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步都不想往后退了，试探着向前，整个人还浑浑噩噩的。要说之前所有经过的地方或凶残或恐怖好歹还有点生命的气息的话，这里就是纯粹的只有岩石。
头灯的光范围不大，晃来晃去也只有参差狭窄尖锐的石缝，像是发生了坍塌，顶上的石块都摔了下来，碎成结结实实的渣子。
“秦珂！”我喊了一声，周围太安静了，除了我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
“来了？”秦珂的声音一时和幻境里另一个我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我一怔，下意识地答道：“来了。”
“你没事吧？”秦珂像是休息了不短的时间，我抬起头，看着她从上面的岩缝里摸了出来，利索地跳了下来。
“我背上受伤了。”我转过身，把伤口露出来，“其他人呢？”
秦珂脱掉我的外套，叹了口气：“还没出来，而且不一定能从这里出来，哟你这伤够凶残的，衬衫也脱了吧，怎么撞到这么尖的石头的？渣子都卷进肉里去了半天洗不干净的吧。”
我不明所以地哼唧着，秦珂的手不怎么轻，时不时就戳疼了，一时无话，我两眼放空，还在想着李承荥那是怎么回事。
“姐，我看见李承荥了。”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
“哦，应该的。”秦珂语气平淡，“说明你还不是特别王八蛋。”
我无言，决定还是无视她的话：“她让我不要来，是不是咱们不应该‘返陵’？她是怎么死的？”
秦珂带着笑意答道：“你让我怎么回答，我只能回答你在这条线里李承荥是怎么死的，别的线又是不一样的结果，至于‘返陵’没有该不该，只有做不做，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退路了。”
“你不用执着于事件，因为在不同的世界线里这些事件都是不同的。我们都是这样，才能豁达地不计生死。”秦珂贴上了消毒纱布，认真地道，“不过你小心点可别轻易死了跳到别条线去，要是那条线我死了没能和大家搭上伙，以你现在的能力可就扯淡了。”
“既然死了会跳线那在哪条线里活得不好干脆自杀跳线从头开始算了。”我心情很复杂，出气般地自暴自弃。
“世界是相关的，在这个世界里是弱者，在别的世界也一样抬不起头。”秦珂冷冷看了我一眼，眯了下眼又恢复了调笑的眼神，“而且死了跳线是只有咱们才有的特殊属性啊，其他人死了他们所属的世界线就封闭了，和他们各自另外的世界线是分离的。”
我摆摆手，其实不是想跟她说这个：“我好像在里面使出了不得了的功夫，我以前很厉害？”
秦珂突然就开心了起来：“哈哈哈，想起来了？剑法还行吧，这短剑有寸劲。比我还是差点。”
想起她对李家那些家伙的不以为意，我想大概这种评价就是我确实还行。只不过那一时被环境所激起的潜力，恐怕平时发挥不出来的。当个身手了得的大侠其实挺好的啊……又想到了那个羽化的白衣少女，李承荥，李承荥，想不起来，又忘不干净，她那个表情是那么熟悉，那种残酷的放弃，让我现在一想起就锥心刺骨的痛。
咳了一声，我一时郁结，用袖口捂着嘴，再摊开的时候洇开了一大滩血，顺着胳膊流到了肘部。
“咳咳！”
我猛然转过头，秦珂一声咳得没喘过气来，血触目惊心地喷了一地。她瞪大眼睛看着我，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