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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故事会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只为了至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

随着这激昂的合唱,黄思源走出了库房。如今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已经陷入了这个乌合之众的集团,不禁对身边的这个女人产生了厌恶:“原来你说的工作,结婚都是假的啊?就是骗我来做这个啊?我可做不了这个,在家的时候没少做了,根本就做不成……”

“你根本就没用心听,跟你以前做的是不一样的……”她拉住他的胳膊说,“我也不是骗你,只要你跟着我一起做成功了,我们就结婚……”

狗屁吧!我才不要跟一个女骗子结婚!他在心里骂道,但是没有表露出来。他想给彤儿打个电话,看见路旁的商店挂着公话的牌子,就想进去,但是王娟拼命地拽着他:“再过一两天就发手机卡了,再坚持一下吧……”

他犟不过她,只好被她拽回了寝室。他的心情不好,脸色也很难看。过了一会别人都回来了,朱导也回来了。他就上楼敲开了朱导的房门,把自己对王娟的不满讲了出来:“让我做这个干嘛不明说呢?我能做就来,不能做就不来这多好呢,现在害的我把店都兑了出去,我也做不了这个,你说这让我怎么活呀……”

“黄哥你别生气,她这也是为了你好。她也没骗你什么,只不过是用善意的谎言叫你来抓住这个机会,你现在还没弄懂,等你弄懂了你会感谢她的,真的,谁刚开始来都跟你一样,慢慢理解了就好了……”朱导和颜悦色地说,“我们先下去吃饭吧,以后再聊……”

人家对他都亲亲热热的,他也没有理由生气了,何况他本来就是个随和的人。

开场白以后,朱导又打开了故事匣子:“今天讲一个神父的故事:在英国的一个小镇上,有一个神父。这天晚上神父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上帝。上帝对他说:‘神父啊,这个地方要发洪水,你赶紧告诉人们撤到山上去吧。’神父醒了想起来上帝托的梦,就敲响了教堂的钟,把这里要发水的消息告诉了人们。人们很快就扶老携幼地撤到山上去了。这个时候洪水真的来了,但是神父还在教堂里,他看见洪水来了,就跑到二楼躲避。这时候一只小木船划到了二楼的窗口,船上的人对他说:‘神父啊!块上船吧!我们是特意来接你的……’神父说:‘不要管我!你们先走吧!上帝会来救我的!’小木船没办法只好摇走了。这个时候洪水已经淹到了二楼,神父又跑上三楼躲避。功夫不大听到了马达声,一艘快艇向他驶来:‘神父啊!块上艇吧!我们是来接你的……’神父说:‘不要管我!你们先走吧!上帝会来救我的……’快艇开走了以后,洪水淹到了三楼,神父只好爬到楼顶,抓住楼顶上的十字架四下里观瞧,这时候一架直升飞机开到了他的上面,并且放下了旋梯:‘神父!快点爬上来吧!我们是来救你的!’神父说:‘不要管我!你们先走吧!上帝会来救我的……’飞机没办法只好飞走了。这时一个浪头把教堂冲垮了,神父也一命呜呼了。神父的灵魂觉得很委屈,就飞到天堂找上帝评理:‘上帝啊!我忠心耿耿地信奉了你一辈子,到最后的关头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呢?’上帝哈哈一笑说道:‘我怎么会不救你呢?第一次我派了一个小木船去救你,你嫌档次低不上去;第二次我派了一艘快艇救你,你还嫌档次低不上去;最后我把我的专机都派去救你了,你还嫌档次低不走,你说你该不该死啊?’”

“真的该死!”大家一致感叹道。

杨主任放下饭碗说:“我也给大家讲个神父的故事吧!”

“好啊好啊!听杨主任讲一个!”

“在一个教堂里有一个年轻的神父,他看见人们整天来祈求上帝救苦救难,没有消停的时候,就对上帝说:‘上帝啊!你整天在十字架上站着太辛苦了,让我上去替你站一会吧……’上帝说:‘好啊!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开口说话……’神父答应了,于是他们就互相交换了位置。刚交换完毕,就有一个商人背着一袋钱币走了进来,他跪在十字架下面祷告,祈求上帝赐给他更多的财富,然后站起来就走了,忘记了拿那袋钱币。他前脚刚走,后面就进来了一个水手,他两眼含泪地跪在十字架的下面,祈求上帝赐给他一点钱币,他一家老小眼看就要饿死了。他祈祷完了刚要起身,忽然看见了身边有一袋钱币,他大喜过望,感谢主的恩赐,然后背起钱袋走了。他刚走,那个商人就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了。他找了半天没找到他的钱币,刚要走,站在十字架上的神父再也忍不住了,对他说:‘你的钱币被一个水手拿走了,你马上追还能追得上……’商人听完就追出去了。这时假扮神父的上帝发怒了,指着十字架上的神父说:‘你马上给我滚下来!叫你别说话你怎么还说?你知道你这句话害死多少人吗?现在那个商人追回了他的钱币,本来他有的是钱,拿这袋钱币出来是去赌博了,马上他就要把这袋子钱币输个精光;如果那个水手得到这袋子钱币,他的一家老小就有饭吃了,现在被商人追回来钱币,他还要去海边出海打鱼,今天海上的风浪会让他葬身海底,他的一家老小也会全都饿死了……’”

朱导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些话是不能直说的,就像我们这个行业一样,直接说了谁也不信,谁也不来,使我们的亲朋好友都抓不住这样的好机会,这不也等于害人吗?”

“是啊是啊……一个道理……”大家齐声附和。

“今天我也讲一个故事……”那个叫李香菊的开了口。

“好啊!听李主任讲一个!”大家鼓掌。李香菊的脸上星光灿烂,有几颗是红色的,鼻子头也是红色的,上面密布着露水珠。

“有一个财主,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女儿长大了,他想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家庭,没想到女儿爱上了本村的一个穷书生。财主很生气,但是又劝不了女儿,于是心生一计,让女儿把穷书生叫来。财主当着女儿的面对他说:‘小伙子,不是我看不上你,我是想把她嫁给有胆有识的人,这样我才能放心……’穷书生一听赶紧拍着胸脯说:‘你老放心吧!我就是有胆有识的人……’财主笑着摇了摇头说:‘这话谁都会说,还要看实际行动,这样吧,咱们打个赌,只要你赢了,我二话不说一准把女儿嫁给你,如果你输了,从此你就在我的眼前消失……’穷书生说‘可以,你说吧,我一定会赢的……’财主说:‘明天上午,我从牛圈里放出三头牛,你只要抓住其中一头牛的尾巴,我就立刻把女儿嫁给你……’穷书生一听这也太简单了,就高兴地答应了。第二天上午,穷书生在离牛圈不远处拉好了架势,财主一声令下:‘放牛!’只见圈门一开,一头高大威猛的公牛‘哞’的一声冲了出来,穷书生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么大的老牛撞到身上还不得一命呜呼了?想着就倒退了好几步,公牛一溜烟地从他身边跑过去了。这时候财主又高喊一声‘放牛!’圈门一开,只见一头比刚才小一点的公牛冲了出来。穷书生一看牛的犄角象两把尖刀一样,又吓得退后好几步,于是第二头牛又跑过去了。穷书生心想,没关系的,还有一头牛呢,这次我一定要抓住它……正想着,只听财主高喊‘放牛!’圈门一开,只见一头小牛犊慢慢腾腾地走了出来。穷书生一看乐了,心想这头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去了,就主动地跑上前去,到牛后面伸手一抓,立刻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原来这头小牛没有尾巴……”

大家都笑了,夸赞李主任讲得好:“奖励奖励!加饭加饭!”

朱导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机会到来时,一定要努力抓住,不要畏首畏尾,否则就会错过机会……”大家一致赞同他的观点。

黄思源知道这些故事是讲给他听的,暗骂什么狗屁机会,我才不需要……接下来有人讲笑话,有人出谜语,脑经急转弯,倒是很有情趣。吃完饭又剩下半盆汤,有人建议玩游戏消灭它。玩什么游戏呢?有的提议“开火车”,有人提议“007”,有人提议“数青蛙”,还有人提议“唐伯虎点秋香”,最后采纳了“唐伯虎点秋香”。黄思源被灌了好几碗,他想出去溜达溜达,其实还是想给彤儿打电话。今天是六月一日,是她的生日。“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彤儿吗?彤儿就是‘童儿’,本来是儿童的‘童’,因为我是六一儿童节出生的……”他永远也忘不了她那天真的笑脸,那么稚嫩可爱……

徐水的夜晚冷冷清清。王娟挎着他的胳膊走在商业街上,才八点多,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走过了小桥,沿着河边往回走。这是什么河啊,简直就是一条臭水沟,一阵阵臭气袭来令人作呕。走进胡同,一堆堆垃圾也是奇臭无比,这叫什么城镇啊,分明就是垃圾场。王娟不停地说着什么机会啊,理想啊,未来啊……他什么也听不进去。我一定要离开这里!黄思源暗自下定了决心……

回到寝室,大家热情地问寒问暖,卢伟叫他玩对调,他就玩了一会,谁输了就用碳素笔往脸上画道道,一直玩到十一点,大家都变成了大脸猫。

躺在被窝里,听着他们“叽叽喳喳”不停地说,说XX经理原来就是这个寝室的,现在住在徐水大酒店里,每月开二十多万,买了一部奥迪A6,整天出去旅游,那福享的……大家不停地赞叹,在赞叹声中渐渐地进入了梦乡。黄思原睡不着,他还在想着彤儿,想着他们三年的爱恋,风风雨雨都闯过了,最后还是分道扬镳,想到这里心就一剜一剜地疼,眼泪洇湿了枕头。已经到后半夜了,室内的鼾声此起彼伏。他侧身看看驼背老吴背对着他,他的手机就放在枕头旁边的榻榻米上。黄思源悄悄地拿起了手机,用被子遮住了脑袋,他打开了短信栏,打了四个字——“生日快乐”,然后输入了彤儿的电话号码,悄悄地发了出去。

“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死我了……”彤儿颤动着欢乐的节拍,她的脸上扭曲了幸福……“哥哥,好吗哥哥?我们再也不分开……”

“是的宝贝!我们再也不分开了,直到永远……”

她在门外等着他。他把提包拎到了楼下,没想到被杨主任拦住了:“想走可以,把生活费留下,每天一千元……”

“什么什么?就这破伙食十元也不值,还一千元,亏你张得开口……”

“就这个价,拿钱来……”几个女人一哄而上,其中也有王娟。

“你们这不是强盗吗……”他一着急醒了过来,才知道是做梦。看看手表,已经四点多了,窗子已经透入了一丝晨曦。他看看他们睡得象死狗一样,心想此时不走还待何时?于是悄悄地穿好衣服,悄悄地跨过酣睡的身体,悄悄地打开门,走进对面的行李房找到自己的提包。电动按摩棒哪里去了?他想起了白天那几个女人用它按摩来着,一定是被她们拿到女寝去了。算了,不要了。他拎起提包悄悄地走下楼梯,楼下空无一人,他走到防盗门跟前,怎么打也打不开门,原来是锁上了。他迟疑了片刻,看看窗子上的防盗栏,感觉象监狱一样牢固。没办法,另找机会再走吧,也不在乎多待几天,再说家也没了,彤儿也伤了,离开这里也是无家可归啊……他只好又悄悄地返回来,把提包放回原处,然后蹑手蹑脚地回到男寝,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