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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黄鹤惊涛闻剑鸣


“陈大个你说。”

“这位穿黑袍的昨天才到黄鹤派探望一位朋友,并不属于我黄鹤派门下,我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陈某不想连累他,请阁下放他一条生路,陈某感激不尽。”

“没问题。这位兄弟请自便,你们谁也不许阻拦。”这罗宾也是个豪爽之人,什么也不问就答应了。

阿错笑道:“这么说,陈师兄是不把当兄弟了?”

“不,陈某不管你是何人,以前怎么样,就冲今天这几步路,你这个兄弟陈某交定了。但你毕竟不是本派之人,倘若因此丧命,陈某死不瞑目,请兄弟谅解,你这份情谊我们记下了,来世我们再做好兄弟。”

“对,来世我们再做好兄弟。”

“李师弟,你就回去吧,别让你的朋友等急了。”小歪有意提醒阿错,不要忘了少夫人。

阿错淡然一笑道:“诸位,在下是江湖无名之辈,也贪生怕死。但倘若说让在下不顾兄弟义气,独自逃生,则以后有何面目在江湖上行走?既然陈师兄言道连累在下他会于心不安,这样好了,在下愿领教一下这位摩天教小天王罗宾阁下的剑法,倘若侥幸赢个一招半式,则请放过陈师兄及各位黄鹤派师兄。假如输了,也随同大家引颈待戮,生死有命,乃在下自取,和陈师兄并无关系,陈师兄也不必为此心怀歉意,罗宾阁下可肯成人之美?”

“这位兄弟,你这是何苦来哉?”陈大波直摇头。

“李师弟,不要白白送死。”

“果然又是一个好汉子,罗某不虚此行,能见识如此之多有情有义的江湖豪杰。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乃玉皇派微末弟子李鲁。”

“李鲁,好,这个名字记住了。这样吧,你就和我的一个师弟比试一下吧。紫竹!”罗宾朗声叫道。

“请师兄吩咐。”从后面上来一个瘦削汉子,拱手听令。

“李鲁,你就和我这位紫竹师弟比试一番,你赢了就走,输了就死。”罗宾话说的还不客气,却是一番好意,思量这位李鲁即使功夫不错,和自己比纯粹是死路一条,就给他个机会吧。要真是功夫太差,连自己的师弟也比不过,那也怨不得旁人了。

“只让我数数,怎么不让比?难道我这瘦得像鸡子般的弟弟比我还强?”大胖子紫鈡嘟哝着嘴很是不满,感情他和紫竹是同胞兄弟。

阿错略一沉吟应声好,回走几步在地上寻到自己的长风剑执在手上,向紫竹微微拱手道:“阁下请。”

蒙着面的紫竹点头身子一纵,身子飘起长剑抖着剑花刺了过来,剑刃寒光四射逼近了阿错身前他依然站立不动,任小歪大叫起来:“李师兄你倒是动手啊,别等死啊!”陈大波众人也有些心惊,唯有罗宾眯起了眼睛。

紫竹剑尖几乎刺到了阿错的衣服,暗道这人如此不济事还是吓傻了,此时已经收势不及,只好刺了下去,却刺了个了空,阿错在间不容发之际之际左闪避开紫竹的长剑,同时贴身而进,长风剑搭在了紫竹的脖颈上。紫竹觉着脖子一凉暗叫我命休矣,阿错却脚步一错一闪回归原位,快速如鬼魅。

“承让。”阿错拱手示意。这是阿错的惯用花招,看似行险其实很有把握,不明就里之人极易着招。尤其经过最近一段修习老道士教的无为剑法和揣摩《剑迹本悟》,让他眼界大开,剑术增长飞快。

阿错之所以要快速取胜,就是想引得罗宾与他交战,从而救出陈大波这些好汉子。

摩天教也好,黄鹤派也好,都和阿错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他不想眼看着他们受到伤害,更不能伤害在自己手里。

场上一片寂静,谁也没有想到,紫竹竟然一招就被对方击败了,真是让人反应不过来,紫竹更是不堪,站在原地呆呆地发愣。

“紫竹你真是没用,以后别在人面前说你是我弟弟,太丢人了这!”紫鈡的叫声,让众人才醒过味来。

紫竹躬身一礼:“多谢阁下手下留情。”想是十分惭愧,只是被蒙住了面孔,看不清脸色。

“罗宾阁下,在下斗胆想要领教一下阁下的暴雨剑法,请不要笑在下自不量力,实在是义气所在不得不如此。”

“呵呵,好好好,罗某今天倒是走眼了,没看出这位李兄弟剑法如此快捷,胆子如此之大敢于行险。好,就让罗某领教一下玉皇派的剑法,请。”暴雨罗宾的话中意思很明显,他虽然有些惊诧,但并不认为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阿错明白对方自负身份不会先行动手,当下也不客气,紧走两步纵身挺剑扑向前去,罗宾待阿错将将刺到胸前猛然矬身闪开,长剑一撩滑向阿错的脖颈,竟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招制服阿错,为本门挽回面子。这是阿错惯用花招哪会让他得逞,身子不动挥剑格挡开,两人就站在一起。

罗宾计策失利有些恼怒,长剑摆动如暴雨般毫不停歇地攻向阿错,阿错寸步不让奋力反击,叮叮当当的剑刃交击声连珠般爆响,听得人心神晃动。

说是奋力反击,其实就是在抵挡的同时见缝插针刺上一剑,到底是守护得多、进攻得少,阿错也是有意藉此机会亲身体会一下名动江湖的烟雨剑法的威力,况且阿错现在内力亦自不凡,自忖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这烟雨剑法果然不同寻常,尤其经这暴雨罗宾使出来,人就像被剑雨笼罩着,简直无缝不入,让人防不胜防。

雨啊雨,阿错蓦然想起了多年前和师姐在玉皇顶小树林中雨中练剑的情景,时光如水难以追回,师姐已嫁作他人妇,世事变幻真如白云苍狗啊。

阿错这一走神,差点让罗宾把头皮削一块,吓得他慌忙躲过,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收拾心神专心迎战。

转眼间四五十招过去了,罗宾早已收起轻视之心,把对方当做了同等对手。

“小兄弟,你这剑法自是不凡,可是不大像玉皇派的剑法啊,贵派的秋风剑法和凌绝剑法罗某也略有所见所闻,全不是这等模样。而且以你的剑法当非无名之辈,请恕罗某直言,为何江湖上从未有闻呢?”

“说来惭愧,在下顽劣让师傅厌恶,只有自己瞎揣摩,倒让阁下见笑了。”说着唰唰唰连挥三剑挡开对方的三连击,暗笑道这罗宾想借自己分神之际取胜,也有点狡猾,不过这也怪不得对方,倘若自己应付从容,自然不怕,这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真的?哎呀,小兄弟真是了不起了不起。不过以罗某看来,你剑法虽然了得,但要想就此取胜恐怕极难,罗某可还有不少绝招没用出来呢。你也是个义气之人,罗某不愿相逼,我们罢手,你走吧。其他人罗某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

“多谢阁下好意。在下不才,最近拜了一位了不得的师傅,想试试师傅教的绝招,成与不成就此罢手,生死存留也在此一举。”

“哦,小兄弟还有绝招?就请使来!”

“阁下小心了。”阿错喝了一声,稍一凝神,长风剑刺向罗宾的肋下空挡。罗宾挥剑格挡,阿错已经提前判断出这一动作,身子一跳长风剑指向罗宾的小腹,罗宾一剑挡空吓了一跳急忙回剑格挡,谁知阿错的长风剑又缩了回去重新指向肋下,罗宾大骇,回剑已经不及急忙后退,不料阿错也提前判断出来早已跟了上来。眼看此剑再也躲不过,紧急关头罗宾腰部向一侧缩去,却觉着颈部一凉,原来阿错判断他必然侧腰,则上身倾斜无所防备,长风剑在腰部并未下刺而是直接上撩,差之毫厘穿过罗宾的脖颈然后顺势收回,脚下轻纵跳到一边。

这四五招争斗在众人看来甚是怪异,两人动作剧烈却毫无声息,两把剑看似纠缠不休,却并无一次交击,直如演哑剧一般。

阿错跳出圈外,静立不动,微微喘气且看罗宾下一步反应。他心中却暗自兴奋,这《剑迹本悟》果然大妙,料敌先机真是了得。

罗宾先是喘着气一动不动,两眼盯着阿错呆若木鸡,继而神色青白红交替变幻,然后双手微拱道:“罗某一向目高于顶,今日方知天外有天。阁下剑法神乎其技,罗某输得心服口服。”声音干涩沙哑,显见心情之震惊。

“罗天王你谦虚了,在下可不敢当。只不过在下有突然袭击之嫌,倘若阁下先出绝招,说不定此时认输的就是在下。”

“不不不,这谈不上什么突然袭击,阁下剑法高出罗某甚多,即使再打,罗某自忖也难以招架得来,此等剑法之凌厉巧妙罗某闻所未闻,罗某算是看了眼界。想适才罗某还居高临下意图对阁下网开一面,真是何等可笑。”

“罗兄风采在下十分佩服,只是此地非可拖延太久之地,不知罗兄如何打算?”陈大波等人还在摩天教手里,阿错也有些着急,唯恐有什么变故。

罗宾欲语又止,忽听一声响亮,回目望去,城中某处半空中爆出一枝烟花来,模糊的烟雾缭绕片刻而散。罗宾脸色一变,先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摩天教众人迅疾靠拢过来,让阿错不由紧张起来。

“放人。”这罗宾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磊落汉子。摩天教之人毫不迟疑立即放开了陈大波等人,可见暴雨罗宾之威信。

罗宾又冲紫鈡一使眼色,紫鈡嘴里念叨着什么把钱袋扔过来,小五伸手接住。

罗宾叹道:“陈大个,大战即将爆发,覆巢之下无完卵,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些好汉子就此消失于江湖。”

“罗宾休要小瞧天下人,江湖上奸佞小人固然不少,侠义好汉同样比比皆是,何必有英雄寂寞之忧?来日战场上我们再杀个痛快,我黄鹤派可不是易于之地。”这陈大波适才落败并未颓然,英雄气概依旧。

“倒是咱家小气了。也罢,能与各位好汉在战场上厮杀,也是莫大的痛快之事。你的援兵来了,咱家只有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这两拨倒不像仇人,反倒像友人作别一般客气。

一条小船不知何时停于水边,摩天教众人都上了船,罗宾走了两步忽又回头道:“这位穿黑袍的兄弟,可否近前说句话。”

阿错毫不犹豫走了上去。

“兄弟,以阁下的剑法必非无名之辈,你到底是何人能否告知罗某?”

阿错一抱拳:“阁下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小弟也不愿欺瞒,但小弟当下尚有难言之隐,尚请罗兄海涵。倘若将来再有相见之日,必当坦诚相告。”

罗某也不纠缠,朗朗一笑:“好,盼望来日再领教阁下的高招,告辞。”说完跳上船,率领摩天教众人扬帆而去。

“李师弟,你真了不起啊!”

“李师弟,想不到你剑法如此高超”

“这次多亏你了李师弟。”

陈大波拍拍阿错的肩膀冲众人喝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赶紧回去。还有,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必说,免得节外生枝。”他的意思很明白,黄鹤派和邪教碰在一起没有打个你死我活,反而双双全身而退,让他人看来未免匪夷所思胡乱联想,到时说也说不清。

众人应了一声。陈大波又叫过两个人来低低嘱咐了一番,两人快步而去。剩下的人依旧赶到老蔡记肉铺,办完了正事就打道回府,至于喝酒解闷的事情直接被忽视了。

众人对阿错的态度大为改观,几乎无话不谈,显然阿错的举动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当做了自家兄弟。

“陈大个,听说你们遇到了邪教的人,竟然还能活着回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黄鹤派大门口被陈大波称为龚野狗的看见众人笑道。

“老子兄弟们还没有尝过野狗肉的味道呢,怎么会舍得走。”陈大波反唇相讥。

“别嘴硬了,大长老请你们呢,大盘的竹笋吵肉片等着你们好好品尝呢,哈哈哈!”

“龚野狗,你他娘的说的是真的?”

“这谁敢和你开玩笑?大长老、武长老都在总堂上恭候你们大家光临呢,一会老子们下了值,也要去去看看长老们是如何犒劳你们的,哈哈哈。”

龚野狗甚是得意,不住地狂笑,他手下的人却一个个淡漠如死人毫无表情。

任小歪、小五众人心里一沉,怀着心事走进大门。陈大波低声斥道:“你们干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事你们怕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正说话之间,阿布迎头走了过来,老远就冲阿错嚷嚷道:“李师兄,少夫人找你呢,你怎么才回来?”

陈大波一摆手:“李师弟,你去吧,回头再聚。”

阿错点点头,跟上阿布问道:“师姐找我什么事?”

阿布一撅小嘴:“我怎么知道?少夫人说你们早就该回来了,派我找你好几次,腿都跑断了。哼,少夫人对你太好了,对阿布也没有这么担心过。”

阿错不由笑道:“阿布,你这是嫉妒了吗?呵呵”

“看你笑的样子,难看死了。”阿布斜了他一眼,头一昂加快了脚步。

两人进到竹园,就看到丰色坐在一个木质轮椅上,正着急地望着门外。

阿错心中一热,快走两步到了丰色跟前:“师姐,天冷了,你怎么还在外边,小心冻着了,我推你进屋吧。”阿错说着推着轮椅往屋里走去。

“你师姐又不是小孩子,哪有这么娇贵?别推别推,让师姐多透一会气。师弟你怎么才回来?没什么事吧?”

“师弟又不是小孩子,能有什么事啊?”阿错学着丰色的口吻说道。

“你啊,嘴还是那么油滑,没个正经。”

“谁叫你是我师姐呢!”阿错两手一摊,表示这是很自然的无奈。

“看你们师姐师弟感情好的。哼,回头我告诉孟大少爷。”

“阿布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丰色笑吟吟骂了一句。

“阿布说错了吗?少夫人你看你,自从孟少爷走后你就经常愁眉不展的,谁知道这位什么李师兄一过来,你笑得比谁都甜。我看这李师兄也没什么好的,长得也不怎么样,黑不溜秋的,还一脸疙瘩不排队。”

阿错也忍不住笑了:“阿布,你个小丫头嘴够损的的。我这么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汉子怎么一到你嘴里就这么不堪?实话告诉你,你将来找个相公能有我这么一半的英俊你就烧高香吧。”

“哼,你放心,阿布我呀,将来一定找一个比潘什么宋什么还漂亮,比京城的公孙少侠还厉害,才不会像你这般,丢到树林里都分别不出来哪个是你哪个是猴。”

“你就这张嘴啊,都能切豆腐了,我的阿布小妹妹,你还是去做豆腐西施,嫁个卖豆腐的粗汉子吧,整天吃豆腐喝豆浆放那个什么,也就不错了,可比嫁给公孙瑾那等无耻货色还要强一些。”

“你?”阿布大怒,一双亮亮的眼睛盯着阿错,呲牙咧嘴像一只发怒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