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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鄙夷地欣赏


“阴文!”

“一齐动手,干掉这老贼!”

随着惊呼声,大门处扑进来的三四人,一齐向阴文攻来,阴文一愣,这一枪没敢扎下去。地上的阿错趁势拼尽全力长风剑横扫阴文的小腿,只是他虚弱至极剑势缓慢,阴文轻易纵身跳起闪过,长枪一挥挡开来人的攻势,担心身后的蒙面黑衣人发难和脚下的阿错捣鬼,阴文身体一闪跳到一边。

阴文早看清来者都是一身丐帮帮服,明白这阿错这小贼的援兵到了。老贼何等心高气傲,全然不惧,想赶紧打发了事,继续追杀阿错。谁知这一交手,几个看起来很陌生的丐帮年轻弟子功力剑法竟都不一般,快捷如风,凌厉凶狠,全然不是常见的丐帮弟子剑法,不由暗自心惊。而且,阴文受伤势影响,觉着身体逐渐沉重运转不灵,而门外丐帮的人还不断涌入,阿错小贼身边还围着两个丐帮弟子,明白今天想要杀这小杂碎已是万难!

阴文权衡一下,凭他的枪法,即使重伤之余,拼尽全力也能击杀数位丐帮弟子,可势必增添新伤,把本人置于危险境地,况且除不了阿错小贼又有什么意义呢?何况场上还有一个丐帮帮主海连口的女儿海朵朵,一个不好,海连口就要和他拼命,阴文虽有星极宫撑腰,恐也抵挡不了海连口的怒火。

自己的老命无论如何不能交代在这里,否则就再也没人为儿子、兄弟、侄儿报仇雪恨了!

偷鸡不着蚀把米,今天的买卖亏大了!

阴文异常沮丧与愤懑,但老贼心性坚韧,暗道重伤在身不宜恋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瞬间拿定主意,挥枪逼开丐帮弟子,果断纵身跃上墙头,倏然远去。

“都不要追。阿错,你怎么样?会不会死?”头发凌乱地海朵朵吩咐一声,半蹲在阿错身旁。

“我暂时还死不了,朵朵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给你收尸的,谁知道你命这么硬,竟然来早了。”

“刚才阎王爷还冲我笑呢,一看你来赶紧跑了,原来你比阎王还厉害,以后江湖绰号就是赛阎王好了。”

海朵朵哼了一声:“我看你倒是给阎王爷讲笑话比较合适。”

丐帮弟子们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原长风武馆的数位弟子,其中有眼色的把椅子捡回来扶阿错坐下。

“阿错,这位姐姐是谁啊!”

“姐姐?你说我的这位救命恩人。我还不知道恩人姓名呢,真是不像话。”阿错挣扎着站起来,向黑衣蒙面人弯腰行礼,身体一晃差点摔倒,旁边的丐帮弟子赶紧扶住。

“不是恩人舍命相救,小子就死在阴老贼手下了。恳请恩人告知尊姓大名,让小子铭记在心以图后报。”

那蒙面黑衣人适才本欲舍命扑向阴文之际,海朵朵众人正好赶来,阴文跳到一边,蒙面黑衣人就又重新坐在地上恢复体力内息,也正因如此,冲进来的丐帮弟子才没有冲她下手。

此时听得阿错问话,她只是摆摆手并不答话,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张连横身边,捡起霹雳剑张连横的那把剑,看了看,转身向门外走去。

阿错大急:“恩人,您有伤在身,休养一下明日再走吧。”

海朵朵也道:“这位姐姐,你受伤不轻,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贼人,您就这样走出去不大妥当。”

蒙面黑衣人顿了顿,依旧向前走去,眼看就要出了桃花庵的大门。

阿错无奈,又不能强行拦阻,猛然看见树桩上的那匹马,急忙叫道:“恩人,请务必告诉您的姓名。嗯,您要是非要走的话,就把这匹马骑走。”

一个丐帮弟子急忙解下缰绳牵着马赶了上去,那蒙面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接过缰绳,费力地爬上马背,扭过头来看了一下跟着出来的阿错等人,然后打马而去。

阿错呆呆地望着蒙面黑衣人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平白欠别人这么大一个人情而不知对方是谁,就等于欠了别人一笔债,而且还不知道找谁归还。

“别发呆了,人都走了。人家不愿显露真容,你就别多想了。”海朵朵没好气地白了阿错一眼,“钱谦、秦京,你们把他扶进去上药,其他人赶紧把里面清理一下。”

八九个人又回到桃花庵,刚才没太注意,现在一眼望去满地的死尸,横七竖八地或倒或卧,其状惨不忍睹,都忍不住倒吸口气。

“馆主,你手够狠的,一会就干掉这么多人。”钱谦是阿错的原来属下,明白阿错的性格,一边给阿错敷药包扎,一边开玩笑道。

“废话,我不杀他们就要杀我,就这我还放走好几个呢。你看我身上这么多伤口,好几次都差点喝孟婆汤了。”阿错突然想起什么,对旁边皱眉不语的海朵朵道:“朵朵,我今天见着鬼剑山庄的那个少庄主黑山了,还有那个七娘也来了,可惜他们跑得快。”

“真的?他们竟然敢出现在京城?”海朵朵先惊呼一声,又撇撇嘴道:“正主儿一个没抓住,自己还差点丧命,真是出息了。”

“轻点你轻点!”阿错哎呦一声,嘱咐钱谦他们换药小心,又咧着嘴争辩道:“谁说没一个正主?你看那一个是阴文的兄弟霹雳剑张连横,喏,那一个也是老贼的帮凶叫做什么草上蚂蚱的马晓飞,这两个人总有点分量吧。”

“真的假的?”海朵朵和几个丐帮弟子不由动容,赶紧上前查看。

“阴文还顾忌点面子,这两个恶贼比阴文还嚣张,行事毫无忌惮,没想到偷偷摸摸也到了京城。好吧,这次算你立了一小功,你们几个把这两个恶贼带回府去,让长老们辨认一下,要是真的说不定还能去官府领些赏金。”

“有我的一半啊。”

“有你个屁!”海朵朵呲着银牙,恶狠狠地道。

“女人也说脏话。”阿错低声嘟哝道,心中很是郁闷,这海朵朵好一会歹一会,让人摸不着头脑。

钱谦低声安慰阿错道:“馆主你别生气,你不知道,幸亏海姑娘专门在你这附近安排了两个兄弟盯着,就怕你出事。这不,海朵朵刚从外面回来,这边的兄弟就说你这边有动静,海姑娘就带着人跑过来了。我看啊,海姑娘是……”

“钱谦你在说什么?”正在巡视的海朵朵厉声喝问。

钱谦吓了一跳,灵机一动答道:“我在问馆主是跟我们走,还是留在这里。”

海朵朵怒道:“他不走在这里喂鬼啊?还有他以后准备落草为寇,以后不许再称呼他馆主,没的连累了我们丐帮。”

钱谦诺诺连声,偷偷冲阿错做个鬼脸。

一个丐帮弟子走过来问道:“海姑娘,都收拾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明天记著弄辆大车过来,把这儿清底清理一下,另外派人盯着阴府的动静,都撤吧。”海朵朵下达完命令,又狠狠斜了阿错一眼,“真是一会不让人安生。”

众人回到丐帮,阿错被安置到原来杜英住的地方,众人打着哈欠都散了。

累急了的阿错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把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由于睡得较晚,他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接近午时,感到身上的疼痛犹胜昨晚,肩膀上、胯上、腰间,多处火辣辣的痛,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撑下来的。

一小盆热腾腾的鸡汤香气扑鼻,乳白的汤汁,上面点缀着几根香菜,几个鲜红的朝天椒,瞧着分外诱人。

“朵朵,这是你自己做的孟婆汤吗?让你亲自伺候多不好意思,有钱谦就行了!”

海朵朵俏脸微寒:“你吃不吃?不吃我端出去喂狗。”

阿错嬉笑道:“吃,怎么不吃,我早就饿了。”他伸手端碗去盛,却忘了肩膀上的疼痛,不由哎呦一声,筷子掉落下来。

“去!”海朵朵斥了一声,盛好了交替拿起筷子、小勺喂他。

“你怎么了朵朵,怎么这么憔悴啊?”阿错美滋滋地享受着,偷眼瞧下海朵朵,往日光泽照人的脸蛋有些苍白,不由皱了皱眉头。

“还不是被你气的,没良心的狗东西吃饱了就跑,喂条狗还知道跟着主人摇尾巴呢。”

难道海朵朵还在为自己要走生气?这,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阿错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想走啊。可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安排的,我简直成了惹祸精,到哪里都不得安生,总要惹些乱子,你看京城中那么多人看我不顺眼,就担心连累了你和海叔叔。”

“眼不见心不烦,要走就快点滚蛋,谁稀罕!”

“走了就没人喂我喝鸡汤了。”

“不尽然吧?凌波仙子英樱,长乐公主赵含霜,还有什么小老婆峻极派那位,还有蛮夷婆子卡夫卡娃,邪教那位莫姑娘更是美若天仙,还有昨晚不知名的那位女子,西域的阿依娜也和你眉来眼去,我看你滋润着呢。哎呦,不说不知道,小贼,看不出你艳福不浅啊?”

“那是那是!”阿错本来还想反驳,越听越不对味,索性来个默认。

“那是个屁,你还想喝不想?”

“想喝想喝,对了朵朵,把那块鸡肉夹给我,我都瞧半天了,它也等急了。”

“真是个狗东西!”海朵朵笑骂着,夹起一块鸡肉,阿错却抓住她的手,将鸡肉推到她的嘴嘴边:“朵朵你也吃。”

海朵朵手抖了一下,鸡肉差点掉下来,蛾眉一竖下意识就要发作,却又眼圈一红,默默张开嘴将鸡肉慢慢吃了下去。

“朵朵你喝口汤,别噎着了!”

“去去去,手抖得像鸡爪子,别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海朵朵接过汤勺喝了了一口,忽然想起这枚汤勺刚被那小贼没吃相没品位地舔过,心中有些异样,脸有些发热,索性寒了脸嗔道:“别捣乱好好吃,我有个事给您说。”

“什么事?是不是阴文死了,他受的伤可不轻啊。”

“哪有这么容易,他活得好好的呢。你别乱打岔,有兄弟传来确实消息,泰山玉皇派大乱。”

“大乱?怎么个乱法?”阿错放下汤勺。

“前几日峻极派偷偷派出大部人马,和玉皇派长老吕清一脉里应外合,突然袭击玉皇派,首要目标就是掌门杜无前。不料杜无前早有准备,纠集了大批人马预先埋伏,反而把峻极派和吕清的人马杀得一败涂地,峻极派还好见势不妙跑了,吕清一脉就惨大了,可以说死伤殆尽,玉皇派算是元气大伤。”

“竟有此等事?”阿错心中浮起尘封多年的一幅幅画面,心中百感交集。

“他们对你又不好,不把你当人看,你紧张个什么?嗨,爹爹说这也是上代人留下的恩恩怨怨,好像杜家长辈手段不够光明造成的。”

阿错怅然苦笑:“玉皇派是没人多少人对我好,可那里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还有不少好兄弟。朵朵,郑山师傅那一脉怎么样?”

“郑山死了之后,石克巴被提拔做了长老,他们自然是站在杜无前一方,听说这次也死伤不少,具体不清楚。”

阿错的心中一沉,一个个面孔呈现在心中脑海,结巴的石克巴、细声细气的大肚子陶罐、贪吃的张小胖、面冷心热的荆贵、重情重义的孔朝圣,还有李鲁、小迷糊、程一飞……

师兄师弟们,你们还好吗?我能做些什么?好像我什么也插不上手!

他默然半响,才发现海朵朵不曾离开,一双剪水双眸凝视着自己,不知为何有些惭愧:“朵朵,我吃饱了,谢谢你。”

海朵朵哼了一声:“谢我干什么?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从见面就开始欺负我,我还没羞没臊对你这么好。”

阿错想说点什么,却被匆匆闯进来的钱谦打断了。

“海姑娘,阿错馆……那个阿错兄,突厥的阿依娜姑娘求见。”钱谦本来习惯要称呼馆主,想起海朵朵的吩咐,又慌忙改了口。

海朵朵秀眉微蹙:“阿依娜?到底求见谁啊你倒是说清楚?”

阿错笑道:“当然是求见你了,我又跟她不认识。”

钱谦道:“不是不是,这位阿依娜姑娘说,你们谁在见谁,谁都可以,都可以,嘿嘿。”

“见我干什么?”阿错有些不解。

海朵朵哼了一声:“钱谦,阿依娜是怎么进来的?”

钱谦一愣:“骑马过来的。”他蓦然醒悟,“一个人来的,戴着斗篷好像不想让外人知道。”

“好吧,就让她到这儿来吧。”

钱谦应了一声离开,海朵朵瞥了阿错一眼,冷笑一声:“装,你继续装。”

阿错叫起撞天屈:“我真的就在宴会上见过她一面,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不过也奇怪啊,你说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海朵朵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是啊,你说怎么会知道呢?这土门不就是个可汗吗,怎么这么大本事呢?”

阿错恍然大悟,嘴成了O型,被海朵朵鄙夷地欣赏着。

幸好此时一阵清风扑进屋来,一个女子如一头矫健的小鹿迈进房中,她解下斗篷,露出一张清减不掩鲜艳的脸庞,水汪汪的眸子瞬间掠过阿错二人,对阿错靠在床上的情景,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阿依娜见过海姑娘,见过阿错阁下,冒昧之处,尚请海涵。”

海朵朵盈盈回礼:“阿依娜姑娘请坐,这位阿错阁下重伤在身动弹不得,你也别介意。”

阿错咧咧嘴尴尬一笑,忽然又是一怔,这位姑娘的声音似曾相识,不由深深瞧了一眼,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联想的地方。

海朵朵神定气闲面带微笑:“阿依娜姑娘,不知何以光临敝处,有何吩咐不妨直言。”

阿依娜面露戚容道:“海姐姐不要客气,我只是一个江湖女子,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直说吧,才被屈杀的青龙将军就是我的师兄。”

海朵朵一惊道:“李将军是你的师兄?哎呀,真是太可惜了,谁也没想到帝国来这么一手,这么一个才华横溢前途锦绣的将军就这样去了,阿依娜姑娘还请节哀顺变。”

阿依娜含泪道:“多谢海姐姐安慰。海姐姐,他们突然杀死李师兄,其实也是怕土门可汗拦阻,因此赶在可汗到来之前就动了手。”

“这却为何?”海朵朵问道。

“不瞒海姐姐,阿依娜本名封娜,你看我的相貌,我也是星罗人,爹爹曾是燕京守将,因揭露上官贪墨军饷反被构陷,被抄斩了满门,只有阿依娜一人被师傅救走,从此跟随师傅还有李师兄在各地游历,也从而结识了突厥这位土门可汗。师兄李霜石深得土门可汗赏识,数次许他突厥高位,然而李师兄难忘故土,依然决定回国报效,不想落得如此下场。阿依娜在路上曾数次想救出师兄均未成功,土门可汗闻信赶来东京也有此意,谁想星罗那些恶人竟然先下手将师兄害死,真是一群混蛋。”阿依娜越说越生气,小拳头攥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