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毫无自尊和良知地跟着小姑娘走了,其实还是有点担心七仔他们,大概我这也算斯德哥尔摩情结的一种？摇摇头想赶走这种不快的错觉,我努力提起兴趣,问前面步履轻盈的少女：“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r
问完立刻感觉我像个猥琐的怪蜀黍。r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声音小小地回答,“你还是叫我莲姑吧。”r
莲叶田田,衬着这清透的墨绿色斗篷下掩映着的少女,在漫天的雨幕里倒真显出一种传统的风味来。从青衫长袍的七仔,到这江南水畔般的莲姑,这些对我有所图谋的人,共同特点还是很多的。r
比如,都比我长的好看。r
“莲姑,那个跳来跳去,能用小树枝戳死人的家伙是谁？他用了什么东西,李壮三一下子就化掉了？”我对李壮三的死还是有种责任感,而且现在想起那可怖的死相都有点不寒而栗。r
“雕虫小技,不过尔尔,也就李家的人托大才会中招。”莲姑语气里不耐烦又带点不屑,可是我看她的表情分明是有些动容的,她是在悲悯李壮三的死吗？r
“那些耗子还会跟过来的,不过李家大概会分走一批的注意力,今天和明天辛苦点,赶到预定地点的话,就可以安心了,我们的人会一直送你回到城市里。”她对四周相当警觉,像只灵活的松鼠。r
“到城市里就好了吗？他们不会再来对付我？”我不明白,明明随便一刀捅死我伪装成抢劫多容易的事情。r
“耗子岂敢在青天白日下活动？”莲姑轻笑,对我晃了晃手指,“李家不也是等冯殊瑶联系上了你才动手的？我们这些人,各自有各自的难处,但大多是不能为人所知的,所以才嫉妒你们。所以你才这么重要。”r
真的假的,这些飞檐走壁能和怪物搏斗的家伙嫉妒我？这个单手把我从沼泽地里像挤黑头一样容易地扯出来的美丽姑娘嫉妒我？r
“我重要？我有什么用？”我制止了想冷嘲热讽的自己,“所谓的我的所有记忆,包括任何小小的角落,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每个人都发生过都差不多,为什么我的就重要就有用？”r
莲姑停下来,转身看着我,她的眼神热切又不甘,伸手似乎想抱住我,又好像想推开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大雨终于渐歇,雨声滴滴嗒嗒,翠绿的背景下,斗蓬里白皙得透明的少女像一朵飘摇在湖面上的白莲,听着雨打蕉叶的声响,我觉得上辈子经历过这样的事情。r
“我……见过你？”我迟疑着问道,这种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我不能确信,可是这种触动的感觉却实实在在地在我脑海里。r
“你想起我了？”她的表情闪过一丝惊喜,可是一闪即逝后还是苦笑着转过了身,“想起了也不是多好的事。”r
“你真的是宋莲姑？”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可是想了想林志颖又算是勉强理解了这个过分疯狂的逻辑,“莲姑,我去你家抓猫玩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现在过了十几年了,你还是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