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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回忆是一场永不醒来的梦 (3)


转天,张山在院里小后门过道的大树下看见了小海,他已经知道昨天小海挨打了。张山故意问小海:“赶明儿还去海河滑冰玩儿吗?”小海像是有点儿为难地说:“这两天恐怕没戏,等过几天再说吧。”r

t“呸。”张山啐了小海一口。“还过几天呢,这辈子我也不再去海河里玩儿了,要去你自个儿去吧。”r

t小海被张山给说懵了,他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张山说:“唉!不是你问我的吗?”r

t说到海河也确实有让人伤心的时候。每年海河都会无情地吞噬掉一些人的生命。过去人们玩儿的地方实在太少了,一到夏天海河里就挤满了游泳和玩水的人群。那时常有人被海河淹死。张山亲眼看见过一次,大夏天的,在海河岸边一具赤裸的尸体上面盖着一张破席。岸边百十号人站在护拦前面看热闹,有的人嘴里还不停地叹气摇头,惋惜不已。不一会儿工夫看热闹的人群越围越多。r

t张山自从那次和小海一起掉进海河冰窟窿里后,就再也不敢去海河玩儿了。虽然那次意外有惊无险,但张山从此对海河有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惧感。曾经张山的一个同班同学就因不会游泳被海河淹死了。这个同学平时有点傻,班上的几个坏学生总欺负他。那时候学生下午都不上课,那天下午几个同学一起结伙去海河游泳玩儿,其中就有那个有点傻的同学。他们几个人把书包放在岸边,脱了衣服,穿着挺傻的家做大裤衩一起下水了。开始时,这个有点傻的同学只在水边不远处的浅水里玩儿.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坏同学使坏把他一步一步地逼进深水处,结果没想到这个有点傻的同学就再也没能游回岸边。悲剧发生了,这个同学被淹死了。至今,张山仍然记得这个同学的名字,他叫:齐文波。r

t他为什么会死呢?而且死的那么悄然无声,毫无色彩。他从未见过文波的父母,只知道文波和他的爷爷住在一起。文波死了以后,人们都瞒着文波的爷爷没有告诉他实情。文波的爷爷是个卖冰棍的胖老头,老头每天都推着卖冰棍的小车,有时走街串巷,有时就守在自家门口,坐在马扎上一边打盹儿,一边等着有人来买冰棍。他家就住在学校对面的一间破门脸房里,有的坏学生趁老头在屋里不注意时,偷拿老头的冰棍。老头卖冰棍的小车就放在屋门口,他家出门就是马路。老头发现有人偷拿他的冰棍,老头就会没完没了的骂大街。老头的孙子被海河淹死了,老头竟然好长时间浑然不知。后来,老头突然像明白了什么,老头不卖冰棍了,开始整天的上街找孙子。老头找孙子都找疯了,连家都不回了。最后,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告诉了老头实情,说他的孙子已经死了,是被海河淹死的。老头听完后,竟破口大骂那个告诉他实情的人。那人无奈,只好躲了。这以后没人再愿意理老头了,老头天天嘟哝着一句话:“谁把我家小波找回来,我送他一整包奶油冰棍。”大概一整包奶油冰棍是老头能拿得起的最值钱的东西吧。没过多久,老头也死了。后来听说,有人从老头的死尸的怀里发现一双他孙子穿过的旧白球鞋。r

tt爱我的神啊!我也爱你。只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太渺小无力了。我们要怎样才能飞离这悲伤又令人眷恋的世界,心怀喜悦地活到被上帝召唤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