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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莲花寨


两人穿山越岭,阿错挥动着长风剑,时而削下一根树枝,时而威胁那些远远地警觉望着他们的小动物,感觉这山林太闷了,让人说不出话来。

“阿错,我觉着你这一段功力进展得极快,你练的什么功?”

“什么功夫?哦,脱胎换骨大法,没听说过吧?”

“你虽然在胡说,不过倒真有点这种意思,你脸上的刀疤竟然都不见了,好像全身换了张皮。”

“那你家阿错哥哥好看不?”

“好看倒是好看些,不过少了些男儿英武之气。”

阿布不知怎地转了性子,最近多是一本正经说话,让阿错有些不习惯。其实阿错也同样,要是往日阿布说他换张皮,肯定大惊小怪,称自己吃大亏了,竟然让阿布把自己全身都看了。

阿布眯了眯明媚的双眼,眼皮抖动着赶走一只想钻到她眼里的飞虫,鼻子里哼了哼接着道:“哥哥?行啊,出去后我叫你哥哥,到时就害怕你不敢答应了。”眼神茫然,苦涩流动。

“有什么不敢的。”阿错大大咧咧道,“叫官人叫相公我也敢答应。”

“你休要惫懒,只会口头功夫,占占嘴上便宜,说不定一见我就望风而逃。”

阿错顺口就想说难道你放屁很臭吗?终觉对方是个小姑娘不太妥当换了内容,一撇嘴豪气直冲大树:“小丫头我阿错男子汉小丈夫岂会怕你?”

“真这么厉害?要不我们不出去参合那些打打杀杀,就在这儿生孩子玩,小丈夫小官人你有胆量没有?”阿布突然恢复本来面目,来了这么一句。

阿错差点被噎住,阿布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大怒,停下脚步来睥睨环顾四方:“生就生,谁怕谁,现在开始。”说着就开始解衣服。

“淫贼,还是这么死不要脸、臭不要脸。”阿布咯咯笑着向前跑去,扭着娇躯,晃动着小屁股,如一头矫健的小鹿生机勃勃,如一头精灵窜蹦跳越。

阿错松了口气,大喊着追了上去,“小娘子哪里跑,大王来也!”

阿布果然不跑了,停在一个小山头上,痴痴地看着下面。

阿错有些狐疑,跟了过去站在阿布身旁顺着朝下看,不由心神巨震。

山势蔓延而下,远远地翠绿掩映之中,一座破烂的山寨赫然在目,袅袅炊烟扶摇直上,因距离太远,看不清人影,唯有山寨在空气流动中微微扭动变幻。

两人呆如木鸡,没有欢笑,没有大呼小叫,默然良久,相视时有人泪光闪烁,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悲伤。

“阿布,有人家了!”

“嗯。”阿布应了一声,忽觉身躯酸软,神思恍惚,摇摇晃晃几欲坠地。

阿错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

“我,我觉着浑身无力,你背我下去吧。”

“你可别点我穴啊。”阿错开玩笑说了一句,弯腰将阿布背在身上,朝山下走去。

阿布紧紧搂了阿错的脖子,一双丰腴柔软贴在阿错的背上,娇喘的气息轻抚着阿错的脸颊。

“阿错,你的脸怎么红了?”

“天热,累的,你背我试试?”

崎岖的山坡、忽高忽低的起伏,晃动着两人的身躯。

“你的手别乱动!”

“怨我吗?我说你的屁股别乱动。”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那凌乱的山寨遥遥在望,大公鸡高亢的宣布着业绩,大母鸡琐碎的炫耀着成果,狗儿们的嬉闹谄媚声,依稀传来。

“哎呀,阿布你属狗的,咬我耳朵干什么?”

“你咬过我,我这是咬回来,我也不能吃亏。”

“那我还看过你呢?你要不要看回来?”

“行啊,你敢脱我就敢看。”

“累死了累死了,你自己走吧。”阿错愤愤地将阿布放下来。

“嘁,阿错,你有后想背我还有机会吗?”少女阿布黑白分明的眸子把白的一面送给了阿错,撇撇嘴向前走去。

两人都不再说话,或许累的没有力气说话,但谁也不肯停下,径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山寨前,互视一眼一前一后靠近了山寨。

山寨远看很小,近看颇为壮观,竹子树木搭建的房子高低不一,有一层的,有两三层的,简陋的,坚固的,错落有致地散落在谷底的大片山地上,中间明显是山寨中心,竹楼、木楼高大而集中,周边则是或四五户或十几户做点缀或护卫。但多数建筑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有被曾经破坏过的痕迹,或火烧或大风吹,整个山寨显得很怪异,陈旧带有沧桑的痕迹,如同饱经战火,让人未免心生疑窦与警觉,看来这深山之中也不平静。

想到这里,阿错忽然想起山外面来,像黄鹤派,像长风武馆,像丐帮总舵,还真有自己的桃花庵,师傅的逍遥居,都是砖木结构的,不知道这地震影响如何,会不会砸到和自己相关的人,不由有些担心。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丽日高照,除了一些虎头虎脑或精灵古怪的孩子们在嬉闹,大人们多数乏困思睡入了梦乡。最西头是一户简陋不堪的木屋,一个老人身形迟缓、哆里哆嗦地翻晒绳子上的兽皮,看模样也就是野兔之类的小动物。他偶尔抬起头来,发现两个人朝自己笑呵呵走来,不禁吃了一惊,浑浊的眼珠子眨了眨,想问什么嘴张了几张不知道说什么好,岁月的侵蚀让曾经无比健壮机灵的壮汉变成了有些痴痴呆呆的老人。

“老人家,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阿错笑呵呵地问道。虽然笑得很恳切,在老人眼里那模样着实惨了些,大热的天还穿着破烂不堪、血迹斑斑的半截夹袍,下面露出****,同样不堪入目。紧跟在后面的阿布尚好,衣服有些不合时令并且过于破旧了些,娇俏的姿容依然如一朵美丽的山茶花摇曳。

“这是莲花寨,你们是谁啊?我怎么想不起来了。”老人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努力回想两人到底是谁。

“我们迷路了,我叫阿错。”

“哦,你就是阿错啊,迷路了好,赶紧回家吧。”

阿错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老人家脑子有些不大灵光了,糊涂得紧。

“爷爷,你跟谁说话呢这么大声?”话音未落,一个年轻人从木屋里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他有些不满地望过来,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年轻人眉目端庄神情憨厚,肤色较黑带有山里人的特色,身材挺拔,约有二十岁,狐疑不定地看着两人。

“这位兄台,我叫阿错,我们在山里迷路了走到了这儿,想讨口吃的,问问路径。”

“玉麟,他叫阿错,迷路了。”老人家夹杂不清地为孙儿发挥着余热。

玉麟的眼神在阿错和阿布身上来回流转了一下,忽然跑回屋去,阿错正奇怪间,这位叫玉麟的又跑了出来,手中多了一把黑黝黝的铁剑,剑指阿错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山寨?”

阿错有些摸不着头脑,山村之人一般都淳朴好客,这玉麟怎么气势汹汹的。

“我们真的是迷路了,我们不是坏人……”

“胡说八道,这里除了南边一条路,其他地方根本无路可通,你可骗不了我。”

“算了,你不信算了,我们换个人问路,我们走!”阿错也有些恼火,就想绕过玉麟往里走。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玉麟跳过来拦住了去路。

“玉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冒失啊,有什么话好好说。”那老人劝道。

“爷爷你不懂别捣乱,这两人十有八九是一线天黑云寨的狗贼,不能放他们走。”

“黑云寨的?那咱们可不惹不起啊。”听到黑云寨的名字,老人吃了一惊,“孙啊,你可不是黑云寨的对手啊。”老人忽然泛过神来一般,到门口拿起一个竹子做成的东西,腿脚竟然快捷,梆梆地敲起来,声音很是响亮,在山谷中回荡,山寨瞬间骚动起来。

“我们不是什么一线天黑云寨的,你这人到底要怎么样?”

“怎么样?”玉麟看起来又紧张又兴奋,还带有一点恐惧,“跟我们去见族长,让族长发落。”

“见族长就见族长,你们族长总不能也不讲理。”阿错扯过一个竹凳子坐下树下,又拍拍另一个竹凳子,阿布也轻盈地走过来坐在阿错旁边。

玉麟见这两人大模大样毫不惊慌,暗自忐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紧紧盯住二人。阿错知道是场误会,这玉麟有些愣头愣脑,大概容易热血上头,也许是对黑云寨什么顾虑太深。那老人也不再忙活,拿了一根竹棒充数。

“玉麟,怎么回事?”

“玉麟,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大群人围了上来,有四五个中年大汉分拿钢叉铁棒大刀长枪之类的粗糙武器,有二三十年轻人却是清一色的铁剑,不过也很粗糙,一看就是出自普通铁匠之手,其他人的兵器则是五花八门。

玉麟见援兵来到松了口气,将手一指阿错二人道:“族长,几位长老,这两人说是迷路了,您说除了那一线天哪有路能进我们莲花寨?我怀疑这两人是黑云寨的恶贼又想祸害我们来了。”

被称为族长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壮实汉子,耳朵上两个不知什么材质的大耳环分外醒目。他听了玉麟的汇报,若有所思地看向二人,一双大眼似乎要穿透阿错看个清楚。

阿错早已站起来,此时向族长微微抱拳道:“这位族长,我们前一段不小心掉进悬崖中,逃出来的时候迷失了方向到了贵寨。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讨口饭吃,并请告诉我们出山的道路,我们就会离去,不会打扰贵寨。”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你们真的不是黑云寨的人?”族长开口问道。

“我叫阿错,是北方泰安人,这是我妹妹阿布,我没有没有听说过什么黑云寨。”

“你们怎么看?”族长明显松了口气,他转身问向身旁长老,其他长老并未答话,反而都看向一个瘦瘦的中年人。此人一直在观察阿错二人,听得族长问话,淡淡一笑道:“族长,这两人应该不是黑云寨的人?”

“梅长老为什么这么认定?”

“族长,黑云寨的人那些人哪一次来了不是凶神恶煞狂呼乱叫、动辄杀人放火?而且他们都是蒙着脸来,不会像这二人这样大模大样和我们辩解理论,早就拔刀砍人了。”

“梅长老说得有道理,那些狗……那些人凶得很。”

“此言有理。”

众人纷纷附和。但明显看得出来,这些人不像玉麟,他们提起黑云寨都小心翼翼,言语上也不敢过分,忌惮很深。

“那依你的意思将二人放了?”

“放了也是不妥,况且放了他们能去哪里?此二人言语不尽不实非常可疑。”这梅长老顿了一下,见众人侧耳聆听,未免有些得意,继续分析道:“试想,外界并无他路通往我寨,他们是如何进来的?这是第一处可疑;据他们说,是掉进悬崖所致,难道两人一起掉进悬崖,又都运气好得出奇毫发无损?这是第二处可疑;这二人说是兄妹,可相貌根本不相像,这女子肌肤娇嫩眼神极媚,这个男子眼眸乌黑深沉,根本不是一方水土之人,故而,这二人绝非兄妹。”

这梅长老侃侃而谈,众人纷纷点头,阿错阿布也觉大为惊奇,这深山之中竟然还有如此长于计算分析之人,还真是难得。

族长听着梅长老的话,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阿错两人,此时微微一笑道:“二位,我们梅长老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本族长也不为难你们,请你们交出兵器跟我们回去,只要问清了你们确实是路人尽请离去,我们还会把你们当做客人好酒好菜热情招待,如何?”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阿错起身道:“再说一遍,我们是迷路之人,既然阁下不肯相信也就罢了,我们离开就是。”

族长哈哈大笑:“小家伙,你们也太天真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们莲花寨当什么地方了?”

阿错一笑:“倘若你们莲花寨只是一个淳朴好客的普通寨子,客人路人自然进出自由。除非你们莲花寨是山贼草寇的巢穴才会怕人看见。族长阁下,请问你把你们莲花寨当做什么地方了?”

族长一时语塞,一个瘦削而精悍的年轻人跳出来呵斥道:“混账东西,你说的是什么屁话?”铁剑挥动就想动手,其他人也纷纷鼓噪起来,拼斗一触即发。

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先瞪了那精瘦汉子,嫣然一笑道:“两位,也许你们真的只是路过的客人,为什么不放下兵器和我们族长讲个清楚呢。还是不要动手的好,白白丢了性命,要再是误会,岂不冤枉得很?”

阿错淡然道:“诸位,我和你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根本不想动手,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就离开。但要是让我们放下兵器就有点仗势欺人强人所难,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气势汹汹的样子,我能放心把命交到你们这些蛮不讲理的人手里吗?阿布,我们走。”

族长怒极反笑:“好猖狂的小子,竟把我莲花寨视若无物,玉奎,将他们拿下。”

“好嘞。”那精瘦汉子原来叫玉奎,听得族长吩咐纵身跳起就到了阿错前面,挺剑就刺了下去,忽觉着手腕剧疼不由一松铁剑掉到地上,脖子一凉,阿错的长风剑已经架到他的脖子上。

“不想死,滚开。”阿错冷声喝道,心里极是烦闷,遇见这些不讲理的人,看他们又不像山贼强盗不能痛下杀手,真是麻烦。

满场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这玉奎不是阿错的一合之将。阿错扫了一眼众人,收回长风剑就要走,那位英眉大眼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阁下好俊的功夫,梅花想要领教一番,请。”这梅花亮起一个招式,挺起铁剑刺了过来。

梅花的起手招式和玉奎一样,是阿错最熟悉不过的起手式,阿错有些吃惊。但他不及细想,梅花的铁剑已到了面前,竟然异常快速,但又如何能快过阿错?他也不躲闪,觑定来势,长风剑猛然抽打上去,剑背碰剑背,狠狠地击打在梅花的铁剑上,使了个一力破万法,梅花只觉着剑身巨震还未反应过来,铁剑就已经飞了出去。她的手腕震得发痛,像玉奎一样呆在原地。

阿布冷声斥道:“我不是什么山贼,也对你们没有恶意,你们要再是纠缠不清,休怪我不客气。”眼神特意向族长那里瞧了瞧,期望他们见机而退。

“哼,小子你不要狂妄!老夫就不信这么多人拿不下你,你们一起上。”族长气得脸色发青向众人呵斥道,二十几个年轻人一起拿起了铁剑,向阿错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