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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世态何炎凉 狗眼看人低【2】


邱七爷隐隐猜到了韩啸天的身份,但他还是不太相信这又脏又臭、须发乱如草的家伙会是无量神君的关门弟子。

无量神君是何其体面的一代宗师啊,江湖人士一提起无量神君的大名,无不肃然起敬。

看上去这小乞丐怎么也跟无量神君挨不上边。但韩啸天背上露出的剑柄很像无量神君用过的降龙剑。

邱七爷犹豫着要不要跟韩啸天动手,试探着问:“小兄弟,你认识无量神君吗?”

韩啸天:“小爷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从心底里看不起这种见风转舵的无耻小人。

邱七爷:“老夫是说……如果你认识无量神君的话,我们就冰释前嫌,不再追究既往。”

韩啸天:“要怎样你们拿主意。小爷有言在先,如若再惹恼小爷,小爷就把你们连人带店一块烧了。”

邱七爷很尴尬:“老夫和无量神君曾有一面之交,他老人家是我此生最敬仰的人。如果……”

韩啸天打断邱七爷的话:“敬仰无量神君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止你无名鼠辈一个。不用跟小爷攀交情套近乎。”

邱七爷一惊:“这么说……这么说少……侠……真跟无量神君有渊源了?”

韩啸天语气冰冷:“小爷干嘛要告诉你?”

邱七爷从韩啸天的气度中判断出此人跟无量神君一定有很深渊源,无量神君是随便惹得起的吗?先不说无量神君威震武林,就是他的徒子徒孙随便哪一个找上门来,也够你喝一壶的。

邱七爷对酒店老板喝道:“你这不成材的废物,眼睛被狗吃了吗?连少侠这样的人物你也敢得罪?还不赶快跪下给少侠磕头赔罪?”

韩啸天背对邱七爷:“不用了。他们如此嚣张也是仗了你的名头。如果没有你给他们撑腰,他们敢狗眼看人低吗?如果你不跟小爷比划,小爷就先走了,没时间跟你在这儿瞎磨蹭。”

酒店老板和几名大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少侠恕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们该死,小的们该死!”边说边往自己嘴巴上“噼噼啪啪”的扇耳光。

韩啸天:“够了。如果不比划小爷就走了。后会无期!”说着,就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邱七爷等人在后面抱拳:“少侠大人大量,还望少侠不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恭送少侠!”

韩啸天听了邱七爷等人的话心里很腻歪,摇头苦笑了一下,径往集镇中央走去。

此时正是中午,集镇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他走在街上想:“这儿离南诏足有两千多里路呢,得买匹马代步才行。”他信步向骡马交易市场走去。

突然,一匹火红的马映入他的眼帘。便径直往那匹马走去。

那匹马很瘦,瘦得皮包骨头,浑身没一根杂毛,只有脑门上的一簇白毛缀在两眼间。但是它腿高体长,是难得一见的赤兔千里驹。

他走过去的时候,一个马贩子正跟马主人谈价钱:“……顶多十两银子,多一文也不行。”

马主人愁眉苦脸的说:“老板,再加二两银子吧,这马确实好,就是脾性太烈我驾驭不了它。”

马贩子坚决不加钱:“成就十两,不行拉倒。”

韩啸天走过去摸了摸马头,问马主人:“大哥,这匹马你原来拿它做什么?”

马主人:“用来拉车啊,这马性子太烈。我都被它踢怕了。这才想卖了它另换一匹温驯的。”

韩啸天笑道:“如此宝马,你用它来拉车它岂有不生气的理?”

马贩子也是个识货的人,他本来想再压压价把宝马买走,没想到韩啸天却来搅局。他见韩啸天衣衫褴褛形貌肮脏,根本就不把韩啸天放在眼里。

马贩子心里很恼火,对韩啸天喝道:“你不见我正跟人谈生意吗?滚一边去。”

韩啸天淡淡的说:“我要买这匹马。”

马贩子在他全身上下打量,讥诮韩啸天:“切,你要买这匹马?你有十两银子吗?”

韩啸天不理马贩子,对马主人说:“大哥,这匹马你要卖多少钱?”

马主人也不相信形貌猥琐的韩啸天会有银子:“我只要这位老板十二两银子,他就是不肯加。”

韩啸天笑道:“大哥,我给你一百两。”

马主人惊愕得张大了嘴:“什……什么?一百两?我没听错吧?”

马贩子可毫不吃惊,冷笑道:“一百两银子可以买五匹好马了。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没有钱来这里添什么乱?”

韩啸天探手入怀,取出一百两大银锭递给马主人:“大哥,钱在这里,你收好。”

马主人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他颤着手不敢去接银子:“兄弟,不用这么多,十二两就可以。”

韩啸天把银子塞进马主人手里:“拿着吧大哥,你去另买几匹马来拉车,这匹宝马我就牵走了。”

马主人这才欢天喜地的收下了:“谢谢兄弟,谢谢兄弟了。兄弟真是济公转世啊。”接着又交待:“兄弟,这马很有本事,就是脾性太烈,稍不留神就被它踢了。你要小心啊。”

韩啸天接过马主人递过的缰绳:“放心吧大哥,它不会踢我的。”说着,摸了摸马头:“是不是啊,马儿?”

赤兔马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仰天长嘶。

看着韩啸天把马牵走,马贩子在身后摇头叹息:“疯了,真是疯子,用一百两银子买匹瘦马。”

韩啸天回头笑道:“老板,世间好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一俗人是不会懂得宝马的好。”

韩啸天牵着马走到一家鞍辔店,对老板说:“老板,你拿一套最好的鞍辔给我。再给马喂些上好的料。”

鞍辔店老板在他浑身上下仔细打量:“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瘦马,配最好的鞍辔做什么?你有银子吗?”

韩啸天有些愠怒,掏出一颗小金豆拍在柜台上:“老板,你说小爷有没有钱?不够的话小爷再给你?”

鞍辔店老板是个老江湖了,一看到小金豆就立马眉开眼笑:“够了够了。爷,是小人看走了眼。小人给你配最好的。”说着,就收起了小金豆。他转头吩咐店里的伙计:“给这位爷的宝马配最好的鞍辔,一定要配合身的。一套不行再另试一套。”

伙计:“好嘞,老板。”

鞍辔店老板又吩咐另一伙计:“你去给爷的宝马喂上好的饲料,一定要喂得饱饱的。”

伙计:“好嘞,老板。”

俩伙计出去忙活了,鞍辔店老板请韩啸天坐下,又给韩啸天倒了杯茶:“爷,您喝茶。”

韩啸天接过:“谢谢。”

老板瞅了他一眼,在对面坐下:“爷,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啸天喝了口茶:“说吧。”

老板:“看来爷挺有钱的,只是这身行头太过寒酸。小的刚才都差点冒犯了爷。”

韩啸天:“想说什么就直说。”

老板:“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宝马要上好的鞍辔,人自然也得换套体面的行头。不知小人说的对不对?”

韩啸天看了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笑道:“确实有点寒酸。但这里没有衣店啊。”

老板:“有有有,内子就是专做衣服的,只是不知合不合爷的意?”

韩啸天:“好啊,那就换身行头,免得那些小人又把爷当作讨饭的乞丐。”

老板:“就是嘛,如此俊朗的爷,就得换套体面的衣装。这才配得上爷的这副好身板。”

韩啸天:“好,那就拿一套来吧。”

老板:“爷,既然要换套体面的行头,就得全身香汤沐浴了才穿上衣服啊。你说是不是?”

韩啸天:“好啊,既然可以沐浴那就最好。”

老板:“小人亲自为爷沐浴更衣修剪胡须,给爷好好打扮一番。”

韩啸天:“好,那就去沐浴吧。”

一切搞定,韩啸天问老板:“老板,一共多少钱?”

老板:“爷,五两银子。您刚才已经多给了,这套衣服就当是小人送您的吧。”

韩啸天又取出一粒小金豆放在柜台上:“那怎么行?爷看你为人不错,再赏你点儿小钱。”

老板惊喜若狂:“那就太谢谢爷了。爷,替换衣服总要的吧?小人再给爷换个好包袱和拿两套上好的衣服。”

韩啸天笑道:“既然老板盛情,那就给小爷再拿两双靴子,衣服再拿一套就行了。”

老板眉开眼笑:“好好好,爷,您坐在这儿稍等,小人这就给您拿去。”

韩啸天背上老板给他重新安置的行头,问老板:“老板,你们这里有卖干粮的店吗?小爷急着赶路,怕错过了宿头没吃饭的地儿。”

老板:“小人这里也卖干粮和水。配有皮水袋的。”

韩啸天取出三两银子递过去:“你收好。”

这次老板坚执不肯接:“爷,小人虽然爱钱,但也不是贪得无厌。您给的钱已经够多,这次小人不能再要您的钱了。”

韩啸天收起银子:“那就谢谢老板了。”

老板笑着去取干粮和水:“爷,小人还要多谢您打赏呢。”

带上老板递过的干粮和水,韩啸天就骑上马出发了。

这马颇有灵性,知道新主人对它很好,一边驰骋一边不停的引颈嘶鸣。

韩啸天骑在马上看到树木在道旁闪电般退去,心里大乐:“真是好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