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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魔女有子君未娶


次日,茜罗国二皇子乘商船携美人归,一路走得不急不慢。莲歌依旧一身男装被当作病人押在船里,纵然外面风光无限也无心欣赏了。说不上以泪洗面,也算是终日哀叹连连,悔不当初。眼看着离京越来越远,这回怕是真要背井离乡,竟真泪眼朦胧起来。

后悔死了,如果昨夜没那样闹着玩就好了,偏要叫景和吹箫引来修罗堂……

还好碰上个绝情绝意的大公子,没看到这北蛮小子对她虎视眈眈么?

如果不碰到万俟非这坏东西该多好,还偏偏走水路,他连她不会水也知道啊……

“喂,北蛮坏人,干嘛走水路?”

万俟非凭栏回首:“这个名字很别致,我很喜欢。妖儿,你想想看?”

莲歌歪脑袋想了好一会而,早前姐姐讲过朝中局势和党派间的皇位之争,不多时已有了些眉目。

“当今皇帝卧病不起,老齐王却势如日中天,太子羽翼渐丰且有杜相等一派老臣暗中扶持,近年江湖上风生水起的修罗堂偶有反意。作为齐王府将来唯一堪当大任的景和生死未卜,老齐王定然借机先发制人。莫非……茜罗国也有异动,而且最善用的是铁骑军,总不会打到水上来。战事一触即发,横竖都是该打了,近日京中该有大变动,难怪走得这样急……”莲歌说到最后竟然笑了,笑意晕染得樱唇更加迷人,带着蜜样的光泽和花瓣的细腻。

景和艰难的躬身,慢慢扒开缠裹在身上厚厚的断藤,斜靠着崖壁喘气,幸好心还在砰砰的跳动。有亲娘的天蚕丝甲护体伤不着,可四肢百骸钻心的疼,没要了这条小命已是万幸。

景和当时还辛苦抓住了藤条,还往上爬了一会,却不知是哪个混球赶尽杀绝斩了藤!真是丧尽天良的事虽说他也干过不少,却也没到这般害人性命的地步!万俟非绝不会记得自己做过这么件无耻的事,或许也算是件好事,至少为青流国的美女、佳人除去一害。

箫呢?宇文景和艰难的在崖下找了半天,结果连块碎片都没找着,真讨厌!

有清晰脚步声过来,难不成还有人来验尸?装死,还是先逃吧,那人那么恨他,见他死了怕是要鞭尸五百才算解恨。幸好腿脚还没废,景和找了个地方躲了。听不出是哪位大侠,脚步声在空寂的悬崖回想,仿佛就在耳边,景和脆弱的小心脏几乎停拍。那高瘦的人影握着剑逼近,幸好身形不算魁梧。

“嗯,藤全断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原来是个小娃娃,黑夜里跟个小无常鬼似的,一切都透着诡异。景和松下心来,才发觉手脚都僵住了冷了,稍稍换了个姿势,接下来再没听到别的声音了,或许是走了。景和安了心,又实在太累,沉沉睡过去了。

“是他。你莲姐姐呢?”一道直透心底清清冷冷的声音。

“娘,上崖的藤全让人斩断了,没能替娘赴莲姐姐的约。”嗫嚅,一个少年略带稚气的声音。

“不碍事,去睡吧。”

“明天我去探一探,这几****来照顾他,好么?”

“嗯。”

吱呀的开门声,轻柔的脚步声,清晰的流水声,空灵的鸟鸣,静寂的花香,芳草的气息,暗香浮动。有一种挣脱束缚的力量的自体内迸发,可是却无处着力,蹬不开,踹不走!菱歌,等我,不要走!

慕留白正在屋外煎药,嘭!屋里骤然响起一声巨响,他急急推门进去察看。宇文景和缓过些来了,正睁着眼睛察看周围的环境。

“咦,你,醒了?”犹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娘说他明日才会醒转,一时也不知出了什么情况。小少年抓了抓头,极难为情的小声问:“你……没事吧?”

景和忍痛没命找玉箫,箫是娘亲五年前送的,可不能丢。

“你——在找这个?”留白怯怯取来一支碧箫,低着头递过去,手还微微颤抖着,是觉得这个哥哥行为太奇怪了吧。

景和喜色渐露,持箫轻抚,细看幸而完好无损。口中细细的呢喃,如恋人软语,“菱歌到处总无眠。”唇边微笑灿若春花,彩如朝霞。

那个怯怯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唤我娘的名字作什么?”

景和呆愣片刻,握箫的手一紧,凝睇看着他,神情数变,“你娘——菱歌?”少年怯怯的一个“是”字漫长到碧箫落地景和也没察觉。

“怎么可能,怎么能?”景和半颗心凉透,持箫弄指,箫声起处尽是苍凉。那个想着恋着的女子竟然已为人妻,就这么到此为止了么?他这一片心全在她身上了,府中女子虽多,此生却只痴心这一人。

箫声落,泪痕凉透。

“哥哥,你哭了?“还是那个无忧少年稚气未脱的声音,满是疑惑。

夜深屋外好似有人落水,留白匆忙扯了件衣服出去,门前不远的冷泉池里扑腾着一个白影,月夜里还算醒目。

“哥哥……你生我的气么,还是我亏待了你……”还是那种欲说还休的声音,听了让人着恼。

“你不会水,我来救你!“留白点水过去,顺势将昏迷不醒的宇文景和连拉带扯弄上岸,隔着厚重的衣服都能感觉到一阵阵异常的灼热。在留白趴在地上喘气之余,静好轩的门开了,一名青衣女子开口道:“扔他回去,他中了‘三日幻’,不用冷泉池的水泡着,待会又该胡来。”

“哦,知道了。”留白一反怯懦嬉笑答道,原来是中了莲姐姐的“三日幻”,不知景哥哥哪里得罪了她,大概坠崖也是她弄的,其他人怎么知道这里呢。冷泉池里已经撒了“三日幻”的解药,只是泡过之后对人体不益,不如自然散药的好。莲歌的浮光绫击中景和站立不稳的双腿,他不由自主栽入水里。

好冷的泉!

景和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竟泡在池子里!昨晚留白说菱歌嫁了还有娃娃了,好歹留白小娃看起来怎么也有十岁,而菱歌最多不过十七八岁。开什么玩笑,他们江湖的事也太奇怪了!她凌波仙,久负盛名的罗刹仙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娃,谁娶得起她,没听说过!

景和瑟瑟发抖但是周身的水还在冒着小小的水泡,双腿似是被钉在池子里,莫不是被她这魔女施了法?好歹也是王爷身,况且还救过她一命,她就这么报答我。

云影自由徘徊在淡淡的天空,花树自由的在晨风里摇动芬芳,飞鸟畅游以翅剪裁缕缕春意。清泉叮咚,嫩柳青黄,碧草如丝,一派祥和。那晚的恐惧犹自心悸,死亡的威胁仍不时在心头游荡,一切都在花香中消散,凝神静气,至少还活着,而且离得她近了。就是这样,黑夜向来多事,春阳无限好啊!

虞美人草,以多么独特的姿态呈现到眸中,花瓣细腻得让人不敢伸手触碰,怕一碰就要碎得满地,连同那浅浅花香清清晨露。虞美人草的侧影悉数收于眼中,展眼望去,大片的花开得静好饬人眼,有些微醉的感觉了。

其实他不知道,这虞美人是有些迷幻的作用的,他大概以为是情。

谁能想到看似绝境的千丈崖底会通向这一番景象,世人的眼睛皆被险象和山水遮蔽了。这样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似乎也是常理了。也只有菱歌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这番景,才配遇上这样的景致。柳菱歌在此居住并不久,想来菱仙阁才是长居之所,只是又被莲歌使计毁了。

身后“吱呀”一道开门声,应声看去,“静好轩”三个清逸出尘的字正应了这景。

女子步步生莲地走出来,让人不敢逼视又怕错过,景和再一次呆愣了。

“早——”景和正准备打招呼,一愣神腰上一紧整个飞了起来,衣裳尽湿发髻缭乱的他狼狈的伏在地上。景和艰难的坐起才发觉全身无力,慢慢理了理还在滴水的鬓发,然后仰头向她绽出一个笑容,“菱歌,我们又见面了。你们江湖人不是最重恩怨道义么,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菱歌垂了眼睑,停了停,然后又继续从他身边走过。景和也敢挽留,虽然很想和她说会话,至少要谢她,可全身一点没动。

“景哥哥,你还好么?”一只小手在眼前晃动,怯怯的稚气嗓音。

“她去哪,走得这样匆忙?”

“你说我娘啊,去救莲姐姐 ,‘知之’今早回来过。”留白在景和身边坐下,递了块汗巾子给他。

“哪个‘莲姐姐’,莲歌,知之?”景和再一次被他说得满头雾水,每一次他都说得含糊不清,莲歌真是女子?

“哇,景哥哥好厉害,莲姐姐你也知道啊!怪不得娘对你好,要是别人闯入可是要杀的。莲姐姐有只很聪明的鸟叫‘知之’,每次有急事告诉娘,都让‘知之’回来传信。”留白说起来莲歌总是喜笑颜开,莲歌平日和他很合得来。莲歌这刁钻的丫头才会给鸟取这么古怪的名字。

景和笑得假惺惺:“呃,你莲姐姐是你娘的孪生妹妹,那你又是哪里来的?”

抽泣声“嘤嘤”, 留白哭了。“哎,小鬼,动不动就哭,待会又能笑了! 你哭什么?”景和皱眉有些不耐烦了,生平最讨厌人哭。

“莲姐姐说,说……我和你一样,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娘这么说的。有一次她带我去外面玩。我见到一个女孩子,她说她娘最疼她了,她偏问我有没有娘,我是没有的,她非说我好可怜。留白是没娘疼的孩子,呜呜……”慕留白抽抽噎噎说完,眼泪一时如泉涌,怎么也止不住。

宇文景和听了哭笑不得,仰头看天,原来本王在她眼里也是天上来的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