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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坐论天下风云事


“唉,你听外面,你我打个赌如何?”宇文景和找了竹椅气定神闲的坐下。

莲歌挑眉道:“嗯,赌什么?”

“我赌齐王府的人先到,赌注么,我身边也只有这扳指还有些分量。”他将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取下,随手搁在竹几上,不细看,已知道这枚玉扳指价值连城。

“景,你……”菱歌欲言又止,转眼注意到那枚扳指上所刻纹饰,也就不再阻拦了。

竹几上羊脂玉扳指呈脂白色,稍稍的泛着淡青色,柔和细腻,是上好的羊脂玉。小小一枚扳指上却刻了繁复的蟠螭纹,仔细看时上面还镌着一个“墉”字。正是象征曾经位高权重、权柄天下的齐王——宇文墉,当今皇帝的堂兄,宇文景和的父亲。江湖的传言非虚,齐王府易主,原先效忠齐王的一大批江湖侠士、名剑高手都效命于他,当然还包括当朝的文臣武将。非同往日,以景和所在的重要位置,来救的人动作应该不会太慢。

“景,他们行动有些慢,下一盘棋如何?”

“好。”

景和看着菱歌从里屋取了棋来,“菱儿,你道是谁先?”

“聂风。”菱歌置好棋盘,照常先执了黑子,看似无心的随手落了一子。

“修罗堂么,也许。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齐王府必不会让他们占了先机。”

莲歌听了很不是滋味,故意讥讽道:“你可要小心,这里数你功夫最差,别还没等人来救你,你已经什么先下黄泉,那可怎么好,你们齐王府再厉害也没了用处,不是么?”

菱歌嘴角一勾,落了一子道:“丫头,你口下留些德罢。”

“莲歌,你也不用急,万俟公子随后就来,你就等着被劫去做茜罗的王妃吧!呵呵,否则……”景和一连几个“否则”逗了莲歌半日,也没下文。

莲歌是个急性子,直脾气,受不得他支吾,抢白道:“否则怎样?”

景和瞟了眼菱歌,本想说少不得嫁给他方能保她周全,觉察到菱歌的眼神,话到嘴边也硬生生缩回去了。“呃,你少不得到青流的皇宫坐几年,你若进了宫,谁还敢抢你呢。”

菱歌淡淡的看着棋盘,也没说什么。莲歌却不明白,满脸疑惑的看着景和。

景和望了窗外一眼,自信满满的笑道:“你却不知,如今天下青流独大,而我与太子共分这青流的秋色。茜罗国么,也就万俟公子还能成些气候,拂月也只一个什么秘密公子。”

“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虽是你们宇文家的天下,你这样谋逆的话到底枉为人臣。我却不知你有这样的能耐,一个花心王爷还懂治国的道理、权衡的谋略?莫非还想抢了太子爷的皇位?”莲歌一脸的不置信,惊讶地望向景和,显然被他的一番言辞惊住,分明有意图谋篡位。每一次见他都是没个正经话,今日怕是被修罗堂吓坏了脑子吧?

殊不知,景和的精明之处,在外完全是个纨绔世家公子的样子,旁人看他都以为是个不成气候的公子,内里却是个满腹韬略的治世能臣。菱歌与他相处了一月有余才知,因此才不敢绊了他宏图大志,两人彼此交心他才敢以真面目相待,世人恐怕都被他骗了。

“皇位我倒是无心,你不信也罢,你且看日后就是。”景和坦然以对,没半点敷衍。

柳菱歌抬眼看他,将手中拈着的棋子重又放回盒内,叹道:“认真些,罢了,你的杀伐决断却不是我所能改变的,今日这盘棋,且到这里。”看棋盘上双方也不过落了二十余子,却显见黑子的气势、锐气都已小了。

景和眉尖一蹙,认真地对菱歌道:“当心,他们来了。”

菱歌起身解下青霜剑递给景和,思索良久只说了一句:“护好自己。”

景和嬉笑道:“这是你的赌注么?我先借来用用,也许不用还你了。”

菱歌浅浅一笑,伸指拈起那枚羊脂玉扳指:“这是我的了。你输了,外面是聂风,剑先借你防身。”

“真的么?”

“菱姑娘,别来无恙。”一道浑厚刚劲的男音破空而来,大有先声夺人之势,单听声响,竟只有聂风一人。

景和嬉皮笑脸地接过剑,冲她笑道:“你果真是再世诸葛么?”

莲歌半信半疑开了门,果然只有披了华贵黑披风的“大公子”,不禁嘟哝道:“姐姐真是神仙啊。”脸一变满面春风迎上去,绕着聂风踱了一圈,直勾勾看着他:“呵呵,聂大侠,别来无恙。”

聂风见她今日一身女儿装扮,想起那日千丈崖上她的狡诈刁钻,不禁涩然一笑,退后一步握拳道:“莲姑娘,你姐姐呢?”

菱歌从屋内缓缓步出来,施了一礼道:“菱歌在此。”

“昨夜听闻城中一渔翁说姑娘在此仙居,果然不假。又听闻姑娘与当今齐王爷交好,如今王爷在此小住,特来相商要事。”明知聂风是假意以礼相待,但那日夜袭也不能说是他干的,菱歌也不好先撕破脸皮。明明是修罗堂众一番夜袭将他们逼至此处,眼下却又来假惺惺示好,许是另有所求。

“聂公子怕是听差了,我与齐王爷并未交好,只有过数面之缘。”

三人这样在屋外僵着,聂风也没即刻走的意思,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竟遵循了那日的承诺,放了昔时的恩怨不和她们算账。为探虚实,菱歌笑着让进屋说话,总得叫他去疑。

一名小童奉了茶合上门出去了。说到这小童,因景和受了伤没人照顾,菱歌不得已在远一些的镇上买来的,换药和衣物等事都交给了他。菱歌觉着他数日不醒,折腾得人没个安稳,醒后故意戏弄了他。后来景和得知真相,差点没把那个半声不敢吭的小童作弄死,小童在不敢和他接近不说,还险些掀了菱歌这几间竹舍。当然为表“忠心”,免不了偶尔弄出些小把戏来回报她。

听了聂风一番话,倒是印证了菱歌前几日打探到的消息,修罗堂和杜相府果然生了嫌隙,此番是来寻景和的,决意扯上齐王府这一派联合。杜相转而投了太子一边,修罗堂主东方昀一直打着为前朝慕姓复国的旗号,自不会再与他结盟。此前分为齐王一边,太子一边,还有个中间谁也不偏专持正义的杜相一干老臣,今次恐怕又要细分了。

聂风陈明其间厉害关系、利弊得失,总之是个皆大欢喜的“合”字,他想与齐王府联合,这合的又是个“反”字。

菱歌见他虽是说了一大通,却不坦诚,笑道:“大公子不用劳神费舌,恕菱歌愚昧,你说的我竟半个字未懂。菱歌区区一介江湖女流,隐居在这竹岭桃乡也有些年了,对外间世事、俗世红尘一概不知。况且位高权重的齐王岂是我轻易能见着的,大公子何不亲去齐王府拜谒,那样岂不便宜?”

“菱姑娘不必自谦,江湖上人人称道你是‘诸葛仙子’,今日一见果然当得起。”菱歌听了,侧首警示了在旁笑得发颤的莲歌,一听就知道是她捣的鬼。

这丫头整日闲着无事,四处为非作歹。然后一不小心打着菱歌的名字,挣来无数名号,有“凌波仙”,“玉女罗刹”,还有什么,莲歌自己也记不清了。

以致时常有人来寻隙挑衅、报仇拿人,侠士侠女们纷纷找上门,甚至有人自称是她的未婚夫的,千里迢迢追债的,缉拿杀人凶手的,最离谱的是还有声称和她拜过天地的,每每搅得她不得安宁,因此不断变换住所。

此番却不知这“诸葛仙子”的名头竟也这么大,他也知道,还不光是说她的容貌和武功,竟还有她的智谋胆略,谋事如诸葛。

菱歌心想眼下这处怕是又要不保,那个始作俑者还在里间偷闲,这事必须他自己来决断。

她决意不管他这一摊子事,轻轻向里唤了一声:“景……”

“菱儿,来了。”景和嬉笑着从屋外从容的进来,依然还是那个世人眼中的翩翩浊世公子。束发的青布带子早换了镶珠嵌宝的紫金冠,身上着了银白滚边明紫丝缎长袍,配了同色镶玉腰封,底下是锦缎银丝绣云纹的黑靴。他还真是手脚快,一会儿工夫就装扮上了这身行头。

聂风不卑不亢的向他行了礼,神色更庄严得多。菱歌见了倒开始另眼看他,虽是江湖中人,但见了权贵能有这样从容淡然已属不易,况且还是有事相商。

景和听他说明来由,笑道:“我已明白了,本王且应下了。不过本王有三个条件,不知你答不答应?”

“王爷请讲。”聂风恭敬地道。

景和非得装深沉,两手一比划道:“先放着,以后再细说吧。”大概是觉得不该当了众人的面说,景和嬉笑着窜到菱歌近前,迫不及待地道:“菱儿,果如你所言。”

景和笑拉了菱歌的手直往外走,依旧是油腔滑舌:“你我那日去菱仙阁,你指着那黄莺说的可还作数?现下你的三窟也没了,倒不如随我去。”

说话间,一道人影从东窗如飞燕一般掠进屋,起身时的阵势倒是灰烟缭绕,抚着心口一边喘着气。众人齐齐盯着这不请自来的人,他倒是坦荡,淡定从容地接过主人敬上的茶,看也不看仰头喝了,那样子是渴极了。