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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海朵朵的婚约


石克巴这些玉皇派弟子多是孤儿,瞧见小胖一家团圆,不免被勾起心事有喜有悲,不少人默默流泪,暗自啜泣不止。

“前辈,此处荒郊野地天寒地冻,咱们一大群人在这里逗留有所不便,不如到前面的小镇上,大家吃杯酒暖和暖和。”

吕都抬起大胖脸,抹了把泪水道:“嗯,说得有理,咱们要好好喝杯酒庆祝庆祝。”

众人吆喝着,把那白石放到马上,把衣服略微收拾下一下,望了望几座在寒风中萧瑟的新坟,踏上官道,一路向西走去。

当天,众人在阳驿镇歇脚,心怀大畅的吕都难得地出钱,请众人吃喝一顿。

阿错与一众师兄弟畅谈一番,不免又是一番感慨。

原来,今年中秋之后,玉皇顶突然出现很多陌生面孔,掌门杜无前声称是小门派自动投入玉皇派门下,以加强本派实力,弥补吕清作乱给本派带来的损伤。众人虽有微词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杜无前是一门之长,加上肖玉阁随声附和,众人也就默认了。何况这些新入门弟子平素很少与其他门派打交道,只是占据了原本属于吕清的院落默默修炼,久而久之就习以为常了。

不料前几天小迷糊偷偷摸摸找到李鲁,两人又悄悄寻到程一飞,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小迷糊一次半夜起来方便,不料摸错了地方,听到掌门杜无前父子和执法长老肖玉阁和另一个新加入的长老私下商议,那长老名叫北川什么,和他手下竟然都是夜重人。三人商量准备过几天逼迫本派所有弟子归附夜重,不从者格杀勿论,听口气掌门杜无前虽然颇有不甘但似乎无可奈何,最终还是答应了。

程一飞得知此事后并未完全相信,第一个反应是去质问师傅肖玉阁。但他向来稳重,明白这样做会将此事暴露,一旦事情属实,害了自己不说,还会牵连到大批不愿归附夜重的同门,于是将此事偷偷告诉了石克巴,两人悄悄观察两天,果然发现不少异常之处,这才觉着十分不妙,于是偷偷联络一批素来可靠的同门,或找借口下山或偷偷下山,然后汇聚一处准备逃往东京暂避风头观望一下,或求助星极宫宫主赵光赵大侠。

不料下山不久,山上就发现了,肖玉阁与夜重的白石带领大批手下前来追杀,李鲁和孔朝圣等师兄弟惨死,小迷糊不知去向。余人一路狂奔,然后遇到阿错等人,这才转危为安。

阿错咬牙道:“石师兄、程师兄,不如我们杀回山去,为师兄师弟报仇!”

程一飞苦笑道:“阿错,先不说这个能不能杀得了,他们人数很多那些夜重人也不好对付。这个,到时免不了同室操戈,程某实在是不愿面对这样的情景了,这个实在是受不了。”

石克巴等人也连连点头。

陶罐儿瞥了一眼旁边正和吕氏夫妇其乐融融的小胖,黯然闪过,叹口气道:“阿错啊,听说你现在混得也不错,太子殿下都给你个封号。既然你没死,咱们兄弟们以后一块混算了,你有立脚的地方没有?你罐儿师兄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饱饭,不危险,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满足了。”

阿错猛然想起一件事:“各位师兄,告诉他家一个好消息,本派长老丰采丰大侠还活着。”

程一飞一把拉住阿错急道:“丰大侠?丰色师妹的父亲?这个,他还活着?”年轻的玉皇派弟子对丰采印象不深,程一飞和石克巴是很清楚的。

阿错点点头道:“不错,师弟在申城建立了个小小的长风派,丰大侠就在那里。而且再告诉大家一件事情,丰大侠当初也是杜无前暗害的,虽然侥幸不死,但也差一点,断了一只胳膊,双腿残废,不过现在也好多了。”

石克巴怒道:“竟、竟有此事这个杜、杜掌门实在是得、得、得了失心疯,什么丧心病、病、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好好的玉皇派就、就将会在他要毁、毁在他手里。”

程一飞沉声道:“诸位师弟,石长老,既然丰长老还在世上,咱们不如投奔他去。杜掌门和夜重人勾结玉皇派就算完了,而且肯定不能持久,等回头让丰长老带着我们重建玉皇派,诸位以为如何?”

“好,好好!”众人齐声附和。

陶罐道:“好,说走咱就走,别耽误了年夜饭。”

阿错道:“地址就在笔架山藏墨峰,你们去了表明情况就可以了。小弟我还要去东京一趟,既然杜无前和夜重人勾结在一起,肯定又要做不可告人的勾当,一定不能让他得逞,丰大侠的仇、孔师兄李鲁他们的仇不能不报!”

众人点点头黯然无话。

众人在阳驿镇盘桓一夜,第二天分手上路,阿错买了一辆破马车将白石放在车上,将面具戴上自动升级位马车夫,和满面春风的吕氏一家奔向东京。

吕合银骑着大黑马高兴地咯咯直笑,不停地围着众人跑来跑去,也不怕把大黑马压到,骨碌碌的大眼始终围着小胖转悠,满眼地心满意足。

“吕大侠,小胖这个模样进京可不大妥当,夜重人神通广大,杜宇又喜欢在京城里晃荡,万一被人认出来,不仅小胖有危险,还会打草惊蛇,想要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就难了。”

“唔,你说得有些道理,等今日住店时,把这身破衣服扔了,把儿子好好收拾打扮一番,保准谁也认不出来。看你们玉皇派真不是个东西,俺家好好的儿子折磨成什么样了。”

“吕前辈吕大侠,别光顾着心疼儿子了,这个,我和吕姑娘的婚事你们看什么时候办一下,都老大不小的了,我这个准姑爷该补个实缺了吧?”

吕合银和小胖一下瞧向阿错,眼光甚是不善。

吕都怒道:“小子你做什么怪?你有了莫姑娘还想打我们儿媳的注意,吕某就瞧不起你这三心二意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臭贼!”

罗氏笑道:“阿错小哥休要一直盯着我家孩儿,你放心,一定给你寻个……哦,你有莫姑娘了,就算了吧。”

阿错哈哈大笑,扬起马鞭甩了个鞭花,马儿得得车轮粼粼就是一阵小跑。

想起莫姑娘,他心中却暗暗叹气,那决绝的清丽眼神也快模糊了。

东京的巨大城门高高在望,阿错不自觉摇了摇头,此趟东京之行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行人没有进内城,直接赶往东城的丐帮总舵。

“几位朋友,不知道到丐帮何事!”丐帮总舵门口值班弟子见有人来,还有一辆破马车,忙上前询问。

吕都大肚子一挺:“告诉你们帮主,就说搅屎棍吕都携家带口携儿带女,不对,是携儿带儿媳,来他这儿搅合搅合,问他欢迎不欢迎。”

守门弟子颇有见识,当下笑道:“原来是威震江湖的吕大侠吕前辈,本派请也请不来的,怎会不欢迎?帮主正好在家,既然是吕前辈一家到访,天冷不必等候,请随晚辈来就是。这辆马车……”守门弟子有些疑惑。

吕都满意点点头道:“嗯,你这小子不错,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劳前辈相问,晚辈钟鸣,早些年跟随帮主到华山时,曾有亲眼目睹过前辈的风采,刚才一时眼拙未曾认出,前辈勿怪。”

“哦?还真是有缘啊,无妨无妨。钟鸣,不要看这马车破,里面可有好东西,是我送给你家帮主的厚礼,担心贼人窥伺抢夺,才故意找个破马车,这叫败絮其外金玉其内,懂不懂?”

钟鸣笑道:“前辈说笑了,谁敢抢前辈的东西。前辈,诸位,请吧。”

“钟鸣啊,你这丐帮号称江湖第一大帮,这里面怎么冷冷清清的?莫非天冷都躲到屋里喝酒睡觉了。”

钟鸣尴尬一笑:“前辈有所不知,这些天三教九流的人都往京城里跑,本派一些长老弟子参与维持秩序,是以冷清了些。”

“咦,怎么有一批当兵的,还有战马,你们丐帮要造反吗?”

“哎呦前辈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这是金官将军的随从。”

金官?阿错一愣,但也没有多问,心里却有些不安。

吕都不闲不淡地问着,见到人也懒得理会,钟鸣也很乖巧地处理了。

众人一会到了丐帮总舵中心大殿前面,刚刚停下,一个人就笑着从偏殿中走了出来,老远就冲吕都众人笑道:“吕兄,吕夫人,海某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阿错心道,这丐帮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也没见人跑来跑去,海叔叔已经知道了消息。他观察了一下海连口,不过半年光景,竟然憔悴了许多,两鬓的白发增添了不少。

吕都也笑道:“海大帮主,恕罪这种假惺惺的话就免了吧,一会把那好吃的好喝的多弄些比啥都强。”

“哈哈哈,好说好说,丐帮虽穷,还能能管得起饭。”

罗氏也抿嘴笑着行了个礼,吕合银、小胖上前以晚辈身份行礼,阿错默不作声地跟着行个礼。

海连口的眼光在阿错身上略微停了一下,然后冲吕都道:“吕兄,你这辆马车如何处理,让属下给你卸了牵到后面照料吧。”

吕都瞥了一眼阿错,低声对海连口说了几句话。

海连口眼神略微一闪,吩咐钟鸣道:“钟鸣,你将马车内的东西放进内牢,严加看管,不得出任何差错,切记切记不得走漏任何消息,你前面有事,叫蒋雄过来亲自安排,然后过来见我一面。”

见海连口神色极为郑重,钟鸣略微一愣,随即正色应道:“帮主放心,属下一定安排妥当。”

海连口重重望了钟鸣一眼,然后招呼吕都等人进偏殿坐下。

阿错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切都是原样,只是没见到海朵朵的身影,心中很是失落。

“吕兄一家光临敝帮,真是难得啊,这一次一定多盘桓两日,让海某尽尽地主之谊。”

“哈哈,海大帮主啊,吕某拖家带口的,这次就准备把丐帮吃穷了再走,你可不许撵我们啊。”

“吕兄真会说笑话。这位合银姑娘海某见识过的,已经成了大姑娘了,越来越福相了,这两位是?”

罗氏抿嘴一笑道:“海帮主,这位身材魁梧英俊的,就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儿子吕合金。”

“哦?真的找到了?哎呀呀,这是天大之喜,恭喜恭喜。”

吕都、罗氏、海连口都笑起来。

阿错不等海连口发问,将面具揭掉,向前躬身一礼:“海叔叔,阿错又见到您了!”

海连口腾地一下站起身:“阿错?”

“海叔叔。”

“好孩子,近前两步,让叔叔看看。”

阿错走到海连口身前,海连口仔细端详了一下阿错,忽然一把将阿错抱到怀里,拍了拍阿错的肩膀又松开:“好孩子,叔叔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朵朵找了几圈也没找着,你这孩子,真是不省心。”

阿错眼圈发红,嗓子有些嘶哑道:“还真地差一点见不着叔叔了,幸亏命大才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

吕都不满道:“喂喂喂,海大帮主你这是演的哪一出?你怎么比我找到儿子还激动啊。”

海连口松开阿错,呵呵一笑道:“吕兄有所不知,海某早已将阿错认为侄儿,和儿子也没什么差别,劫后重逢海某有些激动,倒让你见笑了!”

“唔,原来如此,你这老儿还真眼光,可惜吕某只有一个合银孩儿,总不能一女嫁二夫吧。”

“爹!”吕合银撒娇不依,小胖也狠狠瞪了这混账老爹一眼。

“海叔叔,朵朵妹妹呢?”阿错终于忍不住问道。

海连口一愣,忽然叹道:“阿错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消息传来后,朵朵不相信,带了几个人亲自去了蜈蚣岭一趟,回来时碰到了征东大将军的儿子金官,哦,他还是你的师兄我差点忘了。有个事情你或许不知道,这金官以前和朵朵订有婚约,后来朵朵大了死活不同意,我也就认了,老着脸皮和来金将军把婚约撤了。这金官当时也没当回事,这几年不知怎地一直缠着朵朵,这次碰到之后都来丐帮两次了,现在两人可能在后院内散步。唔,到吃饭时就该回来了。”

“哦,这样啊!”阿错随意答了一句,脑袋嗡的一声,心猛一沉,好像什么东西抓住心狠狠揪了一把。

海连口瞥了阿错一眼,露出一丝狡黠。

“阿错,你脸色这么不好看啊,是不是病了?”小胖伸过手来,探探阿错的额头,“没事啊?”

“阿错,时候差不多了,你去喊他们回来吃饭吧,我已经让人安排了酒席,一会还有……”

“好,我去看看,你们先聊,闲聊……”阿错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下意识走出偏殿,向后院走去,后面吕都哇哇的叫声、海连口的笑声根本没听见。

“我为什么这么难受?怎么如同当初听到师姐要嫁人时一般,不,好像比那还严重,仿佛整个世界就要离自己而去,将自己抛弃,我这是怎么了?”阿错痴呆呆地走进寂静的后院,有几个丐帮守卫弟子瞧见他露出奇怪神色。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不行,我还是把面具戴上吧,别让人看出来笑话。”

阿错掏出面具重新戴上,走了几步,来到一处小树林旁,刚要进去,忽然听得有人说话,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忙驻足闪在一棵大树后偷听。

“海妹妹,以前金官年少无知,做了许多可笑可耻之事,有时半夜思来常常冷汗如浆,羞愧难当。这数年的军旅生涯,家父的不停训诫,让愚兄懂得了许多道理,可谓重新做人。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海妹妹,我们毕竟曾有婚约的缘分,你就不能再给金官一个机会吗?”

他凝目望去,一座小小的假山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位一身戎装腰板笔挺,面色略微苍白但不掩英武气概,正是许久未见的老冤家金官。

金官凝望着的是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星眸低垂,脸蛋娇嫩而峨眉紧蹙,却是一直要和阿错算账的海朵朵,不过她那常见的鹅黄色长裙换成了深灰色的棉袍,少了些娇丽,增添了三分端庄典雅。

“金将军,我也知道你现在和以前大有不同,以你现在的努力作为下去,必将成为一代名将。金将军,朵朵命薄,只是一个乞丐头儿的女儿,举止粗疏,不希望委屈了金将军。”

海朵朵此时看来神情端庄、言辞委婉,分明是位大家闺秀,丝毫没有了阿错印象中小辣椒般的任性刁蛮

金官急道:“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海妹妹你怎么这么生分?我们两家可是世交。”他喘了口气,放缓了语气道:“海妹妹我知道,你的心里装着那位阿错师弟。阿错师弟的确了不起,金官以前狂妄自大做了许多对不起他的事情,数次派人害他,他竟然还不计前嫌救我,当时尚未当回事,后来越想越觉着汗颜,可惜天妒英才他英年早逝,愚兄想找个机会道歉也不可得,每每想起遗憾不已!海妹妹,阿错师弟固然难得,可他已经不在了,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金官竟说出这番话来,阿错吃惊非小,士别三日真是当刮目相看,看来这数年的军旅磨练真地改变了他不少。然而金官后面的话又让他愤怒起来,有我在,海朵朵用得着你照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