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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三章 三叔的踪迹


  下了火车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此时的包头还是有点冷,我背好了书包,站在车站前,等待赵大爷过来接我。在站前站着的时候,就有个中年妇女在远处看我半天,看我一直站着不动,就过来问我:“小兄弟要去哪啊?”我看她穿红色的外套,头发乱乱的,手里还拿个纸牌子,上面写着住宿,我就说:“哪也不去,等人!”她就悻悻地走开了,她往回走的时候,就有一个身高很高的大汉,身形稍微胖点,穿灰色夹克,深灰色西装裤,和他聊了两句,然后就走过来问我:“小兄弟去哪啊?我这有车。”我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哪都不去,没再理他。结果他直接走到我身边,然后身旁同时就过来了一辆小面包车,刚停下车门就了拉开了。然后这个大汉说:“走哪去上车再聊!”说着就把我往车里一推,那力气极大,我没想到有这么一出,所以反应不及,直接就被推到了车里,一屁股做到了车地板上。但我两腿叉开,用脚背就勾住了门两边,一用力就把自己勾着坐了起来。

  我心知不好,于是就赶忙伸手去扒门边,就想从车里赶紧跑出去,却没想到身后竟然也伸来一把手,一把就把我拽住了。

  我顾不上回头,就被拉了一个屁墩儿,又坐到了原地。门外那个大汉此时就要关闭车门,使劲把我的脚往里面推,我慌乱中扒着前排的座椅靠背,一把就把我拉了起来,这次后面的手也没抓到我,我直接就跑下了车,然后门外那大汉看我下来了,还想来抓我,我赶忙跑了两步,他见一把抓不住我,周围又有人,于是就再没有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双手插兜走了。

  我也顺着往前跑的势头减速,然后紧盯着那个汉子,生怕他继续过来,同时也往车开不过来的地方移动,这时心中才感觉到一阵后怕。过了没一会儿,远处有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就快步朝我走来,同时朝我招手,喊道:“嗨!是老王的大孙子吧?”声音极其洪亮,感觉满车站的人都能听见了。我对着他也招了招手,问道:“赵爷爷吗?”老爷子答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就块不到了我跟前。

  一番寒暄,然后就说带我回家。老爷爷把我带到不远处的电杆下面,从电杆上取下一辆锁着链锁的28大杠,然后把链锁盘了两圈盘在自己腰间,重新挂上了锁。

  我心想这老爷子还挺怪,这锁链挂腰是什么讲究?于是就把心头的疑问说了出来。赵爷爷示意我上车,于是就带我往他家的方向骑去,路上就说:“这铁链啊,那可有讲究了!”他说话声音极其洪亮,听在心里给人一种长城般的可靠感和信任感。“这铁链子,要说起来,还和你家老爷子渊源颇深呢!”

  原来,当年赵大爷和我爷爷一起在民兵连的时候,是战友,赵大爷爱下棋,我爷爷训兵的时候手重,赵大爷就看出来我爷爷会些武艺,于是就要请我爷爷也教他一些功夫。赵大爷做人很正派,性格刚毅,爷爷看出来赵大爷不是那种随意能打发的角色,于是就教给赵大爷一套鞭子功,赵大爷于是就天天联系,坚持不懈,最终一套鞭子打的比我爷爷还好,后来赵大爷工作调度就调到了包头这边的一个县区的人民武装部,也当上民兵连长,在乡镇部门任武装部部长,然后别了我爷爷。那时候的人没有电话,书信也很不方便,所以睹物思人是常有的方法,于是赵大爷一想念我爷爷就练习鞭法,久而久之,一般的皮鞭就没法满足他了,索性就换了一条铁链子。然后铁链子还能锁车,于是就经常盘腰上,锁车防身健身三用。赵大爷还说这铁链子盘腰,腰间盘都不会突出,而且腰里还贼有力量了,腰好肾好腿脚好。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听他说话的声音底气十足,哪像个七十多的老人啊,带着我自行车骑得还挺快,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座四层红砖楼下面,赵爷爷用车子自带的锁把车锁在楼下,便带我上了四楼。

  赵大爷家并不大,大概就七十多平,只住着他一人,儿子在南方工作,老伴前两年去世了,所以现在就他一个人。家里非常整齐,家具很少,但该有的都有。

  坐下后,赵大爷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取下了腰间的链子,对我神秘一笑说:“我觉得链子功夫,你爷爷现在肯定不如我的!”我哈哈一笑,说那是当然,然后赵爷爷对我说:“这包头晚上还是不太平,尤其车站那块儿,出门得带点家伙,现在的年轻人都脑子不太合适,经常大半夜成群结队闹事,抓了一批,又来一批不怕死的!”

  我点点头,想起我在车站的遭遇,本想对找爷爷说,但转念一想,我既然无事平安,那就不必再添烦恼,何况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三叔。

  于是借着他的话就问:“是啊,所以我三叔的消息是不是也是类似的情况?他也爱打架,爷爷说这边有消息。”

  赵大爷自己也喝了口水,就说:“上周啊,我们晚上突然接到通知,协助警察处理一起打架斗殴的恶性事件,那天的打架可不得了。一百多警察都不够。于是我们也就参加了任务。”顿了顿,接着说:“那天是两方打架,打群架,一方是一个卡拉OK厅的老板带着看场子的一帮子人,嘿!那阵势!这家伙足足纠集了两百多人,你说这可了得。另一方是在歌厅唱歌的一伙人,据说是山西那边一个煤矿的老板的儿子,然后喝多了嘛,就起了冲突,然后就双方叫人,结果这煤矿老板的儿子叫来了就一百人不到,然后歌厅老板是本地人啊,那非常剽悍,带了两百多人打了个不可开交,把这煤矿老板的儿子带的人就打惨了,然后这小子又喊来了6个帮手,嘿这后面来的那6个帮手可厉害了,一人提了一把开山刀,硬生生是6个人砍伤了几十号拿铁棍弯刀的蒙古人,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就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砍人,我们和警察足足来了五百多人,围住他们,外面的都已经缴械了,里面的还在打,最后煤矿老板的儿子都被打死了,这几个提开山刀其中的一个混小子冲进去把歌厅老板的膀子都砍掉了,就差点点一刀砍死,最后看见警察也不停手,警察开枪以后,这几个家伙竟然在五百多人的围捕中就逃了!”听到这里,我也是诧异:“那这几个人确实很厉害啊!但您怎么就能联想到这里面有我三叔呢?”赵爷爷说:“起初我也不知道,后来把抓住的主要人物审问的时候就问到了跑掉的叫什么名字,有人就说带头的叫王小龙,砍掉歌厅老板膀子的也是他。我一想到他身手那么好,又姓王,你爷爷又说三儿子失踪了,那我想来想去多半是他。”我从背包掏出一张照片,让赵爷爷辨认,看是不是。赵爷爷看了一眼就说:“对对对,就是他,照片上看起来长得还挺书生秀气的,怎么那晚上提把刀就像个混世魔王?”我心咯噔一下,虽说是找到了三叔的一点消息,但仍然没法确定他在哪里,更何况犯了这样的事居然跑了。当天晚上赵爷爷就和我爷爷通了电话,我报了平安,然后又把三叔的事情整个说了,爷爷气不打一处来,电话里骂了一通,然后让赵爷爷带我去公安部门,指认这个人。于是第二天我就跟随赵爷爷去了公安局,赵爷爷带我找到了局长,我向局长说明了王小龙的所有信息,并且赵爷爷给局长说,这王言钧,也就是王小龙,偷了家中一物,现在有急用,希望有王言钧的消息了可以给他说声,大家一起多方面找,尽快抓住他。局长爽快地答应了。然后赵爷爷还带我去看守所找我三叔一起那矿主儿子身边的亲信,让我去打听打听情况。

  这个人叫任军,是那矿主儿子身旁的打手头头,经常无所事事,和那矿主儿子外出惹是生非,仗着自家有钱有势,在山西横行无忌,没想这次在内蒙栽了。问及我三叔的事迹,他说他也只是知道其中一点,于是就把知道的全部说了,以求能坦白从宽。

  根据任军交代,我三叔自己有一个组织,类似于雇佣军,拿钱办事,以前和矿老板做过交易,给矿老板密送过一批货物,具体是什么,他们不得而知,反正价值据说很高,就专门请了我三叔他们去押送。

  这次他们来包头,是听说这里有盗墓贼挖出了什么大墓,于是矿主的儿子就带了人过来,想把这批货给拿了,但是又怕有闪失,就带了多人,然后又请了我三叔。打架的当晚打不过了,矿主儿子给我三叔承诺帮他打架,然后一人加十万元的报酬。于是我三叔一众才出来帮他们出头,结果没想到事情闹大了,最后全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