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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果然是个下流坯子


阿错无聊地大怒,难道这种只有一个调儿的哼哼能和我阿错相比吗?也想赢得绕梁三日的赞誉吗?真是岂有此理。

他停下脚来,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却只看到几株可怜巴巴的歪脖槐树,以及半人深的杂草,一些黑乎乎的小东西飞来飞去。他无聊地嘲笑自己无聊,要迈腿又停下来,一种奇异的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孔。

他使劲嗅了嗅,咦,这难闻的味道好熟悉啊,对,这不就是近年来司空见惯的血腥味道吗?

不过……他皱皱眉头,看了看远处巍然耸立的许州,瞧瞧身后绿油油地田野,觉着有些不对。这是中原地带,官府严厉统治,相对比较平静,此处怎么会有血腥味道呢?

他按耐不住好奇心,拨开野草挤了过去,无数的苍蝇被他吓得妻离子散,眼前的情景让他有些吃惊:一个人背朝天半侧着身子倒在地上,身上有数处伤口,看来已经简单包扎过了,地上有不少半干的血迹,一把长刀斜斜地插在旁边的地上。

这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是谁?怎么死的?青天白日,阿错对死人倒不害怕,心道别管他是谁,看来也是江湖中人,做做好事把他掩埋了吧,也算积点阴德。

别慌别慌,怎么这个死人身体还微微颤动起伏,难道要诈尸吗?阿错的汗毛一下竖起来。

他忽然想扇自己两耳光,什么诈尸,这人虽然呼吸微弱,但分明还没死。

阿错有过多次脑子不拐弯的愚蠢举动了,想当初雪路上梁山时碰见朵朵不也是如此,想到这里阿错很受打击,看来自己根本没有认为的那么聪明,有时简直糊涂透顶,不,是愚蠢,愚不可及!

又笨又不是好人,又一次的重大发现对阿错是双重打击,让他闷闷不乐。他强行终止谴责与鄙视自己,俯下身去,小心地用手探了探此人的后背,软软的,看来是真活着。

阿错蓦然又有一个发现,这个发现让他避免了类似海朵朵那样的愚蠢举动。

这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是一个女人,紧身衣衬托下,那腰肢盈盈一握,那脖颈细腻如脂,那手指白嫩修长,还有那是什么,竟然翘这么高?

女人可不好打交道,什么柳含霜恩将仇报,沈忆梅翻脸无情,英樱害得自己差点丧命,都让阿错心有余悸。还有可爱的小青姑娘、绝色的莫姑娘也不把自己当回事,自己也算是救过她们命的……

不过,挟恩图报,好像也不是江湖好汉的行径。

我这一段是怎么了,怎么总爱胡思乱想!阿错暗骂了自己一句,管那么多,先看看能不能造个七级浮屠再说,说不定这个女子像师姐那么善良呢?

阿错打定主意,小心将此人翻过身来平放在地上,发现她的胸部一起一伏,看来果真还在阳间流连。阿错微微松了口气,那丰满的胸部又让他有些心慌。

真是可恶,一个女子穿什么紧身衣,还身材那么好,让我怎么救你?幸亏我阿错决定痛改前非,要做个正人君子,让一切恶念统统滚蛋。

他解开女子头上的罩布,端详之下,这张脸让他让他的吃惊程度大幅提高。

醒目的扫帚眉,双目紧闭,粗糙的肌肤,发黄的面庞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褐色雀斑,平庸是客气,丑陋是事实。

这,不就是昨天才碰到的那个雀斑女子吗?

冤家路窄啊,阿错差点拔腿就要跑,一瞬间以为这雀斑女子故意装死,引得自己前来好痛下杀手的,仿佛下一刻这双眼睛就会睁开,然后大喝一声纳命来。

阿错压下无数荒唐的念头,嘴里小声嘀咕着:“姑娘啊,我不小心看你一眼,现在救你一命,就算是扯平了,至于能不能救得了,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思想活动激烈,时光不过须臾,阿错盯着这雀斑女子,思考该怎么救人。

雀斑女子昏迷不醒,可能伤势过重,或者流血过多,而且伤口大部分已经被处理过了,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忽然想起江湖上常用的救人方式,就是将自己的内力渡入对方经脉之内,据说此法最有效。

这个方法到底如何,阿错没有试过并不清楚。不过他现在内力已达六层,算是比较深厚了,不相信别人行自己就不行。

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将雀斑女子扶起坐在地上,阿错置于身后,一手扶肩防止雀斑女子晃动,一手紧贴雀斑女子背部灵台要穴,然后由自己丹田内缓缓提气,顺着经脉源源不断进入女方经脉之中。他感到雀斑女子体内内息十分混乱微弱,自己的内力进入后,如同美食碰见了饿鬼,迅速溶进雀斑女子经脉之中。时间无声无息地流去,雀斑女子的内息缓缓壮大,阿错的内息却逐渐弱小,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阿错就有了内力干涸的感觉,如同饿了三天的奶妈,再也挤不出奶喂孩子了。

阿错虽然连声叫苦,也不敢大意,只有徐徐收功撤回手掌,勉力运行体内微弱的内息在经脉内流动,以图能恢复一些。

雀斑女子离开了阿错的扶持并未倒下,依然一动不动,不知道有无好转,阿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这他娘的真不是人干的活,是谁想出的这种办法,这不是害人吗?阿错暗骂不已,这次内息的消耗程度是从没有过的,自感身体如同干瘪了一般,远远超过了为江南王岳微举打通经脉的那次,以致阿错入定之后深深地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对外界没有了任何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入定中醒来,睁开了有些迷茫的眼睛,一时不知今夕何夕。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那么的明亮清澈,又是那么的深邃凛冽,一丝尖锐的杀气即使浓重的疲惫也不能掩盖,这双眼睛离他很近,几乎充斥了他的视野,吓得他啊地大叫一声弹腿后跃,不想身体发软,差点被脚下的野草绊倒,踉跄几步才稳住了身子。

“小贼你叫什么叫?诈尸啊?”一个懒洋洋的慵懒声音响起来,如同低吟,冷冷却蚀骨。

这双美丽眼睛的主人自然就是那雀斑女子,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手抚刀。或许凑巧,日光照射到被雀斑女子称为月华宝刀的如水刀身上,恰好反射到阿错眼上,让他眼花缭乱。

阿错偏了一下头,镇静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是烈日晒的,还是被吓的。他嘿嘿尴尬一笑:“姑娘你醒了。”

“废话,不醒能睁着眼。”雀斑女子虽然依旧看起来弱不禁风,说话有气无力,却毫不客气。

阿错想说很多人还死不瞑目呢,但终于没有说出口。

“是我救了你,你明白吧?”阿错急忙邀功。

“小贼,你不救本姑娘就会死了?多管闲事。”雀斑女子冷冷瞥了他一眼,微微阖上了眼帘却又迅疾睁开,“你往哪里去?”

阿错怒道:“本少爷不喜欢多管闲事,自然去干自己的正事。”

雀斑女子呵呵冷笑道:“想走?小贼你轻薄了本姑娘,要走也可以,这笔账算清楚了再走。”

阿错也冷笑道:“姑娘你要搞清楚,那荒山野地之中,你一个姑娘去得,我怎地去不得?既然不是个人领地,我自然想看什么看什么,这是我的自由。而且在下告诉你,我还不想看呢,让我很长时间不舒服,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极大伤害,差点失去生活的信心。我没找你算账已算是你的幸运,你反倒猪八戒倒打一耙,还有天理没有?”

“你!”雀斑女子没想到阿错如此无耻,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轻轻咳嗽起来,显见身体还很虚弱。

阿错见状也觉得有些过分,却不肯服软,只是放缓了语气道:“好了好了,权当是个误会好了。”

“误会?误杀好人就不是杀,就不需要承担责任了?”雀斑女子一时更有力的言辞反击,只好顺着阿错的话反击。

阿错一滞,一时无话可说,有些羞恼,索性继续耍无赖:“好好好,那你说要我怎么承担责任?你总不会要以身相许吧?也行,反正本少爷还是光棍一个,虽然你长得差了些,但身段嘛还凑合,本少爷就勉为其难吧。”他还故意夸张地转动着眼珠,很放肆地瞧着雀斑女子曲线玲珑的身体。

“你!”,霎时间,雀斑女子眼眸中射出逼人的寒光,倘若有力气恨不得一刀劈了这狗贼,这幅嘴脸也太恶心了,可此时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唯有在心里发狠。

“闭上你的狗眼,你乱看什么看。”

“眼长在我身上,我想闭就闭,想睁就睁,你能拿我怎么样?”

“果然是个下流坯子!”雀斑女子低低骂了一句,不住地喘息着,丰满的胸膛微微起伏。

阿错闻言嘻嘻一笑,想想自己所作所为,也许自己真的不是好东西,也不生气。他见雀斑女子弱不禁风的可怜样子,有些心软,不想再和她斗嘴,就放缓了语气诚恳道:“这位姑娘,我看了你一眼,又救了你半条命,就算是功过相抵两清了。刚才在下只是和姑娘开个玩笑,言语失礼之处多有包涵。姑娘既然无事,在下就告辞了。”

雀斑女子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小贼你先莫走。”

“小姑娘还有何指教?”

“我口渴得很,你给我弄些水来。”

雀斑女子口口声声骂自己是小贼,要喝水却理直气壮,女人真是难以理解。

得,大人不记小人过,好男不和女斗!他放眼看了看,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河,河水甚是清澈,水波粼粼,很是诱人,阿错立即感到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又干又涩。

“姑娘你可有盛水的器具?”

雀斑女子一瞪眼:“你看我像有的样子吗?”是啊,她除了一柄长刀,哪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见阿错顺势瞧过来,雀斑女子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有些羞恼:“你这人怎么这样?”她本意是要躲避臭小子的目光,没想到这一扭动就如一条美女蛇,曼妙曲线暴露无遗,让阿错刹那间喉咙起了火,把要流出的口水也烧干了。

“快滚!”雀斑女子竭力怒斥,才将阿错惊醒过来,一溜烟跑向河边,先喝水后洗脸,清凉带有微温的河水让他安宁了不少。

天哪,只说俊俏女子可怕,原来丑陋女子也不简单啊!

天哪,我是什么时间变成这样子的?阿错看着水中波动的面庞,觉着既熟悉又陌生。

难道我也会变得像花正开那样吗?还是被花正开附体了?这淫贼花正开真是可恶,死了还要害人。看来以后杀坏人也要讲究技巧,最好离他远远的,不然就有可能沾染上他的恶性,保不准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死了也不得安生。

他又猜测,也许这是从花正开带来的长风剑引起的?对了,长风剑那花心大少金官也曾佩戴过一段,说不定原因就在这里。

可……让他扔掉长风剑,阿错是无论如何不肯的。

一条鱼儿的飞溅打断了阿错的自怨自艾,才想起正事来,睁眼处恰好看到河边淤泥中半露一个破烂的粗瓷碗,被他拔出来洗净,盛了点水小心翼翼地来到雀斑女子身边。

女子眉头轻蹙,还是接过来一口喝完,阿错察言观色,二话不说片刻间又奔波一趟,如是者三,女子方摆摆手示意作罢。

“姑娘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把吃的拿来。”雀斑女子毫不客气。

难道看你一眼就欠你这么多,理当所然地把我当奴才使唤。阿错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乖乖把包袱解开,取出魏家庄老夫妇送的窝窝头。

雀斑女子也不嫌粗糙,小口小口吃起来。阿错很有眼色地又取来清水,献媚地递给女子,心里还骂着自己怎一个贱字了得。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倒也眼波流转,甚是明媚。

阿错心道,可惜了这么恁好看的一双美眼,却长在这么一张粗糙面皮上。

本来此处有棵树遮阳,随着日头偏转,烈日直射过来,热气蒸腾而起。

雀斑女子得阿错相助又吃了点东西喝了些清水,精神也好了许多。大概她本就内力不俗,不然也不会恢复那么快。她瞧瞧自己身上的血污,摇摇晃晃站起来望望远处的小河,然后对阿错道:“把你包裹里的那件白衣服留下,本姑娘就懒得和你计较了,你走吧。”

阿错一喜,雀斑女子嘴硬话软,实际就意味着两清了,看那一眼算是白看了。虽然无意违反非礼勿视的圣人训示,让阿错损失了不少内息和一件至今没舍得穿的崭新白袍子,要知道这件袍子还是在金陵买,花了了不少银子,不过一想现在能落个心安理得、一身轻松,心痛之余还是感到物有所值。

阿错痛快地将衣服取出,又把剩下的所有吃食一并交给雀斑女子,然后微微拱手道:“多谢姑娘宽宏大量,后会有期。”

终于自由了!他胡乱地甩了甩手臂,毫不迟疑地转身向北走去,没有看到雀斑姑娘似嗔似喜似怒的复杂眼神。

往北就是那条不知道名字小河,由西向东川流不息。阿错沿着小河走了一段,始终没有过河的小桥,他略一思索,仰望日头正南,荒野之中寂无一人,就索性脱下衣裤跳进水中,清洗了一番,方渡过河,大踏步向东北方向走去。

阿错此次独自一人没有负担,也不急于赶路,一路东张西望,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十分地轻松自在。

并非他不急于查清老道士的下落,而是清楚事情已经过去那么时日,不急于一时,急也没有用。

他十分想尽快见到杜英大哥,还有那可爱的果果,还有黄霸、黑驰以及猴子一样的陈三斤等长风武馆的弟兄,当然,还有那如一朵花般迎风绽放的海朵朵,小校场火刑柱“我不让你死”的话语犹在耳边,仿佛还能感觉到少女娇喘气息的温热。

这么长时日了,你们还好吗?可有在南北大战中受到损伤?

当晚阿错在有熊安歇,次日继续赶路,于傍晚时分到了东京西边的圃田。

圃田虽然镇子不大,但因离京城较近,客来客往十分热闹,临时驻足的游人商贾数量超过了本地人,各种买卖几乎应有尽有,阿错钟爱的弹丸在此地也得到了补充,只是这玩意太沉,无法多带是一个缺憾。

此时,他坐在客栈的用餐大厅中,夹起一粒油炸花生米放在嘴里,又抿了一小口酒细细体会,如同他慢慢浮动的思绪。

所谓近乡情更怯,临近京城反而多了诸般顾虑。万一在京城之中再遇到柳含霜、公孙瑾怎么办?京城之中认识他的人有些多,不小心就会被人认出来,万万马虎不得。不过,自己此次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这些小东西再要咄咄逼人,就给他来个血流成河。

“老弟,你说这青龙将军李霜石会不会被砍头?”

“这可不好说,要看这位青龙李将军的名字到底如何解法了,要是石头上的霜见风就化自然凶多吉少,要是霜上的石头自然坚如磐石逢凶化吉、有惊无险。”

听这人说得有趣,阿错不由被吸引过来。探视之下,邻桌坐了两条粗壮的年轻汉子,普通的衣衫,一时分辨不出从事的职业,其中一个脸膛黝黑一脸疙瘩,另一位稍好,可权且归为红脸汉子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