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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七章 结识


  从县城出发,折转至宝鸡市,途经天水市,兰州,再到青海西宁,目的地是刚察县,所以一路我都没有坐火车,而是坐长途汽车,只有长途汽车的颠簸,和车窗外的风景,对我来算才是路途的景色。一开始我还晕车不舒服,坐了两天车后,就已经适应了,只顾享受路旁的青山绿水。有些路段盘山而行,路边就是万丈悬崖,车行其中极其刺激。早晨行驶山涧云雾缭绕,傍晚又在红霞之中穿行,一路风景怡人,直到快到兰州,行至定西附近,一路秀色不再,转而是累累黄土,一山连着一山,山上不见绿草,只有一层一层不知有多厚的黄土。偶尔有绿色的庄稼在山下平地生长,白杨树屹立在其中,屋舍点点,又又有点生机勃勃之气象,这里也许才是大西北该有的模样,而我家乡那边,气候风景,却更像江南。

  过了兰州,便逐渐进入天路藏区,天空变得洁净无比,如同蓝色的玻璃,云朵低低的,无精打采的漂浮在地平线之上,公路两旁的戈壁上,荒草丛生,各种动物穿行其中,牦牛比较常见,形形色色藏族牧人赶着羊群,鲜艳色彩搭配的服装与周围的大地形成了明显的反差,人就像是大地上生长的花朵一样。

  七月的时节,青海好多油菜花都已经开放,天地之间,只有几种颜色:土红色、黄色、蓝色、青色。我突然就感觉到一种宁静,天地之间的色调少了许多,简单了许多,仿佛就抛却了所有的想法,这里就像一池清泉,化掉了所有的俗事。

  经过了各种美景,其实我心中对于旅途的期待已经是满足了,后面又换乘各种车,最终搭了摩托车,才来到刚察县。这里县城很小,和我们镇子感觉差不多,没有什么高楼,人也不多,我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这里天依然很亮,太阳仍然在天边低垂,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脸上被太阳一照,仍然能感觉到强烈的余温。这里称为日光之城也不为过。

  我翻开笔记本,重新看了一遍地址,按照街巷门牌的指示,找到了三叔给的这个地址所在,这个巷道,也就住着这一户人家,院墙基本都是土黄色的石头垒砌,大门上披着各色的布条,门是两块比较残破的木板,门上没有上锁,我猜里面有人,于是就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狗吠声,声音洪亮,我早都听说过藏獒,却没见过,此时听的声音,心中不由有点紧张,我对大型犬还是比较害怕的,据说藏獒一口就能咬断人的小腿那么粗的树干,这样强大的咬合力,不畏惧才怪。

  可能狗吠声比敲门好使吧,我从门缝就看见一个穿着典型藏族服装的男人从里屋出来,用藏语说了一句话,我听不懂,就用汉语喊道:“我来找扎西!”

  里面的人听了我这话,就到门口开了门,用语气比较重,比较生硬的汉语问我:“你找我?什么事?你是谁?”

  我就用三叔教我的说辞说:“王小龙让我过来找扎西!”

  他听完点点头说:“再下过一场雨你就来!你来早了,那服药还缺一种药,那种药必须要油菜花开过以后,再下九场雨才能生长,而且雨刚停才能摘,迟了早了都不行,现在嘛,还差一场雨了,你得等,雨下过,等半天后你再来找我!”

  说完他就把门关上了!我心中暗嘿了一声,这家伙真奇怪,这雨什么时候才下啊???如果半夜下了呢?我又喊了几次,他直接回屋了,仿佛听不见我敲门,只听得狗在狂吠。

  我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肚子很饿,心想不如去城里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然后找个小旅馆住下再做打算,反正地方和人都找到了。

  来到县城,吃完饭,就到街上转悠,然后就遇见了第一章所写的情景,此时我就遇见了李彬。遇见李彬后,和这里的居民简短的交了个手,我就和他逃出了县城,此时我就问他的来由去向等等,原来啊,他们李家,现在居住在西北天水的一处郊区,李家现在人口少,当年抗日战争期间,家人搬迁至西北躲避战乱,结果一路上不太平,最后只有他爷爷一人逃到了西北山里,后来他爷爷深山打猎为生,再后来建国前夕,西北就比较安定了,他爷爷来到了村头,就安了家,只生了李彬他爸一个儿子,所以还是以打猎为生,尤其那些年除四害等运动,李家的打猎手艺没少用,到了李彬出生,他爸爸是新中国为数不多的有持枪证的平民,九几年开始,国家封山育林保护野生动物,他爸也就不打猎了,趁着郊区地形优势,就做起了粮食生意,收粮卖粮,积了不少财产,李彬现在长大成人了,他爸希望李彬能接手他的生意,但是李彬平时除了研究枪械,也从祖上传下来的经典中就学会了一些拳脚。所以就特别反感做生意,他的理想是开一家武馆,教徒弟,李彬比较好色,喜欢漂亮姑娘,就说希望以后能找个漂亮媳妇,一个在家看娃,他呢去武馆教徒,因为在他眼里现在的练武术的,开武馆的都是不正统的江湖骗子,只有像他这样的武林后裔才是正统,才有资格开武馆。

  于是父子两人意见不和,他爸逼迫之际,李彬就偷气了他爸的哈雷摩托,一路轰隆隆就骑到了青海。

  李彬也问我为什么来这里,于是我就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他我就觉得信任感十足,于是就把包括三叔在内的事情也讲了,李彬听完对我竖大拇指,说:“你可以,你这才是传奇色彩啊,连得的病都是小说中才敢写的病啊!”我也说他:“你也差不到哪里去,你骑的车都是我从美国电影里面才能看见的,对了你的车呢?”李彬这才想起来他的车包括装备还在城里吃饭的饭馆不远处放着。

  我俩赶紧起身,一路鬼鬼祟祟就摸到了那会儿吃饭的地方附近,我俩从黑巷子就探出脑袋去看外面的情况,他的车还在那块儿放着,不过毕竟是哈雷,无论停在哪里,那厚重感都会引起各种围观,围观的人群中,就有今天的俩藏族汉子中的一个,只听那个汉子说:“我就不信这小子不回来取车,这次回来抓住直接打断腿!”

  我和李彬对视一眼,我就问他怎么办,他看了半天说:“依那会儿我看你的身手来说吧,就这几个人咱们过去撂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是吧,咱倆骑上摩托车的时候吧,就是活靶子啊,没法闪躲,只能坐上面挨打了!”

  他转过头来低头就问我:“你能挨得住打不?”

  我摇摇头:“我从没挨过打!但你这算什么策略啊?”

  李彬回头又看了半天,又转头说:“还有一个办法,你走出去,挑衅一下,然后引他们追你,然后我骑车,回头再来接你!”

  我突然就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于是就做了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看着他,刚想骂他,他却自言自语说:“这行不通,我接你的时候还得挨打!”

  我倒是想到了一条办法,刚想说呢,就见他回头已经走出了巷子,也站在那群人身后的外围,装作围观的人的样子就往里看,看了一会儿就回头对我打了个手势,我看他的意思是好像让我站在车前面五六米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悄悄地站在了他指的地方附近。

  李彬于是就挤进了人群,喊了一声:“你们光看,见过这车跑的样子吗?我来给你们骑上跑跑你们看啊!”于是就当着众人的面,插钥匙,启动,然后就听得啪嗒嗒的响声,如同低沉的雷声一样,李彬轰了一把油门,就听那个被他打过的藏族汉子大喊:“诶!是...是这个小王八犊子!抓住他啊!打他啊!”说时迟,那时快,李彬轰着油门就往前面冲,周围围观的人,除了那个藏族汉子,其余人都没有动,车前面的人都直接跑开了。说实话,是我我也不会站前面,这哈雷摩托的声音就像雷声一样,尤其轰油门的时候,震的人的衣服都颤抖,这里的人们有几个见过这样的车?在恶雷般的轰鸣声前,谁敢自不量力螳臂当车?于是只有那藏族汉子就随地捡了石头砸了过去,但李彬已经将车发动骑到我面前,停下来,喊了声上车,我就跳到了后座。

  车辆再次跑动,那人甩出的石头没有几个能追的上已经远去的我们。

  驶出了城里,到了公路边上,李彬直接开进一片隔壁中,找到了一汪水潭,然后才停下,说:“今晚就在这里露营吧。”他的车的后面的行李架上面绑的各种各样的旅行用品,其中就有帐篷,李彬因为个子高,一般的小帐篷不适合他,他就买了大号的美国产双人帐篷,说是想在旅途上有个艳遇,却没想到就和我稀里糊涂的睡了!我这人遇见他以前吧,不懂得什么流行俗语,于是就直接没在意,后来才知道他这犊子乱扯呢。

  我帮他扎好了帐篷,为防止半夜下雨,就把帐篷扎在了树下。然后打了水,点了火,然后就在篝火前烤火聊天,一直聊到篝火熄灭,才去睡了。这晚上聊的很多,有聊到他想开武馆的事情,让我和他一起开,我没有立即答应,就说以后看情况吧,也聊到了罗云门,李家的李行等等,睡前我告诉了李彬扎西的事情,担心下雨的事情,李彬打了个哈欠说:“放心吧,这青藏高原上,有时候啊,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没准儿,说不上明早你一觉起来就下雨了!睡吧!”说完便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我就被冻醒来了,翻身一看李彬睡得挺香,然后我就发现外面果然正在下雨,还好这帐篷离地很高,不然早都泡了凉水澡了,而且这美国货却是做的可以,滴水不漏,就是冷!

  我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但是再也睡不着了,想着昨天扎西的话,果然还就真下雨了,我看了看手表才5点,就决定雨停后,五小时之内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