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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朵朵花开少年心


不知不觉已经是薄暮时分,月亮迫不及待地早早升上了天空,夕阳还微笑着播撒着余辉,吃惊之下面色有些苍白暗淡。

阿错试探着问道:“朵朵?”

“你是谁?”声音颤抖。

阿错看得分明,来人果然是海朵朵,小巧地鼻子,丰润的双唇,还有那灵动的眼睛正睁得溜圆,尽力地瞧向自己。

“哈,真的是朵朵!我是阿错啊,死丫头,我是阿错。”

“阿错!”海朵朵的剑一下子掉到地上,她慌忙俯身捡了起来,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不对,你的脸,你不是他,你的声音……”她有些语无伦次。

“死丫头,就知道认脸。”阿错嘻嘻笑着把面具揭掉,心中暗骂这东西太麻烦了,一天折腾自己几次,弄得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正的自己了。

海朵朵慢慢走过来,定睛看了看阿错,阿错也瞪大了眼和她对视,仿佛两只猫头鹰,又像两只羊准备角斗。

“小贼,果然是你。”海朵朵的眼睛骤然一亮,然后挺着明晃晃的剑就冲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朵朵你怎么一见面就要大宰活人!”阿错急忙左躲右闪,比兔子还快,海朵朵追撵不上。

海朵朵气急道:“你不许动!”

阿错嘿嘿笑道:“不动也行,你可不许杀我。”果真站在那里不动。

海朵朵把剑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向前扑在阿错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几乎把阿错箍得喘不过气来,纷乱的秀发、柔软玲珑的酮体、幽幽的桂花香气,紧紧地缠绕着阿错,几乎要融为一体。

“朵朵,朵朵,你勒死我了。”阿错有些手足无措,有些心慌意乱,有点神思恍惚。

海朵朵不理睬,把头埋在阿错怀里,身体剧烈颤抖着,好像在哭泣。

呆了一呆,阿错反手把海朵朵轻轻抱住,抱住了姑娘那柔软的腰肢,不知怎地心里一酸,眼睛也热热的有些不能抑制。

原来,在这京城之中,除了杜大哥,还有人在一直惦念着自己。这个人现在就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如一个孩子。

这种感觉,不像杜英的兄弟之情,也并非单纯的男女之情,而是混合着不可言喻的美妙情感。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好,如此的温暖。

就在这一刻,阿错明白,怀中的这个女孩,这个身材高挑正和自己耳鬓厮磨的哭泣女孩,是值得自己用生命来报答的。

除了一条命,阿错没有更多!

“朵朵,别哭了,你的眼泪鼻涕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海朵朵松开了阿错,慢慢抬起头来。

这是怎样美丽的一双眼睛啊,宜喜宜嗔,暮色中晶莹透亮;这是怎样动人的一张面孔啊,梨花带雨,吹弹可破,月光下惊心动魄。

啪!

“你打我干什么?”

“打的就是你,臭贼,做鬼挺好吗?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看本姑娘。”

“我不是鬼啊,你看看,我是大活人啊,还热乎着呢。”

啪!

“你怎么又打?”

“做人当然更该打,又没有阎罗王管着你,又没有谁拴着你的腿,你更应该早一点回来。”

“死丫头,你不讲理,看我怎么打你。”

“你打你打你打!”一张粉嫩的脸扬了起来。

“我好男不和女斗,君子动口不动手!”

“出息,给你打都不敢,不像个男人!”

阿错恶狠狠地道:“我不是男人,你敢说我不是男人?我,我是京城有名的淫贼,淫贼你知道吧?不是男人怎么做淫贼?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蔑视的白眼:“嘁,就你那米粒一样的胆子,还做淫贼呢?你给淫贼搓背,人家还不一定要你。”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阿错威胁地看着海朵朵,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的身体:“好,你不相信是吧?”

海朵朵有些惊慌却强作镇定,一翻眼道:“我就是不信,你怎么着?”

阿错立马泄了气:“其实我也不信。”

海朵朵噗嗤一声,笑颜如暗夜中盛开的花夺,有暗香浮动。

“就知道你还是这德行。”接着她又幽幽叹了一口气,“两年已经过去了,小贼,你知道吗?”

阿错也感叹道:“可不是,时间过得真快啊。”

“白痴,你怎么不说月亮真圆啊!”

阿错不服道:“我怎么就是白痴?我觉着自己聪明又善良,不吃霸王餐。”

“是啊,阿错大人耳聪目明,就是脑子像猪一样笨,像猪一样能吃。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榆木脑袋不开窍,你先老实交待这两年你都干什么去了?”

阿错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一下子跳起来。

“不好不好,我睡过头了,说不定杜大哥已经回去了,要是不见我会骂死我的。朵朵,咱们赶紧去你们丐帮吧。”

“你见过杜大哥了?”

“见过了,走走走,有什么路上再说。”阿错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把一堆礼品提上,又把面具戴上,这才拉着朵朵慌慌张张出门。

“干嘛还带着这个东西,难看死了!”

“嗨,你以为我想啊,带来带去的麻烦的要命,这不是以防万一嘛。要是被柳含霜那小娘皮还有公孙瑾那帮恶贼瞧见,岂不是麻烦得紧。”

“你往哪里走啊?”

“往……不是去那儿吗?”

“别走城里,到处都是人,臭烘烘的烦死了。”

“郊外不好走啊,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孤魂野鬼的乱跑,你不怕啊。”

“还有狐狸精呢,不正合你的意!”

“狐狸精有你美吗?”

“滚!”

顺着汴河往东走出城外,越过一条废弃的护城河,一片凉爽扑面而来。

郊外一派宁静,皎洁的月亮从茂密的高粱上面升起来,弥漫着淡蓝色的烟雾。

脚下的小道野草迷离,蜿蜿蜒蜒,高高低低。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呀”,一只鸟怪叫一声,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海朵朵惊叫一声紧赶两步,拉住了阿错的手。

阿错心一颤,下意识要甩开,却又舍不得,小心翼翼攥住了柔软与细腻。

两人默默地,静享这无边的月色与宁静,仿佛已经忘记了还有人在等他们。

“哎呀,我突然想起明天要过节了!”

“干什么你一惊一乍的?明天过什么节?”

“中元节啊!”

“中元节……你要死啊,现在说这个!”

“哎呦,别拧我,疼死我了!”

“哼,死了你明天正好赶上过节。”

“哼,好狠毒的女人,我也拧死你,要过节一块过!”

终于不舍得下狠手,轻轻拧了拧,好柔软!

“你真敢拧我!”一阵拳打脚踢,“还敢不敢?”

“小的不敢了!”

“哼,算你识相。我累了,你背着我走!”

“才走那么一段路就累了?”

“你以为打你不费力气啊?背不背?”

“背背!”阿错俯下身,海朵朵迟疑着伏在他的身上,双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姑娘的身体轻盈而柔软,还有胸前的丰盈紧紧贴着阿错的后背,柔滑的青丝缭绕着他的脸庞,如兰的气息震荡着他的魂魄,他感觉不到了自己,只觉着是飘在云里雾里,融化在月色中。

我去了哪里?阿错有些慌乱。

“朵朵!”嘶哑干涩,声音这么难听!是我阿错发出的声音。

“嗯。”

“你说这世道坏不坏?”

“嗯。”

“人们都说猪八戒背媳妇,现在倒好,唐僧被逼着背起了蜘蛛精。”

“嗯。什么,你说我是蜘蛛精,我咬死你个假和尚!”温柔的双唇,炙热的气息,发烧的脸庞。

“哎呦呦,别咬了,耳朵掉了。”阿错心慌意乱之下,一不留神,被脚下的野草绊了一下,踉跄两步还是摔倒在高粱地中,因为他用力扶住了海朵朵,自己摔的更重一些,也不起来,反而装模作样的叫起来。

当然是装的。以阿错的身手,即使心慌,但要摔得如此逼真,也并不是容易的事。

“摔死了摔死了,明天真要过节了!”

海朵朵半爬起来,侧过身手托下巴看着他,也不说话,几缕青丝缭绕在她娇嫩而白嫩的脸颊上,随风若有若无的漂浮,半开半合的双唇中整齐的牙齿反射着月光,在这暗夜之中,无意中蕴育着很多人一辈子也不曾见过的风情。

尤其那双眼眸,是那么的深邃,似一泓清水,微微荡漾着。

“我摔这么狠,你怎么不安慰我一声啊?”阿错被她看得有些心发慌。

海朵朵手掌一松,轻轻伏在阿错胸前,紧紧地偎依着他。

“别动,别说话!”清幽的声音如微风吹过,几不可闻。

一轮圆月孤悬,千万高粱俯视,两颗心第一次离得如此近,如此剧烈的跳动。

片刻后,阿错动了,他的一只手臂弯起揽住了朵朵,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属于刁蛮而娇丽的朵朵的秀发。

海朵朵娇躯一颤,偎依得更紧。

这一刻,阿错的心中只有怀中的姑娘,再无他人。

只有这个女子,自相识那一刻起,从不曾疏远,从不曾背离,从不曾怀疑。

月亮缓缓移动着,好像要看个仔细,记在心里。那流动的清风啊,犹如在微微的羡慕与叹息。

但是,是的,但是。

在这美好的夜里,不发生点什么似乎无法过去,会成为一种缺憾。

但请不要误解。

不过是突然有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然后又忽然停住了。

阿错单手撑地,轻轻抬起头来看去,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废弃护城河对面的野草丛中张望,距离与夜色模糊了他的面孔。

在废弃护城河的西侧,沿河是一片杂乱的房屋,更近些是半人深的野草与参差不齐的树木,高傲的白杨,多刺的老槐树,歪脖柳树,大叶子的梧桐,以及刚生出的枣树及其它。

海朵朵见阿错神色有异,刚想说话,阿错忙贴在她耳边道:“别动,别说话!”就又抬起头来张望。

这正是海朵朵刚才说的话,让她有些羞涩,不过见阿错神色郑重,也就乖乖躺好,一动不动像个乖宝宝。

阿错有些好奇,这个黑影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个窃贼还是江湖夜行人,看样子要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这个黑影大概没有发现异常,迅速地沿着护城河边沿向南走去,身子在草丛树木之中忽隐忽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阿错好奇心很重,倘若是一个人,说不定他就尾随而去了,可有海朵朵在身边,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朵朵!”

“嗯。”

“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

阿错抽身起来,然后把海朵朵拉起来,掸掸衣服一起向前走去。

“刚才你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瞪着眼,到底怎么了?”

“我看见一个耗子蹦蹦跳跳的,还对月亮作揖呢,好玩死了。”

“真的?呸,就没一句实话。说话骗人,带着面具骗人,你根本就是一骗子。”

阿错带着哭腔道:“我不是骗子,真的不是骗子。谁敢说我是骗子,我一剑我……”

“我就说你就是骗子,怎么地?你的剑不是快吗,有本事杀了我!”海朵朵伸长了白天鹅般的修长脖子,一副引颈待戮的大义凛然。

“你看你,明知道我是骗子你还当真,我怎么舍得杀朵朵呢?”

“你!”阿错赚了朵朵四只粉拳三条秀腿。

“哎呀不好,东西忘了拿了。”阿错扭头就跑,跑到跌倒的地方把那堆礼品提上。

“你怎么跟过来了?”

“我怕你害怕,吓得尿裤子。”

“哼,我根本不会尿裤子,我就没穿内裤。”

“去死,你个臭淫贼。”

……

“小贼,你怎么不说话了,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阿错哀叹道道:“我好命苦啊!”

海朵朵横眉立目:“你命苦?你什么意思?”哼,和我在一起敢说自己命苦,便宜也让你占了,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

阿错苦着脸道:“我大好男儿一个,青春年少尚未婚配,今天被你抱也抱了,那个什么也什么了,你要对我不负责,我可怎么活啊?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啊?我只有投河自尽了我。”

海朵朵一下站住了,胸脯急剧地跳动着,眼神马上就要成为杀人利器。

“算了算了,我不逼你,就算我命苦好了。”

海朵朵瞪着阿错忽然嫣然一笑,柔声道:“放心好了,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乖,不怕!”

“哎呦我的个娘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阿错一蹦多高,跳着往前跑去。

海朵朵吃吃笑着,在后面紧跟。

“小贼你听清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再在外面勾三搭四,看见女人要离一丈远。”

“那要是男人呢?”

“臭男人更不行,三丈远!”

“我的命好苦啊,只能是不阴不阳的人来做朋友了。”

“烦人,就不能正经说话。”

“朵朵,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跑到桃花庵去了?”

“我嘛。今天本姑娘突然觉着心神不宁,掐指一算之下,竟有小贼要偷偷潜入桃花庵偷东西,就匆匆赶来了,果然把小贼拿个正着。”海朵朵得意洋洋。

“我自己的东西也要偷吗?”

“谁说是你的?不是我爹,这桃花庵早就归别人了,哼,现在我就是桃花庵的主人,以后再进去必须经得我的同意,并且不许偷东西,包括树上的桃子没我允许也不许偷吃,浇水,看护,本姑娘的腿都跑断了,心都操碎了,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小贼。”

阿错咧咧嘴自言自语道:“我的桃花庵就这样被人霸占了,还不能表达不满,还有天理没有?嗯也罢,反正……”

“你唧唧歪歪说什么?”

“没没有,我是说有个东西,正犹豫着要不要送给人,人家眼界高,害怕拿不出手。”

“什么东西快拿出来!”

“这是给人家准备的!”阿错有些不情愿地从怀里摸索半天,恨得海朵朵咬牙切齿。

还好拿出来了,海朵朵一把夺过去。

“玉镯?好漂亮啊。”海朵朵举起来对着月亮看,晶莹剔透,熠熠生辉,然后毫不客气地带着手腕上,“怎么就一只啊?”

阿错差点跌倒:“小姐,这么贵重的手镯有一只就不错了,何况人家都是戴一只的。”

“算你了。”海朵朵喜滋滋地带着手腕上,忽然觉着不对,“人家都是戴一只?人家是谁?”

阿错哭笑不得,急忙点头哈腰道:“听说,听说!”暗暗擦了把汗,这女人真不好对付啊。

当初剿灭黑云寨时,发现了数目惊人的金银珠宝玉器,都被带到笔架山天赐寨。丰采心细,阿错下山时特地给他准备了一些作为礼品,不想果真派上用场。

海朵朵拉着阿错的手,看着前面这片黑乎乎的庞大建筑群,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然后阿错做个鬼脸,海朵朵打他一拳作为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