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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途中遇不平 仗义惩奸雄【1】


骄横了一天的太阳,此时已变成了一个金红色的圆球,蹲在西边的山顶上休息。原先葱翠欲滴的群山,此时也变成了紫褐色。

夕阳的余辉中,一匹火红的赤兔马在大道上风驰电掣般飞奔,骑在马上的是个浓眉大眼、面容白净的小伙子。小伙子穿一身青色衣服,足踏一双黑布靴。

只见他浓眉紧锁,双唇微微翕动,一双虎眼射出两道骇人的光芒。

匆匆赶路的小伙子是谁呢?原来,这小伙子就是刚在小镇上改装了行头的韩啸天。

赤兔马驰到一座青草密布的山岗下,韩啸天翻身下马,拍拍赤兔马的脑袋对它说:“小红啊,你也累了。今晚我们就在这山岗上歇一宿,明天再上路。”

赤兔马仰起头来“咴溜溜溜”一声长嘶,好象在对新主人说:“好啊,我也有些累了。主人对我可真好。”

到了芳草遍地的山岗上,韩啸天放松马肚带,任赤兔马在山岗上尽情饱餐。

韩啸天坐在一棵树下休息,歇了会儿,从包袱中取出鞍辔店老板相送他的水和干粮准备吃些,刚吃两口,却一点食欲也没有,把干粮复又放回包袱里。

他打开皮水袋喝了几口,若有所思的望向西方。这时,太阳已从西边山顶坠了下去,余光从一个山凹****进一道细长的红线。

那道艳丽的红线就象从山凹口不断喷射出的鲜血。

韩啸天怔怔的望着那缕残阳余光,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懑在心头激荡,大声说道;“父王、母后、王兄,那抹残阳不就是您们的鲜血么?啸天一定杀了阁罗凤和段俭魏替您们报仇!”

他心里一激动,手上自然而然生出惊人力道,握在手中的水袋在重力挤压下,里面的水“噗”的一声全被他挤了出来。

喷出的水珠溅得他满头满脸。

他扯起衣袖揩擦脸上的水珠,一抬眼间,看到个少年向自己所在的山岗奔来。

那少年身上负着个不小的包袱,却还能步行如飞,看上去也是个身有武功之人。

那少年奔到他面前,韩啸天才看清他腰间还挂着一柄柳叶弯刀。

那少年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很是俊美。身上穿一袭浅蓝色长衫,腰上系一条紫色镶黄边的锦带。从装束上看,这少年象个书生。

许是奔得急了,只见少年双颊绯红,细碎的汗珠从前额直淌下来。

少年喘着粗气飞快的打量一眼韩啸天,旋即低下头,微一迟疑,又向韩啸天迈近几步。他左右看了看,向韩啸天抱拳道:“不知仁兄在此有何贵干?”声音很是娇脆,吐字如珠。

韩啸天起身抱拳答礼:“不干什么,在此牧马而已。”

那少年“噢”了一声,又抱拳对韩啸天说:“在下姓柳,敢问兄台贵姓?”

韩啸天:“免贵姓韩。”

姓柳少年:“哦,原来是韩兄,失敬失敬。听韩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韩啸天正要回答,忽见六人飞快的往这座山岗奔来。

奔来的那六人也看到了韩啸天和姓柳的少年。

姓柳少年缓缓转回身去,冷冷说道:“小爷闯荡江湖多年,什么险路没走过?用不着各位如此忠心一路护送。”

一公鸭嗓子的中年汉子哼了一声,表情阴冷的说:“姓柳的小贼,别得意太早,我们就是来送你去阴曹地府报到的。”

中年汉子口中说话,脚步却丝毫不缓。片刻之间,六人已奔到少年面前。六人呈扇形散开,围住了姓柳的少年。韩啸天自然也被围在其中。

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汉子用犀利的目光扫了韩啸天一眼,冷冷问道:“小贼,这小子是你的新相好吗?”

韩啸天一愣,一时没弄明白秃头汉子的意思:“这老家伙在说什么?”又想:“自己跟那少年都是男的,什么‘新相好’?莫非这老头眼花得男女都辨不清了?”

姓柳少年听了秃头汉子的话,登时满脸通红,怒声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上来就满嘴胡话!我们也是刚刚才认识的,哪里冒出的相好?有话就冲我说,莫要扯上别人!”

公鸭嗓“喋喋”一笑,阴阳怪气的说:“不是就好嘞。”

秃头老汉清了清嗓子,对姓柳少年说道:“年纪轻轻的,做事竟然那样歹毒。风飘红打不过你,吓吓他将他赶走也就是了,干嘛非要杀死他呢?”

姓柳少年“哼”了一声,说道:“哎哟喂,你们那么多人对付小爷一个,小爷出手若不狠些,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么?”顿了顿,又说道:“你们真是好不怕羞,有本事的话,就把货从别人的手里夺过来呀,货在别人手里的时候,也不知你们这群王八将头缩在哪里?等我把货搞到了手,却巴巴的跑来想分一杯羹,江湖上的朋友真会把你们当作大英雄大豪杰的!嘻嘻。”姓柳少年出语如珠,直把那秃头汉子说得怒不可遏,却又无话可说,只有紫涨了脸狠狠的瞪视姓柳少年以此泄愤。

姓柳的少年口齿伶俐,得理不饶人,一席刻薄讥诮把秃顶老者带来的一干人气得说不出话。

过了片刻,公鸭嗓最先发飙,他指着姓柳的少年嚷起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你们柳家的大人把你惯得越来越不成样子啦,我要问问你的三个外公去,是谁教你这样蛮不讲理的?”

姓柳少年小嘴一撇,说道:“呃,鬼老太监,你这算什么话?道理是要双方都讲才讲得通的,光我一个人讲道理有什么用?当初在镇上风飘红带人跟我动手的时候,他们和我讲道理了吗?”

秃顶老者很是气恼,却又想不到反驳的理由。他“嘿”的一声,右掌呈刀状向身旁的一棵小树削去,那棵杯口粗的小树应声而倒。

姓柳的少年乜斜了秃头老汉一眼,冷笑道:“哦哟哟,秃鹰陶老前辈真是好功夫啊,竟奈何得了一棵小树。你老功夫好小爷早知道了。不用再卖弄。要真想显本事,可以到快刀山庄找我的三个外公比划比划去!”

秃头汉子脸上现出不屑之色:“嘁,别捧出那三个糟老头子来吓唬我,仨糟老头要真有本事,怎么连自己的女儿也管不住?还去和姓王的穷酸秀才乱搞,搞出你这么个小孽种来丢人现眼。嘿嘿、呵呵、哈哈哈!”说完,秃头老汉得意的大笑。

其他五个同伴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听他们那笑声,真是充满了复仇后的快意,像是对姓柳的少年说:“这回看你还嚣张不嚣张?”

姓柳少年受到秃头老者的折辱,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微微发抖。

他的右手紧紧握住了柳叶弯刀的刀柄。

这时,一轮明月不知不觉间从东边升了起来。

皓洁的月光下,韩啸天看到两行清泪从少年的眼中滑落。

在此之前,韩啸天一直默不作声的在旁观看,也不知这姓柳少年和那伙人究竟有什么仇怨,在不明敌友的情况下,他不想贸然插手管这件事。此时见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冠少年,不由动了侠义心肠:“这秃顶老汉也真是的,看上去也有五十多岁了,和一个晚辈斗嘴也就罢了,干嘛还要去侮辱人家父母?”

韩啸天心里正想着,秃鹰陶仲良又对姓柳少年说道:“切,淌猫尿有什么用?你就是淌几壶狗尿我们也不会放过你。识相的还是把金子拿出来,要不然,哼……”顿了顿,口气转和了些:“我们也不想多要,只是拿点去给风飘红的老婆做生活费。丈夫被你打死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

听了秃顶老者的话,姓柳少年气得银牙紧咬,一字一顿的说:“姓陶的,少打你的如意算盘,金子是在我手里,有本事你便抢了去!”

秃鹰陶仲良冷笑不语。可同伴中的年轻小伙忍却不住高声叫了起来:“喂,我说你到底拿不拿出来?”

姓柳少年:“不拿!你奈我何?”

年轻小伙子跨前一步,盯着姓柳少年再次问道:“姓柳的,你真不肯拿出来吗?”

姓柳少年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诡异一笑:“好罢好罢,我怕了你们啦。这就给你们拿去。”说着,转身往山岗之巅奔去。

到那里站定,姓柳少年飞快的卸下身上沉甸甸的包袱。

年轻小伙也跟着少年奔了上去,巴巴的望着姓柳少年给他装金子的包袱。

姓柳少年一笑,喝道:“喏,接着,给你金子喽!”小伙子刚伸手,谁知姓柳少年却反手一甩,将包袱扔下了另一面山崖。

那山崖下是个万丈深渊,包袱扔出了好一会,悬崖下才传来沉闷的包袱落地声。

这只是瞬间的事,小伙子刚呆了一呆,包袱已然落下深渊。

秃鹰陶仲良等人没料到姓柳少年突然会来这一手,见此情景,全都惊呆了,待要阻拦,已然不及。

小伙子气得暴跳如雷,“欻”的一声拔出单刀,狠狠的劈向姓柳少年。

姓柳少早料到小伙子会怒极进攻,刚扔出包袱的时候他就把柳叶弯刀拔在了手里。

见对手攻到,姓柳少年出刀迎敌。“唰唰”两刀,上架来刀,下砍敌腿,连环两刀,一气呵成,端的快捷无比。

两人对拆了七八招后,小伙子被姓柳少年逼得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看去狼狈万状。

秃鹰陶仲良见手下武功不及对手,连忙喝道:“黄安,退下!”

那小伙子奋力猛砍两刀逼退姓柳少年,转身跃回同伴群中。

见对手退下,姓柳少年也不追攻。只是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对头的反应。

秃鹰陶仲良狠狠的瞪着姓柳少年:“今日若叫你这小浑蛋在我面前逞能耍威风,我就不姓陶!”话音刚落,也不见他弯腿屈身就已拔地而起,一眨眼间便到了少年的面前。

韩啸天暗暗点头:“这秃头老者脚下功夫不错,居然能不借身体转动之力跳那么远。”

见敌攻到,姓柳少年先发制人,猛然挥刀向秃鹰陶仲良砍去。姓柳少年出招又快又准,转眼间已攻出十余招。

秃鹰陶仲良功力深厚,应敌经验吩咐。只见他见招拆招,运掌如风。面对锋利的柳叶弯刀,他毫无惧色,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见招拆招。

二十多招后,陶仲良的攻势愈来愈强。姓柳少年好像有点抵挡不住。

两人出招都极是快捷,转眼间已对拆了百余招。

百招过后,姓柳少年渐落下风。他虽有利刃在手,却施展不开手脚,被陶仲良的双掌逼得左支右绌。

又斗了三十多招,秃鹰陶仲良卖个破绽,诱姓柳少年去攻,姓柳少年不知这是对方的诱敌之计,见对方露出空门,挥刀攻了上去。可他的兵刃尚未砍到对方,却被对手回身一掌拍在手腕上。

姓柳的少年虎口一阵剧痛,柳叶弯刀登时脱手落地。

姓柳的少年还来不及捡起落地的兵刃,陶仲良已用脚尖挑起了柳叶弯刀。

姓柳的少年呆了呆,陶仲良已将他的兵刃拿在手中。

只见陶仲良左手捏住刀尖,右手握住刀柄,双手微一使劲,“铮”的一声,柳叶弯刀被他拗成了两截。

姓柳少年暗吃一惊,面容微微变色。

弄断兵刃,陶仲良对姓柳的少年喝道:“今晚若不在你身上留点儿记号,只怕以后你还是要忘了陶某人的厉害!”话音未落,他已手持断刀往少年身上刺去。

姓柳少年心下大骇,赶紧闪避。他左腾右挪,上蹿下跳,就是躲不开陶仲良的凌厉攻击。

陶仲良出手毫不留情,只见他步步紧逼,招招狠毒,寒芒闪动中,他的刀尖直向的咽喉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