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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孟非讨妻


阿错仔细回想了一下,眯起狭长的眼睛:“岳兄,我和不少人交过手,狂妄一点说,也算对剑法略有见解。金子郡主的剑法虽然还不够圆润自然,但从招式本身看,是我所见过的剑法当中数一数二的,可以说是我所见过的江湖顶尖剑法,由此可见,这神龙派也非同凡响。”

一丝得意之色不易察觉地掠过,岳永平一翘大拇指赞道:“果然好见识,兄弟你可知这神龙派来历?”

阿错摇摇头:“这个倒是不知。”

岳永平庄重之色溢于言表:“秦岭神龙派,是最古老最神秘的的武林门派之一,据说传自于上古大秦时代,是当时大秦的护国教派,威震天下。后大秦覆亡,神龙派逐渐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年轻一辈或者层次不到者自然难以接触未曾闻及。但是,江湖上的少数宿老都知道此派的厉害,非寻常门派可比。愚兄说一件事你就明白了,你可知道星极宫的宫主赵光阁下师出何门?”

阿错睁大眼睛道:“难道出自神剑派?”

“正是,神龙派当代掌门就是赵光的师兄,当然,这中间有许多故事愚兄也不清楚。这消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还请兄弟代为保密。”

“竟然是这样,真是没有想到!”阿错倒吸一口气,“这个岳兄放心,阿错不是多嘴之人。”

岳永平点点头道:“兄弟,你救了我父王,咱们就是一家人,所以这些神剑派绝对不能对外人言讲的东西也不瞒你,就是希望兄弟你心中有数。今晚那姬少发实在不像话,父王虽然不说,但我想他也很不满意。倘若那姬少发再行挑衅,兄弟不必有任何顾忌,按照自己的意思处理即可。毕竟你是我王府的恩人,是我岳永平的兄弟,而他们只是金子的同门而已,怎么能相提并论?而且我觉着,假如他们受了教训有所收敛,金子也会跟着懂事些,只有好处并无坏处。”

“多谢岳兄,这份情谊阿错记下了。都是年轻人,爱意气行事,阿错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岳永平一摆手:“都是兄弟,就不用这样客气了。这些天你就安心住在王府,有什么事情就找老管家或者愚兄。今晚时候不早,兄弟你也累了早些安歇,改日我们再好好聊。”

“岳兄慢走!”

阿错送走岳永平,总觉着有些东西不能理解,但又一想与自己何干?救了师姐找着师傅就是当今的大事,其他的它她去吧。

他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在床上,逐渐入定。

此后一连数日,阿错晚上在王府休息,白天就去紫金山附近一处隐秘的山林中修炼。倘若不是有事在身,他还真不愿意留在王府,毕竟在人屋檐下有些拘束,岳永平过于热情,岳金子时时想找自己麻烦,倒不如躲出去图个清静。

摩天教他也不好意思再上去打扰冒起,更不能动辄去问岳微举情况怎么样了,只好强压下担心与焦急,慢慢等待。

时间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这一天察觉天色不好,乌云密布,就早些回来,在王府中却迎面见到六个人谈笑着走出来,正是岳永平、岳金子、姬少发、商不落,以及让阿错心为之颤的莫莉莉,以及得意洋洋的高桥。

阿错暗叹了口气,想侧身闪过去,那岳金子却不肯罢休,大惊小怪道:“哎呦,莫姐姐,高兄,看见这位没有,这就是来自北方的****少侠叫阿错的,听说艳羡什么凌波仙子英樱的美色,成就了江湖上人人流传的一段佳话呢。阿错少侠,你这么见了主人和客人不理不问的,是不是有点太没教养了吧?”

“金子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莫姑娘和高桥阁下前些日子见过的,郡主忘记了。”阿错无奈,微微拱手:“在下见过莫姑娘、高桥阁下。”

金子的言语让高桥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看见阿错行礼本想发作,转眼看到莫莉莉的神色,温和笑道:“哦,原来是阿错阁下,高某先前的确有幸见过。阁下怎么到王府来了,而且看这架势,来去自如得很,小王爷,郡主,莫非阿错阁下终于择得良枝,得王爷青眼有加,开始为王府效劳了?”

岳金子撇撇嘴道:“高兄不知道吗?这位阿错大侠觉着有功,准备常住王府呢。也许正像高兄猜想的那样,这位阿错也许真是等着我家父王给他个差事做,丧家之犬岂不是一步登天?不过,也无所谓,我王府虽然不富裕,养个闲人的剩菜剩饭还是有的。”

岳永平把脸一沉道:“金子,你说够了没有?你忘了父王的话了?阿错兄,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回头我让父王教训她。”

那姬少发却插言道:“岳兄,你们王府就是太仁慈了些,师妹说得也没错,你们养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废物干嘛?阿错阁下,你说姬某说得有理不?”

阿错冲姬少发一笑,余光扫了一眼恬然的莫莉莉,然后一抱拳:“在下告辞,诸位走好!”

在金子的笑声中,阿错默默回到自己的屋里。

平白惹来一阵羞辱,放在平日也许就拔刀相向了,但现在不同,在救出师姐之前,他不想节外生枝。而且阿错自己感到奇怪的是,这些羞辱嘲讽并没有让他感到十分气氛和难过,更多的是好笑和鄙视,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的感觉,不知是阅历增加的缘故,还是莫莉莉带来的更深的失落感掩盖了其它。

憋了一天的雨晚上才倾泻而下,好不容易送走了前来赔罪的岳永平,他听着外面外面的风声鹤唳、雨打万物,不由心潮起伏,异乡异客的愁绪油然而生,不知根在何处的悲哀更让他喟然长叹,就在这风声雨声之中,他渐渐陷入空明之中。

如今,阿错几乎将打坐修炼代替了睡觉,唯有入定之后,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他对正常的睡眠有了深深地抵触,,因为那会做很多梦,很多稀奇古怪的梦,并且,多是噩梦,让他常常在心悸心痛中惊醒。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碧空如洗,湛蓝似幻,几朵白云点缀在天际远处。

阿错一大早就离开王府,离城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人跟踪,回头看时又不见人。多次吃亏的阿错变得谨慎许多,他略一思忖,放开脚步,趁无人处使出追风步,七拐八扭,来到一个新地方修炼。

此地在玄武湖边的一处密林中,西边就是金陵城,东面是紫金山,抬眼就可以看到远处摩天教修筑的围墙高台。

玄武湖方圆数十里,碧水荡漾一望无际,野生荷叶大片大片接天蔽日,一朵朵的或白或粉的花儿正逐渐开放,清风徐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湖面上船夫们****着古铜色的上身,不时吼两句古朴的调子,惹得一些采莲的女人们嗤笑或者低骂。

有一首《采莲曲》单道采莲的妙景,“吴姬越艳楚王妃,争弄莲舟水湿衣。来时浦口花迎入,采罢江头月送归。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恰如此时的无穷韵味,让阿错不由感叹江南风光果真是无比旖旎,比起粗犷的北方来别有风采。

或许受到美景的感染,阿错数日来一直浮躁的心境宁静了许多,似乎变得如同这湖水一般清澈,如这水中的鱼儿一般自由,轻松与恬然惬意,这种很少有的感觉让他恋恋不舍。

彩霞满天,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驾船而来的男男女女们开始哼着歌儿散去,或进城,或散进周围的村落山寨,一些耐不住炎热的人们却又偷偷冒出来,或羞涩或胆大地纷纷宽衣解带,呼朋唤友地跃进湖中,溅起碎玉般的水花。

阿错走出密林,来到玄武湖边,静神看那粼粼水波,迟迟不愿归去,回到那人声噪杂的城中。

就在这时,一叶扁舟引起了阿错的注意,这艘只载有两人的小船由西至东飞快驶来,船上只有两人,船头之人昂然而立,衣衫猎猎,头戴斗笠,腰悬利剑,风度卓尔不凡。后面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双臂摇动船桨绵绵不绝甚是有力。

这两人是什么人呢?阿错之所以惊疑不定,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其中立在船头的那人身形觉着甚是熟悉。因为斗笠遮住了半边脸,加上暮色苍茫,初升的月亮还不够明亮,有些看不清楚。

小船看看距离紫金山三四百步时停下,挺立在船头之人摘下斗笠,回首谈论了两句什么,回过头来仰面叫道:“喂,请山上摩天教的兄弟们出来搭话。”声音清越激昂,传出很远。

阿错更是心中一动,这声音更是熟悉,此人肯定是相识的。

紫金山高高的围墙上一阵骚动,探出几个身影。

“喊什么喊?你是何人在此大呼小叫?”

“摩天教的诸位听着,我乃黄鹤派的孟非,今单人只剑前来,有事相商,请你们的掌教出来搭话。”

孟非?阿错心里一惊,他怎么敢明火执仗地跑到这里来?

紫金山上摩天教弟子受惊更甚,拉弓的,要通知人的,随即有人呵斥,才逐渐平静下来,然后一个人站起来,冲孟非喝道:“你真是黄鹤派的少掌门流水公子孟非?”

“不错,在下正是孟非。阁下何人?”

“某乃摩天教雷剑卫南。孟非,听说你功夫不错,伤了我教不少兄弟,可惜你没有碰到我,否则一定让你血染黄沙,丧命于本人雷剑之下。不过,你的胆子倒真是够大,一个人就敢来我摩天教,莫非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得了失心疯,以为一个人就可以对付我们摩天教?”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雷剑卫南,久仰。孟非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小瞧了摩天教的诸位英雄。孟非今日前来,既不是寻衅生事,也不为了打斗,而是有事相商。”

“孟非,你的手上可是有不少我摩天教兄弟的性命,你就不怕我摩天教趁机要了你的性命吗?”

孟非哈哈大笑,声震长空:“孟某既然敢来,当然就不怕。倘若摩天教不顾名声,定要取了孟某的性命,因此被天下人小看,孟某倒也死得其所。”

卫南冷笑一声:“哦,原来你是看准了我摩天教行事光明磊落,绝不像你们什么狗屁诛邪联盟不择手段,才敢来的吧?孟公子不仅剑法高,这胆气和心计也是一流,卫某领教了。废话少说,孟非你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竟然嚷嚷着要和我们掌教相见?”

“这事还是等你们莫掌教来了再说。卫南,并非孟非故意小瞧你与你,只是此事并非你能做主,说也是白说。”

卫南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摩天教豪杰无数,卫某又算得什么?不过孟非,今日是本人带队值班,你干什么都不肯说,你认为卫某该如何做?难道让卫某什么也不知道就通知掌教来见你吗?这点事理你不至于不明白吧?”

“卫南你说得有理,孟非告罪。孟某此来,是为了我的夫人丰色,就是想问问你们摩天教要如何才能放回我的夫人,是要钱要人还是要命。”

卫南一愣道:“哦?你甘冒风险竟然为了这等事?”

“正是,麻烦卫南你帮忙通禀一声,找个能当家主事的人来。”

卫南没有立即回答,似乎在询问手下人。

“孟非,你说的事情我还真做不了主,已经派人请长老过来,请稍候片刻。”

孟非在船头躬身一礼:“多谢卫兄。”

“不必谢我。我们是仇敌是对手,卫南虽然恨不得立即杀了你为同门兄弟报仇,但这等趁人之危的事情不是我摩天教的行事风格。孟非你记住,来日在战场上,卫某誓取你性命!”

“卫兄豪气,孟某佩服。念在今日相助之情,孟某当让你三招,再下杀手。”

“哈哈哈,孟非,你还真是大言不惭,还真以为自己当做天下无敌了?狂妄之际!这且不说,卫某问你,你要救你的老婆,为何不采取信使来往谈判的惯用方式,却要这样突如其来直接上门吆喝?”

“哼,信来信往,谈来谈去,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我的夫人岂不是受苦更多?不是孟某有伤在身,早就来了。卫南,我的夫人可曾受苦?”

“吃喝是有的饿不着,但肯定不能像原来一样呼奴唤婢山珍海味,不知道算不算受苦?”

“这就足感盛情。我的夫人温柔善良,并不是颐指气使之辈。”

卫南冷笑道:“是吗?孟非,看来你们倒是伉俪情深啊。不过据我所知,我们摩天教可关着不少你们诛邪联盟的家伙,你只顾自家老婆,却对生死与共的弟兄们不管不问,看来也是个重色轻义之辈,未免让天下英雄齿冷。”

孟非又是哈哈长笑:“卫南,你我以及我那些兄弟都是刀头舔血的汉子,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何况他们自有本派掌门出头相救,孟非虽然狂妄,但也力有不逮。而我的夫人不同,向来与人和善不曾伤过一人,说句不敬的话,我夫人拥有一颗菩萨心肠,孟非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又怎忍心她以残疾之躯被我连累,白受牢狱之苦?”

“噢,想不到屠夫般的流水公子,竟然还有这样的艳福,娶了这样一位贤惠无比的老婆,真是让卫某羡慕,就是不知道真假。好了,咱家罗长老到了,让他老人家同你说话。”

这时候,玄武湖边,紫金山旁,隐隐约约站了不少人围观,切切私语声像江边的蚊蝇嗡嗡。

再看那天上,一轮皓月冉冉升起,流水般的银灰洒落水上,如同一片虚幻。

青山隐隐,碧波迷离,城郭蒙蒙,江风习习,好一派如画的江南夜色美景。

那紫金山围墙之上,站起一个人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出,是一位身形不高的老者,只见他打量了一下江面,然后清冷的声音回荡起来:“下面何人?”简洁明练,带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下黄鹤派孟非。请问阁下何人?”

“老夫摩天教长老罗鸿。”

“原来是威震江南的冷雨剑客,孟非有礼了。”

“不必。你之来意老夫已知道。想救你的夫人倒也不难,两个条件即可。”

“阁下虽非掌门,但一向言出必行,孟非信得过您。什么条件请说吧,只要能做到的,孟非无有不允。”

那冷雨剑客罗鸿也不啰嗦,直接说道:“第一,黄金两千两。”

“可以!”

“第二条,自断一臂。”

孟非毫不犹豫答道:“同意。您就是要我一条命孟某也会同意,这次倒是孟某赚了。罗前辈,黄金就在船上,三千两全给摩天教。你让我见我家夫人一面,孟某即刻自断手臂。”

“怎么,姓孟的小子你信不过老夫吗?”

“晚辈不敢,但事关重大,请前辈谅解。”

“看你也是一条汉子,如此的不爽快。也罢,把人带上来。”

阿错心中翻滚着无数念头,亦喜亦悲。喜的是师姐找到了一位有情有意的丈夫,悲的是倘若孟非自残身躯,师姐心里是什么滋味,以后的日子又怎么过?

他忽然发现处于两难境地,本来想靠江南王岳微举的情面救出师姐,这孟非忽然来这么一出,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