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

第十七卷r

第一百二十六章 倾斜r

日子一天天耗下去。r

消瘦了谁？r

“我们这样过着，有意思吗？”张雪儿问。r

这确实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r

有意思？有什么意思？r

曾经的浪漫，曾经的风花雪月渐渐没滋没味。r

没意思？一定要有个意思吗？r

人生能有多少意思？r

多少人是没意思地活着？r

莫小雨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雪儿，相信我，好吗？”r

真会这样的吗？r

谁能保证？r

谁能确定？r

“都说孩子是维系家庭的命脉。没有孩子，我们长久不了的。这样每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问一问你爱不爱我，就这样看到老，问到老？你不烦吗？你不乏味吗？”张雪儿说。r

“我不烦，我不乏味。我会和你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有你就好，有你就够了。”莫小雨说。r

“谢谢你能这样说。可是，我烦了，我乏味了。我没有力气和你走到天荒地老了。放了我吧。放下，你我都会解脱。”r

“你是说……”r

“离婚，散了吧。”张雪儿淡淡地说。r

莫小雨诧异地看着她。r

非得到这一步了吗？r

“我们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到了当初。自从我怀疑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起，我就回不去了。”张雪儿说。r

说完，她回屋睡了，把莫小雨一个人撇在沙发上。r

莫小雨抽了一支烟，又一支烟。r

烟迷了眼睛，呛了喉咙。r

嘴里全都是苦味。r

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r

尖锐地叫着。r

莫小雨把烟蒂掐灭，起身接电话。r

显示的是岳父母家的号码。r

提起电话，果然是岳母的声音：“小雨吗？休息了吗？”r

“哦，妈，是您呀，我爸好吗？”莫小雨对着话筒说。r

在电话里问了一下情况，岳父母那边一切都好。r

“我和你爸挂念你们啊，还有霜儿。你们常和霜儿见面吗？这回要常来常往啊，都一家人了。”岳母说。r

“嗯。单位里倒是见得着的。”莫小雨含混地回答。r

“她有什么困难，你们要帮衬着她。她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过了那么多年，又离了婚，肚里还怀个孩子，不容易啊。”r

“好的，我们一定会的。”r

“像产检什么的，你抽空跟着去一趟，有什么情况和我说一声。霜儿身边没有个男人，很多时候不方便啊。”r

莫小雨听她一口一个霜儿，那个热乎劲儿，那个亲热劲儿，感情的天平明显倾斜了。r

亲生的毕竟是亲生的，连着血，连着肉，连着心。r

断了二十多年的血肉亲情接续上了，岳父母只怕恨不得把亏欠她的一下子都加倍补偿。r

“每个星期，你到市场买一只土鸡，要母鸡，杀好给她炖去。你是个男人，多辛苦一些，钱我和你爸来出。”岳母在电话里再三嘱咐。r

“好的，我记住了。您要和雪儿说话吗？我叫她起来。”r

“哦，她睡下了？让她睡吧。你也早些休息，天亮还得上班。”r

“好的，那——妈，就这样了啊？”r

莫小雨刚要放下电话，岳母又说了句：“小雨……”r

“哦，妈，还有要说的吗？”r

“哎，我有句话想问你，不知当不当问。”r

“妈，你问吧。”r

那边顿了一顿，终于开口说道：“霜儿肚里那孩子，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