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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冬曲 (3)


  回到中国已经大半个月,江南还没有回暖,屋内有一股冷清之级的烟尘之气,某些奇异的时刻,比方说灰尘扬起,又正好有光线,我会觉得很像巴基斯坦,雪山/村落/渺渺炊烟下的人们,还有抬眼的瞬间,他的微笑。

  我在心痛得快要受不了之际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装包出门搭地铁去了久光。

  久光是上海最出名的购物中心之一,高端大气上档次,曾经我是这儿的常客,我喜欢那些制作精良的日式女装,也钟爱那些鲜美的漂亮糕点。但这次我来这里只是一个原因,它的地铁口没什么叫花子,我的意思是,当我摆开一块布,在上面鼓弄巴基斯坦的资料和扯着嗓门请求人们为迦马的学校捐款时,不至于被旁边人误以为是招摇撞骗之徒。

  可人算不如天算,摆开摊位20分钟后,正当我慢慢克服心中黯然的情绪,开始能够向往来的客流讲述时就碰到了一个曾对我表示过好感的一个男人,男人正拖着个时髦的女人有说有笑的从久光出来,从手中的硕大购物袋可以看出,他们刚在购物,见到我满脸诧异:“艾米粒,这不是艾米粒,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听不出他这声惊呼有多少的真诚还是调侃或者落井下石。男人的嗓门又尖又细:“哎呦,我听说你出去旅行了,怎么在这儿摆滩?是不是在体验民情?”

  我被他神情并茂的表情刺激得都没了脾气,只能硬着头皮的承受着他和身边女人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良久回笑:“什麽体验民情,是民情体验我呢。”

  这种侮辱并不算什麽,生活有的是办法叫你低头。在这段艰难的生活中,最难受的是我生病,自从没了工作,我就没了医疗保险,看病瞬间变得昂贵,当我因为手痛再三被医生要求做全套昂贵检查时,我不得不再次找去双子大厦,这次是去讨饶。人家韩信还受胯下之辱呢,我这点算什麽,我想要去问问吴大老板对我的封杀令几时开禁?

  环亚集团这天正在招聘新员工,保安们对陌生面孔松懈,我混在人堆里轻松的就上了主楼,摸到应聘的主会场,正在一长溜的面试队伍左顾右盼,想着要怎么样才可以见到吴钟,就看到他带着几位男性高管和一位女士走了进来。

  见他走进来,所有面试官呼啦啦的全部站起,我也跟着站起,吴钟的余光扫将过来,我站在一堆的应聘者中,满以为他看不到我,正寻思如何让他注意我时,吴钟的目光已经准确的对住人群中的我,起先目光已经平平的移开,突然飞快的转回,眼神瞬间凌厉,一秒后,他对旁边的保安唇角翕动的嘱咐了句什麽。

  情况似乎不妙,吴钟那眼神,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叫打算来讨饶的我很愕然。很快四周出现几个恶狠狠的保安,呈半包围姿势围拢,再不逃就成关门打狗之势,我终于转头拔腿逃。

  巴基斯坦的逃命经验练得我身轻如燕,今天的人又多,我瞅着人群中的空档东钻西钻,一下就与几个保安甩开了距离,只是我为什麽要跑?我很郁闷,虽然上次和吴钟的会面不大愉快,不过堂堂吴老板至于恨得我这样吗,我又没抢了他老婆。

  这样一想,我就不跑了,转头矮着身子抽个空窜到了吴钟身边伸手拍他的背,吴钟正在和身边的人说话一转头看到我突,惊呆。

  “我不知道你是一贯小鸡肚肠至此,还是我做了什麽惹到你,”我飞快地说,用余光看着四周保安们的动向,:“今天我来本来是想问你对我的封杀令什么时候结束。”那个保安已经发现我了,正向这边跑来。:“不过现在看您老这态度,也不用问了,你要封杀就继续,”我道,“不过我会活得很好的,好到足以气死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照道理......”我本来想说照道理位居高位该心胸宽广才对,不过这句废话没有说完。

  我倏然回头,那边,玻璃门后面好似有人正从暗中窥探,我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人眼中的浅浅的笑意,余光触到和吴钟一起的那位女士一脸的好奇,我朝她笑笑,然后抱头鼠窜。

  跑出双子大厦后,我在踏上地铁的一瞬间脸跨下来,牛皮是吹出去了,可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吴钟这封杀令再贯彻下去,我就得卷铺盖回杭州老家。

  正是下班时分,我在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的车厢里凝神苦思,其实去年在江苏路第一次见吴钟的时候他的态度还算是友善,虽不至于多客气,也断没如今这仇人相见的架势,穆里曾警告我,叫我什麽都别问,我以为这非良策,凡事只有面对才可以明白,才可以解开许多谜团,可现在怎么觉得越来越是一团乱麻呢?

  艾丽丝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可以回来,我很想问问她,她到底是为什麽去巴基斯坦,和穆里是什麽关系,又是怎么离开了常噶,还有为什麽穆里后来会和林在一起,是她介绍这两人认识的吗?看上去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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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丁是唯一知道我如今生活艰难的人,她想要拿钱给我,我拒绝,她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有手有脚,饿总饿不死,至少衡山路的酒吧一直需要短期的杂工。

  我在这家酒吧做计时的杂工已经有十几天,选择这家酒吧是因为它的灯光较明亮,不太嘈杂,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但酒吧再是清净也是酒吧,况且最近我又流年不顺,夜半时分,生意渐淡,我正在收拾桌子,转头视线就对上了一脸愕然的伯兼。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会再次碰到他,我、伯兼和苏娅本就都是土木工程系的同学,毕业后又都顺利进入了同一家地产公司,就算不是在上海碰到,逢年过节总要回老家,所以我有心里准备,只要不是现在,此时此刻的我穿着酒吧的小妹服装,只差在屁股上粘个兔尾巴了。

  四目相对后伯兼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朝旁边的苏娅看,那是一种讨好小心的神情,突然之间我明白过来,从头至尾这个男人没有爱过我,从头至尾我和他的相识相交就是为了他和苏娅的牵线搭桥,否则他不会如此谨小慎微。

  我们每一个人说到底都不过是别人生命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