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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两个我


时间果然改变了一切。瓶儿来了,还带来了李复的一纸书信,说是自己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能不能回来,瓶儿就交由我照顾了,想成为李家的女婿不难,第二个条件便是要做高官,第三个条件嘛,需入赘,就是上门女婿的意思。再有就是金莲,已经从先前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勇于面对现实,还被太后认为义女,现在的身份是金莲公主。而梅雨心也死心踏地地跟着我。

至于我嘛,不但做官了,还成了驸马爷。倒不是我愿意,只是寒梅帮已经容不下我。梅雨风在得知我跟雨心的事之后怒火中烧,于是我只好退出,顺道带走了他的未婚妻。

朝中的日子很是轻松,一家人和和美美,最让人开心的是瓶儿为我生个了女儿,但因为我是上门女婿,瓶儿执意让女儿随他姓。还给女儿起了个让我吃惊不小的名字,李清照。

无语,不过这一切好像已经是注定的,算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如今我是家庭和美,事业兴旺。因为跟皇上是兄弟,跟公主是夫妻,连一直想置我于死地的十四王爷如今拿我也没有办法,怎不叫人大快人心。

不过我知道赵幽王一定不会就此放过的,眼下朝堂之上依旧是两派势力,但这不管我的事,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

直到有一天神宗来找我问起金莲的真实身份来。

“不错,金莲确是太后亲生。”我知道神宗定是知道此事才来问的。

“那朕?”

这就难了,我哪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何况当年一手操办此事的人,也就是金莲的养母已经不在人世。

“何苦自寻烦恼,做自己的皇帝便是,金莲是女人,自然不用担心她跟你争那张龙椅。太后就更不会说了,太后之所以是太后,还不是因为你,你若不是皇帝,那只怕太后也就不是太后了。”

“可此事已经传出了。”

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朕便是从他人口中得知此事的。”

我点了点头,看来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原本以为这事是他从皇后那里得知的,却不想已经泄露了出去。若真是让赵幽抓到把柄,天下只怕就要大乱了。

“此事应当如何?”神宗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我思量再三,才说出那句话来:“先下手为强。”虽然我知道朝野之中定是要因此揭起一股腥风血雨,但总好过天下大乱吧。

于是神宗开始了大规模的清除异已的行为。一时间满朝文武人心惶惶。以赵幽为首的倒皇一派哪里会自甘灭亡,是以打着肃清皇室血统,保卫赵氏皇权的旗号,开始了疯狂的反扑。

整个政乱只持续了一个月,待尘埃落定之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朝堂变了,所有人谨言慎危。人心变了,人之间不再信任。神宗也变了,变得敏感,易怒,有如惊弦之鸟,任何一点异动都会招至其疯狂的反扑。

但我却认为这一切不关自己的事,毕竟我和神宗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同盟。

然而我错了,那日刀枪林立的禁军包围了我的府邸时,我知道神宗还是信不过我。或许在他看来只有所有知情的人都死了他才可高枕无忧。

“快从后门走!”我叫来了梅雨心,“把金莲瓶儿跟清照带上,能走多远走多远,再不要回来。”

“不!要走一起走。”

“神宗要的是金莲,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答应你,事后一定会去找你们。记住,不要跟你金莲姐和瓶儿说我是被神宗带去的。”

于是雨心带着金莲、瓶儿和小清照从我事先准备好的密道离开了。我却留了下来。我希望以我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三女的自由。

再见到神宗时,我已经成了阶下囚。

密室内,我笑了,“看来你还是放心不下我。”

神宗的脸色满是阴郁,半晌才喃喃地念了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宋兄,对不起了。”

“我不怪你,我的性命在此你随时可以拿去,但请你放过金莲她们,这一切本就不关她们的事。不过是三个苦命的女人,我保证她们日后还会再出现在大宋,这样对你还能有何威协?”

神宗不语,于是我接着说道:“放过金莲吧。想想你如今的一切,哪一样不是因为有了她。为了你,她自小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流落风尘,尝尽人间苦难,难道她为你所受的苦还不够多吗?放过她们吧,只当是我最后的一个愿望。”

神宗在我的一再请求之下,终于动容了,念及当年情意,答应赦免金莲他们,然而代价却是我的生命。因为在宋神宗看来,我也算是自己身世的一个知情者,且以我的才能,将来如不为己所用必成大患。

阴暗的天牢中,我笑了。

这一刻我看清了世间的冷暖,看透了人心的险恶。想到自己在大宋的这些年,经历了由务农到经商到草莽再到朝堂的经历,到头来却落得如此的下场。自己那么爱瓶儿,却始终没有被李家所接受。自己为“寒梅帮”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却遭帮主排挤。自己为朝庭立下了出谋划策,却处处遭人忌恨,最后连宋神宗也容不下自己。

这么多年,我一直努力想做好一名宋朝人,曾经以为自己处处逢源,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却一直只是个徘徊于家庭,朝堂,江湖边缘的局外人。大宋并没有包容我,也没有接纳我。

想到这里,不由地心灰意冷。或许死才是我最好的解脱呢?也许刀锋落下的那一刻我又会回到现实的世界里,那里才是我真正属于的地方。

这日清晨,我吃了很多,因为这将是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餐了。囚车在一片河滩上缓缓驶过,我将会被带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结束生命。

然而,就在此时,我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相公!我们来救你啦!”

一抬眼,山林之中站出好些人来,都是之前在寒梅帮的那些兄弟。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梅雨心她们。

一时间四下的官兵纷纷拔出刀箭,两方人转眼间便杀成一团。

没想到她们会来救我,不过她们哪里知道,神宗早就设下了后招,囚车边只是一小队人马,真真的大部队却在后面。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半途劫囚。

说话间就听后方杀声振天,我暗自叫苦:“别管我!快逃!”

梅雨心哪里肯听,奋力一刀,结实的囚车竟被劈开。我立即从车中钻了出来。

可此时身后的那队人马更近了。

突然,就听一声巨响,一朵蘑菇一般的云彩在那些追兵中间炸开了,几百人瞬间灰飞烟来,巨大的气浪将我也掀翻在地上。

日,炸弹?我难以想像,梅雨心怎么会弄来这种高级武器。

然而当梅雨心抬起头来同样惊愕地望向那片硝烟弥漫的河滩时,我知道不是她了,一定还有别人。

果不其然,一旁的山坡上突然有人朝我大喊,宋兄弟,来这边。

一抬眼,那人竟是乔峰,而身边还有一男子却是我不曾见过的。

“跟我来!”于是拖家带口地往乔峰那边跑去,却发现瓶儿跟清照已经在那边等我了。

终于,在帮内兄弟们的拼命保护之下,我们才得以脱身,跟着乔峰来到山林间的一处小木屋。

远远地便有一条狗和一只鸟向我们这边冲来,定睛一看,不正是小犬和拉灯那俩禽兽吗?那日明明看到小犬在和土佐打斗中死去,难道这会儿又活过来了。待到跟前细一看,可不就是小犬,原来小犬没死?不过它又是如何到了这里?

此时的梅雨心依旧喘息不止,还一脸惊奇地问道“瓶儿妹妹,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瓶儿不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吗?”我不知雨心为何会这样问。

倒时瓶儿面色平静,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难保一会儿还有官兵追来。雨心姐,让大家都散了吧,我有事要跟你们讲。

于是,告别了那一帮为我拼命的兄弟,小屋中只剩下我一家五口和乔峰二人。

瓶儿关上了门,才又回到桌旁,神色郑重地问金莲还有梅雨心。“二位姐姐,眼下大宋已经再无我们容身之处了,所以你们必需做一个决定。一会儿宋哥将会带我们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但我们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们愿意吗?”

“等等!”我不知道瓶儿在搞什么?“我哪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带你们去啊?”

“有!桃花源。”瓶儿神色肯定地说道。

“那都是骗你的,哪里有什么桃花源?要是有我也早就回去了。”我不得已说出了心里话。

“有!”就在这时,一个宏亮的声音认真地答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桃花源。”一抬头,说话的竟是那位跟乔峰一起来的素不相识的男子。

一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桃花源?细细地回味着那句话,不由让我心中又涌起了新的希望,是啊,只要一家人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又何必在意身在何处。

“谢谢这位仁兄指点,小弟知道该怎么做了。”此时的我才了解生命是多么重要,轻言放弃就是对亲人最大的伤害。于是感激地望向那名男子,“不知这位仁兄尊姓大名。”

瓶儿突然笑了,乔峰也笑了。笑得我摸不着头脑。

那名男子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将手伸向耳后,用力一扯,撕下一张面片来,我这才知道又是乔峰用了异容术了。

伴随着金莲和雨心的一声惊呼,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然而此时的我更是惊奇。因为,我看到了我自己。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突然见到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亲切来。太像了,只是没有我如今的头发胡子长。于是转向乔峰道:“想不到你的异容术竟然如此了得,做出的面像竟跟我一模一样。”

乔峰笑了,“不是异容术,他就是你。”

脑袋不够用了,“他就是我?那我又是谁?”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名自称是我的男子笑道,你以为还会有谁拼了性命来救你?”

“可是”

“没有可是,想知道如果没有我,你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吗?”那名男子递过了一本书,我细一看,书名竟然是《乱世金瓶梅》。“有什么不明白的看这本书就知道了。”

于是翻了一下,发现写的竟是我的故事。

“现在没时间了,上了车再说。”

于是领着我们分别上了两辆早已准备好的大车。

我,还有那个自称也是我的人加上金莲,雨心共在一辆车上。

“这是要去哪啊?”

“齐州。现在安全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另一个我笑道。

“为何这本书里写的全是我的事?”

“因为这本书是我写的,而我就是你啊。”另一个我笑了,从他的脸上我看到我在现代社会中的影子。但我依然无法接受这世间突然多出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来。

见我还是不信,另一个我指了指那本书道,自己看看吧,看完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