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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章 废弃电厂


  在东升批发市场旁边,有一座工业时期的产物——火力发电厂,主要通过燃烧煤炭来产生电能,对周围的环境污染很严重。随着国家环保意识的提高,这座火力发电厂也就被停产拆迁了,国家准备在这里修建一座更大的综合商贸城。

  电厂占地面积很大,拆迁需要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的时间当中,整个电厂处于废弃状态,只有一部分地方有施工队在施工,另外就是有个门卫大爷看大门而已。这个废弃电厂里面很多的设施都老久了,工厂搬迁时也就没有带走,有很多的废铁废铜。工厂被废弃后,这里也就成了“无主之地”,这些东西先到先得。于是,废弃电厂也就成了刘啸几人的“发财之地”,他们经常到这里来探险。

  刘啸他们的行动发展到最鼎盛时期,曾经组织过一场六人的大规模“偷铁大作战”——潜入废旧拆卸的电厂偷铁。不同以往的作战,这次作战是直面敌人的作战——他们准备趁工人爆破白色大烟囱的时候直接冲进去拿铁。那个白色大烟囱高七十多米,底部直径一百多米,旁边是个电厂的蓄电站,用来储蓄煤炭燃烧后产生的电能。

  白色大烟囱下面有四五个工作人员在监视。周边的山坡上,刘啸几个人正潜伏在杂草丛,观察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并在等待最佳机会,伺机出动,颇有点打伏击战的感觉。

  “兄弟们,看到了没有,他们要对这个大烟囱进行爆破,爆破的时候,下面肯定没人,到时候咱们一拥而上,打他个挫手不及!”刘啸左腿踩在前面的一个土坎上,身体前倾,右手指着前方的大烟囱,活像一个抗战年间的土八路。

  “好!”对于接下来的工作,大家都了然于胸,只差一声令下了。

  “一会儿跑的时候散开跑,别扎堆,让他们不知道抓哪一个好,这样大家更安全。”刘啸眯着眼说,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随着一身巨响,巨大烟囱下面冒起了一阵白烟,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巨响。大烟囱底部崩塌,上面的石头开始应声落地,全部溃塌到大烟囱的池子里。

  “兄弟们,冲啊,富贵险中求!”刘啸一下子跳了起来,站在山坡上大喊一声,其他人应声一跃而起,集体向爆破区冲了过去,那场景堪比战场上的反冲击场景。

  “小鬼,又是你!”门卫老大爷看到冲在前面的刘啸,一下子认出了这个平日的宿敌,两人常年“打交道”,多次在关键时刻“打照面”,但是大爷从来没有抓到过刘啸,对他自然是恨之入骨。今天一看,又是这小子,不免感到牙根痒痒。

  正在爆破的工人突然看到有人冲向危险区,心里大惊,喊到:“小鬼,你们不要进去啊!里面危险!你们要的铁在那边,你们去拿,我们不会管你们的。你们不要冲到爆破的那里面去啊!”边说工人边转身指另一边的铁堆,动作幅度异常大,膝盖都快贴近地面了,动作简直堪比航母上的战斗机引导员,工作人员显然是真的急了,被这几个小鬼吓得够呛。

  谁知刘啸几个人声东击西,在快冲到危险区的时候,突然一变向,跑到了旁边的蓄电站。原来他们的目标不是铁管,而是蓄电站里的铜丝!每个人都抱了一大把铜线,然后从不同的方向“突围”了。

  虽然被这几个小鬼头给得逞了,但是总算是没进到危险区,爆破工人一下子瘫坐到地上,长出了一口气。自此,刘啸这几个小鬼就成了这地方的“公敌”,上了这个地方工人的黑名单。

  在那个大烟囱的池子里,还发生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惊心岁月”。大烟囱旁边是一个直径二百米,深五十多米的露天圆形大蓄水池,这个蓄水池是用来给旁边的大烟囱下的热水池提供水源的。蓄水池的墙壁是用大块的岩石砌起来的,一直延伸到池子的底部,池内的水并没有蓄满,大概只有全部蓄水量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池子就这样空着。为了方便放水后人员下去清理池底,池子的两边有两个供人员上下的梯子。说是梯子,其实就是由钢筋弯曲形成的简易小梯子,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池子深五十多米,一般人还真不敢抓着那个钢筋下去呢。

  “走吧,咱们下去游一游吧?”贾明鼓动到。

  “这个池子这么大,下去要是溺水的话,咱们肯定上不来的。”贾洋做事情喜欢瞻前顾后,行事稳健,对于可能存在的隐患一针见血。

  “而且咱们已经在小河那里学会了游泳,下去根本不用担心不会游泳。这里的水只不过是比小河那里深了点嘛,道理都是一样的。”刘啸大大咧咧,愣是说二十几米的水只是比一米深的水深了一点而已。

  小孩子就是这样,对于自己能力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总是会把自己小世界里的观点带入到大的客观世界当中来,一叶障目,导致吃亏。其实这也是年轻人的通病,但年轻人这样的无所畏惧也有这样的好处,能够打破权威,开创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

  “没事,我们就下去玩一会儿,玩一会儿就马上上来。咱们也别到那池子中间去玩,就在池子的边缘游一会就行了,有问题的话马上就上来。”贾二明显已经迫不及待了,开始用“来了都来了,买一个吧”的旅游消费理论来说服他人。

  胳膊拗不过大腿,贾洋也只好听从大家的话了,但是他始终不肯和大家一起下水,就站在池子边上看刘啸几个人在下面游泳。既然贾洋不愿意,刘啸他们也就不勉强了,自己下水去玩了。

  刘啸他们抓着小铁杆向下爬了二十多米,进到水里面开始嬉戏打闹起来,但始终都在池子的边缘,不敢往池中心游。

  “贾洋,你快下来一起玩吧,你看我们玩的多开心,不也一点事没有。你在上面多无聊啊。”刘啸看着上面等他们的贾洋,怕他无聊,就呼唤他下来一起玩水。

  “没事,你们玩吧,我不下去了,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玩就行。”贾洋大声回应道。

  听到贾洋这么说,刘啸也就不勉强了,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大秀自己的“游泳技巧”,其实就是狗刨。

  大概玩了一个小时后,刘啸他们也玩累了,纷纷爬楼梯向上走。

  “刘啸等一下,小二他上不去了!”正在向上爬的刘啸听到了贾明的叫声。

  刘啸回头一看,发现他身后的贾二两手发软,像一个软脚虾一样的摊在那里,根本爬不上来,还随时有向水下沉的趋势。刘啸心里大喊不好,反身爬下楼梯,再次进入水中帮助贾二向上爬。

  “贾明,咱两在后面推他屁股。小二,你抓住扶手往上爬!”刘啸三下五除二地布置好每个人的分工。

  刘啸和贾明钻到水里推贾二的屁股,贾二的身体被推出了水面,但是奈何贾二的全身都脱力了,两个手根本发不上力,两个人这么卖力地干也是徒劳。

  “一二,推”经过几次的努力,贾二还是没有爬上去,刘啸和贾明的力气也快用光了。贾二是个一百四十多斤的大胖子,刘啸他们根本推不动他。经过几次努力,他们实在没办法了,靠这三四个人力量,根本搞不动这个大胖子。

  贾洋在上面焦急的转来转去,但是根本帮不上忙,急的直问:“怎么办?再搞不上来小二,他就得沉下去了!”

  “贾洋,你快去找根绳子,我们得把他绑住,要不然他一会儿就沉下去了。”贾明赶紧说道。

  贾洋赶紧在池子旁边的废弃房间里找到了一根麻绳,让水下的人用绳子绑住贾二他的胸部,另一端绑在池子顶端的铁杆上。贾二就那样被吊在池子里,像死猪一般,生无可恋,整个一个小猪佩奇即视感。虽然难堪一些,但是总算不用再在水里扑腾保持身体不下沉了,贾二的体力得到了有效地保存,刘啸和贾明两人也可以长出一口气。

  “贾洋,你赶紧去找人来帮我们把小二救出去!”刘啸喊到,搬救兵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要不然这几个人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可是我们是翻进来的,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人啊。”贾洋着急道。

  “不用管了,抓住谁算谁,只要能过来帮忙就行!”贾明明显急了,急忙说到。

  “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门房大爷救命了。”贾洋心里想着,一咬牙便撒腿去找他们平日里的宿敌——门卫大爷了。

  不一会儿,贾洋就把救兵给搬回来了——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大爷。刘啸他们很怀疑这个大爷能不能帮上忙,别人没就出来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虽然他们这么想,但是鉴于当前情况紧急,刘啸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让大爷下水了,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但是形势紧急,他也来不及管那么多了,赶紧张口,“大爷,大爷,你快救救我们吧,有人在水池子里上不来了。”

  一看到刘啸和贾明两个人,大爷就认出来这几个小子是平日里长期骚扰电厂的小鬼。大爷没有计较前嫌,一切以救人当先,平时的这些小事就先放到一边。大爷二话不说,脱下衣服就进了池子里面帮刘啸推贾二。

  在短暂的两分钟里,原本一直斗智斗勇、势不两立的两伙人,在现在终于结成了临时“统一战线”——协力救助(“猪”)。

  “咱们三个在下面一起推他,我推他屁股,你们俩在旁边辅助网上送。”大爷对刘啸他两说。

  说完大爷一个猛子扎下去,然后猛地将贾二推起,效果很明显,贾二的整个身子只有小腿还在水里,刘啸两人赶紧在旁辅助贾二往上爬。

  但是贾二在水里已经泡了一个半小时了,手上早就没有了力气,抓扶手的时候,手上没力,一下抓空,掉了下去。结果大胖子一屁股坐下去,把在下面推他屁股的大爷又给坐进水里面去了。

  “这样不行啊,上面的那个小子,你在上面拉绳,我们在下面推,咱们一起发力把他推上去。”大爷对贾洋喊到,转过身来对小二说,“你小子也得挣点气,不然我们搞不出去你。”

  异地再战,这次大家长了记性,采取了“牵引式”与“助推式”相结合的手段来进行起重。贾二慢慢地爬上了楼梯,终于脱离了水面,身上的阻力大减,开始缓慢的爬起来。刘啸始终跟在跟在贾二后面推他,慢慢地把他推上了池子边。

  没想到大爷老当益壮,在帮完刘啸他们几个之后,还从池子的这头一直游到了池子的那头,然后再悠然地折返回来,不服不行啊!趁着大爷畅游的这个空档,刘啸几个人赶紧撒丫子跑了,不然老大爷上来跟他们算笔账可就不好玩了。

  跑到“安全区域”后,刘啸几个人长出一口气,对贾二骂道:“你小子以后管住点嘴,好好减减肥!”

  “知道了,知道了。”大难过后的贾二明显怂了很多,赶紧应和道几位救命恩人。

  “幸亏那个大爷把你救出来了,不然再泡一会儿的话,真怕把你小子给阉掉。”看到贾二这样拘束,刘啸就想好好开一下他的玩笑,试试他的底线。刘啸总是能够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思维总是跳跃地让其他人有点跟不上。

  “好啊,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一下你才行!”贾二原本还在唯唯诺诺的附和点头,刚才就有些忍耐的意思,结果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炸窝了,开始追着刘啸打闹,一改刚才的颓态。

  “有人要篡位啊!”刘啸唯恐天下不乱,誓把所有仇恨集于一身。

  结果场景由一个人追着打,变成了三个人追着打。只留着西边的残阳斜照着电厂的蓄水池,波澜不惊,仿佛一点事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