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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美人日暮花上眠


“是呢,娘最疼人。”眼前浮现一张温柔可亲的脸,她一直深居简出但对他却极疼爱,不知为什么在他十岁那年迁居别处,至今也不知在哪里。

慕留白听了更是嚎啕大哭,小肩膀一耸一耸,抽噎得似要背过气去,“留白,没有娘,没有娘……哇哇……菱姐姐知道了,她就成了留白的娘了。”

“这样——她就成了你娘?”宇文景和哑然失笑,但至少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娘”是可以随便叫的?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魔女,若是俗家女子哪敢这么做,怕是要被世人骂死了,果然是高人,天外高人呐!

“是啊,嘿嘿,留白有娘了。你呢,也是天上掉来的,你有娘么?你不许和我抢!”留白霸气的大声宣告娘亲的拥有权。

但是一个娘就不可有两个孩子?脸变得真快,一准跟他娘学的!

“本王要么不跟人抢,抢起来可是无人能敌。”留白眼泪都还挂在脸上,转瞬拍掌大笑。只是景和也没说不跟他抢,他终究是太天真了。

“嗯——景哥哥,你怎么哭了?”一张小脸凑上来,漆黑的眼珠滴流转着,疑惑的看着他。

“哪有!”可算是恼羞成怒了,一面说一面又不自觉抹了把脸,“是——水!”这小孩还真难相处,和他娘一样。

留白拍了拍景和的肩,一本正经地道:“放心,我不告诉别人。你替我保守秘密,我不是天上来的,留白有娘。”

“没人和你争,我也不告诉别人。”

“我信你,景哥哥真好!我高兴,你凑过耳朵来,我告诉你个秘密。”豪情万丈的忽而小脑袋低了低,倒是留白先主动凑近了些。

“你说啊,这里没别人。”

“不行,虞美人会听到,鸟儿会听到,天上的云会听到,还有,冷泉也有耳朵。我不能告诉他们,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留白低声说着。

宇文景和很奇怪他的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冷泉也有耳朵?好,配合一下这位小大人,他将耳朵贴近了留白。

留白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你听好啦,我只说一遍。我不是没有娘,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知道我姓什么?我姓‘慕’呢。不信是不是,我有个很好看的玉佩,上面就有我的名字。”

姓慕,竟然是姓慕。前朝的皇族就是慕姓,一个族人极少的显族,何况还是到这一朝。早在开国之时圣祖爷就将慕姓一族连根拔除,以免留下祸根。这少年怎么会姓慕,出现在这里?慕留白,留下雪仇复国么,还是?菱歌一定知道他的身世,为什么又要将他秘密抚养?

转眼又是日暮,虞美人的花气渐趋浓烈醇厚,有些醉人,一道炊烟缓缓归于云端。景和虚弱的倚在静好轩的竹栏杆上出神,眼睛里全是迷惑。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明明那么狠绝无情,为什么要为一个前朝余孽毁了自己的清誉,还将随时危及自己的性命,这是她的善良么?可对其他人的手段又是那么毒辣,甚至残忍得不近人情,到底哪个是她?

竹林深处传来一声微弱的疾呼,是留白!宇文景和想走,可又却不舍,才发觉自己远不如想象的那样狠心,此心已被绊住,再和她脱不得干系。

细碎的脚步声间杂着花草触碰衣角震颤,窸窣声靠近了。真是高看了,现下不过是残喘之躯,景和唇角泛起冷笑和苦笑。将掌中的碧箫握紧,腾身到屋顶缓缓躺下,景和连连倒吸了几口气。在他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远处的竹丛深处黑影憧憧,刀剑的寒光熠熠。

“大公子,那边有一道炊烟!”景和听了恨得直咬牙,早知就不生火了,偏要得意烤了那什么鸟。

眼看那一伙土匪、强盗个个虎视眈眈,慕留白果然被挟持了。聂风举手示意众人退后,沉声道:“河水有异,切勿轻举妄动。”静好轩周围围了短短的矮矮的花篱,花篱里是冷泉池,篱外不知怎么引的河水做了护轩河。不愧是当今武林中的翘楚,莲歌的毒用的毒已是出神入化了,却还是被他看出了。

“管他的,咱们杀过去,弄死了他再说。”景和听了暗笑,莲歌最厉害的毒“虞秋思”也不识,由不得只能做个小卒,只有匹夫之勇。留白那个白面弱小子却半声没吭,莫不是……

景和刚想着,就有人先下手了。“公子,将这小子扔去试毒如何?”

“修罗堂从不干这欺老凌弱的事。”聂风振声道。景和捏紧了手中碧箫的机括,只等好时机。

“哪个杂种来撒野!”震耳骂声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随后隐约听得衣摆窸窣和脚尖拂地之声。菱歌骂的,杂种!魔女原是这样骂人的,她姐妹两带给他的惊吓已经数不清了。

只听刀剑落地之声,等景和探身看时,一道白影裹着一阵清淡的风袭向面门,结结实实被打得滚落下来。素色衣角飘飞在眼前,身前翩然落地的是菱歌,远处立着的红衣少年是莲歌。

“为何不救他?”菱歌冷着脸诘问。

“我若去救,此刻也见不到我们了。”

“明明是贪生怕死!你没看见那群混蛋拿刀架着留白的脖子,他脸吓得煞白可曾哭过?可见你连他也比不上。“莲歌骂道。

“是,我是怕死,世人谁不怕死!”景和面上一热,强自争辩道。

“现在你去救下他来!还有,不许他们践踏了我姐姐种下的虞美人草,她最爱此花。回头有你的好处,我去去就来!”莲歌展颜叫嚣着,一溜烟走了。

“魔女,乖乖交出小王爷,我们立马放了这小娃。”

聂风朗声道:“菱姑娘今日若不插手此事,以往我们的宿怨一笔勾销。”大公子到底还是忌惮、敬重菱歌的,不像别的杀手都喊她“魔女”,他呼的是“菱姑娘”,许久没人这么叫她了。

“请自便,只一点,不许伤了这花,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菱歌瞥了一眼还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景和,足尖轻点离得众人远了些,天青色的长袖一振抛出一大幅绣山水的青纱,借力往虞美人花上铺展开了。柳菱歌轻若云烟缓缓躺下,竟是眠在花上。引得众人抽气之声不绝,又是惊又是叹,有崇敬还有惧怕,她武功修为真是武林罕见。虞美人草本是临风欲飞之物,颈子娇弱细嫩,一人之重如何能不压坏了草,可她却一直飘浮其上,这分明是失传了的江湖绝技“花上眠”。

落日脉脉无声,似是怕惊扰了仙子的美梦,于是万分轻柔的勾勒她的侧脸,她当真就酣然睡去,呼吸渐渐平缓温和。她仿若有神祇的力量,周遭粗鲁暴躁的声音都小下来,方才吵嚷不已的杀手安静了,一切看起来那么祥和。

她这样算什么,这么扔下我们这一弱一伤,自己享清闲?本王好歹也是条人命,也是皇亲国戚,到她这里来连那些花花草草也比不上了!在她魔女这里真是视草芥如人命。本王向来没怕过谁!景和碧箫一握,一念即生。

“聂大哥,又见面了,咱们也算是老朋友,有话好说。你们且放我一回,回头府上金银、良田、美女有你们一半如何?”景和侧头漫不经心的说着,好似分的不过是一样玩物,谁人不知齐王府富可敌国,的确是个不小的迷惑,一句话下去,免不得又引起一阵骚动。

有一名面容清瘦的男子走出人群,笑道:“宇文公子说笑了,杀了你,我们可得天下,不杀你,不但一文得不到还要后患无穷。所有人都说你死了,由不得人不信,刺客么也找好了,就是柳菱歌,如此箭在弦上,你不得不死。举国缉拿柳菱歌是早晚的事,如此对我们有利而无一害的事岂能不做,你说你还能活么?还不动手!”

“王公子,这河?”一问未完,几名杀手被那男子一一扔过来,那些杀手都是彪形大汉,他仅凭单臂轻而易举竟扔过来了,可见他臂力有多大。景和只有咂舌惊叹,暗想动起手来,自己凭这身烂功夫还有活路?非得拖菱歌下水,反正她在那边也是闲得很。

“站住,本王现在还不想杀生!刚才那样说不过是懒怠动手,你们是打不过我的,连她也不是我的对手!你们也看到,本王不是江湖中人,不讲什么江湖道义,这剑上喂了‘罗刹仙子’的剧毒,刚好可以拿你们一试,也不知是个什么死状。是渐渐烂了皮肉活活生蛆而死,还是销骨废功被仇家杀死,或者笑得经脉俱断癫狂至死,我也记不清了。”景和眼看杀手步步逼近,拔出碧箫中的细软剑无比邪气狠毒地说,不怎么利索的脚也不闲着,直直往虞美人草里走。

有一个想从背后偷袭,刚走了两步只听得一声惊叫,“啊呀,有人踩死虞美人了!多可怜的草,多可怜的花啊——”后面哭那两声实在假,眼角时不时瞥一瞥菱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