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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挣脱


“恭喜,恭喜!”

守卫武士打开房门,井上狗父扭着罗圈腿走到阿错面前大声嚷着,小眼睛得意洋洋甚是可恶。

紧要关头阿错不敢惹事,担心被井上狗父看出端倪,他坐了起来,做出病恹恹的样子,呼吸急促有气无力道:“井上,我有什么可喜的?莫非要把我放了?”

“哈哈哈哈!”井上狗父差点笑岔了气,“阿错啊阿错,你还真能想!本大人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一会本大人就要上路,去迎接上人,最迟后天晚上就回来了。小子你听清楚没有?你在阳间就剩两三天的时光了,你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难道不是可喜可贺吗?”

“啊?”阿错一下子吓傻了,大睁着眼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床上,不住地发抖,仿佛是恐惧到了极点。

“怕了吧?吓尿了吧?晚了!小子啊,敢跟我们夜重人作对,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井上狗父嘲讽了一番,又嘱咐守门护卫道:“羽仁五郎,这小子就交给你了,给本大人好好看管,让他吃好喝好,不许少一根汗毛,养得精神了,本大人折腾起来也有趣味,猪还要养肥了杀嘛,听明白了吗?”

“是,井上大人!”

井上狗父心满意足地走出去,听声音又到别的房间耀武扬威去了。

阿错又惊又喜,惊得是如此短的时间,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喜的是井上狗父一走,肯定会带走一部分人,阿错发难时更容易一些。

屋内一恢复安静,阿错不敢犹豫,贯通更多的小循环和运转生肌祛毒妙诀并举,所幸有如意诀在手,算是帮了天大的忙,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七花神功散的毒性已经消除了七七八八。

那位叫羽仁五郎的守卫武士,监视阿错的次数愈加频繁,唯恐出了差错。不过每一次看过去,阿错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他也就放了心。据他所知,七花神功散自问世以来,还没有听说谁能解开,何况又加上了百草白日魂,逃出去也是个死。

到了后半夜,七花神功散的药性基本完全消除,雄浑的内力又开始了在经脉内循环流淌,再加上近二百小循环的内息,阿错的内力已差不多超过了七层,甚至到了七层中期。

内力从六层到七层是一个巨大的提升,有本质上的区别,很多老一辈武林高手穷其一生都没有进入到这个境界,这意味着阿错仅从内力而言,已经站立于真正的高手之列。

至于剑法,除了师傅老道士,阿错较量过的人还没有谁是高不可及的,残花客那么厉害的大魔头,不也在阿错手上吃了亏,倘若再一次碰到,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

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阿错差点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仰天长啸,这不仅是功力的提升,而且意味着逃生的机会!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盘算下一步计划。

这两天在修炼的间隙,他曾注意观察过这个地方,吃饭时有四个人在甬道中巡逻,平常只有两个人来回巡视。

这个地方大概有二十个武士,井上狗父肯定会带走一些人,也就剩下十几位,以阿错的身手,只要不出意外策略得当,应该完全可以应付。

至于地形,借那次参加夜重人月见节宴会的机会,他观察到一些情况,这座地方应该是个山洞,前后各有一道石门,石门往里,是那座大型餐厅,再往里就不知道是什么设施。往外不知道有几座石门,而且据他猜测,这些石门应该都是从外面打开的。

这就是个问题,万一外面人发现异样,将石门锁死,阿错就成了瓮中之鳖,夜重人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

阿错现在手无寸铁,怎么能一击制敌而不让对方发出任何动静,还需要斟酌一下。

他突然想起老道士教的真玄拳来,这才醒悟老道士当初的苦心,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修炼。不过有一些他还记得,而且有了内力支撑,加上真玄拳的千变万化,不妨试上一试。他在心里反复演练了一遍又一遍,觉着比较有把握了,决定开始行动。

此时夜深人静,只有两个守卫武士在甬道里走来走去。

今晚是羽仁五郎值班,他懒洋洋地踱着步,打着长长地哈欠,咒骂时间过得慢,走到关押阿错的牢房时,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就要走开,猛然一愣又退了回来。

灯光下,阿错正侧卧床边,腰部半弓,面朝下不停地点头,还一伸脖子一伸脖子的。

“喂,你怎么了?”

阿错也不理睬他,头点得更利害了。

羽仁五郎想起井上狗父的吩咐,赶紧打开房门,走了进来问道:“小子你怎么了?”

阿错依然不理,开始干呕,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你到底怎么了?”羽仁五郎不由走近了些,伸手就要抬起阿错的脸部看看怎么回事,蓦然觉着风动,喉咙随即剧痛无比,知道不妙大骇之下却发不声音来,想挣扎时力气潮水般消失,转眼陷入黑暗之中。

阿错半握拳头,以前端猛然出手,用真玄拳的不动拳击碎了羽仁五郎的颈椎骨。阿错同时迅速起身,轻轻扶住让羽仁五郎,让他爬在床上。阿错看了一下,大约这些武士为了避免暴露踪迹,使用的还是星罗常见的宝剑而不是长刀。阿错飞快地将他的长剑连同剑鞘解了下来,刚想脱下羽仁五郎的衣服,却听见脚步声响,另外一个守卫武士朝这个方向走来,大概是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阿错眼珠一转,将羽仁五郎塞进破被子,直接把头盖上,自己一闪身,悄无声息地躲进极浅的门旁死角。这位守卫武士并没在意,随意嚷着“羽仁五郎怎么回事”就到了门口,一看没有发现羽仁五郎,还没来得及诧异,阿错快若闪电,又是一招不动拳,从侧面击碎了他的颈椎骨,这位武士摇晃一下,头颅侧倒,就此魂飞魄散。

何为不动拳?即致敌于死地而敌身不动。这是极有讲究的一种拳法,要求集中足够的内力极快地打击对手要害,快速消灭对手,而敌人的身体并不因受到大力而飞出。譬如一张纸,你一口气可以把它吹的飘出去,可以一掌把它打很远,力气与速度充足的话还可以将其击烂,但假如你只用一只手指快速捅过去,则可以破洞而纸不动。

不动拳也就是这个道理,因为阿错要尽可能减低造成的声响动静,甚至避免对手大量出血,对速度、内力、出拳方式、击打部位有更为严苛的要求。

阿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接连除掉了两个夜重武士,也惊异的察觉,他的速度已经到了本人也不敢想象的地步,雄浑的内力也让他十分满意。

不过此时不是自恋时候,他查看了一下,后来的这位武士和自己身材相仿,三下五除二将其脱掉直接套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武士身上的东西自然也就顺便换了主人,他佩好宝剑,摘掉两人身上的钥匙,想了想又快速将羽仁五郎的衣服脱下来顺好,然后模仿武士的样子,懒洋洋,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甬道里寂静而昏黄,他先向里走,抬眼望去,左右两侧大概共有六间牢房。他不紧不慢地移动着,同时用余光打量两侧的情景,只有一侧有人,另一侧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故意停下听了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老道士和莫野望的牢房最靠里,阿错瞧着枕头上花白的头发,叹了口气,没有急于去唤醒他们,现在还不是时候。在进来的那一侧石门上,肯定有瞭望孔一类的东西,他不敢轻举妄动。倘若观察里面动静的武士发现甬道里没有一人,肯定有所动作。就是现在阿错也一直在担心,唯恐有人喊一嗓子,然后石门紧闭把众人堵到里面,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他扭头往回走,脚步声也和武士的轻重相仿,很快他就发现了李霜石的位置,也在自己一侧并相距很近,李霜石正侧面而卧,眉头紧皱,或许在做什么恶梦。

除此之外,石洞之中再没有关着其他人。

阿错没有停下,继续前行数步,眼光看似散漫,焦点却集中在石门上,这就是要出去的必经之路。

他压抑着冲动,看清了石门上果然有一个极小的窗口,石门的另一侧有些光亮,但因为窗口较高,阿错从这里什么也看不见。

让他松了一口的是,窗口无人无动静,看来夜重人毫无察觉。

他很想过去爬到窗口处向外瞭望一下,但终于没有,而是信步回来,走到关押自己的牢房,迅速拿起羽仁五郎的衣服刀剑背在身后,去下身上的钥匙,大模大样来到李霜石的门口,倾听了一下周围动静,换了三把钥匙才打开房门,把他急出了一声冷汗,那轻微的开锁声也是那么惊心动魄。他脚下一扭,如一阵风扑倒李霜石的身前,一把捂住李霜石的嘴巴,并使劲一掐,李霜石醒了过来,脸上先是茫然很快目光恢复了清明。

“我是阿错,别问别说话,把衣服换上,装成夜重人,快点出来。”

李霜石惊诧之色一掠而过,立即眨眨眼表示明白,让阿错暗叹此人反应真是迅速。

阿错不敢停留,很快回到甬道中,继续不紧不慢地巡视。

不过片刻功夫,李霜石就从房里出来,一副很懒散的样子,正是一个夜班将尽的疲惫形象,阿错又叹此人不仅反应机敏,应变极快,而且悟性甚高。

两人巡视着,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仿佛两个值班的人因无聊而闲聊。

“接下来怎么办?”李霜石轻声问道。

阿错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简单一句话包含大学问,李霜石没有像一般人大惊小怪问怎么回事,而是直接问下一步打算,行事之稳重,对事情轻重缓急把握程度,真是均非常人可及,此人不愧青龙将军称号。

阿错暗叹着轻声答道:“我已恢复功力,一会趁机杀出。到时你打开莫前辈和老道士的房门,三人集中在一处。我若成功,自会回来救你们,若是失败,你们自己看着办。”

阿错此种设想,顾虑三人没有功力,跟着自己冲杀反而太危险,阿错也不能放开手脚。至于说失败了让他们看着怎么办,其意味不言而喻,不愿接受折磨或者不愿真的让夜重什么上人知悉心中的秘密,就自尽了事。

李霜石略一思忖,即沉声道:“好,你多小心。但无论如何,霜石多谢!”

两人随即分开,从外面看去,两个武士正常巡视,一切平安无事。

又过了大约漫长的半个时辰,一个人脸出现在石门的小窗口,观察了一下里面随即消失了,片刻后,石门吱呀呀滑开,两个换班武士睡眼惺忪地相继出现在门口,一位打着哈欠,一位还嘴里嘟囔着阿错听不懂的话语。

早已看起来自然等在门口的阿错,早已蓄势待发,见石门打开机不可失,晃动间长剑已经到了手上,然后如一缕轻烟掠过,越过两人到了石门以外,门后负责瞭望的武士刚察觉有异,感到咽喉处一凉一痛,阿错不敢稍停,脚下轻点,急速飞掠出三四丈去,来到第三道石门前,长剑挥出,两位尚未反应过来的武士喉头溅出一溜血花,身子一软斜斜倒在地上抽搐。

这一系列动作快如电光石火,阿错将追风步、迷风步提到极处速度惊人,转瞬间五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阿错半弯下腰,边打量变聆听动静,听见一个女子很慵懒的声音,声音很轻微,传自右侧的一件石屋之中,听不懂说些什么。

这段甬道两侧共有三个门,右侧两个,左侧一个。

此时女子说完之后,听见一个男子短促地吐出几个字节,听口气似乎在低声喝斥女子。阿错心中一动,如猫一样贴近此间门口,门却突然拉开,一个人影闪了出来,阿错伸剑就刺,应声插入,方自欣喜蓦然觉着不对,睁眼处却是个枕头,急忙侧跳抽剑护身,一个人影已经随后跳了出来,二话不说举剑就向阿错劈去。

这人的反应灵敏与应变迅速均非一般武士可比,劈向阿错的这把剑携带者一股寒风,势头甚是凶恶,内力可见很是雄厚,却正是那位叫藤野的武士头领。

这藤野在劈向阿错的同时,嘴里发出凶狠地嗬嗬怪声,房间里也有女人对尖叫声传来,阿错明白事情已经暴露,必须尽快解决这个藤野,避免陷入包围之中。

他脚下一滑,撤身闪开藤野劈来的一剑,迅即蹂身而上,剑光缭绕之中,三十六式无为剑法以超过暴雨数倍的速度展开,随后看也不看,纵身来到左侧房间门口,几个衣衫不整的夜重武士闻声陆续窜了出来,阿错如一阵轻烟游荡,这些武士就觉着眼前有一片黑影飘过,然后自己的眼睛也沉入黑暗之中,摇晃如下遽然摔倒。

几乎与此同时,阿错身后的藤野也重重摔倒在地,数出血线喷了出来,眼睛兀自睁得滚圆,显然到死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藤野反应也够快的,虽然阿错穿着夜重武士服装,藤野一觉有异下手毫不留情,先杀了再说。怎奈仓促行事,对突然出现的对手一无所知,一身功夫来不及发挥就糊里糊涂完蛋了,死不瞑目也可以理解。

阿错提剑冲进左侧房间,放眼处白花花一片与尖叫声一片,都是女子雪白的酮体,或蜷或卧,有半靠在靠在墙上看着阿错瑟瑟发抖的,有的只顾蒙住了头部,浑圆的屁股却露在外面。

这处明显是普通武士居住的大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阿错之所以如此顺利,看来也得益于这一群夜重男女毫无羞耻的胡乱交合。

阿错皱了一下眉头,听见外面有动静,一闪掠出房间,发现一个半裸身体的女子正发疯般地向外冲去,阿错身体一飘拦在她的前面,那女子张嘴就要尖叫,阿错抬起一脚将她踹了回去,女子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一声。这女子好像有些功夫,摔到地上,并不像一般女子摔个七荤八素,反而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把剑想要反抗,阿错早已赶了过来,长剑一挥就将她的宝剑击飞,转身扭住女子的脖子,不带她反应过来,阿错身形晃动之间已经到了左侧的房里,手臂一挥就将她重重地扔在床上,吓得其他女子又是一阵尖叫。

阿错稍一打量,觉着没有大碍,顺手关上门,转身冲进了右侧藤野的房间,里面空无一声。他再推开隔壁的那间房,里面空间很大,装饰舒适华丽,却也空无一人。

他刚想松口气,眉头一皱脚下一扭,来到最外面的石门前,透过一个小孔朝外看去,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了想,一回头吓了一跳,随即又笑了:老道士抱朴真人、莫野望前辈、青龙将军李霜石三人正站在第二道石门外,惊疑不定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