人流,吆喝声此起彼伏,虽然恶斗事件不断,人总是要生活的。

一行人开始还小心翼翼,眼睛四处扫描可疑人物,时间长了也就渐渐地松懈下来,开始大摇大摆熟门熟路地购买东西,购置了不少大米、衣物,还有不少箭只和刀剑其他物品,吩咐店铺老板直接送上山去。

阿错选了套黑色衣服和鞋子,直接在店里换在身上,又顺便购买了一些铁丸和一只小布袋佩戴好,这些物品似乎是在黄河里嫌太沉被阿错丢掉的,此时重新备齐很是快慰。

蓝色有许多种,黄鹤派本派的蓝色服饰属于浅蓝色,而诛邪联盟的偏向于灰蓝,中土十杰的属于深蓝。阿错不愿让人误会,还是选择了喜爱的黑色。至于为什么喜欢黑色,是因为从小穿惯了,还是别的原因,这也是说不清的事情,他也并未深究,纯粹自然为之。

“小五,还有什么东西?”

陈师兄这话问的并不完整,叫小五的却很明白,他笑着答道:“二哥,再买点肉回去都齐了,然后弟兄们可以去喝两杯了,呵呵。”

“走吧,去老蔡记肉铺。”

“哈哈,二哥没反对,今天有酒喝了。”

“就是,在家大长老也不让喝酒,都快闷死了。”

“走走走快点,我的酒虫顺着喉咙眼爬上来了。”

“他娘的真恶心!”

一帮人欢呼雀跃跟在二哥陈师兄背后,拐弯走进了建衡街,这条街腥味甚浓,苍蝇横飞,许多肉铺的大刀砍得啪啪作响,酱油卤肉熏肉腊肉白条肉,江夏人喜爱吃肉,整条街人流明显增多。

“小偷!”一声大呼吓人一跳,众人看时小五已经拔腿冲了出去,前面一个人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带囊飞奔。

“他娘的,小瘪三,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随着陈师兄一声怒喝,众人一起追了上去。要知道小五的带囊中可是帮里购置东西的公款,数目不小,这要丢了可不是小事。

“让开让开!”黄鹤派弟子横冲直撞,建衡街人群乱作一团。

阿错皱了皱眉头也跟着追了上去,隐隐觉着此事有些蹊跷。黄鹤派是一大帮派,四大名派之一,这里还是其大本营,听任小歪的意思陈师兄他们是经常到街上的,这七八个人一身蓝衣甚是醒目,江夏人就是没见过也知道是轻易不敢招惹的黄鹤派弟子,一个窃贼怎么敢把注意打到他们这些人身上,真是颇难思量。他也不想出头也轮不到他出头,就和任小歪在后面跟着跑。

陈师兄一伙人都是年轻中的武林高手,寻思一个寻常小偷还不是手到擒来?哪里料到这小偷脚步极快,走街串巷,不管这些人如何加快脚步,甚至本派的浮萍凌波都使出来了,与小偷的距离依然不远不近。

“各位师弟小心,这里面可能有文章。”陈师兄毕竟经验老道,也察觉出问题来,出言提醒师弟们。

“陈师兄,一个偷贼就两个字,哪有什么文章?”

“让你小心就小心,哪那么多废话。”

众人脚程极快,转眼出了城,带着鱼腥味的凉风迎面吹来,已经到了江夏南面的一座废旧小码头,一些残破不堪的破船、渔网外,就是空旷的荒地与不远处荡漾不少垃圾的水面。

那小偷一拐脚窜到了一些旧渔网等杂物的后面,追在最前面的小五紧跟着追了进去,然后就听见短促的惨叫声。

“小五小五你怎么了?”陈师兄众人大惊,知道不妙,加快脚步就要冲过去,从杂物后面转出七八个人个人来,小五被人绑住了双手刀架脖子推了出来,身上也没有伤痕,看来是瞬间就被拿住了,这些人的手法还真是够快的。

这些人个个蒙面,身穿一色的普通灰色衣服,见陈师兄他们要冲过去,其中一人厉声喝道:“诸位停步,不然咱家先砍了这小子的狗头。”

陈师兄诸人投鼠忌器,不得不停下来。

随着又是一阵脚步声响,黄鹤派众人来时方向又拥出同样装束的一群人,围上来断了归路。黄鹤派众人面面相觑,露出或惊慌或愤怒或咬牙各种神色。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陈大个,你真是白长了一颗大脑袋。老子们是什么人还用说?咱家是摩天教的人。至于要干什么,你就是再白痴,也不会不明白了吧?”

“藏头露尾算什么东西?给老子报上名来。”陈师兄听得对方直呼自己的绰号,明白对方肯定窥伺已久,今天很难讨得了好去。但他三十余岁阅历丰富,岂肯轻易示弱。

“陈大个,念你也是一条好汉,就让你看看咱家的真面目。”此人说着去掉蒙面物事,露出一张颇为清秀的面孔,年龄约二十四五岁,“看清楚了吧?咱家乃是摩天教四小天王之一的暴雨罗宾是也。”

“哦,原来是邪教以快剑闻名的暴雨小天王。罗宾,久闻你也是一条好汉,为何使出这等挟持人质要挟之卑鄙之事。你把我家师弟放了,有什么道你划出来,我陈大波无不奉陪。”

“放了小五,你这暗算偷袭算哪门子英雄好汉!”黄鹤派众人叫喊声七起八落。

摩天教暴雨罗宾淡然一笑:“咱家师妹说过,君子斗智不斗力。陈大个,让你的人把剑放下束手就擒,否则的话,我就开始动手杀人。紫鈡师兄,开始数数,数到五他们还不放下武器就动手。”

“紫鈡遵命。一!”一个胖墩墩的家伙腆腆大肚子,瓮声瓮气开始数数,口气一呼一吸吹得蒙面布一起一落甚是滑稽好笑。

陈大波众人都急了眼,不丢下武器就要眼看着小五丧命,丢掉武器就是大伙一块自寻死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这紫鈡的大嗓门越加响亮,想是不耐烦蒙面布的碍事,被他一把扯了下来,露出胖大的圆脸。

“陈大个,你就看着自家兄弟因为你们贪生怕死而丧命吗?看来你这条号称黄鹤二哥的好汉也是徒有虚名啊。”

“三!”紫鈡见缝插针喊了一句。

“二哥怎么办?”

“二哥,不管三七二十一,咱们拼命吧,咱们和小五死在一块就是,总不能眼看着他们杀小五!”

“你们都住嘴。”陈大波怒喝一声,转而冲暴雨罗宾一咬牙,“罗宾,我愿用自己换小五,你看如何?”

“二哥不可,你若敢这样,小五不认你这二哥。”小五大惊,将脖子向刀刃伸去,意图抢先一死,免了自家兄弟受连累,怎奈摩天教的弟子早有准备,死死拿住了他不能动弹。

黄鹤派众人也纷纷反对,陈大波不理,只是拿眼死死盯住罗宾。

“四!”这胖子紫鈡数数倒是认真得很。

“罗宾!”陈大波霹雳也似大喝一声催促道。

“好兄弟讲义气,好,好!”罗宾鼓掌喝彩,“不愧是义薄云天的黄鹤二哥,不输于前代山东那秦二哥,罗宾佩服。”

“罗师弟,该数五了,数不数?”紫鈡看起来憨憨的,实在是颇有心眼。

“还数个屁。”罗宾笑骂了一声,“陈大个,你只要答应咱家一件事,你家师弟立即就放了,也不用你替换。”

“你说!”

“咱家摩天教与你们这些号称什么名门正派虽然争端不断、杀戮无数,彼此结下不少血海深仇。但罗宾也承认,你们当中也有不少像阁下这样的英雄豪杰,惺惺相惜之下咱家并不愿动辄伤人性命。故而,只要阁下答应与咱家就在此地比试一下,一战定胜负。倘若你败了,你和你这些兄弟就放下武器乖乖跟我走,任我处置。我罗宾败了本派在场的诸位兄弟也任贵派处置。这样也免了众位兄弟互相厮杀死伤惨重,你看怎样?”

“我若不同意,你暴雨是不是就要先拿我兄弟开刀?”

“我暴雨罗宾是何许人也?放人!”罗宾一声令下,摩天教弟子一刀割断了绑缚小五的绳索,一把将小五推向黄鹤派众人。

“好,暴雨罗宾果然没有让陈某失望,来来来,让我领教一下阁下的快剑到底是如何快法。放心,阁下如果败于本人剑下,一定给你个痛快。”

“哈哈,陈大个,你这大话说得可早了些。”

两人都是爽快之人,挥动长剑就站在一起。陈大波使的是本派的流水剑法,绵绵不绝,偶尔大开大合颇有无边长江汹涌而来的威势,他年纪稍长,功力深厚,长剑挥动起来圆润自如、流畅自然。而这罗宾乃是摩天教的烟雨剑法,这种剑法如漫天雨丝随风飘动而又藕断丝连,让人眼花缭乱,和陈大波战个旗鼓相当。

阿错在后面连连点头,这二人不仅是难得的好汉行径,这身剑法也俱不俗,尤其这烟雨剑法别具一格,让阿错耳目一新。

其实这些剑法当初阿错也见过,只是未曾留意。笔架山莫姑娘与小青恶斗唐有冲时并未使用,摩天教诸人跟随莫姑娘解救自己时,自己的一颗心都放在莫姑娘身上,也忽略了其他。

“罗宾,你这剑法想要赢我陈某恐怕还差了一点。”陈大波应付自如,见暴雨罗宾的剑法不过如此不由嘲笑道。

“陈大个,咱家是看在你够义气的份上,不想让你输得太难看,既然你这么着急,咱家就如你所愿。”话音未落,罗宾剑势一转,漫天细雨刹那间变成暴风骤雨,兜头向陈大波罩去,剑光交错犹如惊涛骇浪,陈大波猝不及防差点着了道,急忙奋起精神勉力抵挡。

黄鹤派众人一阵惊呼,摩天教众人一阵欢呼。

陈大波剑法不错,内力绵长,就是不够快,转动不够灵活更是硬伤。罗宾的剑法是忽快忽慢,就如大雨紧一阵松一阵,让陈大波难以应付,一不留神被罗宾抓住空挡,一剑顶在他的肋下不得动弹,罗宾只要轻轻一松,陈大波就登时了账。

罗宾收回长剑,微微一笑道:“陈大个,咱家侥幸胜了一招。”

陈大个拦住道:“阁下不必多说。果然有志不在年高,陈某甘拜下风。”

罗宾道:“我观阁下右腿僵硬,恐是有伤在身,不然胜负尚是两可。”

“陈某败了就是败了,姓罗的你不必假惺惺。”陈大波扔掉长剑,转向黄鹤派众人,“诸位兄弟,你家二哥技不如人对不起你们,一句话,是我的兄弟扔下武器走过来任凭摩天教的人杀剐存留,不是我兄弟的人自便我不强求。”

“二哥,师弟我愿与你共赴黄泉。”

“二哥,你去哪里师弟去哪里。”

黄鹤派众人呛啷啷长剑扔在地上,大步走向陈大波。

任小歪一直和阿错在一起,此时叹了口气道:“兄弟,不好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也扔掉宝剑跟了上去。

真是难得的江湖义气,难得的可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阿错一笑,头脑一热也扔下长风剑,大步跟了上来。

黄鹤派众人和陈大波看见阿错竟也跟了过来,眼中异彩一闪而逝,转身抱拳道:“罗宾,阶下之囚有一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