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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相见欢


雷鸣肃然道:“老夫知道你在北方郁郁不得志,那些人不要说援手,不落井下石已可念阿弥陀佛。你何不投入我摩天教,既能同门互助,又可尽情成长,岂不美哉?至于先前发生在紫金山上的那些不愉快之事,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阿错一揖到地:“多谢前辈隆情厚意。前辈提议,正是晚辈求之不得之事,怎奈家师目前下落不明,晚辈必须设法寻到家师,禀明他老人家方有定论,万望前辈理解小子苦衷。”

雷鸣淡淡一笑:“尊师敬师乃是好事,是美德,老夫自然明白,你不必多说。”

“弟子见过雷长老!”江晓雨、林永春、雷洪三人走了过来。

“嗯,情况如何?”雷鸣扫了一下三人,眼光在已经包扎完毕的雷洪脸上略微停了一下。

“禀长老,对方死四十一人,捉住三人,已经死了一个。我教,我教弟子二十人不幸丧命,其余大多带伤。”江晓雨三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雷鸣神色黯然,叹了口气道:“按本教规定处理吧,那两个活口一定看管好,不要出了差错,否则……”却没有再说下去。

“是。”

阿错见三人转身要走,灵光一闪忙道:“等等,晚辈有个想法。”

林永春不耐烦道:“有话快说!”被雷鸣瞪了他一眼。

阿错低声道:“雷前辈,以我和这些人打交道的经验看,嗨,这个就不说了。总之,剩下的两个活口,你们趁他们不防备,迅速查看一下他们口中有无异物,防止他们服毒自尽。”

雷鸣忙道:“晓雨,你们快点去。”

江晓雨三人慌忙向剩下的两个活口走去。

阿错见雷鸣瞧着他,就解释道:“前辈,这些人凶悍得很,一旦落入敌手,绝不肯投降,一有机会就会自杀,心志实在可怕。”

雷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雷长老,雷长老!”很快江晓雨三人回转过来。

“怎么样?”

江晓雨道:“果如这位阿错阁下所言,这些人牙缝之中都藏有一枚极小的药丸,几乎所有贼人都有,真是不可思议。幸亏那两个贼子一直处于昏迷中,否则我们一个活口也得不到了。”说到这里江晓雨有些后怕,不易察觉地扫了阿错一眼。

雷洪嚷道:“他娘的,他们也不怕吃饭喝酒不小心咬破了毒死,真是想不通。”

林永春沉思状:“这些药丸,可能他们只有在执行任务时才用。”

雷鸣瞧了瞧江晓雨,有瞧瞧阿错,眼底掠过一丝疑惑,随即不动声色一摆手道:“再检查一下他们衣物、头发中,这两个活着的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该救治救治。时候不早,为防意外我们要赶紧回山。还有,给这个客栈老板一些银子作为补偿。好了速速行动,半个时辰后我们动身。”

安排完毕,夺魂剑雷鸣转向阿错:“阿错,本教需要立即回山,你作何打算?为安全考虑,你不如和我们一同回去再作安排。”

雷鸣的意思很明显,摩天教不会再派人跟随了,阿错遇到麻烦不能再指望得到摩天教的援助。

阿错看看丰色神情,略微沉吟即道:“多谢前辈好意,晚辈与师姐尚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了。而且我想经过此次较量,那些人元气大伤,短期之内不会再派出人来,晚辈只要小心些当无大碍。”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倘若前辈不嫌麻烦,可否将马车带回,造成晚辈回转假象,不过可能给贵教带来麻烦,前辈……”

雷鸣淡淡道:“也罢,就按你说的意思。”随即转身离开了。

趁这会功夫,阿错捡回扔在地上的包裹,然后找到客栈老板,寻到一辆马车买下。这辆马车很破旧,还好有个木头、油布做的破烂敞篷遮雨,一匹大青骡子拉着,倒也像那么回事。

“师姐,可是委屈你了。”抱了些干草,又寻了些烂衣服,都铺在车上防止过于颠簸,然后又不客气地拿来不知属于谁的两个破斗笠挂在车子上。阿错望望如同破烂无二的马车,满怀歉意地对丰色道。

丰色温婉一笑:“这点苦不算什么!”

两人收拾停当,摩天教的弟子也开始撤离,阿错牵着毛驴站在路边,送别摩天教众人,除了江晓雨与他打个眼神招呼,其他人都匆匆而过,怀着各种心情回山而去。

“师姐,是非之地,我们也赶紧离开。”阿错笨手笨脚地赶着毛驴,走出了大野镇。

此时,夜色转淡,万物开始褪去灰黑的伪装,路出本来面目,视野逐渐清晰起来。可能太早缘故,路上还没有行人,只有早起的鸟儿来回飞着,费力地寻找着虫子。

阿错没有赶过马车,不过也从雷洪那里学到了一些,加上这个骡子比较温顺,慢慢地也就顺手了。

行了大约三里多地,看看左右无人,寻了僻静处停下。

正闭目养神的丰色睁开眼来:“师弟,怎么停下了。”

阿错一笑:“师姐没事,你莫担心。师姐,这样大模大样走可不行,咱们变变样。”

丰色疑惑道:“怎么变啊,你我都不是妖怪。”

阿错道:“看看这是什么?来,师姐你戴上。”阿错伸手将那张人皮面具拿出来。

丰色皱皱眉头:“你戴吧,师姐包裹里有纱巾蒙头即可。”

阿错想想道:“嗯,也行,师姐戴上确实太丑了些。”他又打开包裹,拿出一件女子穿的衣服来,粗布蓝底白花,一看就是乡村寻常妇道人家穿的,“师姐,把这个换上吧,是新的,我在金陵让人准备的。我也换换衣服。”说着直接扯过刚才在客栈中寻来的破衣服,然后背过脸走远了些换上,摸索着把人皮面具戴上。

“师姐换好了吗?”

“好了。”

阿错回转过来,重新包裹收拾好,拿起一顶破斗笠戴上,往车辕上一坐,赶着毛驴缓缓移动,口中还得意道:“师姐,我们这一打扮,你说还有谁能认出我们?除非那个火眼金睛的猴子才有这本事吧?”

丰色嗔道:“就你鬼主意多,你要做妖怪由你,师姐可不做。”

“那是,我家师姐是要做仙女的,做妖怪老天爷不会答应的。”在凌晨的凉爽山风中,阿错哈哈一笑,甚是惬意,半截牛皮鞭甩着,吓得大青骡子撒开蹄子一溜小跑。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不知为何,阿错突然想起那年春天,他离开黄粱镇,兴冲冲赶往玉皇顶的情景。记得当时,路上还听到一位少女唱的小调,什么内容却不记得了。然后他到了山上,然后他知道了师姐定亲的消息,然后他躲在风谷之中,一颗心被撕裂一次又一次……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多年过去了,师姐已经嫁为人妇,爱恋的感觉被浓浓的亲情替代了,感情比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还好!他又想,倘若告诉师姐,当初自己曾经那样喜欢她、那样痛苦过,丰色师姐会是一种什么表情?想到这里,他不由回头看向丰色。

靠在车厢上看着天空正在想心事的丰色察觉到阿错的目光,皱皱眉头道:“师弟,你怎么怪模怪样的?”

此刻,不知为何,阿错又心酸又可乐,百味杂陈,未及答话,却隐隐约约听见后面马蹄声响,越来越清晰,正向这边赶来。

路人?还是有干系的?

阿错心有些发紧,不由想起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那句话。

倘若只有阿错一人,他贱命一条怕个什么!

他又想,这是一条官道,人来人往自不稀奇,又何必大惊小怪!感觉一下重新背在后面的宝剑,心情随即放松许多,也踏实许多。

“前面的,等一等,等一等!”后面的人竟然叫起来,听声音是一男一女,阿错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阿错心中大奇,和丰色一起扭头朝后看出,在发白的东方天空之下,年轻的一对男女正纵马而来,男的英姿飒爽身形矫健,女子却微微弯腰略显萎靡。

阿错一愣,继而一喜,急忙一拉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师姐莫担心,这是我的两位朋友。”

“屈兄,梅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哈哈,阿错兄,终于追上你们了。咦,你们是?你们不是……”

这对男女正是莲花寨的屈直、梅花,追上阿错二人正欢喜间,蓦然瞧见阿错的容貌吃了一惊,一时间没了主意。

阿错醒悟过来笑道:“屈兄,梅花姑娘,我是阿错啊,没错。”

屈直睁圆了眼道:“你是阿错?可你的脸,你的衣服……”

阿错解释道:“这不是怕路上麻烦嘛!”阿错嫌啰嗦,索性把面具又去下,让二人看个明白,才又重新戴上。

“真是太神奇了!”鲜于奔走江湖的屈直、梅花二人赞不绝口。

“二位,这位是我丰师姐。师姐,这两位是我曾说过的,在莲花寨结识的朋友,是严师傅的弟子。”阿错为双方引见。

屈直、梅花都是纯朴之人,急忙和丰色见礼。丰色明白严师傅就是她父亲,看到父亲身边的人难免又些激动。但丰色何等心细,见师弟有所保留,自然外表平静以礼想还。

“走,咱们边走边说。”阿错见大路之上,开始有行人奔走,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注意,开始缓缓前行。

据屈直介绍,阿错在江夏城遇见的“长江三鬼”果真到了笔架山,丰采听到消息,再也坐不住,就安排最得意的弟子屈直和梅花快马加鞭,赶赴金陵打听消息,协助阿错。

屈直和梅花并不知道师傅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阿错到金陵来干什么,只是被师傅一再叮咛,不管阿错干什么,就尽力协助他,并且尽量不要暴露自己。

两人到了金陵,四处打听阿错下落。这时,江南王岳微举遇刺被一个叫阿错的小子相救的消息,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正悄悄传入民间,并不断被演绎了许多续篇,什么阿错看上了郡主想吃天鹅肉不成,于是恼羞成怒,偷盗王爷价值连城的宝石被现场捉住等;还有人眼尖,看到了阿错与小青、黄氏兄弟等摩天教弟子在一块喝酒,于是又传出阿错准备窃取老神仙的孙女小青姑娘芳心、以图在摩天教飞黄腾达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小半个金陵城。不知不觉间,阿错成了金陵附近颇有名气且正邪不分的人物,成了无数酒君子的下酒菜,浪费了不少长舌妇的口水。

这事说奇怪也不奇怪,自古好事人众多,猎奇斗艳几乎人人同心,更有一些人专门喜欢爬屋檐贴墙脚窥伺隐秘,不为别的,就为一图口舌之快,侃侃而谈四座皆惊,就是他们最大的奖赏。倘若再因此获得丰厚赏钱,也算是搂草打兔子意外之喜。

其中对阿错最有利也最接近事实的一个传闻就是,这小子是为了救他的师姐才来的金陵,原因是这小子爱上了他的师姐,故而才千里走单骑、单刀进紫金,端的是一位情意无双的好男儿,让秦淮河的不少风尘女子泪眼朦胧盼来世。金陵人赞叹之余,忽又听说这小子的师姐已嫁作人妇,早已名花有主,霎时间变成骂声一片,勾搭有夫之妇,窃贼不如也,淫贼也。若非众人并不认识阿错,金陵的老拳粉拳恐怕至少也要把阿错揍个鼻青脸肿,浸猪笼丢进玄武湖也大有可能。

屈直、梅花一直对阿错佩服有加,但也没想到这位阿错兄本领如此之大,短短数日就“享誉”金陵,也算是奇才也。但不论如何,聪慧的两人从无数消息中抓住了两个要点,一是江南王府,一是摩天教,囿于这两处属于深似海的地方,二人不敢擅闯,于是分别蹲候。也是二人运气好,当晚到金陵,次日阿错和吕都上摩天教就被屈直发现,屈直见不认识的吕都一家在场,想起师傅交待,没敢贸然相认,而是喊来梅花,二人就在山下等候。

阿错带着丰色下山,进驻玄武客栈,渡江北上过全椒,二人就一直跟随在后面。岂料半路上梅花突然不舒服,耽搁了路程,等赶到大野镇时,大野已是火光冲天杀声四起。屈直、梅花毕竟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不敢随意靠近,最后鼓起勇气把马匹藏到一个小树林中,二人偷偷靠近客栈,发现到处都是死人,分不清数十个人还是上百人在黑夜之中厮杀,残花客更如妖艳花精一般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片段景象将二人唬得心惊胆战,就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也瞧不见阿错在哪里,加上梅花一直小腹疼痛有气无力,屈直只有边观察里面情况边安慰梅花,直到尘埃落定,阿错赶着破马车从客栈里出来,两人才放下两颗心,匆忙赶回小树林,解下马匹阿错顺着离去的方向撵了上来。

屈直有些不好意思道:“阿错兄,你不会怪我胆小吧?”

阿错大大咧咧道:“屈兄这是什么话?你要是不明就里莽莽撞撞闯进去,胆子倒是大了,说不定命也没了,这个就不要提了。阿错还要谢过两位一路暗中相随,尤其梅姑娘身体有恙,可是苦了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梅花俏脸微红道:“阿错兄别这么说,都是我拖累了屈师兄,不然他说不定还能闯进客栈,助你一臂之力。”

阿错绕过客栈之战,热情笑道:“梅花姑娘,阿错可不是客气,恐怕这一路还有很多麻烦你的地方,我还要先谢谢你。”

梅花忙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啊?当然,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小妹。还有阿错兄,你不要姑娘姑娘的叫了,直接叫我梅花吧。”

阿错一拍手,把大青骡子吓了一跳,慌得阿错急忙安抚。他尴尬笑道:“这骡子胆子倒也太小了,呵呵。好,梅花妹子,我师姐行动不便,还要多麻烦你。”

梅花也是个聪明人,早已看出一些端倪,爽快应道:“好,我就和丰姐姐相互照应,你就放心吧。”

丰色无法行走,饮食起居甚至方便都要人照顾,感情再深毕竟不是夫妻,有诸多不便处。阿错刚才还发愁呢,没想到就来个梅花解围,心情一下子放松不少。他转向屈直,呵呵笑了一声:“屈兄,按你说的,我在金陵也是成名人物了?可惜我这名气不大好啊。”

屈直也笑道:“阿错兄,可不是怎的?你给讲讲,这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梅花雾里看花,稀里糊涂的。”

阿错讲了一遍大致经过,有些事情当然不便多讲,屈直、梅花听得心惊胆颤。

屈直惊叹道:“阿错兄,没想到才短短时间,你就经历了这么多轰轰烈烈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

梅花有些担心道:“那个残花客恶贼也真厉害,我们可要小心些,不要碰到他”

丰色这时咳嗽了几声,阿错看去,丰色瞪了他一眼。

阿错一愣,蓦然恍然大悟,急忙问道:“屈兄,你们现在是不是在笔架山落了脚?”

屈直道:“那是当然,要不那长江三鬼怎么会找到。要说阿错兄你介绍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尤其山后暗藏的那一大片山谷,不仅林木茂密野物众多,而且有大片沃野可以耕种,真是一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阿错看了丰色一眼,又问屈直道:“严师傅身体好吧?”

梅花接腔道:“师傅身体好多了,离开莲花寨之后师傅让我们购买了许多东西,还有不少治病的药材,梅长老也有了用武之地,把师傅身体上的一些老毛病去掉不少。不过,”说到这里梅花有点犹豫,瞧见阿错催促的目光,又迟疑道:“就是见师傅常常发呆,好像有什么心事。”

有什么心事?还不是想闺女想的。阿错暗自嘀咕着也放下一半心,余光发现丰色眼中升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就笑道:“梅花你一惊一乍的吓人,我当什么事情呢。”

梅花不好意思笑了笑。

屈直道:“阿错兄,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阿错奇道:“好消息?什么好消息你别卖关子。”

屈直笑道:“师傅和族长商量后,把后山山谷作为族里休养生息的地方,前面山上师傅说要建一个门派,避免被别人当做山贼欺负,也防止山贼来欺负我们。师傅还说,准备让你回去做掌门师兄,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到时我和梅花还有屈海、玉麟玉奎就是你的师弟师妹了。”

阿错嘻嘻笑道:“到底是师弟师妹啊,还是师弟师弟媳啊?”

屈直尴尬一笑没有说话,梅花却一下羞红了脸,低声道:“胡言乱语,没点掌门师兄的样子。”

阿错正色道:“哎对了,梅花的话是说到点子上了,我哪有做掌门的样子?说出去还不让人大牙小牙一起笑掉。况且,我对你们来说是个外人,怎么能做你们的掌门,屈兄你的年龄比我大,又是前任族长的儿子,倘若你家师傅不爱操心,你做这个掌门倒正合适。”

屈直、梅花二人闻言,均是一愣,面色很不好看,不再说话。

阿错见二人突然变了态度,有点摸不着头脑,下意识挠挠头,终于忍不住道:“你们是怎么了?看样子你们生气了,难道我哪句话说错得罪你们了?你们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屈直哼道:“我们不过是沟沟里的山野村夫,怎么敢和大名鼎鼎的阿错大侠生气?”

阿错气道:“你还说没生气?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大侠,什么山野村夫,我们是兄弟,你怎么能拿这话来嘲笑兄弟。”

梅花忽闪着大眼道:“你也知道是兄弟,那你刚才说的什么话?还什么外人,你都把我们当外人了,你让我们怎么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别误解嘛。”阿错张口结舌,见两人依然斜眼瞧着自己,只好垂下头来,“好好好,我说错了,错了,我们是一家人,好了吧?屈直你是我的亲哥哥,梅花你是我的亲妹妹,不过这亲来亲去的怎么不一个姓呢?”阿错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梅花在马上扭着身子不依道:“阿错兄,你可真讨厌死了,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可不像有身份的人。”

阿错自嘲道:“梅花这句话说对了,我整天要不是有师姐疼着,还就是孤魂野鬼一个,身份不身份的和我不搭界。”

屈直正色道:“阿错兄,自从你帮着救了咱莲花寨的人,屈直和寨里的父老兄弟没有把你当恩人,都把你当做了自家人,屈直和梅花也都把你当做了兄弟,你这外人之说实是太伤人心!难道除了这位姐姐,就没有人放在你眼里了?”

阿错语塞,作势要打自己两耳光,口中咕哝道:“哎,你看我,功夫没长进,这嘴巴也不会说话了,真是该打。屈兄,梅花妹子,我可是一直拿你们当做好兄弟好姐妹的,可就是嘴笨不会说话,你们就原谅我吧。”

梅花瞥他一眼道:“你还嘴笨?安上翅膀你都成巧嘴八哥了!”

阿错刚想回敬一句,恰好两个路人纵马经过,马蹄腾起的烟尘差点呛住他,这一打岔他也失去了说话的锐气。

丰色坐在车箱里,静静地听着几个人斗嘴,时而轻轻一笑,但眉梢眼角总有一丝焦虑挂着。

四个人作伴,倒也不寂寞,一路说说笑笑,傍晚时分到了石塘镇。

“师姐,咱们今晚就住在这石塘镇吧?”阿错本身是不想在此停留的,因为石塘镇位居官道咽喉,地势险要,比较醒目,容易引起有心人的重点留意。但考虑到丰色身体,颠簸一路肯定很不好受,石塘镇大些住宿条件好些,相对稍微合适。

丰色剔透玲珑,对这位师弟的心思明白不过,稍一思索道:“行,说不定倒反而出乎意料。”

阿错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赶着破马车就进了石塘镇,住进了石塘客栈。

众人奔波了一天,都很是疲累,洗漱之后用过晚饭,两人一个房间早早休息了。

一夜平安过去,第二天一早,阿错四人又套上马车,预备了一些食物与水,尤其当地有名的驴巴甚是美味多准备了一些,然后匆匆上路。

借着清晨的曦光才发现,石塘镇是座环山绕水的美丽小镇,四人都有些后悔没有浏览一番,叹息之余已经出了石塘镇。

石塘镇往西的官道两边有山有水,林海荡漾,百鸟鸣唱,美不胜收。山野深处,山坡顶上,还不时传来少男少女们你侬我爱的清脆歌声,四人心旷神怡之下,不知不觉走了四五里路。

突然,阿错看到,前面的树林某处树林一阵摇动,风中还有细微的叮叮当当声传来,以及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