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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孙子们从哪里来


他忙碌的时候,阿布经过两趟,看了阿错几眼,阿错也不理她。等到阿错终于搭建完毕,心满意足地坐在木屋门口,双腿悬空晃荡的时候,阿布一脸疲惫的走了过来,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手托下巴半天不语。

“怎么了****,发愁了?害怕了?”阿布的失落,让阿错得意起来。

阿布白了他一眼嗤嗤冷笑道:“白痴,你看你笑得多愚蠢!看来你是做野人做习惯了,准备在这过一辈子!”

阿错这会心情甚好,也不计较阿布的态度。他呵呵一笑道:“这儿有什么不好的?这么大一片地方都是我的,过两年我们再生两个孩子满地跑,这日子多幸福啊。”

阿布呸了一口,懒得理他,转身去山洞了。

阿错洗了个冷水澡,生起一堆火,边吃核桃边看书。

从这天起,阿错开始专心修练功夫。首要的就是内力修炼,他每天都要花费大量时间打通《周天经穴图》上标注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穴道,这些穴道一旦形成一个循环或者融入主要经脉,就可以利用《如意诀》自行运转,他现在除了对师姐的处境有所担心,其它的都暂且放下了,所以平静得很,基本一天都可以运行《如意诀》,所以进展很快,让他修炼起来更有信心。

这种修习已经安全取代了原来的内功心法,修炼起来见效很快,表面虽然还是刚进入六层的样子,实则内力已经大幅增长。

他做了几个木人,围成一圈修炼剑法,运用真玄门的《剑迹本悟》,融合破浪境界,修炼老道士交给自己的三十六式无为剑法,并不断地分解组合、揣摩体会。他定了一条原则:不进入破浪境界不出剑,准备渐渐地将破浪境界锻炼成为一种自然而言的习惯,完全融进剑招之中。一开始自然很费神,但进入破浪境界的时间在逐渐地延长,收效很大,也许时间了长了就没有破浪境界了,阿错很有信心。

然后就是狮子吼和冲击波。前者是少林绝技,他这一段大有进步,已经到四层中期,每次内功、剑法修炼完毕,他就要修习狮子吼,啸声在山谷中震荡,惹得阿布多次骂骂咧咧,偷窥几次不得要领也只好作罢。

冲击波阿错练到第四波后,就一直没有进展,阿错也不着急,只是稳步修炼,这个秘密武器他可不能丢下。

阿布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一直如孤魂野鬼一般一处转悠,总是期望能找到一个出路,离开这鬼地方。脸也瘦了,失魂落魄的,几乎也不搭理阿错,看起来很是可怜。

其实阿错也在修炼之余,东敲西看,盼望出现奇迹,终于没有。但他算是多次经过绝境历练的,虽然着急还能耐得住性子,见阿布的样子反而时不时趁机取笑数句,然后招来阿布的犀利反击,也算是一件有点烟火味的趣事。

久而久之,阿布也渐渐习惯了,没事也修炼起来,没有剑就用木棍,并因此骂了阿错好几天,逼着他去找回她的剑,阿错哪里愿去招惹那些怪鱼和老乌龟?阿布占了几天口头便宜厌烦了只好作罢。

树叶落尽后,北风呼啸时,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迟来的雪花在一天的半夜里终于纷纷扬扬尽染山野。

阿错半夜就被冻醒了,却越冷越懒得动弹,天将明时尿意非常强烈,不得已爬起来打开屋门,冷风夹着雪花打了进来,天地一片明晃晃的刺眼,树上银装素裹,就连七八个光秃秃的木头人上也沾满了雪花。

阿错穿好鞋子一溜烟地跑到一株大树的背后,痛快淋漓地撒了泡尿,还很不雅观地打个寒颤,又赶紧跑回来,还没走到小木屋,忽然想起昨日一天都没有看到阿布,莫非这丫头像那个柳含霜一样找到出口跑了?

想到这里,他扭转了身,小跑着来到小山洞,张嘴大喊:“阿布,阿布,还活着没有。”

侧耳听了听,除了风啸声,没其他的声音。山洞门口、木门上有了不少积雪,看样子好久没动了。这个木门还是阿错做的,不过是木头钉在一起,弄些树皮什么挡严而已,虽然不好看,倒还挺实用。

阿错可没什么耐心,左右这丫头也和自己不客气,他伸手拉了拉门,里面绊着一把没拉开,看来阿布还在里面。

“阿布,下雪了,醒醒。”阿错捋了捋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心道回去用长风剑削削头发、胡子,不然真成野人了。

他连喊了数声,见还没有动静,一把拉开木门,想要看个究竟。

风雪跟着他钻进洞来,雪光反射下不大的山洞一览无余,在一条野草编织的被子下,阿布睡得正香。

“都什么时间了还睡?起来看雪景了。”阿错说着走上前去,仔细看去忽然觉着不对劲,阿布双眼紧闭,两颊通红,嘴唇微张喘着粗气。

“看这样子是病了。”阿错自言自语着伸出手去,探了探阿布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二人的戒心消除了不少,要是以往,阿错可不敢这么大意靠近,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装的。

“阿布,阿布!”阿错推了几下,阿布的嘴里支吾着什么却不肯睁开眼睛,仔细听去似乎在喊娘。

这个倔强、泼辣的小姑娘现在看起来那么可怜无助。

荒山野地,什么也没有,怎么办呢?

想想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就是外表看起来再坚强,可是假如被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山谷之中未免会思潮起伏、疑神疑鬼、长吁短叹。况且这山谷中也没什么吃的东西,核桃虽好,整日吃也不是个事,再加上山洞阴冷,怎么能不生病。

想法弄点好吃的,最好热乎一些的。阿错想了想有了主意,给阿布盖好,又弄了一堆木材在洞口烧着,希望温暖让阿布感觉好一些。

摸摸须臾不离的长风剑,迈开步子向西边的沼泽地走去。天寒地冻,沼泽地早已结了冰,上面铺了一层积雪,踩上去咯咯呀呀。为了安全起见,阿错捡起一根长木棒,小心而又快速地沿着当初来时的通道走去。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来到了水潭边,果然像前数日他看过的一样,这水潭冒着热气并没结冰,水里还有一些怪鱼在游来游去,有的甚至相互撕咬,或者追逐一些其它鱼类。

前些日子一开始结冰的时候阿错就来过一次,想看看能不能回去。沼泽地倒是顺畅通过,这水潭不行,水潭悬崖上边的陡坡在浓雾下散发着青色的光芒,一看就是浓雾滴落的水珠结成了冰,更上不去了。

他小心地看了看,唯恐那只吓人的老乌龟突然冒出来,同时探头长风剑悬空,等了半天猛然刺下去,斜着一挑,一条半尺多长的胡子鲢跃出水面被他扔到一边。他想再弄一条,谁知长风剑刺破了胡子鲢,血腥味吸引了不少怪鱼过来,其它鱼类早就被吓得无踪无影。无奈又换了个地方,又等了半天,弄出一条较小的草鱼来。

他不敢对怪鱼下手,因为不知道这种鱼能吃不能吃,还担心引起老乌龟的注意。

他提着两条鱼匆匆地跑回去,洗剥干净,找出一个一个月前阿布不知道从哪里寻到的青铜鼎,添上清水,架在木材上烧起来。

这个青铜鼎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代,刚弄出来时锈迹斑斑,阿布好不容易才打磨干净,在阿错面前炫耀了好几次,最后被阿错强抢过来做了烧水的家什。后来阿布还陆陆续续找到不少破烂,两件烂衣服,一个只剩一半的破碗,都被阿布大方地送给了衣不蔽体的的阿错,衣服被阿错洗干净直接穿在了身上。

青铜鼎盖上一块木板,开始散发出丝丝热气。他一想还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就走进阿布的山洞里,阿布呼呼直喘粗气,看来烧得更厉害了,这可不行啊,时间长了会烧成傻子的。他出来取了一把干净的积雪,小心地放在阿布的额头上给她降温,又觉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雪水打湿了敷在阿布的额头上,他得以脱身出来,铜鼎里的水已经开了,咕嘟嘟地冒出越来越浓的香味,白嫩的鱼肉随着沸腾的水颤动着,让他不自觉间口水横流。

多炖一会吧,虽然阿错有点等不及,但知道阿布现在烧得厉害肯定吃不进去,就把火放小了些,自己开始练剑。练了一会到洞里看看阿布,已经烧得不那么厉害了,眼窝有点深陷,两颊消瘦了许多。

阿错心道,一个小姑娘家,真是挺可怜的,你说你小小年纪参合到这些事情里干嘛,还来害我,真是活该!

“阿布,阿布!”

阿错叫了几声,阿布终于醒了过来,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因为生病的缘故,眼睛变得分外大,双眼皮变成了三眼皮。

“阿错,你怎么来了?”疾病让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姑娘丧失了斗志,只干巴巴地问了这么一句,倘若平日阿错敢这么跑过来,还不知道受到什么冷嘲热讽呢。

“我喊你不答应,谁知道你病了。你怎么不喊我一声?”

“喊你吗?”阿布眨了眨无神地眼睛,“喊你干嘛,你只会欺负我。”

“我欺负你……”阿错无语,心道咱们两人谁也别说谁。

“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感觉快死了,我梦见我娘了,还梦见很多鬼怪来抓我。”

“你可不能死!核桃吃完了,我以后没东西吃了,还准备拿你当食物呢,我喜欢吃新鲜的,你死了可就发臭了。”阿错胡说一通,期望阿布能振作起精神来。

“你就会欺负我。我想我娘!”阿布逐渐清醒过来,眼泪汪汪的,眼看就要流出来。

“别哭啊,哭不让你吃饭。我可是准备了好吃的,你问问。”

“什么味啊?我闻不出来,怪怪的。”阿布勉力嗅嗅鼻子,因为病中味觉受阻。

阿错出去成了半碗鱼汤,也只能是半碗,因为这个粗瓷碗只剩下一半。

“坐起来吧,喝点鱼汤你的病就好了。”

“我不想喝,也没有力气坐起来。”

阿错把碗找到一个平地方放下,将阿布扶了起来,担心受凉给她拉好草被子,然后端过鱼汤。

“真的是鱼汤啊,你从哪里弄的?外面怎么这么明啊?”

“下雪了!这鱼汤可是我费了半天劲,冒着性命危险弄来的,你喝不喝?”

“你喂我。”

阿错把碗凑到阿布嘴边,她一口就喝了进去。

“真好喝。你怎么净让我喝汤啊?鱼肉是不是你都吃了?”阿布有一点精神就显露出刁蛮本性,明显比海朵朵的道行还要深。

“我要吃了鱼肉就不会流口水了。”阿错抹了抹嘴角,索性把青铜鼎端进洞来。阿布连鱼带汤一连吃了四半碗,阿布才闭上了嘴示意不吃了。

“你不吃我吃了啊。”阿错早就等不及了,用两根木棍当筷子忙乎着,西里呼噜一会功夫就喝个底朝天。

阿布瞧着阿错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嗔道:“阿错你怎么这样?你现在吃完了我下一顿吃什么。”

“下一顿吃鱼刺。”阿错兴冲冲地吐出最后一根鱼刺。

“阿错,你说我要死了,你怕不怕?”阿布瞪着山洞顶,有些呆呆地。

“我怕什么?我就把你冻到雪地里,每天掠一块炖汤喝。你见谁怕食物的吗?”

“不要脸。”阿布不知道想到什么,骂了阿错一句。

阿错奇道:“我要脸干什么?我本就有脸,再要脸不就是几张脸的怪物了?只有没脸的人才要脸呢。请问阿布****,你要脸不要?”

“你!你就会欺负我。”阿布又来了这么一句,暗恨自己一生病脑子不大灵光,让这个无赖占了上风。

“行了行了,别逞能了,好好睡一觉吧。”

“你,你别走,陪我说说话。”生病的人心里也总是很软弱。

“说什么话?好好睡觉。我去溜一圈。”阿错把阿布扶着躺下,带好门走了出来。

雪已经停了。看起来来势汹汹,但因为这个位置处于星罗中段,天气较为温暖,远不像北方那样动不动就雪厚半尺,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太大的雪。阿错放眼望去,不厚的积雪经风一吹就大部分躲到了风势较弱的角落里,露出斑斑驳驳的地皮已经上面多已干枯的野草。

他信步四处游走,拿根木棍划拉着,足足费了半天功夫,才找到几株已经干枯的草药,也不知道什么名字或者早已忘了,这些都是小时候在玉皇顶上生病时,不知谁传授下来的经验,总之头疼发烧时别人就采来熬成味道古怪的汤喝。但那时都是青枝绿叶的,手上这几株干巴巴的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就看阿布的运气了。

玉皇顶!看着灰蒙蒙不见天日的苍穹,油然让人生出不知今夕何夕之感叹。

中午时分,阿错熬了药汤,不顾一再抗议死活给阿布灌了下去。

到了晚上,阿错好不容易弄了一条小鱼,全给阿布喝了,自己吃了点核桃。

“阿错,你不要走,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鬼,我一个人,怕。”

“你怕鬼?我怎么觉着鬼怕你啊。好吧,我陪着你,可是要收费的啊。”阿错收拾一下东西,在洞里生了一堆小火,火苗悠悠,陪添了不少温暖。

“阿错,我害你,你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嘁,阿布,这可就不像你了啊。我对你好?你烧糊涂了吧。我告诉你,我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可怜巴巴的,你要是个男人,我早就一剑咔嚓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想啊,要是不管你你死了,就剩我一个人多孤单啊。还有,要真是我们在这里困个几十年出不去怎么办?我想好了,真的不行,我们就那个啥,然后生几个娃儿,我们出去,还有孩子们呢,不至于断了念想。”

“你就是没正经。”阿布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抖动着,“要是真出不去,给你做老婆也行。”

“这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等你病好了那天,这就是我们的洞房,赶早不赶晚嘛。”

“不要脸。”阿布啐了一口也不生气,忽又想起什么,“倘若是孩子们也出不去呢?”

“不是还有孙子们嘛?子子孙孙无穷尽焉,总有能出去的一天。”阿错很厚颜无耻,很雄心壮志。

“那孙子们从哪里来?”阿布扭转了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阿错,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

“自然是……”阿错刚要回答,忽觉十分不对,也学着阿布啐了一口,“你这个死丫头,也太恶毒了。”

阿布幽幽道:“你还是见识太浅薄。远古时代人烟稀少,很多家族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你也不必大惊小怪。人为了自身繁衍,有时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正如现在的许多事情,再过以后多少年回过头来看,也许会同样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