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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章 小河根据地(下)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刘啸他们长期在小河根据地玩耍,经常在“刀尖上跳舞”,肯定会遇到一定的险情。他们在这小河根据地差点“殒命”,英年早逝。

  下午放学后,时间还很早,刘啸几个人便溜达着去了小河根据地,决定去“畅游”一番。

  “你们看,那里有一窝的小狗!他们把咱们的根据地当做他们的窝了,那条母狗还守在那里,不让咱们过去。”刚到小平台,贾洋就发现了根据地的一丝异样——有狗,一窝狗!

  果然,根据地小平台那里躺着四五只小奶狗,在最外面有一只大狗正在与贾洋对峙。小奶狗不停地叫唤,想要喝奶,大狗没办法,只好与贾洋对峙一会儿,跑回窝里面喂小狗几口奶喝,然后再跑出来与贾洋对峙。只要刘啸他们稍微又向前的趋势,母狗就会冲出来对峙。看到刘啸几个人过来,老母狗立马跑出来叫唤。此时,母狗正在呲着牙对这些“入侵者”示威,意思明显——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要是敢靠近一步,老娘就咬死你们!

  刘啸他们为了自己在小河根据地那里玩的舒服一些,就把平时在路上看到的沙发啊,泡沫垫之类的东西放到了根据地这里。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流浪狗当做一个窝来生孩子了,完全窃取了刘啸他们的“劳动成果”啊!

  “有没有搞错啊,那可是我们的地盘啊!她现在占了我们的地方,还要把我们赶走,真是翻了天了,必须要教训教训他。”贾二就是这样,脾气上来了连狗都要干一顿。

  “那是一条流浪狗,他没地方可去了,就在我们根据地生孩子了。”贾明观察仔细,从狗比较脏的毛色上就看出来她是一条流浪狗。

  “好兆头啊,他们在这里说明咱们这里的风水好,这是大吉兆啊!咱们就把根据地先让给他们住吧,他们以后就是咱们根据地的吉祥物了。”看到大家对大狗很排斥,刘啸赶忙帮腔说到,以期改变大家的看法,让他们不要伤害大狗一家。

  刘啸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内心极度柔软的人,每当看到这些感人的画面,都会很感动,但是脸上却经常是寒霜脸,很少将自己的柔情表现出来。

  “对啊,他们是吉祥物啊,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贾二从头到脚一根筋,有道理就支持到底。

  “算了,今天咱们就不去小石柱那抽烟了,让小狗们好好在那里休养吧。”贾明也同意道。

  “咱们先让大狗把小狗们养大,到时候咱们再每人抱一只小狗回去看家护院,算是给他收租了。”刘啸高兴地说到。

  “那你的这个租金有点贵啊,人家流浪狗好不容易把花给养大了,结果让我们给连盆端走了,她不得伤心欲绝,咬我们几口解气啊。”贾洋对这种狠心的做法有点不赞同。

  “你知道什么啊,他们不被人拿走也只能当流浪狗,饥一顿饱一顿,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我们把他们带回家是对他们好。大狗现在刚生孩子,肯定不舍得,长大了再抱就好说了。”关于流浪狗的悲惨命运,刘啸同情不已,他想给大狗减轻一点负担,保护一下这些小生命。

  “你说的对啊,好,咱们就先等他们长大再抱走。”贾二同意道。

  “那我们给他们起个名字图个彩头吧!该给他们起个什么名字好呢?”贾洋高兴地说道。

  正在刘啸他们琢磨给吉祥物起什么名字好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不和协的声音。

  “吆喝,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班最捣乱的刘啸,”刘志江远远地对着刘啸喊到,和他身边的两个人说到,“和他的喽啰们嘛。”说完他就和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刘志江是刘啸和贾洋的同班同学,也是个捣乱的主,只不过他和刘啸不是同一个团伙。刘啸虽然捣乱,但是从来不会欺负弱小,因为他从小到大就是弱势群体的一员——身材比较矮小,只不过是因为有了团伙而没人敢惹他。而刘志江喜欢欺负身材比他瘦小的人,让刘啸很反感,所以对他很不感冒。对于刘啸这种态度,刘志江不以为然,对于刘啸也很敌视。

  “你小子找揍!”贾二是个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暴力选手,一听他话里有刺,一下就跳了起来,准备干他。

  “你不要着急,别和他一般见识。咱们玩咱们的,他们玩他们的。”刘啸拦下贾二,让他安静下来。

  “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玩啊,我们还以为这里只有我们知道呢。”刘啸语气平和地对刘志江说到。

  “我们是跟着你们过来的,没想到这地方这么好玩,以后我们也要常来了。”刘志江对于刚才言语上取得的优势很满意,现在加重力度,明显是想激怒刘啸,说完和旁边的人一起笑了起来。

  “行啊,一起玩啊。”刘啸也笑了起来,没想到他根本不吃刘志江这一套。

  说完,刘啸几人就下水到小河道去玩了,没再理他们了。

  “江哥,咱们去哪玩?”看到别人不理自己,刘志江旁边的人赶紧询问刘志江。

  “他们都在那个一米深的小河道玩,真是没胆气,站起来腿都淹不完,走,咱们到深水区去玩,让他们看看我的游泳技巧。”刘志江稍微会一些水,胆子比刘啸他们更大些,再加上他不想和刘啸他们在一起玩,就走向了河道拐弯处玩水。那里被水冲击成了一个大水湾,不知道水的深浅。刘啸他们有自知之明,平时就只在小河道玩,从来不到那个水湾处玩。

  “救命啊。”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刘志江喊叫声。原来水湾看似水浅,但是由于多年冲积,下面积攒了一米多深的淤泥,把脚陷进去很难拔出来。刘志江在下水后没游多久就在水中心陷住了脚,拔不出来,双手在水面扑腾,边喊救命边呛水,眼看就要有沉底的趋势了。

  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被吓得慌了神,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活该,别救他,让他自己的人救他出来,看他还狂不狂。”贾二隐忍了这么久,早就很不爽了。

  “虽说他刚才做的不对,但是大家毕竟是同学,必须要救,大家快点拿东西救他,找根长点的木杆。”

  刘啸几个赶紧窜出水面,拿了根木杆在水边救他。他们把木棒伸到刘志江的手边,想让他抓住木棒,再被拉出来。但是刘志江由于呛水受了惊吓,注意力根本不在木棒上,伸过去的木棒根本没办法被他握住。

  在这样呛水几次后,刘志江肯定会沉底,怎么办?没人敢下水救他,就在这个危急时刻,突然有一个黑影从他们身边冲进了水里。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从河岸边冲出来一个女人——刘志江妈妈!他妈妈冲进了水塘中,扑腾着一直到了刘志江的身边,抓住他胳膊,一把把他从淤泥里拔了出来,拽着向岸边扑腾。他妈妈的动作极其原始和难堪,就像一直掉在水面上的蛾子,一只胳膊毫无轨迹的乱拍打着水面,边拍边呛水,身体明显有些不支,开始向下沉!

  刘啸他们突然意识到,原来刘志江的妈妈也不会游泳!

  “快,我们手拉手,一直往水里伸,接应他妈妈,把他们拉出来!”刘啸在被他妈妈震惊的同时,没有失去理智,赶紧组织其他人配合“营救”。

  大家很快拉了起来,个子高一点的靠水深的地方,矮一点的在水浅一点的地方。很快就形成了一个长线链条,把手伸到了他妈妈面前。在这关键时候,刘志江妈妈拉住了伸过来的手,大家一起协力将刘志江和他妈妈拉了出来。经过这么一顿的折腾,大家都疲惫的瘫在岸边,大喘着粗气,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清新空气。

  谁知,刘志江妈妈出水后,没有一点休息,直接一把把光着屁股的刘志江拎了起来,拿上衣服就拎回了家,边走边打还边骂。

  那小子刚经历过“生死大劫”,惊魂未定,原本是木讷的,但是被这么一打就变得清醒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然后他妈就左手拎着他,右手拿着他的衣服,边打边拖地拽回了家,留刘啸几人在那里看的目瞪口呆。

  原来他妈妈发现他放学后没回家,就到处向别人打听孩子的踪迹,有人告诉她看见刘志江向小河方向去了。他妈就猜到他过来玩水了,于是就到小河这里来看看,没想到她刚过来就看到了刘志江溺水的一幕。虽然她不会游泳,但是情急之下她还是不假思索就直接冲了进去。

  母爱的力量真是伟大,在那个短暂的时刻,把一个不会游泳的家庭主妇变成了钢铁侠,看来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的!

  “哈哈,你看那小子的怂样,被他妈揍得都屁滚尿流了,他这个大哥看来也当不成了,这下以后他不敢在咱们面前装样了,”贾洋笑着说到,然后做了个猥琐的表情,“要是再装,嘿嘿,咱就把这件事给他捅出来!哈哈哈!”

  “哈哈,真是没出息”,刘啸也跟着大笑了起来,“我妈要是也这样关心我就好了。”说完他的目光变得暗淡,将身体转向了另一侧,以外人不可闻的音量说到。

  刘啸的父母每天做生意,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出门,中午不回来,一直工作到晚上八点才能回到家。自然疏于对刘啸的管教,刘啸从小基本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和父母的交流很少。而爷爷奶奶也有事要做,对于刘啸只能放养,所以刘啸每天都不会呆在家里,而是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到处出去玩。刘啸表面上玩的很潇洒,很享受这种自由自在、没人管的生活,但是其实他的骨子里还是很渴望能够得到父母的关爱的。每当看到别人家的孩子被父母打的时候,虽然他会笑,但是他会感到那个孩子很幸福,至少能够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他很希望能够和父母在一起,哪怕是揍他。

  “好了,不管他了,咱们自己再玩会儿吧。”刘啸很快就调整过自己的心态来,和大家说到,毕竟玩耍能够使他忘记这些痛苦。

  “好,咱们来比谁游得快。”贾明倡议到,毕竟时间不早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六点,他们还在玩耍,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早晚。现在又到了下班时间,各大工厂偷排废水的绝佳时机又到了。各工厂加大了排水的量,小河的“规模”一下子就暴涨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条大河。河水一下子就涨了起来,河面变得又宽又急,流速很快。

  “不好,现在河水涨起来了,咱们得快跑,要不然一会儿就走不了了,都得被冲走。”虽说刘啸他们经常到小河这里玩,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玩到这么晚过。小河晚上会“涨潮”这个事,他们也是刚知道。

  “好,快走!”刘啸他们几个赶忙起水,穿上衣服向堤坝跑。

  河水还在不停地暴涨,短短的几分钟内,整个水面就上升了十几公分。而他们游泳的小河道距堤坝还有三十多米远,而且这条道路曲曲折折,荆棘丛生,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够通过,所以在这个时候跑慢几秒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不行,小狗们还在下面,咱们得赶紧去救小狗!”刚跑没几步的刘啸突然停了下来,他想到了他们的“吉祥物”还呆在平台那里,要是河水涨过平台,小狗们全都得淹死!

  “我的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那些破狗!赶紧跑吧,命要紧!”贾明是个能分得清主次的人,绝对不会被感情左右而做傻事。

  “不行,那些小狗可是我们的吉祥物啊!”贾洋说完就跟着刘啸一起返了回去。

  “哎,真是拿你们没办法!”虽然贾明不同意大家再返下去救小狗,但是看到大家都返下去了,他也跟着返了下去。因为他怕大家会有危险,自己跟过去没准能帮上忙,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嘛。

  他们往下跑的时候,正好看到大狗往上跑。这时,他们看到大狗嘴里叼着一只小狗正在往岸边跑。河水很快涨了上来,她这样一次叼一个绝对来不及,这样只能救一只小狗!河面已经涨起来了,他们刚才走过来的路已经被淹没了,已经没有出路了。

  “怎么办,现在可好,大家谁都别想跑了。”贾明说到。

  “不要慌,贾明、贾二你们两个到那边拿门板架桥,我和贾洋去抱小狗。”刘啸边向小狗所在的方向跑,边指着旁边的废旧门板和贾明说。

  刘啸几个人分工明确,贾二和贾明很快就把桥架了起来,贾洋和刘啸抱着三只小狗跑着返了回来。贾洋、小二和贾明先后通过了木板桥,刘啸落在最后。就在刘啸正要通过木板桥时,河水突然一下爆涨了起来,把夹在水面上得木板给冲走了。处于河水内侧的刘啸被困在了石墩子上,前后的退路都被断掉,水面越来越高,石墩子眼看着就要被涨起来的河水淹掉。

  小河对面,贾二几人和大狗在那里焦急地等着,左右为难。

  “刘啸,你赶紧往过游,我们在这边接你,要不一会儿就跑不了了。”贾明焦急地对刘啸大喊道。

  刘啸把衣服下摆塞到裤子中,然后把小狗往衣服里一揣,一咬牙一跺脚,加了个助跑直接冲进了水里,用他那标志性狗刨向岸边划去。

  贾二他们和营救刘志江时的动作一样,手拉手伸到水里去救刘啸。刘啸心领神会,努力向着手伸出去的地方够去,结果就在快要摸到贾二的手时,刘啸仰躺着被湍急的河水冲向了下游。

  “不好,要出事!”贾明是真的急了。

  说时迟,那时快,大狗一跃跳进了水中,游到刘啸身边,咬住了他的衣服将他拖向岸边。终于,在大狗的玩命营救下,刘啸成功地脱离险情,仰躺在岸边大喘气。

  “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有没有事啊?”贾洋关心的说到。

  “没事,你们看,”刘啸从衣服里把小狗掏出来,双手抱着举过头顶,像炫耀战利品一样地把小狗展示给每个人看,“哈哈,小狗也没事。”小狗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周围的人,全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样子萌萌的,很可爱。

  “我的哥,你真是大心脏啊,都这会儿了还有心思笑!”贾明刚才没少为刘啸操心,现在要把刚才操的心用骂来还回来,说完又由严肃象转变为笑脸,“真是拿你没办法!”

  刘啸就是这样一个时刻保持有童心的人,不论他在平时有多么的油嘴滑舌,看似不靠谱。但到了关键时刻,他总是能站在最正确的角度,做出最正确的事,本质是不坏的。他具有一颗爱人之心,能给别人带来温暖的时候感染别人,所以对他熟悉的人都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玩。

  小狗和人都没有事,大家长出了一口气。刘啸马上就关注到了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大狗,就伸手把小狗递给了她,让她安心。

  出乎刘啸他们的预料,老母狗这次并没有护犊子,向他们呲牙。而是大度地把小狗叼过来众人的中间,看着这帮小狗的救命恩人,意思是让刘啸他们摸一摸这些小狗。刘啸几个人很高兴地摸了摸小狗,又摸了摸大狗。他们没想到,这狗竟然如此通人性。从此,他们的小河根据地就多了几个新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