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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开始吧


一杯酒附带的斗气量能有多少,许败完全没有感觉到,或许感觉到了一种犀利,但只是一闪而过。

许败道:“前辈,酒味道不错。”他正准备将酒杯放下,小眼睛老人赶紧拉住许败的手,摇摇晃晃地说:“小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未来师傅在这里,你不多喝几杯。”

小眼睛老人用脚勾起一瓶酒,将许败的酒杯满上,又让许败喝了一杯,随后大方地坐在了地上,连着许败也被拉坐在地上,他对着风花雪说:“大哥,我这徒儿不错吧!多好。”

不知道他是真高兴,还是喝醉后的高兴,许败都觉得心里很暖,他还以为自己会在这里碰壁,但没想到遇见了两个对他好的人,一个只说了几句话的眼纹大叔,一个要当自己师傅的小眼睛老人,军营里的黑暗他见过很多,但军营里兄弟们的真心和热情更多,你待在越长,你就会越喜欢这里。

风花雪没有回答小眼睛老人的话,而是用手生扯下正在烤着的野猪的一条腿,这条腿烤得最好,黑黑的肉皮下流出鲜美的肉汁,大部分的肉都烤熟了,野猪的腿是野猪身上最美味的部位,肉质滑腻,肥肉稀少,筋少骨头大。

在大家的注视下,风花雪将猪腿丢给了许败,说:“我知道你是来这里复职,带领我们的,但你也清楚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的年龄都能当你的爷爷了,所以大家不会完全听从你的命令,但纪律在这里,我们又必须听从你,既然这样,你把这条腿吃了,就答应做我们大家的徒弟。一日为师,一生为父,我们会将自己全部的武学尽量交给你。这或许是天意。”

风花雪的打算非常明显,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半条腿已经踏入了鬼门关,每个人都没有后代,现在许败的到来刚好填充后代这一位置,也算是许败的运气。

如果许世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定不会让许败来这里,不仅不会使许败讨厌兵营,还会让许败在这里越陷越深的。

许败拿着猪腿,用力地咬了一口,感受着这里老人的真诚,他觉得这是男人之间的一见钟情,这是军人之间最赤诚的心。只是一个猪腿,许败怎能不吃?就是多拜一个师傅,这有何不好?

小眼睛老人笑着看着许败啃着猪腿,眼里满是满意,他就像看着一块朴玉,等着自己以后慢慢雕琢。

眼纹壮年举起酒杯对大家说:“大哥都这样说了,大家没意见吧!没意见就一起喝一杯。”

大嘴巴老人首先起身,笑着对许败说:“小子,以后抗不住了就说,我们这些师傅是最善解人意的,哈哈哈……”

大家都是没有心眼的军人,都明眼看见许败对小眼睛的做法,所以对许败这小子还挺满意,所以一个接着一个起身,举起酒杯道:“大哥,咱们同意了,但是徒弟拜师傅,能够如此简单吗?”

大家将酒干完:“当然不能,至少要喝完三瓶酒嘛!”

这时喝醉的小眼睛老人不干了,他自己的徒弟怎么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了,迷糊地站起身,转着圈说:“你们完全是个强盗,我可是第一个收他做徒弟的,你们怎能和我抢。”

大嘴巴道:“老不死的,要不然咱们比划比划,最后赢的人当大师傅。”

风花雪一瞧小眼睛就知道他喝多了,大声呵斥道:“你给我坐下,都是师傅,这些名头有什么好争的。”他一说话,喝醉的小眼睛老人好像瞬时清醒了,老人对大嘴巴老人咂了一个嘴,然后乖巧的坐下。

风花雪继续对许败道:“看来你是答应了,所以你的职位就不存在了,做了我们的徒弟,就是我们的家人,不分彼此。你还想说什么?”

许败快速地吃完猪腿,弄得一嘴的油,他站起来鞠躬道:“徒儿谢谢各位师傅的厚爱,能够当你们的徒弟是我许败的荣幸,徒儿在这里,敬各位师傅三瓶。”说完许败豪爽地喝起来,在坐的老人都高兴起来,满意地望着许败。

三瓶下肚,许败是真的有些醉了,脑袋有点沉,脚步有点虚。

老人们接受了许败,然后边聊边拼酒,没有去管自己的徒儿变成什么样了,他们要不醉不休。

许败坐在地上,和小眼睛老人一起靠着,晕乎乎地闭着眼,这两个人都喝不了。

风花雪没有去查许败的来历,所以不知道许败就是将军的儿子,而现在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太在意,因为他已经收许败为徒弟了,他看的只是人,而不是背景,他只是觉得许败会是一个武学天才,会是一个好徒弟。

酒越喝越多,人越喝越醉,连风花雪也跟着喝醉了,一起倒在地上睡着了。

荒原平静了很久,双方都按兵不动。许世放出去的探子终于有情报了,拓拔硕下令撤军,回妖界边境设防,幽灵军全体撤退时动作非常明显,完全没有在意人界军队会不会看见,然后产生何疑问。

探子汇报完毕后,许世马上叫来许不丑在书房进行军事讨论。

许不丑沉思道:“这次撤退应该不是虚招,听父亲说在找到弟弟后回来的路上碰上了拓拔硕,而且他被我方的人打成重伤,拓拔硕知道自己无力再战,所以回大本营汇报情报,说到底他还赚了一笔。”

许不丑分析得很有条例,但许世还是有些不满意,甚至是生气,提醒道:“不丑啊!你要注意言辞,是念飞武皇,你的爷爷打伤拓拔硕的,怎么可以用我方人代替,你太傲了,要学会尊重。”

念飞武皇在人界鼎鼎有名,不是因为他是许家唯一的管家,虽然他不是许家直系亲属,但他是许败爷爷的大徒弟,从小就在许家做事,只有许败爷爷才知道念飞有多么天才,他十岁练出斗气,十五岁进入武将境界,然后被许败爷爷派入人世历练,三十岁顿悟成为武皇,在人界威名大作,四十岁回到许家,从此人界再无念飞武皇的消息,甚至有人推测他已经突破武皇境界,离开人界了。

他回到许家主要是为了报恩,报许败爷爷的救命之恩,授业之恩。

许世对他很尊敬,可许不丑却极其讨厌自己家的管家,那个被世人称为念飞武皇的老人。因为小时候念飞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总认为他是麻雀变凤凰,贪图富贵,当时许世将许不丑带到许家时,许不丑其实受到了许多下人的嘲讽与鄙视。

所以现在,许不丑处处和念飞武皇作对,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能靠许家的人,他也能自己一个人闯出一片天空。

许不丑反驳道:“父亲,我不是傲,没有他在背后撑着,我们许家也能辉煌下去。”

许世后悔叫许不丑来书房议事了,看来前些日子许不丑的观念并没有改变,他看着许不丑唯一犯糊涂的表情,泄气道:“不丑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如果我们许家没有念飞武皇,你觉得父亲我一个武将境界的人能够当上大将军,难道你真的以为皇上能将我们许家一挺到底?你看不出来朝廷里有多少人盯着我们许家的位置,不丑啊!为什么你对念大伯这么大的意见?你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啊?算了,我累了,你走吧!”

许不丑真的感觉羞愧了,自己已是成年人,为何还会如此在意小时的得失。他知道自己被小时候念飞看他的眼神冲昏了大脑,看着许世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歉意地道了一句孩儿退下了,然后走出书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我是不是变了?或许真如满满所说,我心里还有黑暗没有排除,看来自己需要单独地静一阵子了。”

书房内,念飞一直坐在里面,只是一般人是看不见他的,而他坐在里面不是为了偷听,是为了保护许世,因为他答应自己师傅要时刻紧跟许家做主的人。

“叔叔,你不会介意吧!”许世尴尬地说。

念飞渐渐显出身形,老态龙钟地说:“这也不能怪他,是我从一开始就误解他了,才会导致现在他对我这样的态度,而且我都经历了那么多,这点小事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许世放心了,他还真怕念飞武皇逼自己惩罚许不丑的大逆不道,如果那样,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带着感谢说:“叔叔,心胸开广。”

“对了,败儿怎么样了?你真的不想让他子承父业?”念飞问道。

许世低头不语一会儿说:“这是用生命在争这个职业啊!我都答应瑜儿了,让败儿做个二世祖也不是不好,我还有不丑啊!我相信以不丑的天分,进入武皇境界指日可待。”

拓拔硕的脚终于踏上了妖界,心情不免很激动,即使这里处处充满杀戮与冰冷,但这里依旧是自己的家乡,自己也是从这片荒原走出去的男人,心中有豪情也有柔软之处。

他笑着对自己身边的亲兵说:“咱们直接回王都,向妖皇陛下回报。”

说着扬鞭策马,踏起一片黄土。

拓拔硕的伤虽是重伤,但只是伤断了几根肋骨,其他的并无大碍,所以骑马时的疼痛感并不强烈,直接被快速奔跑的快感所掩没。

只要他一回王都,大笔财富将会降临在他的头上。

一夜昏睡,许败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没有睡在地上,而是一块兽皮上,知道自己被别人移了位置。

“呀!小子,你醒来了,看,师傅给你打水来了。”小眼睛老人看见许败睁开眼,把水放在旁边说。

许败开心地说:“原来是师傅啊!您对徒儿简直太好了。”

小眼睛老人说:“你先别高兴,刚才风大哥准备喊你起来出早操的,是我拦住说你刚来还不熟悉环境,帮你请了一天观游的假。今天你可要好好学习这里每天的规矩。”小眼睛老人拿来洗脸的布接着说,“趁机我也请了一天假,当你的说解师,待会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问我,可不能害羞。”

许败才不会害羞,他的脸皮厚如一堵墙。自己动手洗漱好了,在准备穿上他自己昨天的衣服时。小眼睛老人拿出了一套军服,要他换上,许败照穿,然后整整齐齐地跟着小眼睛老人出去观察情况了。

一连在没有战斗的时候必须每天出操,不仅仅可以锻炼身体,而且可以提高自己的警惕意识,不会因为长久没有敌人攻打而懈怠。出操的内容非常简单,没有特殊的要求要大家一起做个什么内容,而是把兄弟分成两组,然后根据编号互相切磋,相互指点,共同进步。

因为今天缺了小眼睛老人,所以眼纹壮年主动提出自己要回家炼药就不出操了,就是他能出操,相信大家也不想和他打,因为那样会完全变成他试药的小白鼠,眼纹壮年对你使毒后,观察一下你的反应情况,然后又把你的毒给解了,有时候没有解药,就会苦了和他打斗的对手,眼纹壮年使毒的量控制在毒不死人的点上,但是非常让人痛苦,有时会让人痒一个星期。

小眼睛师傅领着许败来到了出操的地点,这里是个乱石地,地面没有生长一点植物,可能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植物的生存。取名为乱石地,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石头,石头大小不一,奇形怪状,有的被风刮成了葫芦,有的被阳光晒得漆黑,有的被雨水打击得坑坑洼洼……

一连全部的人聚集在这里,他们来此之前就拿好了自己喜欢的武器。在风花雪的指挥下,两个人一对自己去找地点切磋。

小眼睛师傅带着许败去一个个地拜访昨天许败所拜的师傅,他也向许败一个个介绍。

大嘴巴师傅喜欢骂人,心地其实很善良,使用的武器就是他那张大嘴,武功叫狮子吼;小鼻子师傅不喜欢说话,只喜欢在一旁默默地擦刀,那刀被擦得薄如蝉翼,但小眼睛师傅说没见过小鼻子师傅用那把刀,只见他一直将刀背在身后;大耳朵师傅喜欢唱歌,但唱得极其难听,他如果一开口,其他人就会距离他一百米左右……

许败一个个将这些师傅记住,记住他们的相貌,记住他们的声音。许败和他们的关系不再是官与兵,而是亲人,只要是亲人,许败就会掏出心肺来对待,这个观念他一直持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