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

第二十四章 窗明r

听宋瑶说了姜艳艳的事儿，莫小雨辗转反侧，彻夜难眠。r

——她在干什么呢？和谁在一起？r

——她冷吗？饿吗？r

——有人关心她吗？r

——有人疼她爱她吗？r

看看表，刚过夜里十一点。r

不算晚。只是觉得时间太长太长，时针转得太慢太慢。r

又熬了一阵。十一点四十分，莫小雨再也躺不住了，飞快地穿上衣服，出门，下楼，上车。r

车箭一样冲了出去，直奔梅花小区而去。r

街面上几家门店还做着生意，亮着诡秘的霓虹灯。路上人和车零零落落。r

路码表一直往上窜。40码，60码，80码……r

姜艳艳的脸不断浮现在莫小雨眼前。r

那脸，精致、美艳，带着笑，带着泪。r

带笑时温婉妩媚，带泪时楚楚可怜。r

小区门口的保安来不及问那三个经典的哲学问题，莫小雨就开着车撞了进去。r

那三个哲学问题是：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r

据说，至今只有一个人能够完美地回答这三个问题。这个人的回答是：我是唐僧唐玄奘，我从东土大唐来，要到西天取经去。r

保安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喝这么多猫尿！赶着去投哪个女人的胎呀？”r

莫小雨在14栋楼下的车位停了车，往旁边看了看，没有见到“情妇”的宝马叉六。r

熄了火，莫小雨坐在车厢里。抬头往楼上看，那扇窗子亮着灯。莫小雨心里一暖，翻开手机，找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号码。r

按。按下去。莫小雨手心里微微冒汗，心不禁砰砰跳了起来。r

电话响过三声，又三声，那边传了姜艳艳的声音：“是你？”r

“我想见你。”莫小雨说。r

“现在？”r

“立刻！”r

“有什么事吗？”姜艳艳问。r

“没事。我就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莫小雨说。r

姜艳艳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在我这儿。”r

莫小雨握手机的手有些颤抖。r

他的心彻底凉了。r

凉到极点。r

冰冷。r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r

过了许久，他才在黑暗中对着话筒说：r

“我知道。我可以等。我一定要见你一面。有句话，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说！”r

姜艳艳那边不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r

电话里传来的是“嘟嘟嘟”的忙音。r

莫小雨呆呆地坐在黑暗里，像一只困兽。r

车窗外，路灯惨白地亮着。r

鼻子有点酸。r

楼上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灭了。r

只剩下了那扇窗户后的那盏。r

那盏灯也灭了。r

莫小雨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r

旁边的车门打开，有人坐了进来。r

莫小雨仍是一动不动。r

失去了挣扎的气力。r

想拿什么尽管拿去好了。r

世界都没有了。r

还留什么呢。r

顶上的阅读灯亮了。r

灯下，一张温柔的脸。r

姜艳艳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r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r

澄澈，透明。r

“他，他走了？”莫小雨问，声音有些嘶哑。r

她摇了摇头。r

“他，还在楼上？”r

她摇了摇头。r

“他不在？”r

她点了点头。r

“他没来？”r

她点了点头。r

“真的？”r

“这里，除了你，没有人来过。”她说。r

说着，她轻轻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