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其他 > 明史全文阅读 > 第18章 天下第一奇男子

第18章 天下第一奇男子


  太祖为功臣加官晋爵之后,考虑到宋、元的弊端,就仿照古制,给王子王孙们封藩。当时封了九个儿子,一个侄孙。每年赐给一万石粮食。身边的官属、护卫最多的有一万九千人,最少的也有三千人。冕服、车、旗、府第仅次于天子,公侯不得超越。后来尾大不掉,成为燕王靖难的祸端。

  洪武四年正月。太祖下诏伐蜀,命中山侯汤和为征西将军,江夏侯周德兴、德庆侯廖永忠为副将,带领水兵从瞿塘进发;颍川侯傅友德为征虏前将军,济宁侯顾时为副将,率陆兵从秦、陇进发。浩浩荡荡,前去讨伐明昇。明昇的父亲明玉珍原来是徐寿辉的部下,身长八尺有余,一只眼睛有两个瞳仁,驻守在淝阳。一次与元兵搏斗的时候,右眼中箭,于是成了独眼。后来,明玉珍占据蜀地,徐寿辉被杀之后,他就自称陇蜀王。再后来称帝,国号夏。病逝后由儿子明昇继位。明军攻克元朝都城的时候,明昇曾写信道贺。后来,太祖派人前去招降,明昇不肯答应。明军于是水陆出兵,大举进攻。

  蜀丞相戴寿和平章吴友仁,设下防御的计策:用铁索为链,横断瞿塘峡口。在峡内羊角山旁边,凿穿石壁,系上铁链,架起飞桥,上面载上火炮,抵御敌军。汤和等人率令水兵来到峡口,果然被阻挡下来。傅友德趁夜抵达阶州,守将丁世珍弃城而逃。傅友德攻下阶州,又进攻文州、绵州,连战连捷。戴寿、向大亨逃到成都,吴友仁逃到保宁。

  等到瞿塘峡的守卫渐渐松懈下来,明副将军廖永忠就偷偷派了几百名精兵,穿着青蓑衣,带着干粮水筒,翻过山度关。蜀山草木茂盛,明军穿着青衣,很难辨认,因此无人知晓。廖永忠料定他们已经越过关卡,就带领水兵猛攻,逆江而上。守将邹兴前来迎战,廖永忠令军士们奋力上前,一面接战,一面纵火。霎时间江上一片通红,铁索尽断。邹兴正在苦苦支撑,忽然后面有数十艘小船,载着青衣兵顺流而下。明军前后夹攻,就算邹兴浑身是手,这时也难以招架。突然间一支冷箭射过来,穿透了邹兴的脑袋,一个蜀帅就这样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

  邹兴死后,蜀兵溃散。廖永忠随即进攻夔州。哪知夔州城门大开,城中空无一人,任人自由出入。廖永忠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夔州。第二天,汤和赶来与廖永忠会师,商议攻打重庆的事情。廖永忠麾军再进,攻入铜罗峡。明昇尚且年幼,听说明军大队杀过来了,吓得魂不附体,立即召集群臣商议。左丞相刘仁劝明昇逃往成都,明昇的母亲彭氏哭着说:“即使逃到成都,也只能苟延残喘几天,不如早点投降,还能保全百姓的性命。”明昇听了,马上派人奉表投降。汤和与廖永忠一同来到重庆。明昇将自己绑上,嘴里衔着玉璧,带领百官出城投降。汤和下马接过玉璧,廖永忠替他松绑,然后好言抚慰,并下令诸将不得侵扰宫廷。随即入城安抚百姓,并派人押送明昇以及明昇的母亲彭氏赶往南京。

  这时,成都、保宁仍然坚守不下。傅友德围攻成都,戴寿、向大亨带领弓弩手拼命射箭,明军的前队大多被射倒,连傅友德也身中数箭。傅友德包扎好伤口继续战斗,部兵也拼死杀过去,戴、向二人抵挡不住,逃回城中。过了几天,城门大开。傅友德急忙麾军入城,不料城中却奔出象群,势不可当。幸好傅友德已经预备好火炮,轮番射击,大象才往城里奔去。守城的士兵大多被象群践踏而死,门都没来得及关上,明军趁机一拥而入。戴寿、向大亨不能再战,只得束手投降。傅友德又移兵保宁,正巧周德兴等人领兵到来,两下夹攻,城池当即被攻破。吴友仁无路可逃,被明军擒住。丁世珍从阶州逃走后,召集残兵败将袭击了文州,杀死了明将朱显忠。傅友德亲自支援,丁世珍再次逃走,后来被部下杀死。蜀地平定。

  明昇被带到京城后,太祖宣他入见。明昇一个劲儿地发抖,太祖和颜悦色地安慰他,并封他为归义侯,还在京师赐了房子。汤和等人从蜀地班师回来,一路带着戴寿、向大亨、吴友仁等人。不料戴寿、向大亨乘汤和不备竟投河自尽。吴友仁被绑在船里,一直押解到南京,最后被斩首示众。其余的降将都被发配徐州。第二年,太祖将陈理、明昇流放到高丽国去了。

  元朝大将扩廓铁木儿逃回和林后,元主爱猷识理达腊仍然对他委以重任。扩廓铁木儿于是屡屡发兵侵扰明朝边疆。太祖又命徐达为征北大将军,出雁门关,攻打和林;李文忠为左副将军,出居庸关,攻打应昌;冯胜为右副将军,出金兰关,攻打甘肃。徐达用都督蓝玉为先锋,来到野马川时,正遇到扩廓铁木儿的部下在河边饮马,于是冲杀过去。敌兵逃走,丢下数百匹战马。蓝玉追到图拉河,与扩廓铁木儿接仗。战了几个时辰,扩廓铁木儿败走,蓝玉长驱直入。各军都仗着锐气,争先恐后地追赶敌兵。扩廓铁木儿跑到山谷,后来又向北逃窜。蓝玉担心遇到埋伏,就让将士们暂且停下。谁知将士们不肯驻足,一定要灭掉扩廓铁木儿才肯罢休。两军一逃一追,转眼就越过了岭北。猛然听到一声呼哨,元兵从四面冲出,统帅贺宗哲来战蓝玉。扩廓铁木儿又从前面杀回,把明军冲断成数截,首尾不能相顾。加上山路崎岖,进退两难,将士们这时才知道扩廓铁木儿的厉害,可是已经晚了。蓝玉急忙下令退兵,并亲自断后。哪知杀声四起,草木皆兵。各军急不择路,不是坠下悬崖,就是填了沟壑。正在这危急时刻,幸亏徐达带兵前来支援蓝玉,这才杀退敌兵。徐达回营后,检查军士,损失一万多人,不禁叹息:“诚意伯曾和我说,扩廓铁木儿不可轻视。这次都是我的过失,不能责怪部下!”于是上疏参劾自己。奏折刚刚发走,就接到左右两路的捷音。徐达这才转忧为喜:“两军告捷,皇上也能宽心了。”

  太祖接到军报后,慰劳三军,没有责怪徐达,只是命徐达、李文忠镇守山西、北平。扩廓铁木儿不敢再来侵扰,跟着元主迁徙到金山。到了洪武七年,太祖传谕元主,让他撤除帝号,元主没有回复。太祖又招降扩廓铁木儿,前后写了七封信,都石沉大海。扩廓铁木儿于洪武八年八月,在哈拉那海的衙庭病殁,妻子毛氏自尽身亡。太祖在宴请群臣的时候,问天下的奇男子是谁?群臣都说是常国公。太祖叹息道:“你们都认为常遇春是奇男子吗?常遇春虽然是人杰,却臣服于我。只有元将扩廓铁木儿,始终不肯臣服,他才是真正的奇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