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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六章 迟到的电话


  三叔问我相信他吗,我怎么说,我心中此时也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如果照他说的做,那就等于包庇逃犯,但另一方面,这毕竟是我三叔,此时他有求于我这个侄子,我却又动了恻隐之心。

  三叔看出了我的思想正在斗争之中,大概猜到我是怎么想的,于是接着说:“我这么跟你说你可能就好决定了,我要做的事情,也算是王家的事情,而且,关系近百条人命!所以,我不能不去做,如果我现在去伏法自首,那么这几百条人命,可能真的就绝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于是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三叔却仍然就说这是他所能告诉我的最大限度了,再就不能说了,而且都是真事。

  我越来越不相信了,这扯得也太不可思议了,哪来的几百条人命轮的到他这个混世小魔王去管?但我转念一想,其实往往好多大事,就是旁观者无论听或者看都觉得不可能。此时我的心中反而有三分相信了。于是就说:“好吧,那我信一次,虽然事情内容你不给我说,但是,你总得给我有个时间吧!不能遥遥无期吧?”

  三叔当即就笑开了,说:“呵,果然是我侄子,爽快!这气魄以后也是成大事的人啊,那就还是那个时间!三年,三年时间,我办了事,同样,我也给你带回玉!而且三年之内,如果有任何事情,你可以拿我给你的电话打给我,我如果有能延缓你症状的方法,我也会说给你!”

  三叔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到我手里,说:“这是一部移动电话,你要藏起来,谨慎使用,里面有我联系方式,记住你我的约定,千万不能把我的行踪以及你我之间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然后眼神间难以察觉的飘过一丝异样,接着说:“也包括你爷爷!”

  我点头答应,最后三叔派人送我到市区,又给我一些盘缠,说是不能送我到车站,怕查得紧,就让我自己坐车过去。

  别了三叔,我坐了将近一天的车,几经转车,才回到爷爷家,想爷爷大致讲明了情况,当然除了三叔和我之间的约定。爷爷听后是气得大骂,我心中知道一半实情,却又无法说出来安慰爷爷,只得任他去骂。于是提出继续去看密室的书籍,以转移爷爷的注意力。

  这之后连着两年,我手里那部电话始终没有响过,除了快没电时候的提示音外。

  这两年间,我借着闲读遍了家中所有书籍,在爷爷的指导下,内功和刀法也是练习的相当纯熟。我爸妈最后也知道了我受的伤,我爸听我爷爷的意见,把我彻底交待给爷爷,我妈妈经常来看我,来一次就哭哭啼啼一次,我经常安慰她,我说我这还活的好好的,不要哭的嘛。

  这两年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骨骼僵化,其实很明显,我经常打沙袋练习拳脚,虽说拳脚部分的骨质相比较平常人算结实的,可是从右手开始逐渐发作的骨骼僵化的症状,让我的骨骼更为结实了,我都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这病情扩散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慢多了,两年时间,只是从右手掌整个蔓延至腕部关节,和祖宗王鄢记载的不同的是,我的僵化只是在骨骼关节处作用明显一点,表现出来的就是使劲捏拳头或者扭腕部的时候关节会嘎嘣嘣的响,关节处神经也麻木了,触感,痛感都有所下降,早晨洗脸的时候,右手无法准确感觉水温。习惯性的左手掺热水到盆中,右手试探温度,但每次都会烫到脸或者左手。而且每逢月圆之夜,右手掌心当时接触短剑的地方会有烙铁灼烧般的疼痛,却是很钻心。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异状。

  我想或许这和剑身的冥气消退有关系,冥气消退了,威力自然是减了许多,我也算是大难不死,却不知后福在哪?

  这年7月底,马上八月了,这时候镇子的晚上是清爽宜人,主马路边上就有啤酒摊,烧烤摊,晚上人也很多,县城这两年对我们镇子大力支持,修路建设,想把县城和镇子之间建设到连接起来,扩大城市建设规模。

  我晚上无事,就习惯性的带了移动电话,去山顶纳凉,脚下的镇子此时灯火通明,不时地有划拳喝酒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静下来我就想两年前三叔和我三年的约定,这都马上两年整了,快三年了,三叔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我不禁有些怀疑他了,怀疑是缓兵之计,但我上身体僵化的程度低于预期的想象,所以我也就不太着急,就没有打电话主动联系过他。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有没有说实话,如真如他所说,有那么多的人命需要他拯救,那这些人现在怎么样?

  想也想不通,就看着眼前山下的镇子,不禁赞叹政府建设的力度之大,给这个小镇带来的变化如此之大,给人民带来的方便与实惠也是如此之多!

  想到这里我一拍自己脑门,突然又想到三叔说过的事情,心中不禁暗骂自己:“愚蠢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人眼巴巴的等一个江湖混子去拯救呢?”我站了起来,气血翻滚,心想:“党和国家一直在致力于解决人民的各种问题,现代社会如果有很多人有困难,甚至生命威胁,那肯定会找政府寻求帮助,怎么可能会指望我三叔呢?”

  我这会儿一股闷气无处发泄,一拳砸在了道旁的一棵槐树树干上。当即掏出移动电话,翻开通讯录,通讯录里面只存有一个号码,于是我就拨了出去,就听电话里面一个女的说道:“对不起,您的电话已停机!”

  我有点懵,这个状况是我没有料到的,难道因为我电话停机了,三叔一直给我打电话没打通过?可是交话费我也不知道号码啊,这两年我也没有往出去打过一个电话。我这会儿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呆了一会儿,决定下山去镇上的营业厅,给他们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本机号码,我先交点费。

  于是就往山下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裤兜里的电话竟然响了,是那种简单的电子振铃声。我掏出电话,看着那窄窄的屏幕上的一串电话号码,我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刚刚还是停机状态,现在就能打通?我没有多想,翻开下翻盖接上电话,听筒搭到耳朵上,就听里面的动静,里面久久没有声响,我就“喂?”了一声,里面才传出人声:“大侄子啊!怎么这半天不说话?”

  声音很熟悉,果然是三叔。

  我大概说了刚刚的疑虑,三叔说这两年他在办事,同时也就为我找了一个医治方法,然后问了我的病情,我大概说了一下情况,三叔说他略感安心,最后说他这次打听到了一种藏药,能拔除侵蚀体内的冥气,并且告诉了我地址,让我前去寻找。

  藏药,在人们眼中都是一种神秘的存在,首先是藏区自古就不容易进,与中原隔绝,随着解放后藏族与中原地区的交流变得频繁,藏药也逐渐广为人知。藏区因为地形气候的原因,生物品种都与平原地区大不相同,所以有很多草药,是中原所没有的,有些藏药的功效,确实很奇特,比如人们所熟知的冬虫夏草,那价格有些年份堪比黄金。

  这次三叔给我说的藏药,是一种藏区独特配方熬制的草药,三叔说能拔除我体内的冥气,因为是藏药,所以我是比较信任的,就答应了三叔,记住了地址,三叔给我交代了以后找到人家了该怎么说,并说这家人是他托人找的,一般不会给人用自家的药的,属于秘传,更别说是汉人了。

  我记住了三叔的嘱咐,挂了电话,心情就好了很多,于是快步下山,到了家中,想给我爷爷说,却一时语噎,因为我不能告诉我爷爷这是三叔给我说的啊,于是就回了自己房子,想了好久,想好了怎么说,才去了我爷爷房间。

  我告诉爷爷我想去青海,爷爷就问:“去青海干什么?那边可是青藏高原?你能去吗”

  我就说:“这听说青藏高原有独特的藏药,或许我在那里就能找到治愈我伤痛的方法也不一定,再说在家呆了两年,我也想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就去世界屋脊看看风景。”

  爷爷想了好久,过了几天才答应了我,最后告知了我爸爸,我爸爸表示我爷爷决定了就好。于是决定就等我二十岁生日一过,就让我去青海。

  此时我心情比较激动,病情只是一个引子,其实我心里并不以为然,反而想去青海看看,我的想法是从青海顺道,要么去西藏,要么转道北上,去新疆,当然这些我打算去青海后再实施,现在说了肯定爷爷不会让我去的,青海都别想了。

  忍着心中的激动,过了二十岁生日,就去县城买了些衣服,爷爷就给我买了个传呼机,让我带上,我出行前,爷爷给我从地下密室拿了一把小短刀,让我拿上路上防身,以备不时之需,我没有带,我自己从地下密室找了一把“杵”这“杵”,造型简单,但在现代,拿上比刀却方便的多,“杵”就是一只小短棍,大概就二十多公分长度,金属做的,一头比较尖,但却属于钝器,不属于利器,我拿的这把杵,漆成了黑色,中间有利于握手的柄,花纹起伏有致,握感舒适,攻击一端长,另一端短,平头,浑身刻着花纹,爷爷说这是清朝时期的东西了。我就挑了这个装到了裤兜,携带方便。比较知名的杵,是一种由兵器演变而来的法器,“降魔杵”,各种佛教雕塑手中都有,造型华丽优美,但是实战用的杵就简单多了,就像一支笔。

  出发时,爷爷这次是把我送到了县城的长途车站,就回去了,我这次倒没有感叹自己独身一人,而是对即将开始的旅途充满了各种期待。其实旅途的意义,不是目的地,而是享受走过的路途,欣赏途中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