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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章 祸端


  高三那年,是我人生的一个大的转折点,然而并不是因为高考金榜题名,反而是因我这一身“本领”。

  那年是五月,离高考也就几天了,那时候初夏时节,山里的杏儿又快熟了,半黄不绿的那种,脆脆的,吃起来酸酸的,想起就令人口水直流。堂弟那时候也上高二了,中午我们一起吃完饭,随口一商量,就决定去河边的园子摘点杏子吃。说是摘,其实就是去偷几个。这个行为虽然不好,值得批评,但是,年少时,总觉得刺激的事情才值得一干。也许本身并不是为了吃这几个杏子,也许刺激本身比杏子更有味道。

  当即我们蹿到了河边的一片果园之中,一番摸查过后,确定了目标,既没有狗,也没有人看守,园中一片荒乱,地上杂草滋生,已经能没过人的腰了,看起来根本就是无人管理,任凭自生自灭。我心想:“这才好,说明没有打农药啊!”随即一人树上,一人树下,在园中边摘边吃,摘完了杏子,还不忘给同学们兜上几个,当时大有孙悟空偷摘蟠桃,给猴子猴孙带去尝尝鲜的意思!于是脱下外套,兜了好多杏儿,背起就溜了。等到了学校,正是中午学校组织的下午课前集体休息时间,这段时间必须每个人都趴到桌子上睡觉!其实不管你睡不睡,你都得必须趴着,由班主任监督。我和堂弟在校门口分完杏子,各给各的班级带一份。这一分正好就错过了时间。当时我冲到教室门口,悄悄地透过后门的窗户往里面偷偷瞧,发现班主任此时也在讲桌上趴着,貌似也是睡着了。我想从后门偷偷溜进去,可我在第二排坐着,而且就在讲桌下面。可当时我心生富贵险中求的无知想法,于是从前门慢慢推开教室门,可是这门偏偏此时不争气,竟然在我推得同时“吱呀呀”的响了起来。

  班主任听着声音,就睁开了眼睛,此时我心中早已是如同狂跳的兔子,乱做了一团。班主任看着我,愣住了,我也是面色泛红,紧张地不知怎么办,左手提着装满杏子的外套,右手还搭在门把手上。班主任就站了起来,大声喝道:“王珂!你干嘛去的,怎么才来?”我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此时全班同学都已经醒了。我只好勉强作答:“这,这不是三点才上课吗?现在才两点五十啊!”此话一出,我就后悔了,一紧张竟然胡言乱语。班主任听到我这话,还以为我是当着全班学生面故意顶撞他,和他抬杠!于是大怒:“我知道三点上课,可是学校要求两点半到校,午睡三十分钟,你不是今天才知道吧?”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这不是说错话了嘛。于是当即垂头回答:“知...知道!”班主任继续:“那为什么来这么迟?你这算迟到了!”我只好撒了个谎:“我...中午吃饭吃的有点迟,然后肚子不舒服,就来迟了!”班主任听完,本着对学生宽容大度的心态,再加上我平时表现其实还好,就说:“那好了,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准备上课了!”

  咱们中国有两个字叫运气,有个俗语叫点背,此时,我真的是点背,走过班主任旁边是,巧不巧,兜着杏子的衣服打的结突然就散了,哗啦啦杏子就像弹珠掉一样,掉地上滚滚跳跳的就散落一地!刚坐下的班主任此时就疑惑了:“站住!你到底干嘛去的?”我继续说我拉肚子来晚了。其实老师最在乎的不是学生犯了什么错误,那个时代的老师都比较严格,但都很正直,他们更注重育人,他们最讨厌的就是学生睁着眼睛说瞎话。比如你作业没做,却告诉老师,说我做了忘家里了。老师会觉得你在侮辱他的智商,那是要挨板子的。

  此时班主任脸色铁青,推了推架在鼻梁的方框眼镜,说:“那你这杏子咋回事?嗯?你拉肚子还带的杏子?”我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吃杏子拉肚子了!”班主任把杏子捡起来看了半天,问我:“你是不是去人家果园摘杏子了?”我说:“这是我家的杏子!”“你家还在观泉镇呢!离这里还要十里地呢!”班主任说着说着就火大了,而我此时没忍住接着说:“我...我家里摘得给捎来的!”班主任听得此言,怒气更重!把杏子摔倒地上:“你给我瞎掰!你家人给你摘不熟的杏子捎来!”其实那个时候,多有学生跑人家园子偷杏子,被园主找到学校理论的。班主任也知道只有我们才喜欢吃这种酸酸的杏子。更气的是我睁着眼睛说瞎话。班主任问我:“哪偷得?”我说:“真的是我家带来的!”

  班主任见我不改口,便骂我:“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背着牛头不认赃!”于是甩手就一个背抽!手如闪电,直奔我脸颊而来!班主任何许人也,甩嘴巴的功夫就像大厨掌勺的功夫一样炉火纯青,一般情况下没有几个学生接得住,轻则脸蛋被抽个红印子,重则嘴角流血。而我此时垂着头,突见班主任手动,来不及思考,瞬间右手上抬,只听啪的一声,右手的手臂就结结实实的接住了班主任这一背抽。班主任看到我挡住了他的巴掌,先是一愣,接着怒从心起,这还是他第一次打学生被学生反抗,更何况此时全班同学都在看。觉得面子挂不住。于是他另一只一拳直捣我胸口而来。这一拳在我看来就没有他这一背抽有技术含量了,毕竟这是他在意料之外,情急之时随意出的拳,所以我左手一抬,脚下移动,送着身体就一个转,左手不仅格挡了他的拳,右手同时已经随着身体的扭动送出,直奔他的下颌而去!此时我突然意识到完了,急忙收手,但为时已晚,收了力道,收手已然来不及,就听一身闷响,右拳已经结结实实的砸到班主任下颌。当你有机会出拳直奔对面头部的时候,有效的击打点是,面门,也就是鼻子和眉骨之间的这个区域,运气惯拳之下,能将对手直接打晕,给与重创,第二就是击打下颌,一般情况下能使人瞬间失去平衡,从而占得先机。第三就是用拳峰直接击打对方耳屏,也能使对手失去平衡,但他就此只能躺着,再也无法站起来。

  我这一拳出去,虽然收了力,但是速度极快,打到班主任下颌,这一下,足以使他瞬间就坐倒在地。只听全班同学惊呼:“哦!”

  此时我就已经懵了,赶忙弯腰把班主任拉起来,嘴里一直说着:“吴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班主任吴老师平时打学生已经习惯了,他哪见过会反抗的学生?此时他又惊又怒,我看到他的眼镜在地上,于是赶紧去捡,刚一弯腰,眼角余光就瞥见班主任的脚一震,凭我多年的练武的经历,直觉已经感知到了他这是要动手了,而且要抬脚了。

  有过大量实战经验的行家都知道,腿脚是人的底盘,力从脚起,不管什么人,要想有所动作,先动的都是脚!所以我此时潜意识判断,这是班主任要出脚踹我了。当即我翻身就起膝去顶,这一顶,顶的是还未踹出的那一脚的脚心,一瞬间就化解了正踹之势,可结果是,再一次将班主任吴老师顶翻在地,所谓起腿半边空,吴老师并非练武之人,我这一顶,是靠身体本能,本就极具力量,所以他自然无法收身,便被我顶了个七仰八叉!

  我此时已知大势不妙,便赶忙去拉吴老师起身,而此时班里的同学都起身来帮忙,一部分拉开了我,一部分去扶吴老师!

  第二天,我就被传唤了家长,我老爸也是老师,在我们县城的一所初中做语文老师,当他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是气的牙根都在颤抖。而这次的处分也是很无情,直接给我开除了学籍,取消了当年的高考资格。当我受到处罚意见和校通知时,心灰意冷啊。而我堂弟,因为他其实情商很高,所以他到教室后,直接敲门喊报告,没等老师过问,就先开口说家人知道自己爱吃这种杏子,托人捎来的,取得时候等车迟到了,所以老师也没有责怪,他还当场分给老师尝鲜。于是他就平安无事,我也未将此时巨细告诉家人,只得认命。听我爸的意见,只有等来年再考了,等这次高考结束报名补习再考。

  于是,在一片惋惜声中,我回到了家中,赋闲在家,偶尔看看书,早上呢,就找爷爷练会儿武。其实爷爷对我这个事情还是看得比较开的,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并不只是读书再是黄金路,于是又诱骗我跟他练武。

  这个转折点,算起来是我人生最大的转折点了,首先在这期间,爷爷教给我更多的武功理念,并传授我内功的修习方法,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家族里面的大事情,也就是三叔闯出了弥天大祸。

  此时高考已经结束好几天了,突然,一个下午,三叔喝醉了,突然跑到爷爷家,找到我,说:“大侄子,别人都高考了,今年就你没考,你是咱们王家的光荣啊,可是...”说着,他突然贼笑了几下,然跑到后院好大一会儿才出来,又疯疯癫癫的跑了,跑到大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当然,三叔是不会让你委屈的!该办的事情叔已经给你办了!”然后就消失了。这一消失,就是十年!

  接下来我才知道,三叔跑去我上学的高中,把我的班主任吴老师打了一顿,而这顿打,导致吴老师双腿残疾终生。

  而可笑的是,三叔认为我不能高考的原因就是因为吴老师找我麻烦。此事发生后,我很讨厌三叔,因为这件事情,不仅导致我对吴老师一生的愧疚,而且当时公安局要追责,三叔找不到,我二叔就顶了三叔的罪责,坐了三年牢,而二叔当时正好谈了一场恋爱,刚要相约结婚,却被三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害的最终一生未娶!此事发生后,我愧对吴老师,所以第二年我要求不再参加高考,我爸也同意了我的想法,虽然我们家后来对吴老师各种经济帮扶等等,但我觉得,内心总是无法释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